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泰爾離開後不久,安布羅斯決定測試一下洛泰爾對他的承諾,承諾說他會受到很好的對待,所以他要求守衛房間的士兵提供食物、飲料、乾淨的衣服和水。它們都很快被帶來了,連同肥皂和毛巾。甚至衛兵還給了他的劍和匕首,都是在他和佩弗利的部下交戰之後從他手裡奪去的。
起初,安布羅斯很驚訝他的武器被歸還了——直到他意識到這些武器對自己並沒有什麼用處。如果他傷害甚至威脅任何洛泰爾的人,他在布爾坦尼亞就沒有未來了。他別無選擇,只能呆在原地。
洛泰爾似乎非常擅長做這些事。他似乎在很多事情上都做得很好,令人惱火。他控制佩弗利的方式,他及時趕到制止了鬥毆的方式,最令人討厭的是,他幫助凱瑟琳站起來的方式,彷彿只有他有權這樣做。洛泰爾是個王子,他的行爲舉止也像王子。相比之下,他安布羅斯就不算什麼了:他是一位行省侯爵的次子。事實上,他不得不提醒自己,他甚至不能這樣稱呼自己。他現在是一個通緝犯。被國王宣佈爲叛徒。而且無力反抗。
這本該是凱瑟琳結婚的日子,但卻將會因爲別的事情而載入史冊。蘭開斯特堡離邊境很遠,他們沒有機會確認比爾巴利是否真的入侵。整整一天,安布羅斯都站在窗前,向西凝視着,彷彿他的眼睛可以越過幾百里路到達邊境,瞥見那裡正在展開的鬥爭。
我應該在那裡,該死的,而不是被困在蘭開斯特堡的某個客房裡。
夜幕降臨,音樂聲在城堡裡迴盪。
安布羅斯敲了敲門,他的警衛把頭伸進了房間。
“隨着音樂發生了什麼?”
“爲參加婚禮的客人準備一些娛樂活動。”衛兵一邊說着,一邊把門關上了。“總得讓他們有事幹。”
安布羅斯坐回到牀上不久,衛兵再次把門打開,對安布羅斯說國王要見他。安布羅斯有些驚訝,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劍佩戴在腰間,跟着衛兵離開了房間。
衛兵帶安布羅斯來到宴會大廳,大廳中的裝飾不算太豪華,但是空間很大。周圍的貴族男女討論着突然出現的安布羅斯,這讓他很不舒服。查理國王坐在他的王座上,看着安布羅斯走到王座前,鞠了一躬。
“陛下。”安布羅斯行禮後淡淡地說道。
“陛下,爲什麼你要讓這個叛徒出現在這裡?”佩弗利的臉色通紅,嘶吼道。
“佩弗利王子,”查理國王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繼續說道。“這位安布羅斯爵士說他有重要消息通告。我認爲我們之間不應當有秘密,所以我決定在晚宴上詢問他這件消息,並且確認是否屬實。”
“他是個叛徒,一個逃犯,他說的絕對都是謊言。”佩弗利繼續喊道。
“是的,所以這位勇敢的佩弗利王子說的都是實話。”安布羅斯不屑地反駁道。
周圍出現的低語和笑聲讓佩弗利更加難堪,當他打算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查理國王打斷了他。
“我認爲可以先聽聽這位爵士的消息,再判定誰在說謊。”查理國王說完接着示意安布羅斯可以說出他的消息了。
安布羅斯猶豫了一會兒,糾結要不要在這裡說出他的消息,最終,他還是開口道。“比爾巴利在蘭開斯特領西部邊境佈置了近萬人。如果不出意外,他們現在沒準已經入侵了布爾坦尼亞。”
安布羅斯的消息讓晚宴上的一部分貴族驚慌失措,幾個查理國王的封臣站出來齊聲說道。“請陛下允許我們馬上返回領地,組織部隊阻攔這羣比爾巴利瘋子。”
“抓住他們!”另外幾個貴族則對晚宴上的衛兵說道,“別讓這幾個該死的比爾巴利人跑了!”
