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戴守秋的第四位夫人華飄飄,她蘇舒面前,笑盈盈的問道,“我聽說有人爲三夫人設計衣服,今天還上門做客來了。想着是不是你,便打算來瞧瞧,結果還真是藍小姐呢。”
這個華飄飄,當初蘇舒爲她設計跳豔舞的裙子,也是跟接近鬱瑩的目的一樣,是爲了打探戴守秋的消息。不過華飄飄這個人嘴巴可緊得很,蘇舒跟她相處一段日子過後,發現根本沒有機會問到一丁點的信息,便放棄了這條路。沒想到,她今天又主動攔住她,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事。
“我是來送衣服的,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要改,現在正打算回去。不知四夫人找我可有什麼事情?”蘇舒問道。
“許久不見你,想同你喝杯茶聊聊而已。”華飄做了個請的姿勢,“不知藍小姐肯不肯賞臉呢?”
“四夫人相邀,我豈會推辭。”蘇舒笑了笑,跟着華飄飄進了她所住的院子。
華飄飄跟戴守成親當日,蘇舒也被邀請,她記得曾經還遠遠看見過裡面那兩棟小樓,其中一棟是戴守秋重兵把守的地方,想必裡面放了不少機密的東西。可惜後來一直未有機會去探查,她想着,回頭看了看那棟小樓。
華飄飄的院子就在小樓的地方,她見蘇舒所看的方向,心裡已經有了數。走回去幾步到蘇舒身邊道,“我嫁給老爺沒多久,那棟小樓就出事了,蘇舒,你是不是也聽說過這件事?”
出過事?蘇舒道,“沒有,我一點也沒有聽過這個消息。你們府上出過事麼?”
“是啊失竊,聽說丟少東西。老爺氣得不行,用了好久也沒有找回,現在小樓附近已經沒有重兵把守了。”華飄飄輕描淡寫的說着。
但是在蘇舒耳朵裡,卻覺得這話充滿了玄機。一來,這小樓失竊過東西,戴守秋氣得不行,那就是丟了很重要的東西,那會是誰偷的呢?又是什麼東西?二來在這小樓已經沒有護衛把守,很明顯戴守秋已經把裡面所有的一切轉移。
蘇舒想着。了華飄飄一眼。後者卻一臉平靜。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句話裡面所包含地意思。蘇舒不禁惑起來。她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從前她可是隻字不提這些事地今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進了屋。華飄飄讓丫上熱茶在房裡升了炭火。蘇舒身上立刻暖洋洋起來。
講了幾句無關痛癢地話之後。蘇舒問道。“剛纔聽三夫人講。戴大人要帶着四夫人一起出門。是要去哪裡遊玩呢?”她打算試探試探華飄飄。
“是去廣平。”華飄飄芊芊玉手夾起一塊甜點放進嘴裡輕咬了一口。又喝了幾口茶才繼續說道。“老爺也不知道怎麼想地冬天地跑去廣平。又不是陽春三月光大好。讓手下去就好了。不過他即惦念着帶上我。能相陪老爺我也滿足了。且不管那裡有多兇險寒冷。”
寒冷一說倒是可以。但是這兇險二字從何而來?蘇舒微微皺了皺眉。搞不懂華飄飄爲什麼句句含着深意。可是又不明講。但她執意如此說話。卻又表明了她不想破開中間那層紗。蘇舒也只得裝作沒注意。笑了笑道。“此去廣平。沒幾天就會到春天。夫人多待幾日自然可以看見美好春光。”
華飄飄點了點頭。忽然說道。“可惜廣平離明西路途遙遠。不然我真想去那裡看一看。”
蘇舒對明西這個地方自然敏感,宣瀟的孃親就是明西人,雪崖也是明西人,她擡起頭,好奇問道,“夫人怎麼會有此念,想去明西呢?”
華飄飄放下筷子,臉上露出傷感的表情,她低頭垂眸,看着十分惹人憐愛,就算是蘇舒,也關切的問道,“蘇舒問這個,是不是觸到夫人傷懷之事?那真是對不起。”
“明西是我故鄉,可惜就算回去……”華飄飄嘆了一口氣,“也罷,實在是我貪心不足,其實現在的生活,我該滿足了,是不是,藍小姐?”
她根本就不是要蘇舒回答,而是自問自答罷了,因此蘇舒也沒有開口。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蘇舒告辭離開,只是心頭沉甸甸的,參不透華飄飄話裡的意思。她似乎有難言之隱,又似乎刻意暗示,又似乎……這其中的感覺真是無法表達清楚,但她直覺以爲這個四夫人是站在她那邊的。
那麼,華飄飄當初花盡心思嫁入戴家,到底是圖什麼呢?她們有沒有可能有一天可以坦誠相
手合作呢?
