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澤眸中浮起一抹輕笑,拉着夜玄霖坐下道,“的確,功不可沒!否則,父皇也不可能在他還未從南巫歸來時,便加封他爲懷遠將軍。若沒有他,南巫這一戰,即便我們能勝,怕也只是慘勝。”
“哦,快說來聽聽。”他倒要好好看看郭鬆這兩年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子,然後他纔好琢磨,如何對付他,爲青瓷報仇。
“二哥之前去南荊,要途徑南巫國,可曾聽聞過南巫的黎老將軍?”夜玄澤爲夜玄霖斟了杯酒道。
夜玄霖輕輕頷首,“那黎老將軍的地位與咱們太尉大人在天瀾的地位相差無幾,聽聞他膝下無子,只有一女,自幼被加封爲郡主,伴小公主一同長大。也因此,那黎老將軍還收了一位義子取名雲清,也頗爲英勇善戰。”
“二哥說的是。”夜玄澤脣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我聽聞這黎老將軍有意讓他那義子娶了那郡主,可你猜怎麼着?咱們的懷遠將軍成功用了一出美男計,就勾上了那郡主。之後,兩人是蜜裡調油。”
“黎老將軍對這郡主也是頗爲寵愛,就依了她,將她嫁給郭鬆。那一日,南巫城是紅妝十里,黎將軍府是張燈結綵,郭鬆是穿紅着綠,帶着天瀾最精銳的士兵便去迎親,在那黎老將軍笑得合不攏嘴的時候,一劍要了他的命。”
“隨後,南巫之戰就勢如破竹,只一日一夜功夫,便將南巫徹底拿下。你說,懷遠將軍是不是功不可沒?”夜玄澤覷着夜玄霖的神色又嘆了口氣,補了一句,“只可惜了那黎小郡主,一腔熱血,一顆真心,竟換來了滿門被滅,舉國淪喪……”
夜玄霖低垂着眸子久久不語,心中對郭鬆的厭惡,卻又足足深了三分。
他雖然也偎紅倚翠,雖也追逐女人,但他要的不過是一兩分與青瓷相似的面容,他看着她們,寵着她們,卻從來不對她們動心,也不要她們的心。
良久,他將面前酒盞中的酒一飲而盡,也低低嘆息一聲,“的確可惜了那女子一片真心……”
“是啊,也因爲如此,他以往做的那些荒唐事,也都由過變成了功。”夜玄澤這句話說得有些頗不是滋味。
郭鬆用的這手段他並不討厭,只可惜這功勞再大,那也是要歸到大皇子那裡的,與他,沒有半分關係。也因此,被帶回來的那位南巫公主直接就住進了大皇子府。
“得巫女者得天下!”夜玄澤覷着夜玄霖不快的神色,又補了一句,“倘若日後大皇兄真坐了那個位置,懷遠將軍必定愈發的如日中天。”
“嗤!”夜玄霖嗤笑一聲,“南荊那邊也娶了位南巫公主。究竟哪位纔是真的巫女,亦或都不是,誰又知道呢?”
“也是。”夜玄澤附和。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
天色漸漸昏黃起來,而巫月和夜錦衣此時纔回到住處。
一進門,巫月就將房門關上,一把將夜錦衣從輪椅中揪了出來,拖到房內的黃梨木交椅上,按着他讓他坐下,自己又搬了一個圓凳坐在他對面,這才緩緩吐了口氣道,“夜
錦衣,我們談談吧?”
白日在驛館,夜玄澤的那句話,還是戳中了她的心事。
出事那天,她想到夜錦衣身邊朵朵的桃花,心裡已然十分不舒服。可之後受傷的這幾日,每日一看到夜錦衣俊美的容顏、柔情的眸光,她便將所有的事都拋在了腦後。
今日夜玄澤的話,又將那日她不安的心思勾起,她仔細想了想,與其她自己瞎琢磨,還不如向夜錦衣問個明白。
“嗯?”夜錦衣長眉微挑,伸手去撈這個不知又要搞什麼事的小人兒。
巫月卻向後仰了仰身子,避開了夜錦衣的長臂,認真了神色道,“我想,我們必須認真談一談。”
坐在他懷裡,被他一親、一摸,她腦子就又成了漿糊,所以,還是稍稍離遠一些好。
“好!”夜錦衣當下坐正了身子,撈起巫月的小手,捏了捏,“你若有什麼疑惑,儘管問。若有什麼事,儘管說,我聽着。”
巫月點了點頭,心中斟酌着這話該如何說?
白憐兒和綠珠的事情,她知道緣由後,心中芥蒂並不是很大。因爲畢竟這兩人是被硬塞進來的,而且夜錦衣對她們也全無感情。
況且,經過今日這一鬧,白憐兒肯定不會再回錦王府,所以府中剩下的就只有綠珠。
可那什麼東平六公主是怎麼回事?
