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趙元儼睜眼後,不解地望着牀榻旁的趙翰還有傅寧,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本王怎麼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御醫不是說病快好了嗎?”
趙翰一聽父王這說的都是哪跟哪啊,忙接着話說道“父王你都病了半月有餘啊,若不是傅先生爲你施針,父王性命堪憂,難道父王一點知覺都沒有?”
“這?”趙元儼心說難怪身子空蕩蕩的痠痛得要命,好像餓了十幾年似的感情自己病倒了還不知道。
“父王,您想起來了?”趙翰關心地問道。
“哎”
接着老王爺趙元儼重重嘆了口氣,說道怪不得他也覺得納悶呢,怎麼身子乏得很不說腹中還空空如野,原來如此啊。
傅寧點頭稱是老王爺這次病得可不輕,半月來只靠湯水維繫着,若不是小王爺千辛萬苦請來了廬州奇人蘇素,蘇大人,老王爺的病恐怕一時半會還好不了。
站在一旁的趙翰得意地點了點頭,心說傅寧真是會說話,過後小王少不了你的好處。緊接着趙翰當仁不讓地將自己如何請的蘇素出山,前來爲父王治病的事前前
後後說了一通,其間並無太誇張的成分,不過饒是如此趙翰這一番話說下來在老王爺趙元儼看來,還是兒子比女兒更孝順些,他這個王位啊以後交到兒子手裡也放心了。
鎮王府老王爺甦醒後,全家上下張燈結綵,爲了慶祝這個好日子,趙翰趕緊讓廚房燒了幾道趙元儼最愛吃的小菜,一盆香噴噴的白米粥,飯菜準備好後,趙元儼大快朵頤了一番,吃飽喝足後有了精神,趙元儼下牀後活動了一番,趙翰怕他閃到腰趕緊上前攙扶。
父子倆來到院中後,趙元儼欣慰地望了眼趙翰,指了指身邊的草木山石、僕人侍婢,跟趙翰囑咐道翰兒啊,你生性不喜爲官這個不是你的錯,父王也不勉強你,可是你看父王這年紀一天比一天大了,有今天沒明天的,這王位遲早要你接過去的,父王這八大王的美名以後就傳給你了,希望你繼續輔佐當今聖上保護好趙家的江山,爲父王爭爭光。
趙翰趕緊回答兒臣定不負所托,還請父王放心則個,父王大病初癒好好歇息就是了,等會兒臣去宮裡一趟將父王病癒的好消息告知陛下,讓陛下也高興高興。
趙元儼點了點頭,正要擡起腳來去湖邊散散心,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對趙翰說道父王這病多虧了蘇大人的妙手回春,理應由父王本人去拜訪蘇大人,可是父王實在是有心無力,還是翰兒代我去謝謝蘇大人吧。
趙翰點頭稱是,恭送父王望湖邊而去。
同一天,開封府內來了一羣朝中大官,府外人山人海,附近的街道上擠滿了人,酒樓、茶坊、妓館一應店鋪內高朋滿座,連屋頂上都坐着人抻着脖子朝街上觀望着,就等着遼使到來開封府上空那皇家飛艇的表演了。
一陣陣銅鑼響起,開封府的官差遠遠走來,敲着銅鑼開始淨街,隨後是都亭驛方向來的大內的禁軍,這隊禁軍人高馬大、鎧甲鮮明,撐着旗、打着鼓吹着號角,威風凜凜,護衛着遼國使節劉六符一路走來。
在沿街的百姓一陣歡呼聲中,遼國使節一行兩人來到了開封府門前,下馬後六個大內禁軍前邊開道望府內走去。
此時的汴梁百姓,前些日就看了皇榜,知道今日開封府要宴請遼國使節觀看大宋的皇家飛艇,據說此飛艇作地是端的神奇無比,不但可以飛天還可以遁地,至於爲何喚作飛艇,宮內早就佈置了專人在皇榜前解說,大致是告訴汴梁百姓,此物一來可以飛天、二來酷似一艘大船,故名飛艇,艇者船也,百姓不必大驚小怪。
皇榜上雖然這麼說的,私下裡早就被汴梁百姓傳得神了,說是黃河水清聖人出,這飛艇是聖人所造,意在保佑我大宋,這可是千年不遇的大事,眼看着遼國使節都來了,自然是奔走相告,盡來觀看。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圍得開封府前後左右水泄不通,附近的湖面上也泊滿了船,船上邊或仰或望或躺或臥或站或坐排滿了人,只等三通鼓後飛艇升空。
話分兩頭,且說開封府內偌大的場院中早已佈置妥當,仁宗幾個時辰前微服來到府內,換做一身明黃的寬鬆衣衫,正坐在院中太師椅上同幾位朝中大臣閒聊,遼使來到後,仁宗話鋒一轉,指了指半空中的飛艇問劉六符“劉愛卿以爲我大宋的飛艇如何啊,遼國可有此物”
劉六符跟仁宗施了一禮後,擡頭望去只見那宋朝飛艇大得遮天蔽日,藍灰的身軀下一個魚腹似的房子,仔細望過去,房子中似乎有人。
跟在劉六符身後的耶律仁先眯着眼仰着頭,瞥了瞥那飛艇,忽然笑道“陛下,此物不會只是個擺設吧”
經耶律仁先這麼一說劉六符忽然醒悟過來,心說差點被宋人嚇糊塗了,這飛艇說不定就是宋朝的皇帝故意拿來嚇人的,想不戰而屈人之兵,想到這劉六符點頭贊同耶律仁先的看法,朝仁宗拱手示意。
仁宗沒理他們,忙拿起一個黑色的盒子一頭伸出一根銀色的鐵棒,放在耳邊,說了句話“降下來吧,朕要請諸位大臣坐一坐飛艇”
劉六符不解,心說玩什麼花招,那飛艇在天上你如何叫它下來,敲鑼打鼓還是響箭火把,除此之外,劉六符想不出破盒子還有別的什麼用途。
就在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之際,半空中的飛艇慢慢降下來了,龐大的身軀忽地一下蓋住了院子上的天空,衆人被籠罩在陰影裡,心中忽地冒出一種泰山壓頂之感。
自從飛艇來到開封府,院子裡的大樹都被盡數砍掉了,不然的話,飛艇沒法着陸,今天是飛艇第二次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