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北部聖拉斐爾西邊的Alpine湖附近的62號避難所,”哈迪斯上校指着地圖,看了看我,還有少尉,“這並不是一個足夠合理的目標,但,是我們的目標。”
“你們的目標?”我有些不明所以。
“我們的目標,”哈迪斯上校強調了一遍,點點頭,“62號避難所失控了,必須被銷燬。”
“什麼失控了?怎麼失控的?”
“我們用它來測試,人類在極端條件下的忍耐力,而現在,它必須被摧毀,”哈迪斯上校收回手,背在身後,“因爲他們現在,擁有了希望。一個潛在的敵人,特別是一個擁有希望的敵人,總會讓人覺得寢食難安,所以,最好,立刻被消滅在萌芽狀態。”
“那你們爲何眼睜睜看着鋼鐵兄弟會做大做強?”我提出了內心中一直存在的疑問,這個問題我和那名已經死掉的金·凱爾文士長——哦,不對,是長老,雖然他剛剛當上就被以謀殺罪名處決了,我和他談論了這個問題,很久,一直沒有答案。
“這件事,你最好別多問,上尉,這不是你該問的,”上校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冰冷,“即使你問了,也不會有人告訴你,某些事,只有死人才可以保密,不是嗎。”
卓婭少尉突然把手放進我的手心,我愣了片刻,有些猶豫,握住她的小手。
哈迪斯上校看着我們倆的小動作,咳嗽一聲,提醒我這裡還有至少一個連的士兵在聽他的任務行動報告:
“這次行動代號‘美洲虎’,923連將分乘VB-02‘飛鳥’和VB-44‘龍騰’,攜帶必要的重裝備,在聖拉菲爾降落,之後前往西南方的一個小鎮,羅斯(Ross);
我們會帶上足夠的補給品和建築材料,在羅斯建立一個臨時性的基地,不要太過於顯眼,到時候會由503航空中隊爲我們運送彈藥和補給。無人機以及衛星偵察顯示那個地方僅僅有非常少的人類存在,消滅他們,之後,悄悄的建立基地;
從羅斯到達阿爾派恩(Alpine)湖一共有5.3公里,我們將會徒步前往,到時候會有2架MQ-6‘捕食者B’和4架MQ-11‘車臣人’提供空中火力支援,至於進入避難所後,就全靠我們了;
詳細的計劃書我已經交給了各排排長,我希望你們閱讀並理解後,把任務講解給班長,班長再給具體每個戰士分配任務,這次行動需要每個人都動起來,至於詳細的作戰計劃(上校看了看我),我和作戰參謀將等待偵查完成後再迅速制定出來。
現在,把你們沒寫的情書都趕緊寫了,沒上過的婊子都趕緊上了,這次任務是他媽動真格的。
等待集合命令,解散!”
那些身穿核動力裝甲的小夥子們立刻從座位上蹦起,一眨眼功夫,就跑掉了一大半,恐怕是急着和自己的女友再來一次溫存吧。
“阿卡利亞——算了,上尉,我還是習慣這麼叫你,”哈迪斯上校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附近的一處塑料建築板材房屋,“還有半天時間,我們會在22:30正式出發,在這之前,那間8人宿舍是屬於你們的。”
哈迪斯上校說完立刻帶着他的2名憲兵走開了,速度之快讓我咋舌,他們簡直是逃走的。
一時之間,只剩下我和少尉還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張貼着地圖的粘貼板,發呆。
意識到少尉和我還緊緊握着手,我不太自然的偏頭看着遠處,這個基地人來人往,好多人沒穿核動力裝甲,只穿着最簡單的深色英克雷軍裝,腰間別着配槍急匆匆經過,偶爾有武裝直升機跟着運輸機羣一同起飛,還有撞網降落等待回收的“全球鷹”偵察機,以及更小一號的,完美滑行降落的MQ-11無人機。
“阿卡利亞,上尉。”我偏過頭,看着少尉,她的暗金色劉海搭在耳邊,隨着風輕輕擺動,臉上反射着太陽的光彩,泛着金光,看上去像畫中的人物那般,帶着朦朧的感覺。
我被她的美麗驚呆了。
少尉的眼睛平靜的像湖面一般,嘴角微微翹起,兩個小小的酒窩在臉頰綻放,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帶着傻傻的、單純的微笑。
“上尉,坐在這裡很顯眼哎。”少尉說完站了起來,輕輕拉着我,往那棟宿舍走去。我像是丟了魂一般,像個傀儡一樣被她帶往那裡,我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我不得不問自己——這一切,真的是我想要的嗎?她是怎麼,怎麼這麼容易就——
這麼從容的、不可思議的接受了這一切?
