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衆人紛紛行禮,恭敬的聲音在耳畔迴旋起來,黃衣薇輕輕的咬了咬嘴脣,小聲的嘀咕道:“都是見風使舵的。”
白蘭看着黃衣薇的模樣說道:“黃美人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黃衣薇依舊是淡淡的,一副耿直不屈的模樣。她的態度強硬,秦如眉自然也是強硬的。
“無礙,我等的起。”她說,端起一杯清茶輕輕的喝了一口。
衆人就看着秦如眉和黃衣薇在僵持着,瑞雲上前輕輕的扯了扯黃衣薇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說道:“娘娘,還有大事沒做呢。”
聽到這話,黃衣薇才如夢初醒一般,看着秦如眉得意的模樣不得不服軟。她勉強俯下身去行禮道:“嬪妾拜見柔嬪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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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眉嘴角彎起滿意的一笑,也不說話只是點點頭,轉身看着閔芙問道:“姐姐可願意讓她起來?”
黃衣薇和閔芙是平位,如此一問,倒是將閔芙的地位擡高了許多。擺明是想讓黃衣薇難堪。
而黃衣薇身邊又怎麼會無可用之人呢。還等不得黃衣薇的怨恨迭起,耿長君就率先開了口。“娘娘,芙美人不過同黃美人一般是美人位,該是做不了這個主吧。”
這是耿長君第一次說話,卻也明白的確定了自己的立場。黃衣薇擡頭看着耿長君自信的模樣,不由得嘴角一笑。
秦如眉深深的看了耿長君一眼,卻聽見身後的白蘭沉穩的說道:“這事本就不是芙美人做主,而是柔嬪娘娘做主,娘娘不過是問問意見罷了。耿貴人未免太着急了吧。”
白蘭的一番話語裡透露着明瞭和對耿長君行爲的不解,或許是聰明的女人都願意跟隨在愚笨的女人身後,掩蓋其的才華,待到時機成熟,鋒芒畢露,提攜者無痛也有傷。
白蘭是太后身邊的人,耿長君自然是不敢造次的,只能看了白蘭一眼,便悻悻然的不再說話。
閔芙倒是聰明的說道:“嬪妾生怕自己心頭的想法和各位姐妹有衝突,不妨娘娘問問在座的姐妹們的意見。”
閔芙說完,只覺得自己頭痛不已。她的宮殿本來就要小一些,烏泱泱的擠進來一堆人,簡直讓她無法呼吸,額頭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多。
秦如眉和白蘭還沒有發現閔芙此時的情況,一心只想着如何刁難黃衣薇帶着眼前不懷好意的女人們儘快離開。
秦如眉點點頭。“也是個好主意。”她說,慢慢的站起身來,問道:“各位有何看法?”她說完,還不忘看一眼跪在地上怨念極深的黃衣薇。
耿長君是不願意再說話了,這時候妍麗不得不選擇站出來。“娘娘,嬪妾想,還是讓黃美人起來吧,一直跪着有傷大雅。”
自從前些日子的種種經歷,妍麗已經不敢再和秦如眉有什麼正面衝突。如今她的家世和宮中的地位都是遠遠不及秦如眉,她也不過是屈服在黃衣薇腳下的一隻螻蟻罷了。
秦如眉看了一眼妍麗的模樣,此時的她看起來十分的謙卑,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盛焰凌人的模樣。她甚至有一時的眼花,覺得眼前的人不是妍麗。
聽妍麗的話一出口,其餘的人也紛紛附和起來。“娘娘,讓黃美人起來吧。”
這般民心所向的模樣不由得讓秦如眉有幾分感動,卻也明白黃衣薇在宮中勢力的可怕,即使這不是她的勢力,也說明背後之人的可怕。
秦如眉又喝了一口清茶,勉強的點了點頭。“起來吧,我也不忍心再看你捱上六十個板子。”
原諒的時候還不忘再說上一遍,這讓黃衣薇縱使站起來,臉色也極其的難看。
閔芙強忍着身體的不舒服,吩咐下人們端茶送水的,一衆烏泱泱的妃嬪們也算是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
外面是猶如酷暑的初夏,屋內也是空氣不流通的燥熱一片,原本想抱着趁涼心態而來的妃嬪們倒是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癱軟的靠在椅子上。
四周的僕人們奮力的扇着風,即使如此還是沒有半點兒可觀的效果。
秦如眉看着眼前的妃嬪們不知如何是好,涼茶喝完一壺又一壺就是沒有半點兒要離開的跡象。
她忍不住的開口問道:“你們過來,所謂何事?”
這一開口,瞬間讓妃嬪們紛紛直起身子來,一雙雙渴望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閔芙。黃衣薇站起身來說道:“我們來,還不是爲了芙美人宮中的冰塊兒嗎?”她直言不諱的開口說道。
聽到她直言不諱的話語,秦如眉倒是沒有什麼可驚訝之處,只是淡淡一笑。“你說的什麼冰塊?我怎麼聽不明白?”
