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殿下——,”看清了來人的如煙驚呼一聲,連忙蹲下身子給東方玉行禮。
“不必多禮了。”
東方玉說着,竟然俯身下雙手握住如煙的手臂扶她起身,如煙訝異,愣了半天猛地推開東方玉退後一步道:“殿下爲何在此,奴婢,奴婢並非有意冒犯…”
東方玉見此收回了手負手而立,眸子是一派的溫潤,見到如煙好奇打量的樣子,不由對她溫柔一笑,“我帶你去個地方。”
“啊…?”
沒想到東方玉會這麼說的如煙訝然,然後東方玉卻不由分說拉起了她的胳膊就往一處走去,如煙疾身閃開,眸子飛快的打量着眼前的大皇子。
只見這人還是一派的溫潤如玉,只是嘴裡掛着的一絲笑容莫名讓如煙覺得詭異,等等,他的鞋子,如煙低頭的瞬間,看到了穿在東方玉腳上的黑色布靴,上面居然沾染了土黃色的泥土。
傳聞玉殿下好潔,怎麼會讓自己的腳上沾染泥土,還有殿下的這個態度,如煙心中起了疑,不動聲色的拒絕道:“殿下,恕奴婢不能相陪,奴婢還要回去伺候皇后娘娘,先行告退了。”
說完這些話,如煙屈身行了一禮,就要從東方玉的身旁穿行而過,誰知東方玉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面色陰冷道:“你這是欲擒故縱?如煙,我可沒有東方璽那麼好的耐心。”
如煙奮力掙脫東方玉的手,左手撫了撫右手腕,對着東方玉身後輕聲說了一句:“璽殿下,您來了。”
果然,東方玉果然回過頭去,不待他轉過頭來,如煙便轉身飛奔,然後剛跑了沒幾步,身後肩上被石子擊中的痠麻之感立即傳來,身子卻是再不能前行一步了。
不用說,她這是被人點了穴了。而且,如煙有一種預感,這個人,是專門衝着她來的。
“你是誰?爲什麼要假扮大皇子,你可知道假扮皇子可是死罪。”
身子動不得,所幸嘴巴還能講話,如煙看不到身後那人,揹着那人問道。
“呵…死罪?”
“東方玉”從如煙身後繞到她前方站定,嘲諷的語氣莫名讓如煙有種厭惡之感。
“若是怕死,我就不會站在這裡了。你是聰明人,不過我仍想問你一句,你是怎麼認出來我不是東方玉的?”
面對“東方玉”的詢問,如煙面上雖沒一絲惶急的表情,心裡卻懊惱死了,“東方玉”見她不配合,上前一步來,如煙連忙開口,“鞋子,你的鞋子。”
“東方玉”身體頓了一下,臉上驟然露出了笑容,眸色卻愈發冰冷,“果然聰明。”
“不過…人若是死了,要這些聰明也無用了。”
說完這句話,他伸出手在如煙身上點了一下,未來的及張口呼救的如煙只覺得身上一麻,眼前的風景在天旋地轉,意識漸漸模糊,終於陷入一片黑暗。
*
再次醒來的時候,如煙發現自己被人橫放着趴在馬背身上,準確的說,如煙是被身下的馬兒顛醒的,一路狂奔,顛的如煙心肺都在隱隱作痛。
駕馬的男人已經換了一身行頭,如煙依舊如風中細柳一樣趴着,裝作未醒的樣子,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馬兒終於停了,如煙心中緩了一口氣,連忙閉上眼睛裝作人事不醒的樣子,眼睛看不到,只能憑藉聽覺來感觸周圍的變化。
好一會兒,如煙才被翻身而下的黑衣人從馬上給弄了下來,剛纔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如煙曾偷偷睜開眼睛打量四周,挾持他的人面上已經不是東方玉的面容了,面上蒙着黑巾,身上的着裝也從華服變成了黑色,這地方分明是也是一個山洞的入口,這個人到底要做什麼?
被人甩在背上扛着入洞,再到放至洞中一角,如煙小心的控制面上的表情,唯恐被那人看出來他醒了,豈料那人將她身子靠在牆壁,站起身冷冷道:“我知你早已醒,醒了就別再裝了。”
如煙聞言一下睜開眼睛,這人還真是無聊,知道她裝的還一路扛着她進洞,實在是小人嘴臉。被識破的如煙面上沒有絲毫尷尬,稍理了一下思緒沉靜出聲,“我與你無冤無仇,不知你爲何擄我到這裡,既然來了,就讓我死個明白。”
誰知如煙話還沒講完,就被這黑衣人狠狠捏住了下巴,“無冤無仇?”
