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宮

宮闕 和 宮闕無彈窗 以及 宮闕 和 來源於互聯網相關站點自動搜索採集,僅供測試、學習交流和索引服務。

我猜也許很多年前,馮驥將馮嫣兒這個冒牌“女兒”送到我身邊時,早已經想到了可能會有今天,他不可能完全不做防備。今天阿南的行動似乎啓動某個特定的開關,讓過去許多年裡的事情一件件的暴露地光天化日之下。

門外的聲音說明了一切,無論如何,對方是有備而來,他們準備殺人滅口了。好在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阿南的真實身份,就算猜破他們的腦袋,他們也絕想不到本來應該在宮中養傷關禁閉的賢妃楚司南,會在此時出現在這個風月場中。不僅如此,還妖形妖狀,化身成那李夫人出來騙人。

我只賭他們此時還只在疑神疑鬼的階段,不至於大動干戈到這裡來拼個魚死網破。而我這一回一帶了人馬來的,本來是搶妻行動,此時看來倒不得不變成一場殺戮行動。

要殺就殺個乾淨,不留活口。我只需幾天時間,只等南邊消息傳過來。

鄧香顯然也與我想到一起去了。他不動聲色的向阿南靠近,幾乎與我一起形成了對阿南的左右挾持之勢。

阿南立刻覺察到了異樣,她機靈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鄧香,眉頭皺了起來。

我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

說實話,自我重生以來,對許多事也早有了預感,阿南今天挖出來的這點隱秘對我也都不能算是衝擊。面對死亡,這種冒名,這種狐狸精的小手段都不算什麼。我只是爲我自己覺得不值。

“來,阿南,我們來玩個捉迷藏。”我擠出點笑容,同時向阿南抖動我的帕子。我自己也知道,我現在這樣子怕是很可疑。什麼捉迷藏!又不是小孩子了,我連騙人也很拙劣。

鄧香毫不掩飾他的不以爲然,他輕蔑的搖了搖頭。

阿南索性扭開了臉。

門外的腳步聲已經漸漸近了,有人衝入了院子。我想了想,“等一下阿南最好什麼都不要看。”

阿南聽了我這話,她的眼睛反倒張大了。很快,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一雙眼睛警覺的也向門口看去。

此間的鴇媽媽以爲我們不注意,悄悄的想開溜。

我身體不動,手腕輕抖,劍已經無聲的出鞘,劍影劃過,毫無聲息的攔在那婦人前面,那婦人還想尖叫,鄧香肉掌翻轉,正避在她的後腦。那婦人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

“不要殺她!”阿南低叫,大眼睛裡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擔心。她的擔心到不是在那婦人身上,她在觀察我,眼睛向我一閃一閃。似乎預感到了我要做什麼。

我出了手。

這一回,阿南的大眼睛再也不能向我閃了。我欺負她不會武功,手速飛快,只幾個動作,便用帕子將她的眼睛蒙了起來,並且好好的扎牢。

阿南沒有反抗,她乖乖的站着,任我將她抱起來放回剛纔的椅子上去。

“公主只管坐着就好。”鄧香在一旁說,“一會兒就完事。”

阿南安安靜靜的端坐着,也沒有迴應他。

君子遠包廚,阿南不該看我們的殺戮,她自己也不要看。

已經有人探頭探腦走進了大廳,我似乎覺得這人還算面熟,我畢竟與馮家有一陣子十分親近,連他家的家奴都覺得有些眼熟了。我將手指含在口中,打了個響哨。鄧香比我還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兩柄短匕,白色的身影像是一道閃電,飛身迎了上去。

這樣的戰鬥其實毫無懸念,雙方戰力的對比如此懸殊,且不說我與鄧香的身手,單是我手下那些親衛,許多都是我從戰場上帶出來的弟兄。是連二哥當初都有些羨慕的精銳之士。只要沒把李逸這種蛀蟲招引進來,他們就是這世上最鋒利的親軍。此次關門打狗,我佔盡的優勢。與馮驥這個殺良冒功的假大將軍比,我們人的戰力差距不是一點兩點。

很快,空氣中佈滿了血腥的味道,在顫抖中,一個個生命化爲烏有。場面奇怪的安靜,只能聽到幾聲屍體倒地的悶響。事實上是對方根本來不及出聲呼喊。總共也沒來幾個人,幾乎不夠我一殺。若不是因爲我需要速戰速決,也許我會讓他們流更多的血。

我留下了最後一個活口。是一個從進門到現在,除了看到同夥在瞬間一個個倒地流血,完全沒來得及做出其任何的動作的傢伙。

我什麼也不用說不用做,我的親衛將他一腳踹到我的面前後。他終於明白了過來,哆嗦着,匍匐在我的腳下。

我的腳踏上去,踏住了他的頭。我不動聲色,反正阿南也被我矇住了眼,她沒在看就好。我不想讓污穢髒了阿南明亮的眼睛。

我腳下慢慢的用力,似乎要把他的頭踩入地磚裡去。

腳下的人感受到了危險,他的頭不能動,身體卻開始抽動掙扎,四肢抽搐着不停划動,

我看看差不多了,腳下鬆開一點,讓那人喘口氣。

“皇上饒命,我們只是聽主人之命來這裡殺人。”那人在我腳下哀泣,“皇上饒命。”

我的腳下又開始用力。“饒命饒命,我的主人是馮驥。”

