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敏燕住在宣家不到半個月,她相公跟婆婆倒來了三四促她回家去的。//?//王大虎長得身強力壯,銅鈴眼,大嘴巴,看着就很兇惡,不過蘇舒練過武功,家裡又有護衛,所以並不怕他,每次都是以暴制暴,才讓這母子倆返回去。這麼一來兩次,那邊就說要狀告宣家強搶自己的娘子。
真是好笑,他自己在家欺辱妻子,人家回孃家養病,居然說是強搶。蘇舒哭笑不得,但也沒把它當回事,告就告了,藍敏燕生染重病是事實,任他怎麼胡說也是沒有勝算的。
這天,蘇舒正在房裡看書,小蕊抱着小寶進了來,說起她爹要告宣家的事情,蘇舒便安慰她說沒事,叫她回去讓藍敏燕安心養病,她會處理。反正也跟舅母範文惠商量過了,知縣大人是何許人,一個宣家,一個賣豬肉的,而且這事擺明是宣家有理,難道還怕輸了不成?
小蕊仔細聽了,卻在椅子上坐下,蘇舒擡眼看了她一下,伸手逗小蕊懷中的寶兒,一邊問道,“小蕊姐,你可是還有話要跟我講?”
小蕊垂了眼眸,低聲道,“我爹雖然混賬了點,可是畢竟是我爹,要是真敗了,會被打板子的。而且王家顏面也不好看,小寶是叫他爺爺的,就衝着這個,我也不好眼睜睜瞧着我爹做傻事。”
蘇舒想了想,還是忽略了這一點,於是問,“那小蕊姐有什麼好辦法麼?要不去找你爹談一談?”雖然王大虎對藍敏燕打罵過可是對小蕊,聽說還是挺好的,從來沒有伸手打過她,家務活也不太讓她插手,若是小蕊肯去說說,興許他就不鬧了。
“我爹也只是想見我娘,四妹跟你提起過。/.?/其實爹對娘雖然有打有罵,可我覺得他心裡是很矛盾的。我記得小時候有次爹帶着我晚歸,他在路上看到買首飾的,便上前挑了一支珠釵珠釵花了他半天的工錢呢。然而,回到家裡只是看着我娘,卻並沒有把珠釵送給她,也沒有送給別人,我看到他把它埋在了院子裡的樹根下面。”
蘇舒聽着忍住皺了皺眉,“你爹這是幹什麼?既然買了爲什麼不送?”
“還不止這個呢,他還買絲帕過衣服,買過香粉實從那次以後,我就經常注意我爹以爲我不知道,其實我都看在眼裡呢他最後把買的東西全埋在了那棵樹下面。”
可真是奇怪透頂了,王大虎到底是想幹什麼呢?買了不送,好好的東西埋在地底下。他這是不敢送,還是買了後悔又不想送?但是買禮物是爲什麼呢?他愛這個娘子麼?愛她又爲什麼要打罵她?一連串的疑問在蘇舒腦海裡閃過,她問小蕊道,“那你把這些事告訴你娘沒有?”
蕊搖搖頭。“沒有。我當時很小。並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可長大了之後。你也知道。我跟我娘之間……要不是你跟雲芊兩個好妹妹。也許我跟我娘到現在還是沒有和好呢。更別提還能住進宣家。我現在也只想一家子團聚。所以我也希望我爹可以跟我娘好好地。不要做出鬧上公堂地事情。”
這想法是人之常情。蘇舒道。“我們也不想跟你爹對簿公堂。可是他要告我們宣家。這不是我們能阻止得了地。小蕊。倘若你有什麼好辦法。大可以說出來。我跟你一樣。都希望大姑母以後地日子可以平安快樂。”
“四妹妹。我想了好久終於想明白了。我爹這所以這麼對我娘。完全是因爲他二人身份地差別造成地。//?//”
小蕊一句驚醒夢中人。蘇舒恍然大悟。王大虎原來是因爲自卑纔對藍敏燕拳打腳踢?他內心其實是愛慕她地。可是又覺得自己配不上。這種感情在他心裡被扭曲。演化成了暴力。唉。真索悲劇啊!這是藍堯成一手造成地悲劇。
蘇舒站起來走了幾步。儘管現在弄清了王大虎地心理。可是藍敏燕呢?她當初沒有反抗是因爲覺得自己有罪。對不起藍玉兒才這樣自虐地。而事實上。她對王大虎究竟有沒有一點感情呢?若是有。倒也好辦。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
倘若可以解開他們夫妻之間地心結。從此恩恩愛愛。那也亡羊補牢。未爲晚也。
“小蕊,你覺得大姑母對你爹有感情麼?”