“哈哈哈哈……”這人狂笑起來,笑聲迴盪在山洞中,遠遠傳了出去,這人忽的收起笑聲,盯着如煙一字一句道:“看來你真是貴人多忘事。”
如煙心中猛地一抽,盯着她的這雙眼睛隱約讓她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彷彿在哪裡見過。
“既然你記不起,就讓我來提醒提醒你。你還記得…”
欲開口講述,洞口卻傳來了吵鬧聲,黑子男子面色一變,仗劍出去查看,退回來時面上陰沉,“這個殿下還真是關心你,這麼快就找來了。哼,他以爲這樣就能困住我?”
說着,他走到如煙跟前,大手把如煙從地上扯了起來,用劍抵着她脖子,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洞去。
出了洞口,如煙纔看到周圍已經圍了無數穿着灰色盔甲的侍衛,領頭包圍他們的人,正是東方璽。
兩人視線對上,東方璽掃了她一眼,見她無恙,面色稍稍緩和,對着黑子男子冷冷出聲:“放了她。”
“若是我不放呢?”
黑衣人挑釁的說道,放在如煙脖頸的長劍逼近了她肌膚幾分,東方璽眸色愈發深了,“放了她,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
“要什麼你都可以給?”
黑子人哧笑一聲,如煙能感覺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在收緊,“我要她的命,你給不給?”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若是細心查看,還能看到東方璽拉着繮繩的手在輕微的抖動,這是巨大的怒氣在蔓延,只等時刻一到便會噴薄而出。
“她死,我會將你碎屍萬段。”
徹骨的冷意,如煙感覺自己的手腳都僵了,面上被秋風吹緊繃,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脖子上忽的傳來一陣刺痛,不肖看,如煙知道肯定是流血了。
“讓你的人閃開!”
黑衣人不傻,押着如煙做擋箭牌,一步一步向着包圍圈外走,如煙脖子上的紅色順着細白脖頸流下,刺目的紅。
“都退下。”
東方璽一聲令下,所有人往後退了一步,中間圍站的侍衛讓出了一條路給他們,黑子人挾着如煙一步一步走出了包圍圈,直到他確定了自己處於安全地帶,這才一把將如煙推倒在地,飛身搶了一匹馬狂奔而去。
“追。”
東方璽從馬上翻身下來,走到如煙身旁蹲下,握住瞭如煙仍在發抖的手,“沒事了。”
俯身抱起如煙,東方璽將她抱至馬背,二人同騎一乘,如煙現在耳邊還回蕩着黑衣人臨走時留下的話,他說他一定會取自己性命,東方璽護的了她一時,護不了她一世,讓她等着。
感受背後傳來的絲絲體溫,讓如煙心定了不少,剛纔面對黑衣人的鎮定平靜都是她強裝出來的,只有她一個人,若是她亂了,還有誰能幫她?幸好,幸好東方璽來了。
馬兒不疾不徐的走着,身後跟着隨從的侍衛,如煙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被人處理,如煙已經從被人挾持的事件中緩和過來,好奇下追問東方璽怎麼直到她被人擄走了。
東方璽告訴她是靈霜發現給他報信的。原來是封賞大典過後,靈霜送了明珠回帳以後便回了與如煙同住的帳篷,回到帳篷卻不見到如煙人,於是向着大營守衛的侍衛小哥打聽如煙的去向,小哥給靈霜指了一個方向。
靈霜順着小哥給指的方向,一路尋找如煙,沒想她看到如煙時同時也看到了“東方玉”,本來靈霜是想出口喚他二人的,卻見兩人仿若起了爭執,於是躲在一棵樹後查看,卻見“東方玉”將如煙擄走的全過程,努力捂着嘴巴不出聲,直到“東方玉”將如煙放到馬上帶走,靈霜這才如夢初醒,跑着回去給東方璽報了信。
東方璽順着靈霜說的方向一路追來,不見他們人在何處,卻在洞口發現瞭如煙的手絹,這才斷定挾持如煙的人就在洞中,從而命令侍衛在洞外叫喊,將黑衣人逼將出來。
如煙被送回營帳的時候,靈霜已經在帳中焦急等待良久,見到如煙平安回來了,撲上來抱着如煙肩膀“哇”的一聲就哭了,如煙只好小心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說自己沒事了,挾持自己的人也已經抓到,讓靈霜別在哭了。
靈霜哭了一會兒終於止住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如煙心中放下了一塊石頭,仍有些隱隱的不安。
這次的事件被東方璽壓了下來,並未傳至皇上皇后耳中,倒是如煙也有碰到東方玉,雖然那次挾持她的並不是東方玉,她見到東方玉仍有些微微的不自然,幾次見面都有些躲着他,東方玉雖然心中奇怪,不過他本身也不是刨根問底的性子,自然不會追着問如煙爲何這般。
狩獵行程很快就到了尾聲,第二天,東方俞明便下令全程回崇業京都,所有王宮大臣侍衛隨行,回京都以後,定於三日後在御花園舉行宮宴,同時迎接異國來客,來自西域的彝族王子,驟時百姓將於城門夾道歡迎,宮宴上稍微在宮中都點身份的官員都將會出現,以示對他們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