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幾個皇子中,祁王殿下年齡最小,況且他手握兵權,姻緣之事自然要十分慎重。據說,皇上也曾經答應過祁王殿下,他的姻緣雖然由皇上恩准,但是想娶什麼樣的人,只要看好了跟皇上說就是了。
太子殿下是雲汐國未來的主人,這未來的國母自然也要好好選才是。饒是如此,皇上也還是欽賜了兩位太子側妃。
其餘的賢王、景王和敏王三位殿下,早就娶妻生子了。
算下來,也就一直不被皇上待見的大皇子殿下沒有娶妻罷了,到如今,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魏汐月故意這麼說,就是往大皇子傷口上撒鹽。
大皇子臉色灰敗,好在魏南音隨後也跟着上來了,趁着魏汐月和楚遇膩歪去了,她依偎在大皇子身邊,羞澀地說道:“殿下,等我們成親了以後,也像王爺和大姐姐這樣恩恩愛愛,好不好?”
大皇子緊緊地握住了魏南音的手,握得魏南音疼得叫出聲,他才放開。
魏南音錯愕地道:“殿下?”
大皇子方回過神來,笑道:“不,我們要比他們還要恩愛。”
假如能夠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坐上龍椅,他要將所有的愛都給身邊的這個女子,絕不再看別人一眼。他不要母妃的悲劇在他的身邊人身上上演。
魏南音嬌笑一聲:“真的很慶幸那天去參加賞荷會。”
大皇子眉頭一皺,眼前浮現出那朦朦朧朧的月光下,漫天被風颳起的荷葉,還有晃晃悠悠的一葉扁舟。身旁的絕色女子淺笑低吟,他卻怎麼都無法將印在腦海中那個妖嬈女子的身影抹去。
衆人都累了兩天了,又爲着溫陽公主的事情而憂心忡忡,得知明日一早就要坐船出發,便都自覺地早早睡下了。
魏汐月睡不着,她在等綠調,如今楚遇已經知道了白淘、青湄和綠調都是她的人,再瞞着楚遇,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反而,如果能夠得到楚遇的幫助,她和綠調見面倒是容易得多。
最起碼不用害怕大皇子殿下的眼線了。
而今晚,魏汐月下定決心,也要讓楚遇參與進來。
“我讓綠調去調查二龍山史源的事情了,白日裡,白淘告訴我,她今晚就要和我見面,想必是二龍山的事情有了進展。你也聽聽吧。”
楚遇倚在牀頭看書,聽了這話,就放下了手中的書,很嚴肅地說道:“那好,本王就聽聽。”他自然要聽一下的,知道了誰想要害了他的愛妃,他不會手下留情。要不是魏汐月派了綠調去調查二龍山的史源,依着他的性子,他早就想派了手下踏平二龍山了。
就是程嬰那裡,就算他現在在爲皇上辦事,等到回了京城之後,楚遇也有的是法子,讓程嬰不好過。
“月兒,白淘是不是就是因爲這個纔跟你要銀子的?”
正坐在梳妝鏡前梳頭髮的魏汐月猛地轉過頭去,瞪着楚遇,嗔道:“你要是再提這件事情,我就真的對你不客氣了!”
楚遇忙笑着求饒。魏汐月這才作罷。
三更過後,楚遇跟魏南風打了個招呼,放了綠調進了房中。
綠調形容疲憊,看來一路上快馬加鞭,着實受了不少的罪。
見到楚遇也在場,綠調倒是愣了一下,徵詢意見似的看向魏汐月。
魏汐月點了點頭:“不礙事的,我就是要讓王爺也聽聽,綠調,你說吧。”
綠調這才說道:“奴婢拿着主子給的令牌去了二龍山,那二龍山的當家史源一見奴婢手中的令牌,就將奴婢奉爲了座上賓,對奴婢十分恭敬,口口聲聲不離死神的大恩大德。”
魏汐月哂笑道:“竟然還是個知恩圖報的。”
“是,史源雖然爲人殘暴,但是十分講義氣,二龍山的兄弟們也很信服他。奴婢跟他說了來意,他便想跟奴婢全盤托出。只是他手下的一個軍師卻本着全局考慮,不讓史源說出幕後指使者。史源好像很聽那軍師的話,恭恭敬敬地將奴婢給送下了山。”
楚遇咳嗽了一聲,說道:“這麼說來,你並沒有打聽出要殺害你家主子的幕後兇手了?”
“王爺不要心急,聽奴婢說完啊。”綠調淺笑一聲,又道,“奴婢原也這樣以爲的,沒想到下山以後,入夜時分,那史源卻喬裝改扮,追了上來。對着奴婢又是作揖又是行禮的,說是那軍師是他的拜把子兄弟,這二龍山上的事務平時都是那軍師管着的。他一向聽軍師的話,軍師說的肯定對二龍山有好處。
但史源也說了,他不能夠不報死神的大恩,就偷偷下山來找奴婢。說是十幾天前,他就接了這門聲音,對方是京城口音,好像是很有錢的大戶人家,給了二龍山一大筆銀子,作爲預付定金,揚言就是要主子的性命。事成之後還會給史源錢,就算事情敗露了,也不會收回定金。”
魏汐月心急,追問道:“史源說出來那個人是誰了嗎?”
