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舒兩人回去跟範文惠講了小蕊的難處,並說藍敏燕念小蕊,範文惠想了想之後,最後答應蘇舒的提議,讓他們一家子搬進範文惠的院子。 至於小蕊的相公,則在藍府做了賬房先生的下手。他做過買賣,會算計,這份工也比較合他的心意。蘇舒第二天把這個消息帶給了小蕊,當天他們就高高興興的搬過來了。
這事做得很順利,也不知道小蕊怎麼思想就轉變的那麼快,但是,誰都願意往好的方面想,尤其是藍敏燕,見到自己的女兒和孫子,開心的病都好了一小半。既然如此,誰還想着壞兒呢,都爲他們高興,覺得藍敏燕總算是苦盡甘來。
不過她婆婆和相公那裡,總要說清楚的。蘇舒經常去看藍敏燕,讓她放下過去,現在有了小蕊的照顧,藍敏燕很明顯的思想開朗起來,也漸漸的學着放開自己,見此情狀,蘇舒便開始捉摸怎麼勸說王家休了藍敏燕。硬來是不行的,畢竟鬧大了,藍家面子不好看,軟的嘛,唯有送錢賄賂,王家有了錢,難道還怕討不到一個年輕娘子?
範文惠也是真心希望藍敏燕回藍家的,當年藍堯成對這個大姐做的事情,她並不是不清楚。而今藍成早已是大當家,她覺得該是時候讓藍家回覆成一個溫馨的家族了。她本身也是從大家族裡出來的,深知其中的爾虞我詐。可是,清楚不代表喜歡,既然藍堯成已經盡得藍家,何必再爲難其他兄弟姐妹呢?於是,她便做主先迎回藍敏燕。
藍堯成對此倒也不反對,畢竟時間過得久了今又認回蘇舒,他的心境也漸漸平靜起來。細想想,這到底是藍敏燕的孃親杜鳳儀的不是,藍敏燕捱了這麼多年的苦該夠了,所以他也默許範文惠的決定。
不過要實行這方法,還是要問問藍敏燕自己的想法,蘇舒這天就來到她那個院子,說起要讓王大虎休掉她的事情。
藍敏燕大驚,直說使不得。便奇怪了,這個王大虎對她那麼差,常年打罵,怎麼還使不得道藍敏燕怕他報復她麼?藍家有護衛有家丁,怕什麼?這個王大虎最多也就是力氣大點。她又從旁勸說了幾句,結果藍敏燕還是不肯,蘇舒只得作罷。
回來的時,在路上遇到小蕊,蘇舒便跟她提了一下果小蕊的話倒是給了她一點啓發。小蕊說,她孃親不是怕,而是不肯。又說王大虎雖然對藍敏燕諸多打罵,其實也有疼她的時候,他們之間關係那麼差,追究其原因多還是婆婆挑撥的緣故。
蘇舒聽到這裡,便想一日妻百日恩,難道藍敏燕跟王大虎之間卻是有真感情的?但是這感情未免也太過奇怪了吧?
可她這幾日太忙,還是暫時擱置了件事,專心趕製給戴夫人的衣服。一晃幾天而過服也大功告成,蘇舒在元宵節前一天便帶着去了戴守秋的別院義上是給三夫人試試,有不妥的地方還來得及改正的目的當然是去探探消息。
三夫人名叫瑩。年方二十八長得是花容玉貌。雖然戴守秋新娶地夫人華飄飄也是國色天香。可鬱瑩仍沒有失寵。可見她地魅力所在。
蘇舒呈上衣服。這次爲她設地棉祅是紫紅色地。衣領代之以雪白地狐皮。穿上去優雅高貴。鬱瑩在鏡子面前轉來轉去。這鏡子是戴守秋從其他國家買來送與她地。價格不菲。她一臉笑盈盈地。語聲嬌媚。“藍小姐果真不同凡響。我很滿意。”
“可有哪裡要改地?”蘇舒問道。
“沒有。十分合身。
”鬱瑩把衣服脫下來。交給丫環。“給我好好放着。”一邊笑着道。“藍小姐難得來一次府上。不如午飯就在這裡用了吧?”她有心結交蘇舒。
蘇舒自然不推卻。“恭敬不如從命。那蘇舒就叨擾了。”
“藍小姐你真客氣,這衣服我看你花了不少心思,可收的費用卻並不昂貴。我若不留你吃頓飯,可實在說不過去呢。”
“能爲戴夫人這樣的美女效勞,蘇舒實感榮幸。”
這話逗得鬱瑩直笑,“藍小姐真會說話呢,這下我可要留你吃晚飯了。”
蘇舒笑着看了看她房間的佈置,驚歎道,“戴大人對夫人真夠寵愛的,光看這幅畫,就價值連城。還有這花瓶……”她走過去細細瞧了瞧,“也是珍品呀。”
“藍小姐眼光不錯,這兩樣東西是我房裡最值錢的。要說老爺對我好不
