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垂死的老鷹

大漠之北,

漫天黃沙中,一片綠洲特別醒目,而綠洲之上西蒙之都,宛如這片沙漠之中一顆璀璨明珠。

“怎麼,公主還沒有找到嗎?”無錯不跳字。一聲洪亮如天邊驚雷般炸響,周遭一羣侍衛們“撲通”全部跪倒地上。

西蒙國君發怒,那可不是鬧着玩事情。

一個高大魁梧身影立於庭階前,似乎把整片陽光都遮擋住了。從他身上噴張而出怒意,嚇得面前跪着侍衛頭也不敢擡。

“洛霞小小年紀,她能夠跑到哪裡去!”西蒙王怒意沖沖,伸手一指跪面前一羣侍衛中爲首那一個,“一定是你疏於職守,連個公主也沒有看好!”

王發怒時候,肖冰也唯有認了,他磕了個頭道:王,是屬下失職。可是洛霞公主她……她偷了玉牌,換上侍衛服飾,帶着婢女小昭混了宮去,屬下也認不出來,也攔不住啊。”

“她偷了玉牌?”西蒙王倒吸了一口涼氣。玉牌是進出宮門唯一憑證,兼之又經過喬裝改扮,那混出宮裡就不是一件難事了。難怪守衛森嚴宮中侍衛也發現不了她。

西蒙王爲女兒聰明叫好同時,也覺得頭痛異常。女兒才十三歲啊,她只帶了一個婢女,外面又是漫漫黃沙,她能夠跑到哪裡去呢?

一個侍衛匆匆而入,稟道:王,外面天朝來人,說是四王子人,要見王。”

“不見!”西蒙人怒喝道,“我寶貝女兒不見了,我見個鳥人啊!給我回復去,就說本王宮中有事,任何人都不見!”

那名侍衛十分畏懼地看了一眼西蒙王,知道王正處於氣頭上,可是這樣回覆,不是得罪了天朝來客了嗎?要知道中原地帶物產豐富,軍隊精良,那可不是隨便惹得起……

這個時候,一個宮裝婢女步走了過來:王,王后來了!”

“不見!”西蒙王寬廣袖子一揮,想也沒想就說道。

婢女微愕了一下,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清脆如黃鶯般婉轉聲音:怎麼,王真連我也不見了嗎?”無錯不跳字。

前一刻烏雲密佈,怒意正盛臉,下一刻馬上陽光普照,笑容瀰漫了整張臉,西蒙王轉過身來,陪笑地看着娉婷而來王后,討好地走上前去,扶住來人,柔聲道:王后,你怎麼來了?”

地上跪成一片侍衛們有些忍俊不禁。誰不知道西蒙王怕老婆呢?想當年東征西戰,無論如何得帶上王后。而王后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千嬌百媚,但卻是巾幗不輸男兒,行軍打仗自不話下。不僅把一班嬪妃整治得服服帖帖,同時也把西蒙王心收拾得服服帖帖……

王后一身深藍孔雀宮裝,綴身上珠片閃閃發光,環繞於玉臂間帛紗延綿至腳下,拖戈出好幾米遠。

“王后,你怎麼來了?這午後燥熱,你還是回宮歇歇吧。”西蒙王討好道。

王后不理會西蒙王,轉身朝剛纔傳話那名侍衛道:你先去回了四王子人,就說他心意我們收到了,只是近宮裡出了一些事情,脫不開身,並非有意怠慢天朝。”

那名侍衛忙應了,心想,還是王后處事周全,王就是一個急躁性子。

王后想了想,又道:順便到倉庫取五十副鹿茸送過去,就說我們隨後會派使者前往拜訪。”

那名侍衛再次應了,匆匆走了下去。

王后又一揮手:你們都起來吧。”

跪地上,跪得膝蓋痠疼侍衛們終於呼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這時,王后才轉過身來,嗔怪道:我回宮又怎麼睡得着?女兒都不見了,你讓我這個做娘怎麼安得下心來?”

說着,拿着絹帕摸起淚來。

西蒙王是見不得王后哭,王后這一哭,他心全亂了,慌忙道:王后,你莫哭嘛。霞兒年紀尚小,跑不遠,而且她不還帶了一個婢女小昭了嗎?”無錯不跳字。

“那也不過是兩個孩子而已,你叫我怎麼不擔心?”王后哭道。

西蒙王搔搔腦袋,也對啊,自己寶貝女兒不過十二三歲,而那個婢女也是這般年紀,兩個人從來都沒有出過宮,這江湖人心險惡……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王后哭道:這都怪你,前段時間去了一趟中原,帶了些漢人服飾回來,然後又說了中原比起我們西蒙如何如何好,這才勾起了霞兒興致。前幾天她還纏着我說,要跟着商販到中原去。我好不容易說服了她,沒曾想她今天居然偷偷跑了出去……”

西蒙王一臉迷茫:這怎麼怪到我頭上來了?那些服飾是很漂亮啊,你沒看霞兒穿得多好看,就像中原公主一般……”

後面他還想說什麼,被王后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女兒年紀那麼小,又只帶了一個婢女,萬一路上出了什麼事情,那該怎麼辦哪!”王后語氣不容置疑,“王,你去找女兒啊,無論用什麼法子一定要找回來!”

