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沒想到是, 她趕到的時候,恰好東方玉也在,所以不可避免的, 如煙和東方玉就在明珠居住的明秀宮碰了面。
“皇嫂, 你快進來——”
看到如煙站在門口遲遲不進來, 明珠開口喚道, 如煙吸了口氣, 拉了拉衣衫的兩側,由靈霜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擡腳走進了廳門。
“臣,給晏妃娘娘請安, 晏妃娘娘金安。”
東方玉隻身站了起來,雙手作揖給如煙請安, 如煙行動不便, 不能再上前攙扶, 只擡手虛扶道:“王爺快別再行此大禮,如煙擔受不起——”
東方玉微微一笑, 直起了身體,直視着如煙道:“娘娘現在已經是皇上的寵妃,雖說是本王的弟媳,但一聲請安,卻也還是受的起的, 看娘娘氣色不怎麼好, 莫不是夜裡休息的不好?”
他倒是觀察的細緻, 靈霜在一旁站着, 仔細的審視着離宮久日的東方玉, 發現對方雖然是調侃的語氣,眼睛卻直直的盯着如煙, 恨不得把對方看進眼珠子裡去。
“我家娘娘昨日的確沒休息好,因爲昨日寢房外來了一隻夜貓,在外面徘徊了大半夜才離去,主子惦記這隻貓凍着,就心裡睡不着…”
“靈霜—,莫在胡說——”
如煙打斷了靈霜的言語,呵斥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東方璽臉色未變,嗓音溫潤道:“娘娘還是沒有變,還是那麼心地善良。”
說完這句,他轉向了一旁坐着的明珠,開口道:“明珠,明日你要嫁人了,大哥真爲你感到高興。”
“謝謝皇兄——”
明珠拉長了語調,俏皮的迴應道。
看到坐在位置上身體僵硬的兩人,明珠眼睛滴溜溜一轉,起身拉過了侯在如煙身旁靈霜的手,對着她擠眉弄眼道:“哎呀,我突然想起來讓杏兒煮了湯給大家禦寒,也不知道杏兒弄好沒有,霜姐姐,你陪我去看看吧?”
“這…”
靈霜身形未動,爲難的看向如煙,待到如煙點頭以後,她才點點頭答應明珠一塊出去察看。
“太好了,我們走吧。”
明珠還是小孩子心性,看到如煙允諾靈霜跟她一塊開心的歡呼道,隨即手拉手拉着靈霜離開。
廳堂裡少了兩個人,氣氛登時冷清了不少,如煙感覺自己坐久了,腿都有些麻麻的感覺,對面東方玉正端起茶盅呷了一口清茶,如煙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股子寧靜。
“多日不見,玉王爺在廣陽府的日子過的可好?”
東方玉知道如煙是在找話題,也不拆穿她,淡淡回答道:“很好,遠離了宮裡的是是非非,日子當真是清閒許多。”
“晏妃娘娘您呢?”
東方玉一句反問,把問句重新拋給瞭如煙,如煙不假思索的脫口道:“我也過的很好——”
東方玉雖遠在廣陽府,但宮裡還是有自己的耳線,對於這兩年如煙在宮裡的情況,他也知道的七七八八,如今如煙不願坦白他也不拆穿她。
“哦?”
一個帶着問意的“哦”字讓如煙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彌彰蓋影,她端起桌面的茶杯,啜了一小口清茶,鎮定道:“玉王爺不相信本宮所說的?”
“當然相信,”東方玉苦笑一聲,忽的站起身來,蹲下身子,伸出手拉住如煙的手握在手心,與她對視道:“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會相信。”
此話太過曖昧,如煙往後靠了靠身體,開口提醒東方玉注意自己的身份,並示意他起來,東方玉不爲所動,如煙情急之下欲站起身離開,卻在起身的一刻“啊”的一聲重新跌回了紅椅裡。
“怎麼了?”
