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相信你!”夜行之看向一臉震驚的巫月含笑道。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看巫月這模樣,夜行之更覺得自己這盤算簡直是妙不可言。
“可是我……”
“既然皇上如此信任你,那你就幫本王去盯着大理寺吧!”不待巫月拒絕,夜錦衣突然開口替她應承下來此事。
他從巫陽那裡找來當時郭鬆和夜玄銘帶兵時的詳細情況,然後又將這資料交給三皇子,原本就是爲了他自己光明正大去查此事,親手將郭鬆和大皇子拉下馬。
可此刻由巫月去做,或許會更好。這樣,就算有一日她被封印的記憶解除,想起曾經的往事,想起南巫國,也不會遺憾。
巫月詫異的瞥了眼夜錦衣,卻沒有多問,只略略沉吟了下,就偏頭看向夜行之道,“那好吧!不過,皇上,咱們可先說好了,萬一要是我捅了什麼簍子,您可不能怪我,畢竟我對這查案什麼的並不熟悉。”
“呵呵呵!”夜行之輕笑起來,“還有錦王在一旁指點你,怎會出錯?”
說着,不給巫月和夜錦衣在說話的機會,夜行之已然將眸光投向了面前硃紅檀木描金鏤空長案上的一摞奏摺,“你們去吧,錦王,記得明日進宮陪朕。”
“是,臣告退!”
“巫月告退!”
巫月當下跟着夜錦衣從御書房退了出去。
出了御書房,見四下無人,巫月才悄悄扯了扯夜錦衣的手,“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她可不信朝堂之上無人可用,爲什麼一邊扣着夜錦衣,一邊又要她去盯着大理寺。
“因爲,他認定了你是東平國六公主,所以,有些事情你去做,即便到時結果讓人不滿,與他,也是迫不得已。”夜錦衣頓住腳步看向巫月認真道。
“所以,”巫月的眸子瞬間撐大,“他是讓我替他去背黑鍋的?”
她就說這夜行之沒安好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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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巫月眸中浮出一抹不解,“你爲什麼還要讓我答應他呢?”
夜錦衣擡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青絲,牽起她的手道,“本王怕他將你留在宮中。”
這深宮,就如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泥沼,稍有不慎,那就是萬劫不復。
“嗯,反正你覺得沒問題就好。”巫月也不再繼續深究這個問題,“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去找謝公公?”
“嗯。”夜錦衣剛輕嗯了一聲,黑湛湛的眸底便浮起一抹譏笑,“來了!”
巫月順着他的眸光看去,只見一位麪皮白皙,身着銅鏽色錦袍、手中拿着拂塵的內侍正疾步衝他們而來。他身邊還跟着一位身着青色錦袍的年輕公子。
“老奴見過錦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還未走到近前,謝公公已然跪下衝夜錦衣行了一個大禮。
之後,不待夜錦衣開口,他就擡頭左右開弓給了自己兩個嘴巴子,然後才道,“老奴該死,該死!老奴在宮中聽聞廣和樓的青衣的戲那是唱的出神入化,一時動了心思,想着去聽聽,要是覺
得好,也讓皇上聽聽。沒想到,那秦校尉竟然誤會了老奴的意思,將這人給帶進了宮中。”
說着,謝公公瞥了眼一旁的飛雨,“老奴正要親自將人送去廣和樓,就聽說王爺進宮了,所以啊,老奴當下就將人給王爺領來了。還望王爺寬宏大量,莫要怪罪老奴啊!”
話音落了,他擡手又給了自己兩個嘴巴子,這才望向夜錦衣試探道,“總之,一切都是老奴的錯,還望王爺寬宥!”
呵!
夜錦衣心中冷笑一聲,這謝公公還當真是老奸巨猾。這片刻功夫,好話、壞話他自己都說盡了,而且還搬出了夜行之,再加上一旁的飛雨也沒有絲毫受傷的痕跡,此刻,他即便想要深究也無法深究。
“謝公公,嚴重了,既然是一場誤會,說清楚就好!”夜錦衣的眸光掃向一旁的飛雨,“飛雨,走吧!”
說完,他拉着巫月繞過謝公公便向前而去。
身後,還有謝公公感天動地的聲音傳來,“多謝錦王爺寬宏大量,多謝錦王爺寬宏大量!”
只是這聲音喊得響亮,謝公公的臉上可卻沒有一絲一毫感激的表情。
非但沒有任何感激的表情,他望向夜錦衣身姿冉冉背影的眸光中還充滿了不屑和譏諷。
他緩緩起身,旁邊當下有一名小內侍衝過來跪在地上,給他拍了拍錦袍上並不存在的塵土。
“走!喝茶去。”謝公公擡腿不緊不慢的也往宮門而去。
等巫月和夜錦衣回到錦王府,又送走了藍文軒和飛雨之時,黃昏微妙的暗紫色已漸漸從天際漫來,又流入西天輝煌的落霞中。
而楊五,便披着這一身暮色和落霞到了錦王府,又被石磊迎進了寢殿。
“楊神醫,”巫月有些詫異的望向楊五,“怎麼是您親自來了,蛇兒呢?”
