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福院?
西門錦榮心裡忽然就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萬金枝畢竟在雙福院生活了兩年多,趙姨娘、菲姨娘和她朝夕相處,就算看不清楚她的臉,也能夠從身形上判斷出來此人是萬金枝。
“劉姨娘還說,她聞到了那女鬼身上的香味。我想着她是從宜蘭園裡出來的,對香味十分敏感,她說的話,也不能夠不重視。因此,我也就糊塗了,實在是搞不清楚,那到底是人還是鬼。”
阿珂說完靦腆地笑了笑,似乎爲自己的失誤很是抱歉的樣子。
有下人進來找阿珂,說一些府中的事務。阿珂給西門錦榮攏了攏被角,就轉身出去了。
回來的時候,西門錦榮已經將自己拾掇好了,正站在地上對着鏡子整理衣角。
阿珂一愣,忙走過去幫着整理,笑道:“公子怎麼起來了?這病還沒有好利索呢,爲什麼不多躺一會兒?”
西門錦榮冷冷地道:“再躺下去,這城主府都要被人給拆了!”
阿珂知道他在說什麼,少不得忍氣吞聲,帶了幾分委屈地說道:“公子好歹爲了阿珂多保重一下身子。”
西門錦榮冷哼一聲,道:“外頭的人剛纔找你做什麼?”
“說是臨淵閣裡的桂花都開了,問要不要請貴客們去賞一賞桂花。我想着王妃殿下救了大公子一命,怎麼樣也得感謝人家。何況人家是遠道而來的貴客,就答應了,中午擺宴。公子你說怎麼樣?”
西門錦榮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雙福院裡的萬金枝了:“雙福院裡有什麼動靜沒有?”
阿珂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萬金枝。
雙福院裡的人,除了三公子以外,大公子心心念唸的就是那位萬姨娘了。
如今三公子不在,他問的人除了萬金枝以外,還能有誰?
從前大公子也總是這麼問,按理說,阿珂都已經習慣了。她又不是那種愛爭風吃醋的人,況且這輩子就已經打算即使無名無分也甘心伺候大公子一輩子了,怎麼會嫉妒萬金枝呢?
可昨天發生的事情讓阿珂對這萬金枝是一肚子的火氣。大公子對她那麼好,她竟然見死不救,還千方百計地阻撓王妃殿下救治大公子。單憑這個,阿珂以後就不會對萬金枝有什麼好臉色看了。
“能有什麼動靜?雙福院好好着呢。要說有什麼動靜的話,那也是跟從前一樣,三公子不在家,院子裡就鬧騰開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淨給城主府丟臉!”
“你親自去瞧過了?”
西門錦榮終究是不放心。要說趙姨娘和菲姨娘怎麼樣,他是不害怕的。
趙姨娘這麼些年在府裡,也沒有鬧出什麼大風浪來,那件事情她能夠瞞到現在,就說明她的性子是多麼軟弱了,即使看清楚昨晚的人是萬金枝,也絕對不敢將事情說出來。至於她妹子菲姨娘,西門錦榮相信趙姨娘有法子不讓菲姨娘嚷嚷出去。
西門錦榮擔心的是劉姨娘。
自從那兩個老不死的
被他給幽禁了以來,他以各種藉口和理由往雙福院裡塞人,西門錦寒是來者不拒。
可只有這麼一個劉姨娘是西門錦寒自己娶進府中來的。
不知道爲什麼,在見到劉姨娘的第一眼,西門錦榮就覺得這個劉姨娘不是什麼好掌控的。他掌控不了,就只得讓萬金枝去監視劉姨娘。如果一旦發現什麼不對勁的情況,那就殺人滅口,就跟當初殺了碧荷一樣。
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情,難保那劉姨娘不會將此事給說出去。
“這還用親自去瞧過嗎?”
阿珂越說越委屈:“我平日裡要忙這麼多事情,府裡上上下下都要問過我。這兩日你病了,我還得伺候公子你,怎麼還有閒心去管雙福院?說句不好聽的,那可是三公子家裡的事情。雙福院裡自然有三公子吩咐下來的人照管着,需要我去閒操什麼心?好不好的,現有的萬姨娘不就是將雙福院給管得好好兒的嗎?”
提起萬金枝,阿珂又憋不住心裡話了:“公子,你不要嫌棄阿珂多嘴,既然如今萬姨娘已經是三公子的人了,公子你又何必惦記着她?公子你沒有瞧見,她昨日裡那麼狠心,死活不拿出救治公子的丹藥,還阻撓王妃殿下給公子治病,這樣狠心的女人,就不該對她好!”
西門錦榮是有苦說不出。阿珂這個蠢女人,哪裡知道昨天萬金枝那般,正是對他好呀!