實好得很,只可惜男人都是貪心不足。”鬱瑩嘆搖搖頭,“去年就娶了個華飄飄進來,今年還不知道會不會娶別的女人呢。”
果然與傳言一樣,這個女人喜歡傾訴,與蘇舒並不熟悉,便已經說起戴守秋的豔史了。蘇舒擺出仔細傾聽的姿態,輕笑道,“就算戴大人娶多少房妻子回來,我想他對你始終還是很寵愛的。傳言就是這麼說的,戴大人對三夫人情有獨鍾,就算新娶了華姑娘,他仍是對你關懷備至。就衝這一點,就令好些女人羨慕了。”
鬱瑩嬌媚一笑,眼波流轉,起步走到門口,回頭道,“今日天氣不錯,藍小姐不如陪我走走?散步後正好回來用飯。”她說着派丫環讓廚房精心準備午飯,說要宴請貴客。
主人家提出這種要求,蘇舒自然要奉陪的,便跟着她一起出了房門。
這個宅子是戴守秋在明城的別院,設計的別具匠心,一草一木都看得出來花了大心思,讓人走在其中心境愉快。時至二月,前幾天還是冰雪氣候,這一條小道上居然擺了數十盆嬌豔的鮮花,在冬天看到如此綻放的花,蘇舒奇道,“三夫人,這花又不是梅花,怎麼也能在冬天開放?蘇舒真是孤陋寡聞了,還請夫人告知其中的奇妙。”
鬱瑩用手帕掩而笑,說道,“這個花啊,我也真不知道是什麼花呢。每次問起老爺來,他都神秘兮兮的,就是不告訴我。還能吟首詩出來,什麼‘此花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看。’你說氣不氣人?後來我問過其他兩位姐姐,她們也都說不知道。這花雖然漂亮,可我從此看着就生氣了。”她雖然說生氣,臉上卻是笑意醉人,可見並不是真的怪戴守秋不告訴她,反而覺得很有意思。
蘇舒低頭仔細瞧了瞧,這長得大而豔麗,有點像牡丹,可是又不一樣,似乎花瓣更繁複,個兒更大,她還真好奇這花是什麼花呢。
兩人邊聊散步,鬱瑩很健談,沒想到的是,蘇舒跟她相談甚歡。可想到自己是懷着目的而來,她甚而有了一點愧疚的感覺。
“我家老爺過幾天要去廣,聽說還要去……”鬱瑩側頭想了想道,“羅陽,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這羅陽纔去過沒多久,又要去。這段時日幾乎沒有空陪我,不但我,幾個姐姐也是空閒的很。”
談話間,蘇舒問到怎麼沒見戴大人,瑩順勢就發起牢騷來,可算把戴守秋的消息給泄露了出來。
“倒是華飄飄,好命的很,老爺要帶着她去呢!”鬱瑩說起戴守秋的其他兩位夫人都絲毫沒有惡意,唯獨對華飄飄,每次提起都是滿含怨怒。一山不容二虎,這兩人同是戴守秋最寵愛的女人,互相之間總歸是有計較的。倘若一個不存在,那另外一個便能得盡疼愛,女人呀,想的都是這些心思。
蘇舒不禁搖了搖頭,在這個社會,女人何其弱勢,不依附於他們,又能奈何?
“三夫人,那元宵節你可有準備什麼節目呢?”戴守秋元宵節過後就要離開,這鬱瑩必定是想盡辦法討他歡心,省得他一路有華飄飄陪伴,忘了她這個在家的夫人。
鬱瑩聽到蘇舒問這個問題,果然笑道,“當然有,我可是準備了好些時日。蘇舒,你這次來,正好幫我看看。是歌舞呢,我一個人又唱又跳,真是累壞我了,還怕舞姿不夠漂亮。嗯,衣服倒是準備好了,蘇舒你可以幫我看看哪裡要添點什麼。順帶聽聽我這歌唱得動不動聽,不過嘛,也改也來不及了。”
只是見了一回面罷,這三夫人完全把她當成了自家人,蘇舒有點哭笑不得,但也不好拒絕,點點頭答應了。
兩人散步後用了午飯,又看了鬱瑩的歌舞表演,蘇舒讚歎有加,把鬱瑩說的十分高興,還邀請她元宵節當晚來家裡做客。不過蘇舒退掉了,一來不想跟戴守秋面對面,雖說他恐怕知道一點她的心思。
二來元宵節蘇韓青也要回來了,她想全家團團圓圓吃個飯。
鬱瑩也只得作罷,又讓她平常多來府裡玩玩,說她一個人寂寞的很。蘇舒便也邀請她藍家做客,鬱瑩高興的答應了。
蘇舒告辭之後出來,不想在路過一個院子的時候,被一個人攔了下來。她有點吃驚,因爲這個人她居然是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