夠了!我一腳將此人踹開。

我的手下立刻將此人五花大綁,捆成糉子模樣。

我們該馬上離開了。時間還早,看天色,此時應該剛剛纔到朝食的時辰。我們乾淨利落的離開,還有時間將這裡收拾乾淨。

我回頭去看阿南。

阿南還是端然的坐在那裡,她一動不動,神態安然。

我心裡不得不感嘆,阿南果然是位公主,天生的高貴典雅,所有的殺戮骯髒本來就該遠離她的,沒有任何血腥與暴力能污染我的阿南。

鄧香在一旁問我:“要不要暫時蓋過此事?”語氣平和,好像說的不是流血殺人。

這小子一場殺戮下來,渾身上下沒沾一點血色。一身素袍依然光鮮潔淨。殺過人的短匕也隱藏不見。一雙手鬆馳的垂在身邊,修長的手指白皙乾淨,好像剛纔抹人脖子刀刀見血,刺你胸口只露把手的兇殘殺戮不是它們乾的。

以前我一直很鄙視南人的矯情和所謂風雅,到了此時,也不得不感嘆酩香先生的風流瀟灑不負其名。我這個凶神惡煞,沒個帝王氣的皇帝怕是拍馬也趕不上他了。

我向手下丟個眼色,把收拾殘局的事交給他們。自己上前去,又一次抱起阿南,“我們走。”

我不急着爲阿南解開蒙面的帕子,先抱着她就向外走。

一直走到了門外,阿南好像終於明白已經遠離了她不願看到了骯髒。“放下我!”她突然說。

我不理她,腳下沒停,“阿南隨我回宮,有一件事我一定得讓阿南看到。”

“不要看!”阿南開始推我的身體。

“去看朕怎麼對付馮嫣兒。”我簡捷的說。

阿南不推了。

如果不是矇眼,我一定又能看到阿南的眼睛在一眨一眨了。

“我知道皇上現在在想什麼。”阿南小聲說,並且嘲諷的笑了,“沒什麼事能比得上皇上現在的恥辱感吧。”

因爲兩手都抱着她,我用額頭不輕不重的在阿南的腦門上撞了一下,讓她知道痛。

阿南果然悶哼了一聲。

誰讓她隨便嘲笑我!

“你難道不想知道馮嫣兒到我身邊到底是爲了什麼嗎?”我拿這個誘惑阿南。

此時我已經抱着阿南走到了小驢車邊。我不由分說,獎她塞入了車中。我且不退出來,身體就那麼壓着阿南,雙手分撐在阿南身子兩邊,與她臉貼着臉,咬着她的耳朵,“你想不想看到我怎麼審問馮嫣兒?想不想看她如何交待天下最蠢的美人計,是如何讓天下最蠢的人上當受騙的?想不想知道究竟爲什麼你會捱了那一棍子?”

我故意讓口中的熱氣吹到這小東西的頸窩裡,看她因爲癢而縮起了脖子。

阿南靜靜的坐着,貝齒又輕輕釦了脣,似乎還在考慮。我知道她最終肯定會奈不住那點好奇心,我已經漸漸摸清了阿南的性子,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犟性子,不看到結局一定會心癢難耐。

果然,阿南不掙扎了。雖然也並沒有同意隨我回宮,可至少,她有些動搖了。

我這才慢慢的退出點身子,伸手解下蒙着阿南眼睛的帕子。阿南睜着眼睛研究着我。

“如果戲不好看,你還可以隨時走嘛。”我故意板着臉,“阿南想走,誰還能攔得住!”

這是實話,阿南想走,我能拿什麼留住她呢?我可一點頭緒都沒有。我的眼睛向下溜,先看到了阿南那因爲我抱她時掙扎,而弄得更加散亂的衣襟。胸口那一片雪白,亮晃晃的,讓我眼睛都要瞎了。

我粗魯的一把扯住阿南的衣襟,胡亂一通遮掩,又用手胡亂撫平。然後擡頭瞪阿南,“以後你再穿成這樣,索性就別再穿衣服了。”

阿南向翻了個白眼,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胸口。

我的目光停在阿南的手上,纖纖玉手看起來倒是修美玉白,此時它們緊緊護着的是什麼?就算平了點,我也已經愛撫過許多回了。我嘿嘿一笑,“我發現阿南無論易容成什麼樣子,都瞞不過我,只要讓我摸摸就知道了。”

說完我立刻退了出來,不敢看阿南嗔怒的表情。

鄧香在我身後咳了一聲,“我得趕去芸哥那裡。”他說,又看我一眼,“只是防個萬一。”

我想到我讓鄧芸去盯着建章營的事,忙點了點頭。也許不會真的有什麼事,但只也防範也是好的。我做了那麼久的佈局,南八營那邊但願能夠化險爲夷。

鄧香又對着小車裡,“公主將玉牌還我吧,你用不着了。”

我愣了一愣,看看鄧香,他說的玉牌是那塊玉牌嗎?那塊刻着香字的玉牌?他就這麼當着我的面。向阿南將信物要回來?

他這是幹什麼!

雖然這玉牌在宮中引起了軒然大波,但再怎麼說,這也是我和阿南的事。我已經對鄧香說過,這事與他無關,我根本無意要他來出面。

驢車裡面有一陣沒動靜。

鄧香又叫了一聲:“阿南?”

一隻小手很快從車裡伸了出來,阿南倒是沒有作聲,只是她的手穩穩的攤開着,那塊玉牌就那麼大大方方的躺在她的手心裡。

在鄧香伸手之前,我搶先一把抓過那塊玉牌。

鄧香苦笑了。

我頭一次仔細看了看這塊玉牌,上等的青玉,透着乾淨的水漾般的光華。浮突的祥雲之間,一個篆體的香字飽滿圓容。

我手尖有點顫抖,只要輕輕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