今日夜玄澤的話,她真的很好奇,夜錦衣究竟是如何打算他們以後的?
“你打算如何安置我?”終於,巫月櫻脣一動,將夜玄澤在驛館詢問的問題丟給了夜錦衣。
夜錦衣眸光微閃。原來,夜玄澤的話,她還是聽到心裡去了。
“你,想要本王如何安置你?”夜錦衣垂眸望着掌心中那小小的、纖細的手問。
“夜錦衣!”巫月緩緩吐了口氣道,“我知道,在你眼裡,在很多人眼裡,三妻四妾都是很正常的事。可是,我接受不了。只要一想到,你會和別的女人滾在一起,我一下都忍不了。我會覺得那樣很……很髒。”
巫月的聲音低了下去。在這個時空,要求一個男人只對自己一個人守身如玉,是不是有些太過駭人聽聞?
她可以確認夜錦衣對她是有心的,但她不確認他是否以後也會對別人如此。
夜錦衣垂眸把玩着手中巫月纖細的手指,心中只暗自慶幸,幸虧這些年,他誰也沒有碰過,不然,她會不會以爲他也髒?
巫月本就不安的心,被他這輕輕的揉捏弄的愈發焦躁。
她倏的一下將手從夜錦衣掌心中抽出,“我是和你說認真的。如果你接受不了我的想法,我就算再喜歡你,也絕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夜錦衣長長的睫毛投下大片的陰影,恰好掩住眸中的光彩,巫月看不到他的眼睛,猜不到他的心思,不免又多了幾分焦躁。
她緩緩轉身,背對着他,長長出了口氣,狠下心道,“還好,如今要是退出,一切還不算太……”
話未說完,她手臂一緊,已然跌入那個溫暖的、滿是梨香的懷抱。
只是這溫暖襲來,夜錦衣特有的氣息襲來,她心裡卻有些鈍鈍的痛,仿若要用刀子割掉什麼一般。
她知道,那是她對他的不捨。
可再不捨又怎樣,她絕不會和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
“夜錦衣。”她擡眸巴巴的望向夜錦衣,清亮的眸子裡有不捨,也有決絕。
她忽然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將脣湊到他的薄脣上,輕輕抿了一下。
這味道,我會記住。
但以後,再見。
她心中剛有了這想法,脣一觸還未分開,夜錦衣的脣便已將她的脣包裹,狠狠吮了一口。
“你想幹嘛?”夜錦衣清淺的聲音帶着一絲怒氣,黑湛湛的眸中也有危險的氣息再跳躍。
但這一次,巫月竟然沒有怕。
她衝他笑了笑,摸了摸他光潔的下巴,“我想霸佔你一個。無論是名分上的,還是身體上的,都只能有我一個。你,能給嗎?”
他,不能!
他若是能,府中怎會有白憐兒,綠珠?
他若是能,怎會有那什麼東平國六公主?
他若是能,爲何會讓自己的屬下來府上做寵姬?
對這個答案,巫月心知肚明,也沒有等他回答,推開他,纖腰一擰就從他腿上滑下。
動作雖輕快,可心情卻有幾分沉重。
就算是鴕鳥,總有一天,也要將頭從沙子裡扒出來的,不過時間早晚而已。
她向前才走了一步,手臂一緊,人已然又被扯回,這次不是跌入他的懷中,而是跌在他腿上。
“啪!”的一聲脆響之後,火辣辣的痛就從身上傳來。
我去!
巫月滿腹的悲春傷秋瞬間被這一巴掌打飛,竟然還敢打她?
“夜錦衣,你混蛋!放開我!”
巫月掙扎着,可夜錦衣的一隻大手搭在她的腰上,讓她分毫掙扎不得,另一隻大手毫不客氣的手起巴掌落,又是一聲脆響。
“夜錦衣,我去,憑什麼啊?仗着你力氣大,武功高,想欺負我就欺負我?”巫月掙扎不了,反手捂着被打的地方開始鬼叫。
夜錦衣滿腹的怒氣,又被她這張牙舞爪的模樣衝散,不覺就學着她那日的口氣道,“本王就是要欺負你,怎樣?”
哎喲,我去!
巫月的小脾氣當下上來,梗着脖子就道,“有什麼了不起,你頂多不也就和我滾牀單嗎?誰怕誰啊?滾就滾啊?反正以後你去找女人,我就去找男人,咱們各自快活,想想這日子還是……”
“啪!”不待她混話說完,夜錦衣扒開她的手……就又賞了她一巴掌。
“你還想去找別的男人?”
“是啊。”巫月咬着牙,梗着脖子,決定將反調唱到底,“夏輕歌就不錯啊,二皇子也是個癡情種,挺好,還有三皇子,雖說品行不大好吧,但皮囊還是可以的……唔,唔……”
話未說完,夜錦衣大腿微揚,已將自己腿上的人兒翻過,一口咬住了她的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