唉。
背叛自己國家的籌碼有多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的,但我猜得到大多數人的,至於少尉,我無法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少尉拿出鑰匙擰開門,把我拉進去,拉到一張牀上,讓我坐在上邊,自己轉身關好門,用鑰匙鎖上。她刻意關的很慢,給我足夠考慮的時間,免得我到時候再猶豫,兩人都尷尬。
這讓我更加尷尬了,我想起了上次,哦,不,那是另外一個卓婭了,而現在,她已經死了。
我還是沉浸在過去發生的事裡邊不能自拔。
“上尉,阿卡利亞,你想讓我怎麼叫你?”卓婭少尉帶着笑,坐在我對面的牀上,伸出一隻手環搭在上鋪的梯子上,顯得很隨意。
我把頭盔摘下來,擱在一邊,面色嚴峻的看着她,不做聲。
“怎麼了……”卓婭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帶着些小小的鬱悶,微微皺着眉頭,撅着小嘴,看着我,聲音也不自覺變小了,“阿卡利亞……”
“你覺得我能接受嗎?”我按着腦袋,避開卓婭的目光,嘆了口氣,這個話題真讓人無法開始,“對我來說,那個叫做阿芙羅拉·加莉娜·卓婭的女孩已經死了。”
她沉默了,半晌。
“你真是這麼想的?”她問道。
“我也很想把你當成她,但我親歷了她的死亡,這讓我感到自己的心被撕碎了,那種痛苦,”我不自覺去拿桌子上的煙,帶着顫抖去點火,終於點上,“我不知道,你對於我——還有我對於你,這到底,到底是什麼稀奇古怪的關係?”
卓婭的嘴角開始勾起微笑,漸漸面帶微笑,最後我看到了她燦爛的笑容,和雪白的牙齒,這讓我感到心裡發毛,我覺得某些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你可以把我當成她,或者,把我當成其她人,我不在乎,阿卡利亞。”
什麼——
“可我在乎,”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猛抽了口煙,“我所愛的那個人,我終於意識到這一點時,她已經死了,我很後悔,非常後悔,我想要彌補,但——絕對不是以這種方式,我無法接受。”
“阿卡利亞,擡起頭來,看着我,”卓婭突然從牀上一躍而起,大步走到我面前,雙手托住我的下巴,輕輕托起我的腦袋,“我是卓婭,阿芙羅拉·加莉娜·卓婭,我從出生,到死亡,到現在,我明白我是誰,明白我該幹什麼,我很清楚,真正逃避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他們到底跟你說了什麼?”我再也剋制不住,抱住卓婭纖弱的背,把腦袋靠在她胸口,“你怎麼能夠接受?”
“一次沉痛的傷可以讓人迅速成熟,而一次死亡,和重生,可以讓人真正明白什麼是自己想要的、該追求的,什麼是那些表面的、無用的、虛假的、浪費時間的。”
我看着卓婭,不自覺挑了挑眉毛。
“讓我們開始吧,阿卡利亞,不管你現在怎麼想,你的身體都很忠實的出賣了你,”卓婭用手輕輕拂過我的臉頰,趴在我耳邊,嘴脣若即若離輕觸我的鼻尖,鼻子裡的氣息噴在我臉頰上,“你的眼睛裡寫滿了渴望。”
“你爲什麼要表現得像一個蕩婦一樣?她會這樣嗎?”我想推開她,卻發現自己無能爲力,我的鼻息粗重的像**的公牛,火熱火熱。
“你真是個榆木腦袋,阿卡利亞,老孃今天就蕩婦了,就非禮你了,怎麼樣?”卓婭伸出左手死死攬住我的脖子,右手解開胸前制服的第一顆鈕釦,動作利索、乾淨,那雪白的曲線呼之欲出。
我憋得臉紅脖子粗,最終吐出一句話:“我不會喊救命的。”
肉體間的不經意觸碰,像是在平靜的心靈湖面投下一枚石子,聯想的漣漪隨着一圈圈擴散,向身體震盪,向靈魂輻射,在愣神的一剎那,現實中卻已擦肩而過,所擁有的,只限於那無盡遐想中的美好。
我環抱着卓婭,像抱着一塊發燙的玉器,感受着她給我的溫暖,她給我的家的感覺,她給我的,不再孤單的感覺,沉沉睡去。
我很感謝她,我很想愛她,但這種感覺,到底是不是愛,我不知道。
我居然做夢了,一個很奇怪的夢,荒誕,離奇,但又符合我心裡所考慮的事,但結局卻讓我膽戰心驚——
我夢到了珍妮,還有費麗達婭上校,還有卓婭少尉,珍妮選擇原諒我,卓婭選擇接受現狀,原諒我,而上校——
她選擇在知道一切後殺了我和少尉,讓這一切徹底死去。
我醒來時,卓婭已經醒了,我和她四目相對,從她眼中看到了更加兇猛的渴望。但我得先看看時間,這是軍人的本能反應,沒有遲到這兩個字。過去了2個小時左右,我們還有時間。
那就來吧。
一番驚天動地後完事了,我感到自己沒這麼疲乏過,像是一塊海綿,被擠乾淨了所有的水分,軟綿綿,一捏,就成了薄餅了。
“你現在在想什麼?”卓婭把自己紮起的頭髮解開,用手卷起一束玩了起來,另一隻手不老實的往我小腹摸索,“還在想,哦不,她,而不是她,所以我不能——嗯?”
“你就是她,她就是你,別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抓住卓婭的手,手指穿過手指,用力,她疼得叫了出來,其實剛剛我才更疼,疼死了,“不管我現在怎麼想,這一切已經發生了,你給我些時間來適應,好嗎?”
“你弄疼我了。”卓婭撅着嘴,抽回自己的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拒絕我的樣子。“那你、你弄我就不疼嗎。”我感到自己的臉發燙,我的天,這是我會說出的話?
卓婭“咯咯”笑着攬住我的脖子,把嘴脣貼在我的嘴脣上,我條件反射般抱緊她,緊緊抱住,不肯放開。
或許,從此之後,在這個荒誕而瘋狂的星球上,我將不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