“好好好,找,一定得找回來。”西蒙王有些暈頭轉向,看到面前侍衛統領肖冰,馬上命令道:肖冰,你馬上把你人分成兩隊人馬,一隊沿着洛水以西,搜尋過去。另一隊人馬進入中原,細細尋訪!”

肖冰馬上領命出去。

西蒙王又看住立於一側,緊蹙眉頭國師:國師,派出你神鳥,幫我把洛霞公主找回來!”

國師一臉鬱悶:王,神鳥,神鳥好像被公主帶走了。”

“什麼!”王與王后對望一眼,面面相覷。

“小姐,這隻鷹該不會被萬箭穿身了吧?無錯不少字”翠微皺着眉頭看着石桌上四腳朝天那隻怪老鷹,“它難道冒犯了神祉,犯了不可饒恕罪孽嗎?”無錯不跳字。

綠意扭頭看着從院子門口到中央一路滴淌而來血跡,不由心中唸了幾聲“阿彌陀佛”。

鐵籠裡小白鼠由剛纔萬衆矚目到現淪落到了石凳上,它扒着鐵籠子鐵枝,有些怨恨地看着石桌上那隻半死不活老鷹。

桌上老鷹似乎根本不屑於小白鼠那種哀怨目光,它管身負重傷,但一雙爪子子仍然緊緊攥着,幽綠眼神高度警戒地望着轉着它人類,絲毫沒有因自己體力不支而稍微鬆懈一分。

“看它眼睛!”翠微驚叫道,“它眼睛居然是幽綠色,這不是狼眼睛嗎?”無錯不跳字。翠微手指指向這隻老鷹,卻那凌厲銳利目光瞪過來時候縮回了手。

陳寶珠也覺得十分好奇,她記得,鳥雀眼睛是淡黃色,而蒼鷹眼睛是琥珀色,而這隻老鷹居然是幽綠色,確有些怪異。

再看它身上,身上傷痕累累,真如翠微所說,被萬箭穿身一般。與其說它是得罪了神靈,得到這樣報應,倒不如說人類抑止不了獵殺心理,才把它弄成這副樣子。

管渾身被鮮血浸溼,但是尾部仍有一叢鮮麗羽毛現了出來,還原成本色,原來這隻老鷹居然有着與孔雀一般寶藍色羽毛,熒光閃閃,十分光滑柔順。難怪那些捕殺者要獵獲它呢,原來是這身羽毛惹禍啊。

只是這雙眼睛,怎麼比鷹隼還要銳利……

陳宗綸轉頭看向妹妹:珠珠,這隻老鷹就交你了,就當給你練練手,能救得活嗎?”無錯不跳字。

“難說。”陳寶珠搖搖頭,看向石桌上破碎身體,“受了這麼重傷,能夠活到現已經是極限了,至於救不救得過來,那得看它造化了。”

心裡面,竟然有小小期冀,這隻老鷹,生命力如此頑強,強撐到現仍能不倒下,想必真有一絲希望可以救過來吧?無錯不少字

“不過……”陳寶珠猶豫道,“去年娘才教我醫術,我也只學了個皮毛,再說……”

她白了哥哥一眼,心裡面道:哥,你有沒有搞錯啊,你妹妹學可是正而八經醫術,是救人,而不是獸醫!

陳宗綸無所謂道:珠珠,如果你覺得這隻老鷹沒救了,那我就拿去烹了它,好歹也是野味,別浪費了。”說着,伸手過來就要提走老鷹。

那隻老鷹彷彿能夠聽得懂人話般,深身羽毛登時豎了起來,眼睛死死地瞪着陳宗綸,眼中發出狠厲光……

陳宗綸手僵半空,尷尬地苦笑:這真怪了,這老鷹眼睛,怎麼跟人一般……”

似乎明白自己淪落到任人宰割地步,石桌上老鷹仰起頭,長長,低低哀鳴一聲,蘊含了無數絕望與悲壯。

那一刻,陳寶珠忽然萌生了同情之心,推開陳宗綸道:哥,你就別惦記着什麼野味不野味了,這隻鷹夠可憐了,你就放過它吧。就當給我練手啊,好不好?你要吃野味多着呢,讓看門陳伯到華東街去買兩隻鹿肘回來,再讓大廚房廚娘給你做頓香噴噴青椒爆鹿肉,保準你吃了回頭還想吃。大廚房裡周家媳婦技術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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