東方玉立刻緊張的詢問,如煙搖了搖頭,伸手去撫自己的小腿,“沒事,就是坐的久了,腿有些麻了,不礙事。”
“別動——”
東方玉製止瞭如煙要自己柔撫腿部的手,自己伸出手握住瞭如煙的小腿,如煙因爲懷孕的關係,腿部都比平常要虛腫一些,加上天氣寒冷,因此才坐一會,腿部就麻了。
東方玉的動作有些力道又不會太重,如煙腿部的麻意漸漸退去,正欲開口讓他停手,門口卻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
“明珠,你看皇兄給你帶什麼來了——”
來人的聲音戛然而止,手中一掌託着禮盒的東方璽臉色即刻陰沉下來,“你們在做什麼?”
東方玉在東方璽進門的那一刻就放開了如煙,不想東方璽誤會什麼,但看在東方璽眼裡,卻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子…皇上,臣妾只是…”
“你先別出口,我要聽他解釋——”
東方璽打斷如煙,冷哼一聲越過東方玉走到大堂中央坐下,原本不讓下人通報。就是爲了給明珠一個驚喜,沒想到進來卻會看到這樣的畫面。
雖然明知道皇兄不會跟如煙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但心裡這股氣卻悶在胸口,讓他不得不發泄出來。
“喝湯咯——熱乎乎香噴噴的烏雞湯來啦——”
隨着明珠似真似假調皮的吆喝聲,幾人心思迥異,沉默以待,和靈霜一起端着湯和碗勺走進大廳的明珠愣住了,她沒想到就一會兒的功夫,二皇兄竟然也來了。
“皇兄,你也來看望妹妹我啦?我就知道皇兄最好了!來,快來嚐嚐我讓人煮的湯,這可是民間祖傳的秘方,宮裡可是喝不到的。”
明珠邊笑着邊盛了一碗湯親自俸給東方璽,東方璽臉色雖然不善,卻也伸手接過了明珠盛好的湯碗。
接下來明珠爲在場的如煙,東方玉也各自盛了一碗給他們,廳堂無一人開口講話,靜謐的幾人看似在品湯,其實內心的心思早不知流轉了多少回。
喝完了湯,東方璽把衣物給了明珠,就帶着如煙回去了,東方玉看着他們漸遠的身影,搭在座椅手把上的大手不由狠狠收緊,注意到哥哥不對勁的明珠,安慰似的拍了拍東方玉的肩膀,喚了杏兒來收拾餐具。
如煙明顯看出來東方璽生氣了,他臉上雖面無表情,但拉着她手的手抓的緊緊的,也許走了幾步發現如煙跟不上自己的步子,腳下步子刻意放慢了些。
兩人走着回到了重華宮,明秀宮走回重華宮但路程雖然不算遙遠,但對於如煙來說卻是一向浩大的路程。
回到重華宮如煙能感覺自己的衣服後背那裡都有些汗溼了,黏在背上十分不舒服,東方璽已經吩咐了靈霜準備熱水沐浴,等到房間裡巨大的木桶裡灌滿熱水,如煙已經有些昏昏欲睡。
“如煙,如煙?”
耳邊是東方璽輕聲的呼喚聲,如煙想要睜開眼睛,怎奈睏意一上來,眼皮沉重的想睜也睜不開。
迷糊種感覺衣服被人褪了下去,如煙知道這人是東方璽,就由着他去了,屋裡燒了通紅的火盆,退下衣服的如煙竟然沒有感覺到涼意,一瞬的功夫身體就被人小心翼翼的抱起,如煙不自覺得伸臂圈住對方的脖子,待到觸及熱水以後,才全身放鬆下來靠坐在浴桶邊上。
水溫剛剛好,浸泡在熱水中,如煙的睏意越發的深了,突感浴桶的水增高了不少,如煙疑惑的睜開眼睛,霧氣繚繞中,看到東方璽模糊的身形跨步進來,慢慢沉入浴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