“好啊,阿凡哥,你還留有這套!”燁磊也顧不上吃毛鴨崽蛋了,整個腦袋朝我湊了過來。
不過他湊過來的時候,我愕然發現,燁磊的頭髮已經亂糟糟了……
這傢伙還真薅自己的頭髮不讓貓頭鷹數……
縮小的畫面中。
陰婆子的手上攥着妖豔的紅蓼草,繼續她給新娘洗塵的步驟,新娘的衣褲都脫掉了,全身一絲不掛,她一動不動,躺在牀上像是灌了迷魂湯似的任由陰婆子擺佈。
或許看到這種畫面,我們這些攝影師都會有一定的負罪感,不過,日後播出,一定被臺裡剪輯得老少皆宜。
等等,我發現了一處不妥,我把屏幕的一角擴大化,陰婆子旁邊的那一盆水好像成了紅黑色!
是真的紅黑色?
這什麼水?
“你們兩個快進來。”突然不遠處的車子裡傳來蔓亦萱的聲音。
“走,回車裡!”我把毛鴨崽蛋一塞進衣兜裡。
進了車,裡面老拓亦萱三人的表情都十分怪異,他們也看到了裡面發生的異象了,亦萱指着屏幕道:“看那盆水!”
我們剛纔也注意到了。我將監控器拍攝到紅水的一角做了定焦處理。
在我們監控的畫面中,因爲光線問題,我轉換了幾種色調,好更清楚地辨認裡面的輪廓,水的顏色很深,看上去類似黑色一團,但是此時,我已經能分辨出那種顏色絕對是紅色!
陰婆子蘸着殷紅的水抖落在新娘子的身上,水落在她的肌膚上時,那些水幾乎沒有怎麼流動,就像是紅色的粘稠的泥黏在了她的身體。
紅水生了根一樣緩慢蜿蜒,漫過的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她開始不由自主的動喚自己的四肢,不過她的動作好像是無意識做出來的,而且動作十分機械。
我說不上來,總之很不順暢。她的關節好像都斷過了,然後一卡一卡地動喚,就像……
就像是她的是手腳上綁着一根透明的細線,然後有人像是操作木偶似的拉動她的手腳和身體!
緩緩的,新娘‘甦醒’了,她的眼神變得極其空洞,整個神情萎靡不振,她開始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但是她的目光根本就沒有看自己的手,甚至連一次低頭都沒有。
陰婆子對着對小新娘說什麼話,小新娘點着頭,好像在跟陰婆子交流。
我趕緊把這一段先錄製剝離開來,快速在筆記本上存檔。
亦萱把監聽耳機戴了上去,屏幕上分析的畫面是一條平行線,一旦收到不和諧的噪音,平行線立即被震開,然後形成波浪形的線條。
有任何聲音,每次波動線條的高度和各種數據記錄都會不一樣。
我快速又緊張地把所有的噪音儘量消除。
嘶嘶嘶……
一直是信號不良的感覺,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干擾,揮之不去。
陰婆子講話很奇怪,我也得出,已經完全不是越南語了,而是類似一種失傳的古語,她的發音很奇怪,佶屈聱牙,生澀難懂。
而監控器中,我們終於提取出小新娘的發話了,但她一出聲,我們全都被震驚到!
只聽得我們的監控音響裡傳來一個男人嘶啞的聲音!
就像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喉嚨裡發出來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亦萱把耳機貼緊了,然後聚精會神地盯着屏幕,我們看清楚了,也聽清楚了。屏幕裡的小新娘嘴巴說話和聲音完全同時進行,但是聲音根本就不是她能發出來的!
那是一個亡魂的聲音!
是小新娘死去的家屬附身,還是那個娶她的老男人靈魂附體呢?
“這是換魂術,你們看她的眼睛!”老拓說。
屏幕裡,小新娘原本清澈水靈的瞳仁突然朝天翻去,眼瞼上卷,露出了白森森的瞳孔,而瞳孔四周佈滿了紅黑色的猙獰血絲,極其恐怖!
這是在翻白眼,哦,不是,那更像是一個人剛死去幾天躺在棺材裡演變的樣子!
也就是說,小新娘的五官被另一個亡魂覆蓋着,隱約地透露出遺體的跡象!
我在剎那間恍惚看到一個黑糝糝的棺材內,一個耄耋老頭翻着白色的瞳孔冷冷地躺在裡面……
陰婆子正在跟亡魂對話,小新娘是有半醒半睡的意識的,我儘量把畫面擴大,隱約看得出,她眼珠子一卷一卷的,她的本體想把瞳孔的位置翻回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眼珠子像是有一個手指使勁地幫她翻着眼皮子,不讓她看清楚眼前的情況。
這種表情使得小新娘顯得很詭異,也很痛苦。
陰婆子面無表情,從外頭拿來了一個小碗,裡面有一雙筷子,一塊雞肝,一小撮米飯。陰婆子把碗朝小新娘跟前一遞,說了句什麼話,估計意思就是讓她吃點東西。
可是我們看到了一個極其靈異的現象,只見新娘子翻着白眼,伸出雙手,接過碗筷後,用筷子夾起雞肝,然後隔空咬着,雞肝和嘴巴相隔一指的距離,她根本就沒有咬到,但是她好像是吃到了似的,就這麼憑空咬了一口,然後津津有味的咀嚼。
老拓眉頭一蹙:“鬼吃食!”
果然是被鬼附了身!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鬼吃食的樣子,食物沒有放到嘴裡,但是它已經吃到了。
我們幾個人在車內看到這種場面,監控裡的畫面令人毛骨悚然冷汗涔涔。
小新娘‘吃了’一些東西,把碗筷放下,對陰婆子說了幾個字,陰婆子點點頭,扭頭竟然對着身後空無一人的地方說話,好像房間裡還有其他人似的,然後在牀底下拿出了一套嫁妝。
又拉來一張凳子,讓小新娘坐在鏡子面前梳妝。
屏幕裡,新娘背對着我們,我們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坐在一面很舊的鏡子前,拿了一把梳子,很用心的梳篦自己的秀髮。
新娘的頭髮很漂亮,一直長到腰間,在越南,現在女孩子們流行的仍然是直髮,那種在微風下長髮飄飄的飄逸感是越南女孩最喜歡的。
我們看到新娘把腦後勺的頭髮攬到跟前,一遍一遍地梳理,那麼認真,那麼仔細,那麼一絲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