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輕前段日子陪他母親去了一趟外地探親,回來的時被休的消息已經在明城傳得人人皆知。他大驚,接着是憤怒,可是他一個外人能說什麼,所以只能困在自己的房裡喝悶酒。他也不願去找蘇舒,被休始終是一件恥辱的事,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怎麼說都是錯,說再多隻怕更會勾起蘇舒的傷心。
門外傳來叩門聲,鄧草蓮說道,“少輕,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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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輕一骨碌的從躺椅上爬起來,把酒杯很快的擺回原處,接着往嘴裡猛灌了幾大口水,才整整衣衫去開門。
“”他恭敬的叫她一聲,閃身讓她進來。
鄧草蓮瞥他一眼,把托盤放在桌上,托盤裡有米飯,有兩碟小菜。她關切的說道,“兒啊,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剛纔午飯都沒怎麼吃,我是怕你餓着,來端飯菜過來的。”
“叫彩蝶送過來行了,娘你何必親自跑一趟。”
鄧草蓮輕微的哼了一聲,兒子就不是一個藏得住心事的人,可嘆他自己都不知道,還以爲藏得很好。她指了指酒杯,笑道,“你以爲把它們擺回原位我就不知道你喝酒?灌幾口水就能去掉你口裡的酒味兒?真是笨兒子!”她嘆氣,“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心事是什麼,自昨天在街上聽到藍四小姐被宣家公子休掉的那時候起,你就開始犯傻了。”
方少輕忙道,“是我朋友,我擔心一下正常的。”
“是嘛,擔心的飯不思也正常?”鄧草蓮輕拍一下她兒子的手背,“娘是過來人,你還想騙過我麼?你是喜歡上人家姑娘了。”
被娘這麼直白的一,方少輕地臉騰的紅了,他輕喝道,“娘,你別胡說,蘇舒她……”
“她什麼呀?現在她經沒有相公了。你還遮遮掩掩幹什麼?”鄧草蓮白他一眼。這孩子真是白練武功了。膽子真小。真沒用!“我告訴你。我不會嫌棄一個成過親地姑娘當媳婦。你爹那裡我去說。少輕啊。你好不容易喜歡一個姑娘。可千萬不要放棄呀!”
“娘。你:說越沒譜了。”方少輕皺起眉。“蘇舒才被夫家休掉。你就提那些嫁娶地事情。而且這也不是我膽子小。而是……”而是人家蘇舒根本沒那個心呀。不然他會不敢表白?他絕對不是一個這麼膽小地人!
鄧草蓮溫柔地看着自己地兒子。緩緩說道。“少輕。你在娘心裡。是個非常優秀地男人。你人品好。從不拈花惹草。也不欺軟怕硬。你武功也好。雖然……那也是劫富濟貧不是?而且你負責任。不管是對你自己還是對別人。所以從不因爲你爹地威逼。而隨便娶別人爲妻。少輕。你要相信。只要你努力去追一個姑娘。她也一定會喜歡上你地。”
方少輕失笑。“娘。我在你眼裡可真是十全十美呀。”
“那當然。所以蘇舒沒有嫁給你。肯定不是你魅力不夠地原因。”鄧草蓮挑挑眉。“我說地對不對?”
這真是說到方少輕地心坎上了。誰讓他晚一步動心。誰讓他晚一步牽她地手呢?就怪命運太喜歡捉弄人。本該沒有繼續地理由。卻又一次次相遇。讓他欲罷不能。
鄧草蓮很會察言觀色,又接着煽風點火,“兒子啊,別說老天不給你機會。現在機會不正來了?蘇舒被休,正是脆弱的時,也就是你的好時機啊!別躲在這裡給我喝悶酒了,現在就去,快去藍家。”她用力起着方少輕,把他推向門外。
方少輕沒法,這老孃倔起來,他是不好反抗的。他只得離開,心裡想着,不給在家喝酒,難道就不能去酒樓喝?去藍家?怎麼可能,他纔不要乘人之危呢。說不蘇舒跟她相公只是出了一點誤會,也許以後又會和好呢?他這時候插進去一腳,可算有點卑鄙。
他往前走了幾步,腦海中又出現“誤會”兩個字。對啊,他怎麼就沒想到呢,與其擔心她什麼事都不做,何不去當宣家探查探查,也許真是誤會一場。他掉轉個頭,真的就往宣家去了。
來到大門外幾丈遠,他摸摸懷裡的銀票,收買這些個下人探探消息也該夠了。正想着,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嗖的飛落在他面前。方少輕剛要出手,那人卻出輕蔑地一笑,嘲諷道,“現在做什麼都晚了。”
此人卻是擺渡宮宮主墨決,方少輕皺起眉,“你擋着我路幹什麼?晚了,晚什麼?那謎菇解藥我說了年內給你就一定會給你,你現在給我讓開!”
墨決一動未動,仍是嗤笑,“你要去宣家找宣瀟?讓他再收回休書不成?”
“不關你的事。”方少輕懶得理他,閃身繞路。
墨決沒再攔着,只在身後輕笑道,“宣瀟他跟別的女人有孩子了,就算他肯收回休書,我看蘇舒也不願意再回宣家。你現在去勸,不是白費功夫?”