“孃親的心裡我一直捉摸不透,四妹妹,我告訴你我爹的心意,也是想從你那裡知道我孃親心裡是怎麼想的。就說她一個藍
姐,當初怎麼會嫁給我爹,爲什麼我爹如此待她,藍家。四妹妹,你能告訴我麼?”
這是個難題,蘇舒心想,總不能把藍成幹得壞事告訴小蕊吧?難得她肯回來藍家,要是知道是藍堯成一手促成這門婚事,誤了她娘和她的一生,真不知道她會怎麼恨藍堯成呢,如此一來,之前的就都白做了。
想了想,她答道,“小蕊姐,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我們要做的是如何面對現在。你娘心裡怎麼想,我也並不清楚,改日我找個機會問問她,你看如何?其實論到談心的對象,你對她才最合適不過,小蕊姐,也許你應該自己去問。”
小蕊露出失望的表情,搖了搖頭道,“四妹妹,你不知道,我問過我孃親好多次了,可是她要不就是哭,要不就不肯說。就算到了現在,也是如此。我當真是沒有辦法,纔來問你的。”
蘇舒沉吟片刻,“好吧,你讓我想想,我總能找到解決辦法的。”
小蕊聽到她答,這才安心離開。
蘇舒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了皺眉,可是想了一會又搖搖頭,她們母女和好總歸是好事,只是總覺得小蕊有點怪怪的。她似乎還是很執着那段過去,她娘爲什麼要放棄自己大小姐的身份下嫁王大虎,這是她很深的心結吧?該如何解開呢?真相太殘忍,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來的。
這段時間除藍敏燕的事情帶來的煩惱之外,蘇舒還在忙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定下去隱殿的行程。她和姚清新商量過,春城暫時不去了,還是先忙隱殿那筆生意。畢竟是能帶來巨大利益的,早點實行便能早點賺錢,時間便是金錢嘛,這一點可是商人的準則。
不過去隱殿必須得到主的同意,因爲除了蘇舒和姚清新,還得帶上幾個專業人士,比如研究作物種植的,研究養殖業之類的等等。幸好管理隱殿事務的是李尋花,方少輕跟他聯繫之後,他答應了蘇舒的要求,但是隻允許帶五個人,而且必須能守秘密,一旦泄露,不能怪他們下手無情。
也同意了,把幾個專業人才叫來好好談論了一番,幾個人都保證並對天發誓不會泄露此行所去的路線,這纔算罷。
清新得知過幾天就要出行,興奮的跟個孩子似的,說自己走遍五湖四海,就差凌臺沒有去過,一直引以爲憾,沒想到可以實現,她委實極爲高興。而蘇舒也很高興,她對凌臺印象深刻,覺得這個地方跟夢幻似的,倘若能長住在那裡,她都心甘情願,不過這並不現實。
這心願被姚清新知曉,便取笑蘇舒身在福中不知福,還說住在隱殿並不難,方少輕便是隱殿弟子,嫁給他就是一個最好的辦法。並常常暗示方少輕主動再主動,追求蘇舒,常常惹得蘇舒恨不得掏暗器打她。
方少輕這幾天是常來藍家的,一來他代表他的師父李尋花跟蘇舒洽談細節問題,二來,自然是想接近蘇舒。雖然之前蘇舒委婉拒絕,可是他看得出來,她並不是對他無情,前段時間在屋裡深刻反省,加上老孃在耳邊不停騷擾,他心裡愈加堅定,就算蘇舒暫時不接受他,就算宣瀟得到平反,他也絕不會放手。除非蘇舒開口明言此生不會嫁他,那麼,到時候他再罷手也不算晚。
如此一來,他的意圖十分明顯,太明顯總是引人注目的,這次引來的是蘇韓青。他作爲蘇舒的父親,一個對她很負責的父親,因爲上次宣瀟的事情,對於蘇舒之後的姻緣當然是格外關注。所以,他便常常邀請方少輕喝茶聊天,以便於觀察這位極有可能成爲他下一位女婿的人選,他不能再容許有失。
方少輕當然也知道他的想法,說話做事更是謹慎小心,他娘說了,不止要走蘇舒這條路線,還要走未來丈人的路線,恨不得自己跑來跟蘇韓青聯絡一下關係。方少輕拼命阻止,這才攔住他娘,不過他只知道他娘是替他着急,自己家裡那個父親總是催促他成親,不曉得哪天會不會又弄一門親事害得他逃婚呢。
蘇舒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她並沒有開口拒絕方少輕的心意,不可否認,她跟方少輕不是沒有可能,既然如此,幹什麼不給自己,不給別人一個機會呢?幸福是自己爭取的,未來也是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