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桌子,三個椅子,兩盤水果,幾把瓜子,一壺花茶??)7 [的點心,蘇舒一手置辦的茶話會就要開始了。
說是說茶話會,實則是八卦會,除了蘇舒以外,參加的另外三個也可謂是八卦中的精英。一個是喜歡聽人八卦的紅妝,一個是喜歡在宣家到處跑且碎嘴的書簡,還有一個是繼承強大遺傳八卦基因又擁有大量八卦新聞的茹雨。
“好,今天咱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來來來,茶話會開始了,大家乾杯!”蘇舒端起水杯,碰了碰另外三個人的,“起來啊,學我的樣子,站起來喝光茶。喝完茶之後可是要有什麼說什麼,不然我可饒不了你們。不要怕什麼話不能說,反正這裡沒人偷聽,說得越詭異越好,有賞!”她拿出兩錠銀子砸在桌子上,哐當直響。
書簡看到這麼重的銀子,忍不住口水嚥了兩下,他向來貪財,首當其衝的說道,“既然少奶奶這麼說,我一定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蘇舒滿意的點點頭,除了茹雨,他們幾個人雖然相處了一年多,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他們還是瞞了不少信息,比如書簡以前一定知道小綠的事情,但是他還是選擇了不說,結果導致了宣瀟最後被出賣。那是出自於他的私心,他喜歡小綠,他自己可以指責她的不對,可是他沒有告發她。當然,每個人都是有私心的,蘇舒也並不指望他們可以做到透明,只是希望他們信任她,可以把有用的信息透露給她,從而更加有效的解決宣家現在的難題。
“那書簡你先來。”蘇舒笑嘻嘻得抓給其他兩人一人一把瓜子,“我們慢慢吃,全當聽說書了。”
紅妝也笑道,“書簡就喜歡大嘴巴,少奶奶你現在可算是助長他的歪風呀。一會不知道從他嘴裡能吐出什麼來。
你不曉得,昨天吃晚飯的時候,他給我們說了一個劉二生病的事情,差點把我們全給弄嘔了,那個說得真叫噁心呢!”她朝着書簡叮囑道,“少奶奶面前,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就別講了啊。”
“還用你提醒?”書簡愛現的搖着手指,“我故意說那個事兒,目的就是要你們少吃點。誰讓昨天廚房燒的菜那麼饞人啊,你們少吃,我就能多吃了啊,哈哈哈……”
紅妝把手裡的瓜子皮往他頭上扔過去,罵道,“吃不死你的,壞心眼的東西!”
書簡被扔的一頭都是瓜子皮的碎屑,紅妝不像其他人,她吃瓜子吐出來的就沒個完整的殼,全都是碎裂的,這下夠書簡整理的了。他雙手揮舞着拍弄頭髮,那窘樣把蘇舒三個人看得直笑。
“好啦。你去弄你地頭髮。換個人上來先講。”
“少奶奶。真地可以什麼都講麼?”茹雨瞟了一眼那兩錠銀子。雖說欠王玉凝地錢蘇舒暫時代爲解決了。但是家裡還是一貧如洗。其實她之前也隱瞞了一點家事。除了欠別人錢。她和爹爹還有一個人要養。那人是她地哥哥。是旁人嘴裡講地書呆子。一心想考功名。什麼活都不沾。不過也算中了鄉試地舉人。明年春天就是會試。要去都城羅陽赴考。哥哥正愁沒銀子上路呢。要是今天被賞到銀子。那不就有路費了麼?
“當然。不過不可以瞎編亂造哦。”蘇舒笑道。
“奴婢可不敢騙少奶奶。”茹雨乖巧地回道。“但是也是聽爹講地。茹雨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講吧。真假我自會分辨。”
茹雨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站起來道。“那是十幾年前發生地一個事情……”她看了看蘇舒。小心翼翼地低聲道。“也就是大夫人剛死沒多久地時候。”
左晚晴?她的婆婆?蘇舒一下子來了興致,催促道,“沒事的,你快繼續講。我婆婆去世那麼久,沒什麼好忌諱的了。”
“是,少奶奶。”茹雨繼續說道,“那會兒我爹在三夫人那裡當差,是院子裡的護衛。有天半夜他執勤,忽然聽到三夫人房裡傳來一聲驚叫,然後就聽見三夫人在那裡叫喊,‘有鬼啊,有鬼!’我爹和另外幾個護衛就衝進去了,結果哪有鬼啊,只有三夫人一個人瞪着眼睛,臉色蒼白的看着窗口,她低聲說道,‘她出去,飛出去了……你們還不快給我趕走她!”她說的煞有其事,好像真有鬼一樣,我爹本來沒看見鬼的都給嚇住了。自那以後,晚上老聽見三夫人喊鬼,後來還請道士來驅鬼的。我爹隱隱約約聽見三夫人說,那鬼是大夫人……”她看了看蘇舒,發現她臉上沒有什麼不高興的表情,又接下去說道,“那會除了三夫人疑神疑鬼,二少爺也像得了怪病,成天不見他說話,我爹說三夫人可能沒有瞎說,說二少爺被鬼附身了,整天陰氣沉沉的。沒過多久,三夫人就搬去了其他院子住,我爹也被調到二夫人那裡做事,後來就沒有聽說有關於鬧鬼的消息了。”
果然詭異!左晚晴死了沒多久,謝琴音那裡就鬧鬼?還說鬼是左晚晴,看來那鬼不是真鬼,而是有人心裡有鬼,心虛才導致的幻覺吧?蘇舒皺起眉頭
左晚晴的死與謝琴音有關麼?是她害死她?那宣珏呢 T 7麼又不正常?算算時間,他那時候也差不多九歲了,他難道是發現了什麼事不成?
