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說道:“蔡家姐姐,你去忙吧。isen我沒有帶繡品來,這樣幹看着沒太大意思。這樣好了,我近剛學了一些研製香料法子,正準備親手栽些花來體驗一下。我自個到花園看看好了,你不用陪着我。”
蔡紅英看看四周,見陳四小姐還沒有回來。想到陳寶珠一個人初次來這樣宴會,身邊總要有個人陪着,她於是便有些躇躊。
陳寶珠知道這個蔡家小姐是個憨厚個性,爲人也是挺好。但是既然人家有急事,自己一個閒人,總不好耽擱人家正事吧?
於是,她笑着說道:“蔡家姐姐,你就管放心好了。我不會亂跑,反正這裡到處都是昭武侯府丫環,我找個人問問不就成了?不會迷路。”
蔡紅英還有些猶豫,旁邊貼身丫頭開始現出焦急神色來:“小姐,你還是點過去吧,誤了時辰,貴妃娘娘可是會對您有看法。”
陳寶珠聽得有些莫名其妙:“貴妃娘娘,哪個貴妃娘娘?”
蔡紅英身邊那個貼身丫頭顯然想自家小姐點過去,別把時間浪費一個不相干人身上,於是就轉過頭來,對陳寶珠道:“陳小姐,你有所不知,這個南院,每到這個荷花祭,都會舉辦一場繡品大賽,你家四小姐也參與了,你回頭問問她便知。這場賽事是西宮裴貴妃娘娘親自主辦,派下了宮裡有名望繡娘前來督導,並會記錄冊。我們小姐爲了這場賽事,可是準備了整整兩個月。賽事規則很嚴格,誤了時辰是不可以入內。那我們小姐就白花了兩個月時間了。”
蔡紅英低斥道:“明翠,說什麼呢,陳家妹妹這不是頭次參加這樣宴會嗎?她一個人。萬一發生什麼事情怎麼對得起陳家姐姐呢。來時候陳家姐姐可是千叮嚀萬囑咐……”
看起來這位蔡家小姐還真是個負責任人。可是,總不能爲了陪自己遊玩,而耽擱人家正事,有可能誤了別人前程吧?
陳寶珠堅定道:“時間來不及了,蔡家姐姐你先去吧,我隨後過來,順便看看你與四姐姐。放心吧,我先去找其他姐妹,不會出什麼事情。”
蔡紅英也確實心掛南院那場賽事,見陳寶珠提出要先去找自家姐妹。心便放下一半,交待幾句,便匆匆帶着明翠走了。
清鴛很來到陳寶珠身邊。說道:“小姐,剛纔我見着四小姐了,她很急樣子,說桂香已經安置好了,並無大礙。她要趕着到南院去。就不陪着小姐了。讓小姐這裡坐着等她,或者附近看看風景。”
陳寶珠沉吟片刻,問道:“那二姐姐六妹妹七妹妹她們呢?”
清鴛道:“二小姐自是人氣旺,早就被他府那些祟拜者擁簇着到東院去了。”
陳寶珠點點頭,二小姐是伯寧侯府重點培養對象,自小就飽讀詩書。聽說有時候還勝過男子,東院那個吟詩作對地方自然是她喜歡去地方。
清鴛接着道:“四小姐去了南院,南院正舉辦一場繡藝賽事。六小姐七小姐則去了西院。”
陳寶珠終於明白各房小姐擅長之處了。看各人所去地方。就清清楚楚了。只不過……
“六妹妹七妹妹去了西院?”陳寶珠有些不解,她記得六妹妹不過十二歲,而七妹妹才年方十一歲,看起來不過兩個小姑娘而已。
清鴛笑道:“小姐有所不知,六小姐與七小姐可是自小就學作畫。如今這畫齡也有七八年了。再加上伯寧侯府這方面一向捨得下本,不吝金銀。光這請名師費用。一年就得好幾百兩銀子。”
陳寶珠輕籲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啊。”
花了這麼多錢財下去,不成材都難了,何況還是她們自己興趣愛好。人常說淑女都是用銀子堆出來,這話看來果然沒有說錯。
陳寶珠想起一個今天沒有辦法赴宴人來:“那三姐姐長處是什麼?”
清鴛臉上現出鄙夷神色來:“小姐,我說句難聽,這姨娘生,終究是敵不過嫡出,何況還是個丫環生,這聰明勁兒能好到哪裡去?!”就拿學騎術這事來說吧,其他各房小姐們很就學會了,三小姐卻要花費比別人多一倍時間才學會……“
陳寶珠一時沒聽明白:“你是說,三姐姐長處於騎馬?”