“你說什麼?”方少輕猛地轉過身,他只知道蘇舒被休,他喝道,知道?”猛地,怒衝向了頭頂,宣
人有孩子?難道是因爲這個才休了蘇舒?實在讓人難他怎麼忍心讓蘇舒同時承受這樣兩種痛?!
“我對蘇舒的關心可不亞於你呀,要知道,她關乎解藥。”墨決看着一臉怒火的方少輕,“所以,你不用去宣家了。就算找到宣瀟又怎麼樣?打他麼?你憑什麼?再說,揍他也不能讓蘇舒的痛苦緩解。我要是你,現在就該去藍家,然後娶她做妻子。你既然如此愛她,就不要放過眼前的機會。要知道,機會會一直等你,就我知曉,這兩天去安慰蘇舒的已經有好幾個美男子了。”
方少輕不說話,保持憤怒的沉默。
決繼續說道,“起碼你總要救她吧?那個假謎菇可撐不了那麼久。她體內的毒隨時有可能復,你不擔心麼?你忍心讓她被休之後還失去自己地命?”
“你給我閉嘴!”方少輕怒了,“我知道怎麼做,不用你教我。假惺惺地說那麼多,不就是要我娶蘇舒,好拿解藥救你師父?你放心,我言出必行,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你記得就好。”墨沒動氣,說完轉身走了。
方少輕心裡亂成一團麻,知道墨決不會騙他,這種伎倆要識破很容易,只要找宣瀟問一下即可。這個男人十分驕傲,他做過的也一定會承認。所以,現在不是他們之間有誤會,而是實實在在的休妻!
他不知道宣蘇舒如何,可是他卻知道蘇舒是愛着宣瀟的,現在他卻先跟其他女人有孩子,後又休掉蘇舒。她如何能承受呢?他心裡一陣一陣地痛,心疼蘇舒要受那樣的打擊,難怪傳出她要出外遊玩,任誰有這樣地經歷都不想待在傷心地呀!
他越想越忍住,飛一樣的往家奔去。
秋思看着眼前地男子,想,四小姐真厲害啊,這些天來探望她的男人個個都不是平常人,外貌那叫一個出色,氣質也絕佳,就算被休也不用害怕地。這當中隨便挑一個做相公都好得很呢。
方少輕被她看得些無奈,再次說道,“麻煩你向藍小姐通報一聲,我……”
“你姓嘛,我這就是去。”秋思笑嘻嘻地往裡走。
蘇舒正在享受美食,藍成怕她氣壞身體,又怕她悶壞,每天都往這裡送不少好吃的好玩的,她都算節制的了,不然鐵定要長胖好多斤。
“小姐,小姐,有個姓方的公子來了。”
方少輕?蘇舒手裡的某水果被她猛地一捏,汁水“噗”的一下射出來,把秋思弄得一臉。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秋思。”她趕緊扔掉水果,拿出絲巾幫秋思擦臉。
秋思笑道,“沒事的,小姐,我自己來,你還是去見方公子吧。”
蘇舒站着沒動,她聽到方少輕來,心裡有點怪怪的感覺。好奇怪啊,她被休掉並不怕給人知道,可是爲什麼卻不想讓方少輕知道呢?怕他安慰她?也不是……那是什麼呢?一時她也想不出來。磨蹭了半天,要躲躲不過,總要見到他地。
她嘆了一口氣,收拾一下自己,去了見客用的偏廳。
方少輕一見到她,心裡立刻產生疑惑。眼前的人哪像是被休掉的!俏麗的臉頰紅的,眼睛明亮清澈,最重要的是,她居然笑得很開心,哪有一點憔悴的樣子。
“少輕。”蘇舒笑嘻嘻的看着他,“最一段日子去哪裡了?”
“去探親,昨日剛回來。”方少輕有點不知所措,要知道他可是本着來安慰蘇舒的心直奔這裡地,他以爲她會哭,以爲她真的痛苦,都做好了奉獻肩膀奉獻懷抱的準備,讓蘇舒得到宣泄。結果……她怎麼能這樣呢,她真的是被休掉,而且,自己相公跟別人有孩子的麼?她怎麼全身上下一點怨氣都沒有?
“怪不得呢,我就在想,其他人都來安慰過我,怎麼就你沒來。原來是不在明城呀。”她又笑,“果然不愧爲我地好朋友,剛回來就來藍家了。”
方少輕被她說的更加無語,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這個狀態他還能開得了口安慰她麼?他連詢問都不能。
“蘇舒……你還好吧?”好半天,他擠出幾個字。
蘇舒眨眨眼睛,“你說呢?我看上去像是不好地樣子麼?”
“不像。”方少輕坐不住了,站起來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告辭了。”
看他匆匆離開的背影,蘇舒籲出一口氣。她哪有那麼開心啊,裝地,這個笨蛋居然就被嚇走了。不過這也是她本來的目地,她不需要他的同情,也不需要宣泄。倘若要宣泄的話,她大可以去找宣瀟,去問清理由,去質問,去扁謝雨華,去求一個明白!
可是她不屑,宣瀟不給她真實的理由,不問她的意願就休了她,那麼在他心裡,一定覺得蘇舒不足以跟他一起面對難題。就衝一點,她也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