綠調搖搖頭:“史源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他給了奴婢一幅畫像。說是軍師爲了以防萬一畫下的。奴婢覺得有些眼熟,卻一時拿不準,所以乾脆就將畫像帶了回來,主子您瞧瞧,就是這個人去的二龍山,找的史源。”
綠調從袖筒中抽出一幅卷好的畫像,魏汐月和楚遇接過來,攤開來看。只見畫像上的那個人長身玉立,神情似笑非笑,衣着華麗,當真是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樣。
“這是?”
魏汐月眯了眼去看,楚遇卻嘆道:“是蕭淮陰。”
“蕭淮陰?蕭淮南的弟弟?”
楚遇點點頭,魏汐月和綠調對視一眼,怪不得她們都覺得眼熟呢,原來是蕭淮南的弟弟啊。
“是蕭家人搗的鬼。他們恨我搶了他們的生意,又收拾了蕭淮南,還搶走了蕭淮南的玉佩,所以才故意找了人,想要將我滅口。”
楚遇眯了眯眼:“你搶了蕭家人的生意?什麼生意?”
魏汐月自然不能夠讓楚遇知道悅兮商號和長勝鏢局的事情了,只好支吾着笑道:“還不就是那些……”
楚遇知道她有難言的苦衷,也不再逼問:“你還搶了蕭淮南的玉佩?本王怎麼不知道?”
魏汐月讓綠調退下,笑嘻嘻地從梳妝盒中將那枚紅玉玉佩遞給楚遇看:“我想着這可是蕭淮南落在我手中的把柄,我要好好地收藏着,等回
到京城以後,自然要好好地治治蕭淮南。便沒有把它給王爺看。”
“那爲什麼現在肯拿給本王看了?”
魏汐月將玉佩摔在了楚遇的懷中:“你是我的夫君啊。自然要爲我出頭。這件事情就交給你擺平了。”哼,想讓她幫他奪下江山?得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既然已經簽訂了協議,那就好好地履行吧。保護娘子是夫君的責任,天經地義。
楚遇將玉佩好好地收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怎麼都收不回去:“月兒,你放心,本王回到京城之後,一定會讓蕭家人好看。”
魏汐月竭力忍住嘴角的笑意,偏偏要做出不在乎的樣子來:“你要是不能夠讓蕭家人倒黴的話,也就不配做這個逍遙王了。喂,那個蕭淮陰是怎麼一回事啊?”
楚遇收了笑容,正經地對魏汐月說道:“蕭淮陰是蕭丞相的次子,是家中的姨娘所出,在蕭家還算受寵,卻沒有走科舉之路,去做官,而是做了蕭家生意的實際掌門人。蕭淮南畢竟還是個官身,不好插手生意場上的事情,就都交給弟弟來做,他在幕後做老闆。”
魏汐月奇道:“你竟然將蕭家的事情打探得清清楚楚?”
楚遇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那是自然,本王還知道,皇上派了一支叫做長勝鏢局的鏢隊來護送和親信物,正好搶了蕭家人的生意。月兒,你說這長勝鏢局……”
“哎呀,我不聽!我要睡覺了!”魏汐月捂着耳朵就鑽進了被窩。
楚遇笑着搖搖頭:“那本王今晚睡在哪裡啊?”
話音剛落,一牀被子就丟在了他的懷裡:“睡地上!”
星羅鎮屋子裡都是牀,和安寧鎮的土炕可不一樣,楚遇只得自己動手鋪好了被褥,心中對安寧鎮的土炕無限懷念起來。
許久,都躺下了,魏汐月才翻過身來看着楚遇:“我知道你沒睡覺,你說,蕭冰玉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楚遇也翻了個身,在黑暗中與魏汐月四目相對:“蕭冰玉現在已經是蕭家的棄子了。”
魏汐月支起了身子:“怎麼說?”
“蕭丞相的野心大着呢。”楚遇冷哼道,“和岳父大人比起來,他算什麼純臣?不過是棵牆頭草罷了。”
魏汐月聽楚遇誇起魏先德來,心裡略微有些不舒服,不服氣地說道:“魏丞相也不是純臣啊,還不是暗中提醒了你。”
楚遇知道魏汐月和魏家人有心結,尤其是不肯原諒自己的父親,便也不再說起魏丞相了:“蕭丞相既想在皇上面前做純臣,又想討好未來的國君。可他心裡面打着小九九,早就看出太子殿下不適合做皇帝,因此,早就私下裡開始找靠山了。”
“他找你了?”
楚遇垂下了眼簾:“找過。只是本王沒有搭理他,裝瘋賣傻就糊弄過去了。”
“爲什麼啊?”魏汐月頗爲好奇,要是楚遇多了蕭丞相這樣一個助力,在成就霸業的道路上可就要少一些阻礙了。他既然能夠相信魏先德,爲什麼不能夠相信蕭丞相?難道是因爲魏先德已經成爲了他的岳父大人?可魏先德現在還算是太子的岳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