看着秦如眉自然的樣子,黃衣薇的眉頭不由的微微一皺。“難道她不知情?”
她如此想着,卻聽見秦如眉問道:“芙姐姐,你宮中什麼時候有冰塊的?我怎麼不知道?”
言語裡含着幾分怪罪之意,再加上神態的自然流露,越發的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的模樣。
閔芙正要委屈的開口說話,差一點兒就要露出馬腳來。白蘭看着閔芙的神態不對,連忙走過去按住她的肩膀,微微一笑。
“芙兒,這宮裡初夏不得用冰,你是知道的,可違反不得。”
她們這樣說,不過是爲了擺脫注意力罷了。閔芙點點頭,一臉十分委屈的模樣。“我……我那敢吶。”
看着閔芙委屈的模樣,黃衣薇不由得冷笑了一聲。“芙美人你就別裝了,畢竟這可是我宮裡人看見的。”
秦如眉淡淡一笑。“看見?莫不是黃美人是自己動了取冰的念頭,賊喊捉賊吧。”
“我……”黃衣薇頓時啞口無言。看着四周妃嬪的目光冷冷的刺過來。
見着黃衣薇窘迫的樣子,身旁的丫頭瑞雲連忙站出來說話道:“我是在去御膳房的路上看見的,這麼大一塊兒。”她將冰的形狀比劃出來。“奴婢是絕對不會看錯的。去取冰的人正是她,疏雨。”
疏雨被這突然的點名嚇了一跳,還好有心理準備,臉色看起來也沒有急躁不安。她從閔芙的身後走出來,跪在秦如眉和各妃嬪面前。
“我在宮中多年,不可能不知道宮中規矩,更不會將我的主子陷於危險的境地。”她說完,轉頭看着瑞雲,眼眸裡帶着幾分盛氣凌人。“你就是想誣陷我。”
“我……我怎麼會誣陷你?”瑞雲吞吐的連忙說道。
“是不是誣陷,只要搜一搜便知道。”黃衣薇得意的輕笑了兩聲,對着身後輕輕的招了招手。“來人。”
她的話音剛落,只見從妃嬪中間走出十幾個陌生的太監和宮女,各各爲黃衣薇爲首是瞻。
黃衣薇心裡明白,就算她不能將閔芙置於一敗塗地,她也要讓她身邊的心腹消失。
看着眼前的場景,一直坐着沒有說話的閔芙終於坐不住,拍桌而起。“黃衣薇,你這是要做什麼?”
她這分明是要搜宮。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黃衣薇得意的揚了揚頭。“我這可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她可容忍不了宮中有不守規矩的妃嬪。”
她及時將皇后搬出來,企圖能夠震懾住在場的所有人。畢竟,皇后是站在她這一邊,就算假傳旨意又如何?只要最後能夠得到想要的結果,說不定,皇后還有賞呢。一想到這裡,黃衣薇臉上的得意越發明顯了幾分。
“皇后娘娘的旨意?”秦如眉輕輕的冷哼一聲。“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旨意怎麼會讓你來傳達?”
秦如眉認真的觀察了房間裡的人,除了耿長君一人,其他的統統比黃衣薇的等級低上不少,看來都是些附和之徒。
“皇后娘娘沒時間來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黃衣薇說。
秦如眉又問:“那她手邊的公公也沒空嗎?”
聽着秦如眉不停詢問的話語,黃衣薇不由得煩躁起來。“柔嬪娘娘要是有什麼不明白,直接問皇后娘娘去,和我在這兒辯說有什麼用?”
這一句話倒是把秦如眉堵的死死的,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白蘭上前一步說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直接搜查便是。”
黃衣薇笑笑說道:“還是蘭貴人懂禮。”說完,她轉頭衝着身後的宮人們試了一個眼神。“給我仔細搜查,一個角落都不可以放過。”
“是。”宮人們行禮就要向着房間裡走去。
白蘭連忙伸出手來,阻擋道:“慢着。”
黃衣薇的心突突一跳。“蘭貴人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白蘭將手臂放下來,淡淡一笑。“如果搜不出來,黃美人要做何交代呢?”
“這……”黃衣薇突然的猶豫下來,看着白蘭的眼神就像是腳步一般步步緊逼過來。“我敢肯定搜得出來。”
“這麼自信嗎?”白蘭冷笑了一聲。“我說的是如果,黃美人不會連假設都害怕吧?”
黃衣薇好勝的心瞬間便被白蘭挑逗起來,她信誓旦旦的說道:“絕對不會有如果?如果我錯了,我便給芙美人磕頭,斟茶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