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白菊被叫回來，兩個意思：製藥廠的命運和女朋友的事。
問到製藥廠的事，福白菊早已想好了如何回答，上級不是要關閉製藥三廠嗎，那就關掉，我給你們算一筆賬：解決環保問題需要花費約五百萬元，到縣城興建一個製藥廠需要不到五百萬元，同時，製藥三廠的地皮可以賣掉市值在一千萬元以上，這個賬怎麼算都划算，這樣一來，我們還要感謝環保局感謝他們要來關閉我的們製藥廠。
“你這個賬我們也算過，問題是假如到了縣城將來也講環保，這個錢總是要花費的，只不過是遲早的問題。”福長柳極爲不喜歡急功近利的人，也不習慣幹事沒有長遠打算的辦法。
“城市和農村的環保標準不一樣，農村環保的要求低，按照將來的環保要求，新建的製藥廠只需要建一個污水處理廠就行，花不了多少錢的，再說了，縣政府承諾利用國家環保改造項目爲製藥廠免費配套一個污水處理廠，也就是說製藥廠建成後污水處理的事不用我們操心政府包乾了。”福白菊亮出了縣長的承諾，這個條件的確誘惑人。
“這是真的？”福長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反覆地問明情況。
“不光只有這樣的一個條件啊，縣長還承諾，只要我們投資製藥廠，還可以享受三個優惠政策：五百畝土地免費配送，“五通一平”由政府負責，免徵三年的稅費。”
“什麼叫‘五通一平’？”
“就是給工廠免費通電、通水、通網線、通郵、通有線電視，一平呢，就是平整廠區的土地。”
“免費配送土地的意思就是白白地送五百畝地給我們？”
“應該是這樣的，但是徵用農民土地的費用由我們出，土地費等其他的費用由政府兜底。”
“有這樣的好事？”
“這就是當地招商引資的優惠政策。可是這樣好的政策卻沒有一個開發商去投資，招了多年的商，這個縣至今工業爲零。”
“行。我們去當這個先鋒。”福長柳聽後摩拳擦掌當即表態啓動投資程序。
福白菊暗暗地高興，自己一箭雙鵰的計策終於完成。縣長曾經承諾過的只要製藥廠在縣安家，那個一千萬元的貸款就能立即落實，那麼今年年終結算就能順利過關，美好的前程等待着大家。
艾葉提醒福長柳孩子很少回家，少談工作，讓他出去走一走，拜訪朋友走走親戚。福長柳舉雙手贊成，你來安排，你來安排，我不插手。
沙宛子早已經坐在客廳裡東張西望的，幾次三番的拿起手機給福白菊發微信也不見迴音，正準備給福白菊打電話時，福白菊走進了大廳。
兩人寒暄了一陣之後，艾葉走進來提醒道：“你們不是約好去河邊去看一看嗎？車子在外面等着呢。”
福白菊調頭向窗外望去，錢司機提着行旅箱站在車子旁邊，自己也不願意揭穿媽媽的計謀，只得裝作這一切都是自己安排似的，起身邀請沙宛子說：“咱們走吧。”
這一切挺自然的，沙宛子沒有拒絕順從地走在前面走向那輛人生第一次享受的頂極豪車。
東湖，碧波浩蕩，水天一色，波瀾不驚。遊船搖籃一樣漂浮在水中，船內豪華裝飾，飲品、糕點、水果和紅酒齊備，窗外深秋起寒意，室內人兒暖洋洋。福白菊低頭玩弄着手機，不時伸手喝茶，沙宛子也低頭玩弄着手機，偶爾騰開手拿糕點吃，任憑風浪起，隨便船兒搖晃着。
太陽偏西了，沙宛子站進來伸了一個懶腰說：“我餓了！”
“好啊。”福白菊左手玩着手機遊戲，右手提出早晨出門時母親準備好的午餐盒子，裡面應有盡有，一碟一碗的茂盛着許多好吃的，這是清晨艾葉吩咐金三雁早早去菜市採購加工做成的，熱氣騰騰，色香味俱全，引得她口水直流，可能就在這一刻話匣子打開了。
“哎，我問你，好好的不在城裡上班跑到那個荒山野嶺的幹啥啊。”沙宛子一邊狼吞虎嚥地吃一邊有口無心地問。
“你懂個啥？那個叫做‘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福白菊放下手機說：“咱們不聊這個，唉，我問你，聽說你們單位馬上要改革了，單位即將撤併，你到哪裡去？”
“那個只是謠傳，可能還要得等一兩年呢。無論怎麼改，班有得上的，混日子唄。”
“我大學畢業的時候，我爸媽就希望我考上公務員，然後吃喝無憂無慮生活無需思考，可惜我根本對此不感興趣，我也知道我考不上，所以乾脆不想了。”
“你還擔心生活無憂嗎？你家的資產夠你吃喝幾十輩子吧。考公務員的事肯定不在你心上，不像我們沒有多大志向，聽爸媽的唄。”
“到了農村後才知道那裡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子的。”
“你這個人生髮展方向首先就定位錯了，所以那裡沒有前途。”
“我應該定位在哪裡？”
“在省城發展，做一個大集團的掌門人，這纔是你正確的選擇。”
“我不想接班，我對做生意不感興趣。”
“你看看你睜大眼睛說瞎話，你對生意不感興趣，你卻跑到鄉下去種什麼藥材來着？你莫哄我啊。”
“我這是誤打誤撞才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的本意是不想做生意的，潛意識的那種。”
“既不想考公務員又不想做生意那你想幹什麼？做學問吧。”
“我不是做學問的料子。”
“我猜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聽說那裡的美女多呢，所以你呆在那裡就不想走。”
“胡說。”
“上次去的時候那個姓白的美女對你無微不至的關懷，我都看在眼裡。”
“那個名叫白花丹，雙洞旅遊開發的投資人，對我來講算是志同道合的同事吧，沒有你想的那個關係。”
“還有那個姓馬的農村女孩兒看着你的眼神囉，恨不得一口吞了你。”
“哈哈哈，沒有你說得那麼嚴重吧，我咋沒有看出來呢？”
“你呀，終究要落入她們的陷阱的，你等着瞧。”
“都是同行，你別胡思亂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