“她的蛇前段日子死了不少,所以前兩日她就去靈山抓蛇去了。”
楊五將斜掛着的藥箱放下,打開,從中取出一個錦盒遞向夜錦衣道,“王爺,巫月姑娘,這便是長生果的解藥,只是今日不能服用。”
“爲何?”巫月詫異的瞥了眼楊五,又轉眸看向那錦盒中黑乎乎的藥丸。
那藥丸雖然賣相不怎麼樣,可卻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氣,甚是好聞。
“這長生果沒有毒發的時候,你說它是養顏的良藥也不爲過,所以這解藥必須等到毒發之時服用纔有效。”楊五細心爲兩人解釋道,“這也是數次實驗得出的結果。”
“好,左不過再多等四日。”夜錦衣將手中的錦盒蓋上,看了眼一旁的巫月,眸光無意露出兩分探尋之色,等得吧?
巫月的臉忽然有些發燙,嗔了一眼夜錦衣。
之前她只是不知道而已,也沒有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滾牀單,好吧?
是嗎?
夜錦衣灼熱的眸光鎖着巫月,絲毫沒有估計楊五就在一旁的意思。
巫月的臉終於火燒火燎起來,實在受不了夜錦衣的厚臉皮,“那個,我想起來,我找南
心還有些事,你們聊!”
望着那抹嬌俏的人影逃出寢殿,夜錦衣將眸光才轉向楊五,“說吧。”
倘若只是送長生果的解藥,巫陽完全沒有必要親自跑一趟。畢竟,讓人知道了他這個名震臨安的神醫與他錦王來往過密,可不是什麼好事。
“皇上今日找我進宮看診,可卻根本沒有讓我診脈,而是告訴我他最近睡眠不好,有時會整夜失眠、頭痛欲裂,”巫陽斟酌了一下,將自己的想法一併說出道,“我看皇上那意思,是想借我的口將這些告訴什麼人,我要如何做?”
夜錦衣黑湛湛的眸子裡波光明滅,片刻,脣角緩緩勾起道,“你,就照他的意思做好了。無論是誰向你打聽皇上的情況,你都照實說。”
皇上這是想要告訴別人,他病了。
皇上病了,誰坐不住,誰就完了。
無論誰完了,與他而言,都是好事一樁!
所以,夜行之的這步棋,他非但不會阻撓,還會推波助瀾。
“王爺既然如此說,那巫陽心中也就有底了。還有,今日皇上也詢問起王爺的病情,巫陽已照王爺事先的吩咐回稟了皇上。”
“辛苦了。”
“王爺客氣,巫陽先告退了。”說着,他又瞥了眼夜錦衣手中拿着的錦盒道,“王爺切記,這解藥一定要讓公主在毒發之時服用,若是用的早了,那就沒了效果。”
“放心!”夜錦衣保證道。事關她的性命,他的福利,他怎麼可能會讓她出絲毫的差錯?
而此時,被兩人關心的巫月卻在後罩樓的廂房中,拉着南心在梨木圓桌邊坐下,“南心,你給我講講你家公主以前的事情吧。”
今日突然冒出來的黎雲清,讓她忽然想起皇后壽辰那日,她原本要找南心問一問巫雪的事,可後來因爲生了夜錦衣的氣,所以就將這事給忘了。
“你怎麼忽然對這個有興趣了?”南心有些好奇。之前,她有幾次想試着給巫月講講以前的事情,可是每次都被巫月不着痕跡的避開,後來她便打消了這念頭。
“我忘了和你說了,前幾日我碰到了你們南巫的另一位公主,巫雪。”
“什麼?”南心的眸子瞬間撐大,“她竟然沒死?”
“如今,她是大皇子妃。”巫月如實道,“她以前和你家公主的關係好嗎?”
“好什麼?她恨不得你……恨不得我家公主去死。”一提起巫雪,南心的眸中便浮出一抹怒色。
“當年正她將我家公主推下水的,害我家公主差點丟了性命。”
想起曾經的往事,南心依舊心有餘悸,“我家公主一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來,也是老天有眼,我家公主從那次醒來之後,癡傻之症就自己好了。也正是因爲如此,大王纔沒有徹底追查公主落水的原因。”
巫月恍然,那個時候怕不是她家公主的癡傻之症好了,而是有人穿越而來,佔據了這具身體。
“那再之後呢?”巫月忽然間對這個和她一樣的穿越者好奇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