蘇舒拿起銀子就要扔給茹雨,她說的這個八卦也許有誇張的地方,但是聽上去就是感覺很真實,她相信宣家確實曾經發生了這些事情。
“等等,少奶奶!”書簡大聲阻止蘇舒,“我還沒講呢,少奶奶你可不能把銀子全賞給茹雨了,還不知道誰的更加詭異呢。”
蘇舒忍不住笑了,把銀子放回桌上,“好,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但是我覺得你應該說不出比茹雨更詭異的八卦出來了。”
“那您可聽着。”書簡昂起頭,得意洋洋,胸有成竹。“茹雨講的是聽見別人鬧鬼,我可是親眼見到鬼的!”
“什麼?你見到鬼?”蘇舒和紅妝同時叫道。蘇舒是不信真有鬼的,雖然有穿越這回事,可是靈魂沒有載體的話,是不可能獨立存在的,所以穿越過來,還是得要一副身體才行。
“壞事做太多了吧你,鬼都看不下去了。”紅妝則是嘲諷書簡,加恐嚇,“現在還拿出來說,小心被那鬼知道了,抓你去閻王爺那兒割舌頭!”
書簡一個哆嗦,臉有點白,不過看在銀子的份上,他還是挺了挺胸,心道,大不了給那鬼多少點紙錢,我可沒惹過她呀,要找也是冤有頭債有主。他自己給自己撐足了氣,說道,“少奶奶,那鬼不是別人,是四夫人呀!”
呃,四夫人,樑冰?先是左晚晴,後是她,看來兩人都是死的一樣冤枉,難不成真有鬼?蘇舒摸摸鼻子,說道,“你說下去,看你是不是瞎編的。”
“我哪敢瞎編啊,我看到鬼,啊不,那四夫人變得鬼之後,病了足足三天才下得了牀,誰都沒敢說,要不是……要不是看在銀子份上,我纔不說呢。”書簡還顯得有點委屈,發了通牢騷過後,說道,“其實也就在四夫人死後沒多久,對了,少奶奶你那會也剛回來沒幾天呢,我晚上跟雙慶喝酒聊天,多閒話了一會,半夜的時候纔回疊翠樓。誰知道在路過瀚海樓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影一晃,我還以爲眼花,誰知道,揉了揉眼睛之後,那個人突然就站在了我的面前,我纔看清楚,她臉色慘白,面無表情的瞪着我。我心想,媽呀,這不是四夫人嘛……”
“然後呢?”紅妝追問道。
書簡哼了一聲,“當然暈過去了,要是你親眼看到,可能就直接嚇死了呢。”
紅妝不屑的皺皺鼻子,“那麼短就講完了,少奶奶,他肯定是想來騙你銀子,自己瞎編出來的!”
“沒有,我發誓是真的,少奶奶,您可得相信我啊!”書簡急了,拍胸口保證。
蘇舒不信真有鬼,她想了想問道,“書簡,你看清楚了沒有?是不是酒喝多了眼花呀?”
“沒有,我確確實實看見了她,絕對不是眼花,我記得,那鬼很高。”他偏頭想了一會,在回憶,“比四夫人高,比我也高,難道人死了變鬼以後會變高的?”他自己也很疑惑,“但是臉卻是一摸一樣啊,我肯定沒看錯的。”
很高?蘇舒腦中立刻閃現出一個人。她站起來,搬了凳子在書簡旁邊,然後爬上去,在他的頭上比了比,問道,“是不是有這麼高?”
“是是是,就是這麼高!”書簡連連點頭,很肯定的說道,接着疑惑的瞅着蘇舒,“少奶奶,你怎麼知道她這麼高呀?”
蘇舒嘿嘿一笑,“這你別管。”她拿起兩錠銀子,一個給了茹雨,一個賞給了書簡,“今天你們給的消息都很不錯,賞!”她回頭看看紅妝,“紅妝,你有沒有跟他們一比的八卦啊?銀子我可還有的是。”
紅妝扁了扁嘴,心想,他們哪來的這些鬼故事啊,都是瞎扯的,少奶奶也真笨,看來是上當了。可惜她編不出來,兩個宣家去世的人全給他們說了,現在只剩老爺,她要編只能編遇到老爺變得鬼了,這當然不行。
她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搖搖頭道,“沒有,我運氣好得很,纔不會沾到鬼呢。
”
書簡把銀子在她面前晃了一晃,刺激她,“你就嫉妒吧,啊,遇到鬼就有銀子,運氣纔不是不好,是好得很!”
“是是是,好得很,那你每天都去遇鬼,最好讓鬼把你抓到閻王爺那裡,讓你天天見鬼!到時候我多燒點紙錢給你,你要什麼有什麼,好不好啊?”
“切,你倒是去喊鬼來抓我啊,看人家鬼理不理你。”書簡反譏笑她。
蘇舒看他們兩個居然就拌起嘴來,不過這是家常便飯,她也懶得阻止,笑了笑,繼續低頭喝茶。今天的收穫不少啊,她的心情半是高興半是鬱悶。這鬱悶的,大概是因爲那個人竟然瞞着她不少事吧,最怕真的驗證了她當初的顧慮,兩個人的立場到最後會變成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