清鴛搖搖頭:“府裡,大家都不知道三小姐長處是什麼,正因爲這樣,老太太一直不太喜歡她。但是三老爺護着她,還把這個女兒過繼給二房,讓她有一個嫡女名份。因了這個關係,三小姐府裡是有恃無恐,對於這些要學東西是沒有興趣了。”
陳寶珠“哦”了一聲:“這麼說,三姐姐是一無是處了?”
清鴛搖搖頭:“也不是一無是處啊,單單這害人伎倆,府裡就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她。就說幾年前吧,她突然要學畫畫,老太太讓她跟着六小姐七小姐一起學,但是她確沒有什麼天賦,畫出東西四不像,先生看不過眼,說了她幾句,說她怎麼連妹妹們都不如。她一時憤不過氣,就去害七小姐,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七小姐去騎馬時候就摔了,傷了腳,將近半年纔好全。”
陳寶珠明白了,她一直不明白是誰害七小姐呢,如今看來,這個三小姐心真是長歪了。
“小姐,我們現要去哪逛呢?”清鴛看看四周,四周除了那些話着家常官家太太之外,年輕小姐們幾乎都出去找樂子去了。
“小姐,我們要留這裡等四小姐回來嗎?”
陳寶珠搖搖頭,她纔不要像個傻子一般這裡等着。這個府第並不大,即便是隨便逛逛也好過這裡乾坐着。何況她還有正經事情要做。
“清鴛,我們到花園裡去。”陳寶珠道,“聽聞昭武侯府三小姐對香料有獨特心得,還會研製紫羅蘭香露,我先去花房摘些紫羅蘭,好向她討教。”
京城家眷興自己研製香料,都會後院建一個花房,種些原材料。等研製出來之後,還可以賽事上相互比量。而對於民間來說,賽事出了名研製成品很就會民間流傳出去,成了那些民間女子福音。
可以說,京城女子對於香料使用與偏好,全是那些官家小姐帶動。那些官家小姐研製出來東西,就是京城香料風向標。
清鴛點頭道:“那麼,我陪小姐去。”
水榭四角都站有紅衣丫環,陳寶珠正想找個人問問,就看到一個圓臉丫環走了過來,笑容可掬問道:“這位小姐是第一次參與宴會吧?你們要到哪裡去,奴婢帶你們過去。”
陳寶珠問道:“府上花園裡,種植有紫羅蘭嗎?我剛學了一個法子,想試試看。”
圓臉丫環爽道:“有啊,是三小姐親自督管,種有一大片呢。三小姐之前吩咐過了,今天是個好日子,花房開放,小姐要什麼,管去摘便是。”
陳寶珠笑道:“那就有勞了。”
圓臉丫環帶着陳寶珠等人出了水榭,朝南向行去。行了不過半里路,忽而拐入了一條窄窄夾道之中。
看到陳寶珠眼中閃着疑惑,圓臉丫頭解釋道:“這是去花園近道,可以省一半路程。”
陳寶珠心想,這個丫頭是昭武侯府裡丫頭,自然對府裡地形十分熟悉。想必這個丫頭想偷懶,所以抄了近道吧。一時不疑有它,仍跟着這名丫頭朝裡走去。
走了好一會,終於看到前面有一扇小門,門扉虛掩,裡面隱約傳來一些吵雜之聲,忽高忽低,隱約有些酒香空氣裡流動。
陳寶珠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是個什麼地方?
圓臉丫頭道:“小姐,你穿過這道門,就到了花園入口。”
清鴛看看裡面,有些不確定地看着陳寶珠:“小姐?”
陳寶珠起了警惕之心,轉頭對那帶路丫頭道:“你去推門。”
那個圓臉丫頭神情自若,猛然伸手撞開那門,同時高聲尖叫道:“陳家小姐來了!”
陳寶珠嚇了一大跳,正要去堵她嘴。哪知這名丫頭滑溜得很,居然趁着陳寶珠愣神功夫,竄過二人,飛地朝着來路跑去。一個轉角處,居然拉出一道門來,“啪”地把門給鎖上了。
裡面人似乎被驚動了,腳步聲響了起來,有一個粗獷聲音道:“他奶奶,哪個兔崽子,竟敢擾了大爺喝酒雅興!”
隨即陸續有男音響起,也有笑聲,笑得有些邪惡:“好像是個娘們呢,難道是統翎看到我們兄弟飲酒悶得慌,特地讓個娘們進來給爺們樂樂?帶進來,帶進來,給爺們倒酒,讓爺們樂樂!”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陳寶珠心“格登”沉了下去,難道說,自己被暗算了?
如今這樣情勢,即便是逃跑,但是去路被鎖上了,即便跑也跑不出去。
“小姐,怎麼辦哪?”清鴛聽着那嚇人腳步一步一步逼近,嚇得臉色刷地白了,帶着哭腔道,“小姐,你想想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