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見他們實在是累得夠嗆,就吩咐張虎、張籠留下,跟李管事一同看守酒店,他帶三百人就足夠了。
張虎一看可以歇着了,樂壞了,馬上抱拳領命,帶着手下回了酒店,跟李漁交差。
從東大街的希爾頓酒店到城市中央的克林姆林宮步行需要二十多分鐘,晁方的隊伍打頭陣,趙澤跟在後邊,上官梅陪在趙澤的身旁,西門三藏隨在一側,懷裡抱着愛刀——御魂。
再次踏上這條冰冷的街道,心中別有一番滋味,似曾相識、又讓人覺得很陌生,還有點恐怖。窗戶上泛着冰冷的光,一閃一閃,好像數不清的眼睛,高大的建築讓人心生畏懼,低矮的建築讓人不敢觸摸,因爲不知道里邊會跑出什麼,這到底是哪裡,宋朝還是宋朝以外的地方。
人們的心中有很多疑問,邊走邊看,提防着、警惕着,時刻準備戰鬥。
西門三藏一直抱着御魂,這把刀是他生命中除了阿靜和孩子以外最重要的東西,也是父親的遺物,他的守護神,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必須將御魂抓在手裡,除非他死了,否則不能沒有御魂,就像樹不能沒有根,花兒不能離開綠葉,水不能溢出堤岸。
有御魂在他才感覺自己很安全,也會給自己保護的人帶來安全,御魂不僅僅是一把刀,也是一個生命,跟他親如手足的生命。
街上的雪已經變得很堅硬了,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聲音很好聽,西門三藏從來沒在下雪天的時候外出過,這是他今生頭一次在雪天后外出,做的是保鏢的工作,他深知保鏢是幹什麼的,這是一份考驗忠誠與毅力的工作,必須時刻注視着身邊的一切,人、物,對於任何陌生的東西都要格外小心。
此時,西門三藏的目光就落在街角的一個怪東西上,那是一個半人高的綠皮郵筒,正對着路面的地方敞開着一條縫隙,裡邊黑乎乎的,不知道有什麼?
經過那裡時,西門三藏擋在趙澤的右側,用身體遮住郵筒敞開的地方,沒事,沒事發生,西門三藏長出了一口氣,心說還以爲有暗器。
女人天生就是愛美的,古代的女人也不例外,儘管上官梅還沒弄明白,沿街的櫥窗裡的假人身上穿的花花綠綠的衣裳是用來幹什麼的,可是她可以感覺的出,那肯定是女人穿的,因爲只有女人才穿裙子。
真不可思議,這的店鋪好奇怪,爲什麼那麼多賣衣裳的,上官梅的眼睛從頭掃到尾,發現只有幾家不是衣裳店,其餘的差不多都是。
她欣喜地望着、瞧着,時不時問趙澤,這是什麼,那是什麼。
趙澤回答,那是女人的衣物,你要是想穿咱們就進去挑幾件。上官梅說,那也能穿啊,腿都露在外邊呢,還有那個怎麼能把胸脯都露在外邊,太羞人了。那個更甚,居然什麼都沒穿,噯!
趙澤笑道,那個不是沒穿,那叫內衣,是睡覺的時候穿的,就像咱們在白沙灘游泳時,你穿的那件,你還記得嗎?
呸呸,你還說,我早把什麼泳衣扔了,上官梅違心地說着,其實她還留着着,藏在一個包裹裡。
距離克林姆林宮越來越近了,晁方發現前方有點不對勁,趕緊舉起手,讓隊伍停下。然後飛跑幾步,爬上一棵大樹,手遮涼棚放眼望去。
數不清的人圍住了宮殿,二樓、三樓的窗口處不時冒出陣陣火光,側耳一聽還有激烈的槍聲。
“不好了!肯定出事了”
晁方飛身跳下大樹,跑到趙澤面前,稟告道:“教主,前邊宮殿好像正在遭人圍攻呢!”
“這”趙澤心說,完了,這回招安沒戲了,怎麼能跟官軍火拼呢,至少也要談一談,溝通一下吧。
“夫君你想什麼呢,趕快拿主意啊,是進還是退,是幫還是不幫!弟兄們都等你的話呢”上官梅說。
“這樣吧,晁方你…”趙澤四下望了望,發現路邊有個雜貨店,裡邊有不少大木桶,好像葡萄酒桶,靈機一動,說道“晁方你趕快帶人去那店內,把那大木桶都搬到街上就像之前在梁山時,我交你們的那樣,在路上堆起堡壘,阻塞街道,本教主和西門大哥去那邊打探一下,這裡讓夫人掌管,你們只要堅守,切忌不可亂了陣腳知道了嗎?”
“是,教主,您放心好了!屬下這就去了”
晁方領人衝進了街邊的雜貨店,破門而入,開始大肆洗劫。
“夫人,你千萬不要逞英雄,現在是戰時,先讓爲夫和西門大哥打探明白,你帶着弟兄好好守住這裡,爲夫去也!”
“夫君,你可要千萬小心那,不要跟那些官軍講理,萬一他們翻臉不認人,你就危險了,我可不想,算了,不說那些晦氣的話了,總之夫君和西門大哥萬事小心!”
“多謝夫人,在下就算捨命也會保護好教主的,請夫人放心!”西門三藏當場保證。
“那,你們上路吧,這裡交給我好了,一路保重!”
“好,走了!”
趙澤朝衆兄弟拜了拜,囑咐大家要聽夫人的命令,他去去就回。
6.
克林姆林宮燃起了大火,熾熱的火苗在木頭上跳着死亡之舞,尋找着一切可以燒燬的東西,包括橡木地板,豪華的傢俱,主人的睡牀,可愛的窗簾,堆滿食物的廚房,以及逃生的房門。
乾柴烈火越燒越旺,將整座宮殿變成了人間地獄,窗口吐着恐怖的火舌,烈焰憤怒地撕咬着一切有形之物,只有毀滅纔是完美的結局,這是魔鬼的詛咒還是戰敗者的下場。
火光映紅了縱火者的臉龐,也映紅了宮殿上空的濃雲,太熱了,太烤了,火焰咆哮着竄起了數十丈高,彷彿要將天空燒穿一個大洞,雪化了、冰融了,無形的雲也燃燒了起來。
真是太壯觀了,太偉大了,縱火者們歡呼了起來,聲音響徹在克林姆林宮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