但查理國王卻揮手製止了他們,把臉轉向佩弗利。“佩弗利王子,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陛下,他說的都是謊言,我們絕對不會入侵布爾坦尼亞的,否者這個婚禮有什麼意義?”佩弗利反駁道。
“只是一個吸引人注意力的噱頭而已,”安布羅斯解釋道。
“那爲什麼我會在這裡?”佩弗利繼續說道。“難道我自己來送死嗎?”
“那是因爲你和你父親強烈要求所有領主參加婚禮,而你和你的狗諾耶斯帶了足夠的人手,會趁機在婚禮上殺掉所有的領主。”
當安布羅斯說完這話,包括查理國王的臉色都變了。所有人都開始警惕佩弗利和他手下的衛兵,並且有人注意到晚宴上佩弗利王子身邊的比爾巴利士兵似乎有點多。
“陛下,我……”佩弗利還想解釋。
“抱歉,佩弗利王子,我相信你,但你和你的手下必須先解除武裝。”查理國王站起身,他的寶劍就在他身邊,而他的王座後面掛着盾牌。“我必須先考慮布爾坦尼亞的大部分領主確實都在晚宴上,而且他們幾乎都沒有武器。”
幾個衛兵小心翼翼地抽出武器,靠近佩弗利和他的衛隊,佩弗利的衛隊十分猶豫是應該拔出武器還是放棄武器。佩弗利恨恨地咬了咬牙對着他的衛隊說道。“把你們劍解下來,交給他們。”
佩弗利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周圍的手下似乎鬆了一口氣。他隨後轉頭看向查理國王,語氣不善地說道。“這下總可以了吧?”
諾耶斯這時候趁機來到他身邊,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佩弗利點點頭,把目光轉向安布羅斯。
“很好,既然這位‘安布羅斯爵士’說比爾巴利打算入侵布爾坦尼亞,那麼你的證據呢?”佩弗利問道。
“有一封帶有你父親印章的信,我已經把它交給…洛泰爾王子了。”安布羅斯昂着頭說道。
“是的,我看過了,確實是你父親的印章。”查理國王再次坐回王座後確認道。
“一定是僞造的!”佩弗利厲聲喊道,“還有其他的證據嗎?”
“沒有了。”安布羅斯搖搖頭說道。
“你就因爲一個騙子和逃犯送來的一封信就推遲了婚禮?”佩弗利憤怒地對查理國王喊道。“你這是在侮辱我們!”
“推遲婚禮是對我們雙方最好的選擇,”查理國王反駁道。“還有注意你的言語,我不會去侮辱一位國王或者他的孩子,因爲這同時是在侮辱我自己。”
“抱歉,陛下。”被諾耶斯拉住的佩弗利也意識到自己太沖動了,急忙道歉道。“我被這個騙子的行爲激怒了,請原諒我的衝動。”
查理國王擺了擺手,示意他並不在意。
諾耶斯再次對佩弗利說了幾句話。佩弗利聽完後點點頭。
“那麼,‘安布羅斯爵士’。我想我們可以談談你死而復生的事。”佩弗利繼續向安布羅斯問道。“諾耶斯說你被一個孩子打破了頭,死在了牢房裡,而我父親爲了展現大度,把你的屍體送回了諾文家。我很想知道一具屍體是怎麼死而復生並且跑到蘭開斯特造謠的。”
“我並沒有死,只是跑掉了而已。”安布羅斯淡淡地說道,“那具屍體並不是我。”
這下輪到佩弗利和諾耶斯疑惑了,諾耶斯的手下信誓旦旦的說屍體一定是安布羅斯,但安布羅斯現在站在他們面前。
“可我認爲這是巫術!”佩弗利決定不管真假,先按照諾耶斯的話來說。
“去請宮廷法師,”查理國王沒等安布羅斯開口,便皺着眉頭對一名衛兵說道。他見過死人復生,但是絕對不會像安布羅斯這樣。不過他對巫術並不瞭解,所以這種事還是讓法師來處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