在她胡思亂想之間,馬車已經到了藍家。
剛下車,便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清俊溫和,看着她的時候眼眸滿含疼愛,正是蘇韓青呢。蘇舒歡叫一聲,撲到他懷裡,笑道,“爹,你提早回來了呀,我還以爲要明天才能看見你。”
“怎麼,想爹爹了?”蘇韓青擡頭揉揉她頭髮,微微一笑。
“是呢,想死爹了,你一去去那麼久,而且歸期一拖再拖,我多擔心你出事呀。你就應該帶我一起去的!”蘇舒哼了一聲,擡頭瞪着蘇韓青。
“路途勞頓,我可想你跟着受苦。再說,我跟師父兩個人足夠了。可惜,我不知道離開後你會發生這麼多事,不然爹一定不會走的。還好事情已經過去,不然……”蘇韓青眼裡閃過一絲厲光,“我不會放過謝雨華!如此陰毒的女人,實在不可饒恕!”
蘇舒拉拉他衣袖,笑道,“她經得到懲罰,而且我好好的,爹你就不要再提了。”
“我說,你們兩身後忽然傳出女人聲音,“蘇舒,你也太重色輕友了吧!就看得見你爹,看不見我啊?”
這聲音蘇舒熟悉無比,掉頭,奇道,“姚清新,你怎麼在這裡?哦,難道你跟我爹一起回來的?”
“那是然,我剛去廣平就遇到你爹,所以一同回來。你啊你,我算是看清你了。”姚清新佯裝生氣,插着腰。
蘇舒在她小聲道,“我說,你跟我爹之前不是因爲那件事都不說話了麼,怎麼還一同回來?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麼哄得我爹理你的?”
姚清新耳根一陣發紅,輕道,“我要哄你爹?他算哪根蔥?”
蘇韓青忽然接口道,“我不是蔥,只是湊巧救了你一條命而已。”
原來是這麼回事,蘇舒哈哈笑起來,“姚清新,原來我爹是你救命恩人呀,好啊好啊,你該怎麼報答他呢?要不要以身相許?”難得有機會可以笑姚清新,蘇舒當然不放過。
誰知姚清新一揚頭,衝蘇舒眨眨眼睛,“這話我問過你爹了,人家恩人不接受。”
蘇舒差一點又大笑,可看到蘇韓青一臉無語的表情,她只得暗地衝姚清新敲了敲大拇指,讚頌她的膽大皮厚。
三個人進了屋,蘇舒把門關上,問起救姚清新的命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姚清新剛到廣平,當天晚上就遇到刺殺事件,她在護衛的保護下衝出包圍,在一處林子邊正好遇到蘇韓青,便出手救了她。不過她的護衛也犧牲了兩個,說起這個,姚清新眼睛都微微泛紅。她除了馬良和杜欣,跟其他幾個護衛關係也很好,現在他們爲了保護她而喪命,她心裡當然有愧疚,信誓旦旦要查出幕後指使。只可惜,現在仍是一籌莫展,根本不知道是何人所爲。
問起她的仇人,她做生意向來手段凌厲,得罪的人也不少,倒也猜不準是哪個。這事說來說去也沒個結果,蘇舒便轉移開話題,看着蘇韓青問道,“爹,你現在得告訴我,到底去廣平幹什麼了?莫師傅呢?他回來沒有?”
蘇韓青早就知道回來必定會被蘇舒纏着問起真相,因此在路上也理好思緒,打算回來便告訴她,現在她問起,也便一五一十說了。
原來是七王爺崔慎主動聯絡莫田興的,說他手裡有證據可以證明戴守秋造反。但是在公佈這個證據的時候,必須做好萬全準備,因此要莫田興去廣平,跟他曾經的一個門生,也就是現在的大將軍王一恆聯繫上。
王將軍手握重兵,聯繫他便是要他做好一戰的準備,暗地調兵遣將,隨時準備迎戰戴守秋。而崔慎本人,則去了羅陽,打算跟當今皇帝商談一下對付戴守秋的問題。
以上便是蘇韓青去廣平的原因,因爲此事事關重大,不容有失,萬一戴守秋收到風聲,王一恆也很有可能遇到不測,他們在這段時間還充當了保鏢的作用。
蘇舒聽了只覺得驚險,索性蘇韓青平安歸來,加上現在又有戴守秋的證據,她多少有了點安心的感覺,只盼望此事可以得到徹底的解決。不過藍家和宣家,到底如何擺脫跟戴守秋的牽扯呢?聽說崔慎自有辦法,蘇舒也一頭霧水,但是這種事牽連太廣,她一個小女子真是無從做起,可以做的,現在大概也只是等消息吧。
等崔慎從羅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