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和百官駕臨白溝驛,這件事轟動了全城,城內的普通百姓也許一輩子都沒機會見到仁宗,其他的人也是一樣,爲了能夠一睹仁宗的風采,白溝驛百姓闔家老小出了門,來到城外十里處彈冠相迎。
這一下可忙壞了保護仁宗的禁軍士兵還有白溝驛的軍兵,爲了防止有人衝撞了聖駕,每隔三步便會站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每二十步就會有一個伍長,這樣一路安排下來,白溝驛的士兵幾乎全城出動,這還沒夠,不過仁宗也不介意了,反正身邊還有百十來個禁軍陪着,進城坐會就走了。
知縣楊懷敏、縣尉丁禮一路上引着仁宗進了城來到縣衙,縣衙內三班四快早就接到皇帝陛下大駕光臨的消息,趁着楊知縣出城的時候,趕緊把縣衙打掃一新,還備辦的水酒果蔬。
仁宗和百官進了縣衙後,人挨人人擠人,幾乎沒有了落腳的地方,不得已,百官安排到縣衙外的酒店用飯歇息,仁宗和二府六部尚書在縣衙內用膳。
白溝驛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儘管沒有京裡吃穿華美可是民風質樸熱情好客,加之雄州是宋朝的榷場所在,白溝驛也頗爲繁華,不下對面遼國的新城。
放下仁宗在縣衙內小憩飲茶不說,且說蘇素駕駛着飛艇正停在巨馬河邊,等着仁宗回來後就飛回京城。
三個時辰後,打河對面的石橋上過來一夥商旅,爲首的是個粗壯的漢子,後邊跟了輛馬車,馬車拉着幾口大箱子用綢緞裹着,透過縫隙可以看到箱子的一角。
粗壯的漢子身後跟着十幾個家人,各個短衣打扮,隨在馬車兩旁,過橋後朝官道而來。
守在飛艇下的禁軍士兵,朝着那夥人喊道“幹什麼的,不要驚了聖駕”
對面漢子回答“換了藥材回鄉啊,軍爺辛苦了,行個方便”
禁軍士兵回答“快走,不要停,否則讓你們知道知道厲害”
漢子回答“是、是,小的明白”
十幾個人的馬車路過飛艇近前時,那漢子忽地停住了腳步,來到當班的禁軍面前一抱拳“軍爺,敢問官家是真的來咱白溝驛了?”
禁軍翻了翻眼睛,沒好氣地回答“管你什麼事,快走”
漢子咧嘴一笑,那笑意瞬間僵硬在了臉上,轉而變成了一絲凌厲之色,禁軍士兵驚訝之餘正要發作,只覺得腹部一陣劇痛,低頭一看一把鋒利的牛耳尖刀不知什麼時候,破體而入,鮮血汩汩而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你,來人…”未等這名禁軍喊出救命,漢子首先發難,甩開膀子殺向了飛艇。
守在飛艇外邊的只有十個禁軍,武藝一般,這來路不明的漢子瞬間就解決了三人,其餘的七人抽刀圍上來時,漢子的家人已經來到近前,十個對七個,勝算有多大片刻就見了分曉。
這十個人簡直是下山的猛虎、出海的蛟龍神勇異常,眨眼間放到了七個身強體壯的禁軍士兵。解決完下邊的人後,一轉身撲向飛艇,就在他們踏上飛艇懸梯之際,這艘龐然大物忽地拔地而起,強勁的氣浪噴得下邊十幾個人好懸摔倒在地,不過饒是如此早就有人扔出了鷹爪鉤,牢牢地搭在了艙門口上。
粗壯的漢子站在下邊跳着腳罵道“奶奶的,給我上,爬上去,不能叫快吃到嘴裡的肥羊跑了,我倒要看看坐在宋朝皇帝老兒的飛艇上是什麼滋味”
漢子話音未落,身邊的家人中跳出一個身手矯捷不輸猿猱的少年,短刀插回腰間,飛身爬了上去,漢子站在下邊望着,叫好道“好樣的,奪下飛艇賞你一百個奴隸”
爬在上邊的少年受到鼓舞后心頭一熱手上加了把勁,幾下爬進了飛艇內。
飛艇內,艙門前守着兩個禁軍,少年爬進飛艇時忽地被人抓胳膊攏二臂反綁了起來,未等向下邊的同伴發出信號,嘴巴也被人堵住了,接下來咣噹一聲被人扔在角落裡,腦袋磕到堅硬似鐵的牆上頓時暈了過去。
飛艇起飛後艙門口成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下邊的漢子一連派了三個人上去都沒回應,心中火起,忙喊道“媽的,叫林子裡的兔崽子上,把這玩意用馬拖回去”
一支響箭穿雲霄,千軍萬馬來相見。
響箭過後只一眨眼的功夫,巨馬河對岸的樹林子裡,便奔出百十匹戰馬,馬匹踏着大地,大地都跟着顫抖了,馬上端坐着張弓搭箭的騎士,騎士們鬥志昂揚片刻的功夫來到河對岸準備過橋。
白溝驛方向忽地響了三聲號炮,緊接着南城門大開一支百人的騎兵衝了出來。
河邊粗壯的漢子聽到白溝驛方向響過三聲號炮後,大聲喊道“他媽的,還有一炷香時間,快,給老子快點”
又一支穿雲響箭放了出去,河對岸的林中再次奔出一波騎兵,這一波明顯比上一波裝備要好,身上穿着牛皮甲,手持彎刀,刀背不斷抽打着馬臀,想要一鼓作氣衝過巨馬河上的石橋。
蘇素估摸着時機,只等那兩夥人馬都過了河,她才叫人拋下一副軟梯,然後故意放話到有能耐就把飛艇拉到河對岸去。
下邊的漢子一聽這是故意在氣他,忙叫手下抓緊時間用事先準備好的繩子結在繩梯的一頭,百十匹戰馬一起發力,就不信拖不走這個飛艇。
百十匹戰馬的力氣可不小,如果想拖動這漂在半空中的飛艇並不難,可是飛艇要是不讓它拖,或者故意拖延時間,這結果該是怎樣呢,天才知道。
白溝驛方向狂奔而來的騎兵眼看就到了,粗壯的漢子大手一揮,後邊來的那隊輕裝騎兵揮舞着手中的彎刀迎了上去。
兩波人馬在山坡上劇烈地撞到一塊,血戰瞬間爆發。
遼國的騎兵仗着由上而下的衝擊優勢一度將那前來營救的百十來宋軍騎兵殺得人仰馬翻,接連後退,等下了山坡,宋軍慢慢穩住陣腳,才一點點挽回了敗局,至少己方的訓練還是有素的,特別是領兵的隊長武藝不錯,跟遼兵混戰的時候,他身先士卒,獨身殺入陣中,跟十來個遼兵火拼在一起,砍得雙刀火星四射,殺得遼兵不斷有人翻身墜馬,不過饒是如此,他也中了一箭,這一箭從他左肋旁擦了過去,連帶着皮肉在背後露出箭頭,鮮紅的血液瞬間溼透了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