可西門錦榮還需要阿珂。阿珂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單純善良,人是真的老實。西門錦榮需要她管理城主府,需要她在城主府中爲自己拉攏人心。現在還不是時候。
西門錦榮忍了再忍,還是道:“三弟不在家,雙福院裡又是那樣的情況,作爲大哥,我理應去照管一下。聽說昨天趙姨娘病了,你今天再去看看,看看趙姨娘的病好了沒有。”
阿珂心裡感動,到底是她的大公子,自己還病着呢,就關心起弟弟院子裡的事情來了。
“好,我知道了,等會兒安排完了中午宴請的事情,我就親自去雙福院。”
兩個人絮絮叨叨了一陣子宴請的事情,阿珂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有件事情我倒是忘記給公子說了。昨夜王妃殿下說了,她朝着那女鬼身上灑了藥粉,要真是鬼的話,那女鬼就會灰飛煙滅,要是人假扮的話,那人身上必定會起紅色的皰疹。如果得不到解藥,便會全身潰爛而亡。”
“什麼?”
西門錦榮又是一驚:“你怎麼不早一點兒告訴我!”
他撇下了阿珂,匆匆忙忙地就往雙福院裡趕。阿珂心裡更加委屈了,就這麼等不急嗎?她既嫉妒萬金枝,又擔心西門錦榮的身子骨兒,跺了跺腳,還是跟着西門錦榮去了雙福院。
西門錦榮趕到雙福院的時候,魏汐月也在。
雙福院跟以往不一樣,今日果然靜悄悄的,那些往日裡鬧騰打鬧的女人們,今天都躲在了屋子裡。仿若害怕頭頂上明晃晃的太陽,一個一個地都不敢出來了。
西門錦榮直覺上覺得這雙福院裡一定是發
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直到看到了魏汐月從趙姨娘的屋子裡出來,他便更加肯定這種感覺了。
他想隨便叫一個女人出來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當着魏汐月的面兒,他又不能夠這麼做。畢竟,身份上,他現在已經是這些女人的大伯子了。
“喲,真是想不到,在這裡竟然還能夠遇到大公子呢。”
對面那個令西門錦榮頭疼的魏汐月開口說話了。
聽到這個聲音,西門錦榮都想一掌劈死魏汐月了,可惜他現在內力全失,和尋常男子沒什麼兩樣,能不能夠近得魏汐月的身還是個問題。
“大公子的病好些了?”
趙姨娘跟在魏汐月的身後,膽戰心驚地說道。
西門錦榮看到趙姨娘嚇得一臉蒼白的樣子,心裡又稍微安定下來。趙姨娘膽子小,她不會說出去的。
“好些了,聽阿珂說,你也病着了,想着三弟不在家,我理應過來照看一下,就趕着過來了。怎麼樣,趙姨娘,你覺得如何?”
西門錦榮目含警告,趙姨娘忙將身子往後面縮了縮:“多謝大公子關心,我已經好多了。還多虧了王妃殿下的醫治呢。”
西門錦榮滿意地收回了目光,看來趙姨娘果然還是從前的性子。這也是他這麼多年沒有除掉趙姨娘的原因之一,要是她但凡敢不聽話,他早就將她給殺了。
“真是沒有想到,王妃殿下竟然對趙姨娘如此關心。”西門錦榮譏諷地笑了笑,又道,“哦,我倒是忘記了,我這個病還是王妃殿下醫治好的。正巧了,府裡臨淵閣的桂花都開了,今兒個中午,阿珂已經在臨淵閣安排下了宴席,既然在這裡遇上了王妃殿下,我就冒昧地請王妃殿下赴宴了。”
魏汐月從西門錦榮今日的氣息上就知道,她的藥算是起作用了。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看來大公子已經大好了呀。那二公子和三公子……”
“實在是慚愧,雖然病已經大好,但是昨晚阿珂餵我吃藥的時候,第三碗藥我只喝了一點點,所以今日仍舊覺得不適,恐怕只能夠暫時在府中養病了。”想趕他走?沒門兒!
“那大公子實在是應該臥牀休息,不應如此勞累。這樣吧,我一會兒再給大公子開個方子,這會兒大公子喝藥可要按方子喝了。”既然你不想走,想繼續裝病下去,那我就讓接着“病”啊。
魏汐月挑釁一樣地看着西門錦榮笑,西門錦榮臉色鐵青,他自然明白魏汐月打得什麼主意。可他不能夠離開城主府。一旦離開了,很可能這一輩子就再也不能夠回來了。
“那真是麻煩王妃殿下了。”西門錦榮只能夠打落牙齒和血吞。
“大公子真是太客氣了。”魏汐月瞧着西門錦榮視線時不時地掃過萬金枝居住的小樓閣,就故意拖住了西門錦榮,“我也沒有想到,大公子竟然如此關心三公子的姬妾。按理說,一個大伯子,大清早的就闖入了弟弟的院子裡,這弟弟還不在家,說出去,好像有點於理不合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