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曆二年,公元1042年,11月1日。
隆冬提前來到…
太陽出來時,雪停了、風也收了,冰河時代來臨了!
趙澤爬上北城的雪山時,眼前爲之一震,“那是…”
“那是什麼?”上官梅驚訝的抱緊趙澤的胳膊,“海市蜃樓嗎?”
“不”
“奇蹟嗎?”
“也可以這麼說”
“是真的嗎”
“絕對是…”
冰天雪地中,一座城市出現了,灰濛濛的城市,趙澤非常確信這絕不是夢,也不是電影,更不是科幻,而是真的!
城市中的建築高低錯落,活生生地豎立在眼前,彷彿哪個北歐國家。
刺骨的寒風捲着雪沫在街上橫行,鐵青的摩天大樓上結了一層冰,陽光照在上面泛着耀眼的光,遠遠的望過去還以爲是冰川,附近的店鋪被凍結了,冰花爬滿了窗戶,看不清裡邊的情形,交通燈孤零零地屹立在無人的十字路口,守望着空無一人的城市。
孤獨、寂寞、空虛、冰冷是這裡永恆的主題!
趙澤睜大眼睛從雪山上頂上眺望着,眼珠一錯不錯,他非常想知道這城市裡到底還有沒有活人,忽然他發現了什麼,那是什麼?
“洋蔥頭?”趙澤激動地喊了起來,棱角分明的臉頰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儘管很難看。
“洋蔥頭是什麼?”上官梅順着趙澤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城市中央有一座規模龐大的宮殿,儘管掛着冰雪,可是那五彩斑斕的顏色依舊清晰可見。
“洋蔥頭就是克林姆林宮啊!”趙澤再次激動不已,都想用腦袋撞牆了。
“客什麼宮?”
“是宮殿,皇帝才能住的地方!”趙澤回答。
“哦,我還以爲是客棧呢!”上官梅興奮地踮起腳朝那座宮殿望去,看到了高聳入雲的塔樓和赤紅的宮牆,還有一片大花園。
“走我們下去看看!”趙澤牽着上官梅的手,慢慢滑下雪山,沿着東邊的緩坡一路到底。
跟在他們後邊的是看傻了眼的李漁和晁方,以及他們的部下,一支六百多人的大軍。來到雪山腳下後,趙澤命令手下的弟兄排好隊,重新清點人數,接着分成了三夥,晁方和李漁各自率領一百五十人,餘下的三百五十人跟趙澤走。
他的要求很簡單,沿街搜查看看有沒有活人,其餘的不要亂動,等他的命令。
李漁和晁方得令後率領手下弟兄一左一右朝着不遠處的冰雪城市走去,趙澤和上官梅走中間,目標——克林姆林宮!
“一座城池從天而降,災難啊!”公孫鶴登上北城的雪山頂上時自言自語道。
“二教主,咱們也下山去吧,趙當家的已經過去了”手下的親兵提醒公孫鶴。
“不急,再等等!”公孫鶴披了一身棉布道袍,手搖羽扇,鼻子都凍紅了,還沒下定決心,經過昨晚的那場大雪崩,到現在他還心有餘悸呢,可不想就這樣冒冒失失的闖過去,誰知道前面是龍潭還是虎穴呢。
就在公孫鶴登上北城的雪山頂時,梁山義勇軍的大當家周夢得也率領餘部來到了,他分開人羣,來到公孫鶴的身旁,舉目望去,驚訝得差點暈倒,心說這莫非是異界嗎?
公孫鶴伸出手臂,羽扇遙指遠處的城市,說道:“教主請看,昨夜的雪崩就是這座城池帶來的,哎,慘那!”
“這可如何是好啊,如今鄆城也毀了,糧草都被埋在雪中,教中弟兄又折損了兩百餘人,本教主…噯,真是一言難盡啊!”周夢得痛苦得臉都變形了。
正在這時,人羣中忽然傳出來一聲狂笑,
“哈哈哈,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請教主回頭是岸!”
“誰?誰說的?給本教主站出來”周夢得猛地轉過身怒目而視背後的親兵,這些親兵左瞧瞧右看看,回答“教主,不是咱們弟兄說的”
“那是誰?”周夢得厲聲質問。
人羣中傳來一陣騷動,不一會,有人舉手告密道:“是他說的,教主我聽到了”
要說他是誰啊,一會大家就知道了,只見告密者的方向忽地分開一條路,一個青年文士出現在衆人面前,此人一身白袍,中等個,看樣子是個秀才公,身邊還跟了個白淨的書童。
那青年文士步履穩健地走上雪山頂,來到周夢得面前,微微施了一禮,說道:“不才邵大志,遊學至此,見過樑山義勇軍大當家”
“哼!”周夢得一甩衣袖,忍了忍道“邵先生,方纔的話是何意啊?什麼叫回頭是岸?”
邵大志面無懼色,回答:“請聽邵某慢慢道來…”
大雪後,天寒地凍,連太陽的光輝都是冷的,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後,來到了古老的城市邊緣,一股磅礴的淒涼感油然而生。
寒冷、還是寒冷。
趙澤平復了下激動的情緒,挽着上官梅飛跑起來,跟在後邊的三百五十個弟兄緊追不捨,恨不得趕快衝進那座城市,歇一下腳,找個地方睡上一覺。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七步…
冰雪埋到膝蓋,深一腳、淺一腳,甚是難行,在雪地裡奔跑是非常消耗體力的,常人是無法忍受的,就算是趙澤和上官梅,也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一邊吸入冰冷的空氣,一邊呼喊着衝向終點…
冷熱交替折磨着身體,沸騰的血液就像是發動機裡的燃料,驅動着鮮活的肌體,衆人拼了命朝前衝去,直到踏上堅實的大地,才發出興奮的歡呼聲,那聲音迴盪在城市的上空,越來越遠,越來越淡,彷彿是在告訴這座冰封之城,我們來了,梁山好漢來了!
一刻鐘後,城市的陰影籠罩在趙澤的身上,也落在周圍弟兄們的身上。
這就是城市的入口了嗎,上官梅擡起頭時,看到了一塊巨大的奇怪的招牌,趙澤告訴她那是廣告牌,印着一個微笑的姑娘,她是在做某種牙膏的廣告。
三百五十雙眼睛驚奇地四下張望着,喘息着,傾聽着,好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連上官梅都以爲自己瘋了,她問趙澤,這到底是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