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珠出得大房院子,這才記起自己住所還不知道哪裡呢。\[四^庫*書*siksh\]雖說竹韻院大名府外時候她就聽清鴛提及過,但是究竟是不是如傳聞中那般幽雅,還得眼見爲實。
想到要與那位眼高於頂二姑娘爲鄰,共用一個院子,陳寶珠不由苦笑。別以爲二姑娘表現出一副十二分不情願樣子,她自己都還不想跟這種目中無人傢伙住一起呢。
既來之,則安之。這是陳寶珠一向堅持真理。所以,她臉上看不出任何不,淡淡道:“紫蘭,你對伯寧侯府很熟悉,就帶我們過去吧。”
紫蘭應了聲,馬上走到前頭帶路去了。
過了橋廊,不一會功夫,就到了竹韻院。看起來竹韻院離上房並不遠,想必是二夫人想方便照顧女兒吧,特意把靠近自己住所給女兒居住。
來到竹韻院門前,還未進去,入眼便是半開院門擋不住綠意,迎面而來鬱鬱蔥蔥竟是一片竹林,種植時候顯然下足了功夫,特意以一種圖案方式進行種植,中間留着一條並不狹窄小徑,一輛馬車基本可以通過。
竹子並非是普通綠色竹子,而是紫竹。竹子中以紫色爲貴,也十分珍稀,一枚紫竹洞蕭就能賣上好幾百兩銀子。聽聞紫竹難管理,想必伯寧侯府一定請了有經驗花匠進行管理,這裡又會是一筆花銷。
順着小徑一直走過去,就來到一口池塘邊,池塘邊上移來一座東湖石假山,上面放了燈,即便夜晚,這裡也是亮堂堂。
假山左右分別爲兩個稍小一些院子,由月洞門阻隔開來,分成東西兩院。東院住自然是二小姐,西院不用說就是陳寶珠目前住所了。
陳寶珠入了西院月洞門,一入小院子便不由嘆了口氣。難怪衆小姐們發着夢都想住到這裡來呢,這裡,果然是整個伯寧侯府幽雅住所。
微褐大理石一直鋪到正廳門口石階前。兩邊擺着樣式各異盆景,那些盆景雖然有明顯人工痕跡,但大氣,端重。靠左有一個透明玻璃花房,裡面是些奇珍異草,陳寶珠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十分寶貴綠色牡丹花。
這個冬季時分,花朵很難盛開,有暖房就不同了。可以通過溫度改變,改變這些花習性,使它們四季常開。這也是高級花匠一門拿手手藝。
這當然又會是一筆銷費。
陳寶珠不愧是財會人員出身,凡事都算賬。這樣兜了一圈之後,陳寶珠得出一個結論,伯寧侯府家大業大,果然比以前陳府資金雄厚多了。
到了房間,清鴛與紫蘭忙着把陳寶珠東西放入箱籠裡,金銀首飾什麼就放梳妝檯上。
陳寶珠道:“紫蘭,你是老太太那邊派過來,一直幫着老太太保管着首飾頭面什麼。如今跟了我,梳妝檯鑰匙一樣由你保管吧。”
清鴛與紫蘭素來交好,聽聞也不介意,朝紫蘭會心一笑。
陳寶珠又道:“那些箱籠鑰匙,就由清鴛替我保管吧。”
清鴛感激地望着陳寶珠,響亮地應了。
替府裡小姐保管首飾、箱籠都是一等丫頭,紫蘭本來就是一等丫頭,待遇不變。但是清鴛原本是二等丫頭,如今掌管箱籠,就提升爲一等丫頭,是以清鴛欣喜之作,對自家小姐是心存感激之色。
陳寶珠心想,自己要多多提點幾個自己貼身丫頭才行,不然話,被二夫人插個人進來,自己日子就不好過了。
小紅與何媽媽沒有想到自己也能住進這勝似人間仙境般院子裡,心中歡喜,放下東西之後就忙碌起來。
這個時候,一個乾瘦老婆子院子門口處探頭探腦,紫蘭眼尖,一眼就認出是這個老婆子是竹韻院裡看後門。於是喊道:“朱媽媽,外面風大,進來坐吧。”
陳寶珠已經笑着迎了出來:“朱媽媽,進來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朱媽媽外面站着,正凍得渾身直打哆嗦,一聽此言,正合她意思,於是也不推辭,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一般而言,院子裡守門媽媽是不會到姑娘房裡來。而這位朱媽媽大咧咧地進來,一定是個極有來頭人物。
陳寶珠雖然不知道這個朱媽媽是什麼來頭,但是要知道關於關院門這事,很多大戶人家夫人們都十分重視這件事情。她們都知道,如果自家後院看門出了問題,那有可能累及整個後宅。所以,這個朱媽媽能被二夫人選上,看守二姑娘院門,不用說也是二夫人信得過人。
一見朱媽媽進來,清鴛忙取過一把錦面杌子,讓她坐下。朱媽媽也不推辭,大搖大擺地坐下了。
陳寶珠帶着笑意上前,帶了幾分敬意道:“媽媽這般年紀,還要外面冷風裡吹着,這讓我們這些後輩怎麼過意得去?我這裡媽媽不用介意,得空時候可以過來取取暖,我這裡絕不會虧了媽**。”
朱媽媽怔了一下,她自恃着與當家二夫人有些關係,本着要打壓一下入住這位小主人目,想好好耍耍威風,沒想到對方一點脾氣也沒有,還熱情相待,這倒令她有些意外。
而且,這位住進來五姑娘似乎頗懂人情世故,一下子就指出了她苦楚。
雖說府裡頭,自己不至於被人欺負,但是奴才畢竟是奴才,只有風吹雨打份,作主子哪裡知道她們疾苦?如今這五姑娘話,聽起來怎麼就這般受用呢?
陳寶珠眼底含了一抹笑意,朝清鴛使了個眼色。清鴛馬上取出一個鼓鼓繡花荷包,塞到朱媽**手裡頭:“媽媽職責,真是辛苦,我們小姐知道媽**苦,特地讓我們準備了一些東西,給媽媽買茶喝。”
朱媽媽看着鼓鼓荷包,觸手硬繃繃感覺,知道至少有二兩銀子,不由喜逐顏開,覺得清鴛話受用,假意推託道:“這怎麼好意思喲,本來這看大院事情,就是老婆子份內事,五姑娘破費了。”
一邊說着,一邊笑嘻嘻地把荷包小心冀冀地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