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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紫鳶淡笑:“吳姨娘說那裡的話,紫鳶是小輩,跟吳姨娘行禮是應當的,大夫人讓紫鳶管教屋裡的下人,紫鳶若是自己都不懂禮數,如何服衆,再者說,這話傳到老夫人耳朵裡,恐怕又得惹來些事端不是?”
吳氏乾笑了兩聲,收回了手,由着她行了禮。白紫鳶站起身,兩人一併往老夫人屋裡走去。
白紫鳶側目,瞧見吳氏眼神閃爍,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心裡頭冷笑,這吳氏果然有事,恐怕從昨日在老夫人跟前態度反常的替她說話,便存了什麼旁的心思。
白紫鳶也不點破,繼續不緊不慢往前走。她要在這府裡站穩腳跟,並且能有一定的地位和權力,就得讓這府裡現有的平衡打破才行。
吳氏仗着兒子得上官狄的器重,掌管着家裡的部分生意,所以在這家裡頭是僅次於劉氏和謝氏的存在,倘若同她合作,倒是有可能讓那謝氏了劉氏吃些不痛快。
不過對於吳氏找她到底有什麼事,她倒有些猜不透。
正廳名爲福樂堂,白紫鳶同吳氏即將從福樂堂外圍的長廊走過時,吳氏終於按耐不住了,頓住腳步。
“三少夫人..”吳氏喚她一聲。
白紫鳶佯裝詫異的回過頭,問道:“吳姨娘有事嗎?”
吳氏看了白紫鳶身邊的若菊一眼,又轉頭吩咐自己身邊的兩個丫鬟退開,白紫鳶揚揚眉,給若菊個眼神,讓她也先退開。
等幾個下人都退到一邊,吳氏才臉上掛了笑,開口道:“我聽大少爺說,白家的生意做得挺大的,這瑞陽城裡諸多的產業白家都有所涉獵,尤其是那藥材生意尤其紅火,眼下北邊有戰事,西邊又鬧饑荒,南邊一到春天便極有可能有發水患,這藥材生意便更是越發的紅火,三少夫人說是嗎?”
白紫鳶揚眉,嘆口氣道:“吳姨娘說的如何不是呢,眼下這天下不怎麼太平,這藥材生意雖說賺錢,可我大哥和父親卻也並不盼着這生意太好的。”
吳氏笑了笑道:“這個自然,將軍和白家公子都是宅心仁厚之人,自然盼着天下太平的。”
白紫鳶點點頭,轉過頭準備繼續往前走,那吳姨娘又出聲道:“三少夫人且慢,姨娘我還有些話要同你說。”
白紫鳶回過頭,詫異問:“吳姨娘有什麼話要說,但說無妨。”
吳氏攏了攏袖子,嘆口氣道:“唉,三少夫人雖說來府裡時間不長,可心思細膩,機敏聰慧,是個明白人。這府裡的情形三少夫人自然心裡頭明白,我一個小小的姨娘,所說生下大少爺,可是到底說是個身份低下,沒那個資格當大少爺的娘,只有大夫人那嫡母才能得大少爺一聲‘孃親’的稱呼。大夫人雖說行事公平,未有偏頗,對府裡幾位少爺都十分照拂,可是再怎麼說,她也不是大少爺的親孃,無法毫無保留的真心疼他。大少爺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所以,但凡遇到些事情,我都想拼盡所有的幫他,支持他。”
白紫鳶微微皺眉,心裡疑惑這吳氏長篇大論,繞了這麼一大圈到底想說些什麼?
吳氏似看出她有些不耐煩,這才話鋒一轉,繼續道:“三少夫人你也知道,前些日子二少爺負責的那批貨出了些問題,如今相爺把這事交給大少爺去處理,一來是器重大少爺,對他信任,二來也是爲了考驗他的能力。只是這些日子大少爺回屋了之後都是愁眉不展,我前幾日問了幾回才肯跟我說起,如今這瑞陽城的藥材生意已經幾乎被一個叫做什麼‘鳳凰樓’的地方全部壟斷了,他們家的藥材品質上乘,價格也同普通藥材沒多大差別,所以藥材商全都一窩蜂的想訂購他家的藥材,許多同咱家簽下合同的藥材商如今都違約了,害的咱們家的藥材全都屯在倉庫裡,賣不出去。”
白紫鳶揚眉道:”據我所知,咱們家的藥材也並非自家產出的,也是從藥農手裡收回來的,那鳳凰樓既然做批發藥材的生意,而且價錢也不高,咱們便同旁人一樣,從他們家手裡訂購便是了。”
吳氏搖頭道:“哪有這麼簡單,且不論咱們家如今囤積了一大批藥材在倉庫,無人問津,市面上鳳凰樓的那藥材一出現,就已經被幾個同咱們家死對頭的藥材商訂購了,那鳳凰樓的藥材也有限,所以能從他家進購藥材的也是名額有限,二少爺當時因爲顧客被搶了的事情同人家鬧了一通,如今即便是咱們想和人家合作,也是極難的了,更何況,咱們家如今的這批藥材,必須得在春天之前先處理了才行,否則到時候天氣變暖潮溼,那藥材放在倉庫裡是很容易發黴的。”
白紫鳶瞭然的點點頭,然後又不解道:“吳姨娘的難處紫鳶明白了,只是這事你同紫鳶來說也無濟於事啊,紫鳶可不懂什麼做生意的。”
吳氏笑道:“這個姨娘我自然曉得。姨娘我同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捎個信給你家兄長白家大少爺,他這幾年已經接手了家裡的生意,白家的藥材生意做得比咱們家的還要大些,這些年也積攢了不少老客戶,吳姨娘希望你能讓白家大少爺幫幫忙,介紹些藥材商給墨成,讓他先把咱們倉庫裡的藥材銷售出去,否則老爺問起來,他可是沒辦法交代的。”
白紫鳶這會才明白過來,原來吳氏打的是這個主意。白家的生意如何她倒是不清楚,只是今日白天寧便要跟着白青鋒和三皇子出征,家裡的生意恐怕已經交到了秦氏手裡,她去找秦氏幫忙,就算是能讓她鬆口幫了這個忙,可爲了一個吳氏倒也有些不怎麼值得。
白紫鳶想了想,面露難色道:“吳姨娘的忙紫鳶自然相幫的,只是姨娘這話卻說的有些太遲了,昨日哥哥便派人捎信過來,說他和父親今日便要同晟慶王殿下一道出徵,這會恐怕已經在路上了,吳姨娘現在纔跟紫鳶說這事,紫鳶就是有心想幫忙,可也沒辦法了啊!”
吳氏錯愕的睜大眼,焦急道:“怎麼..怎麼會這樣,那..那可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