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國就意味着要面對一堆的糟心事,陸家的、言淮安的。攪和的她腦子都快炸了。
出門爲了散心。結果是成了添堵。
餘靜瑤言之鑿鑿的說她配不上言淮安,爲什麼?在她選擇要重新開始的時候。一個兩個的都來她面前告訴她,其實言淮安很愛她。
既然是真的愛,那麼在一起的時候,爲什麼不好好珍惜,一再的將她推遠?
她是個人。所以也會累也會怕,現在她累了沒力氣去想太多的事。也不願意深想,而且她真的是怕了。怕選擇無條件的相信後,換來的又是一場傷害。
獨自在公園長椅上坐了很久,陶清苒才起了身緩緩踱步離開,只是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
……
餘靜瑤一回陶家。就聽傭人說言淮安在臥室,她壓下喜悅,快步上了樓。
才推開門進去。就聽見他冷淡異常的話,“出去!”
“…”她愣了一會兒。斂去了眼底的那抹受傷,悠然踱步,大搖大擺的進了屋。“幹什麼?覺得我踩壞了地不成?”
“我再說一遍。滾出去!”冷着臉,黝黑的眸陰沉滲涼。
餘靜瑤坐在了沙發上,微微揚起下巴,倨傲的看着他,“因爲是那個女人居住的房間,所以不想我進來?”
說着,她刻意停頓了下觀察言淮安的反應,見他臉色黑沉,也只是嗤笑,“那如果我告訴你,我剛剛是去見你的前妻了呢?你也還是不想看到我嗎?”
“你對她做了什麼?!”
手掌託着腮幫子,無辜的望向言淮安,“終於看到你出現了一絲緊張了,放心,我沒對她做什麼,只不過是她今天到這兒來了,我就和她聊了兩句,怎麼?就這麼寶貝她,生怕我去傷害她嗎?”
“她跟你沒有關係,你別去找她的麻煩。”
“可是怎麼辦呢?”她嫵媚一笑,“你越是護着她,我越是想要摧毀她呢~”
“你動她一根手指,我就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他突然間沉靜了下來,漆黑的瞳仁愈發寒涼,無端端的看着人心尖發顫。
雖然知道言淮安重視陶清苒,但是這麼喜怒形於色,就等同於將弱點擺到了明面上,她晃了晃腦袋,不認同的說,“你不應該這樣的,那個女人已經成爲了你致命的弱點,也會成爲你的絆腳石,這對你來說沒有什麼好處。”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的弱點,我有必要裝?”
餘靜瑤嬌滴滴的笑,肩膀小幅度的聳動,“你跟她分開是好事,你跟她在一起纔會害了她,你別忘了她父親是怎麼死的~”
“嘖嘖,真是個好的老丈人,爲了不讓自己的女兒傷心難過,就爲了保護你,硬是被人殺了。”
“閉嘴!”這是他的隱痛,他不想被人提起也不想聽,更害怕陶清苒知道真相後,會恨不得殺了他。
“那個女人我見過兩次,不錯,確實比我想象中的要識趣也沒有念雅雅那麼無趣,可惜啊!她還是不夠聰明!”說着,她站起了身,跟女王一樣看着言淮安,眼裡是勢在必得的自信,“只有我適合你,也只有我可以成爲你的助力,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應該是可以跟你並肩作戰,而不是需要你來保護。”
“陶清苒她沒有資格得到你的感情,你應該徹底結束掉你愚蠢的念頭。”
“滾”
縱使言淮安態度惡劣,她也滿不在乎,微微撇了撇嘴角,笑道,“爺爺讓我們明天去試婚紗,你腿還沒好那就陪我去看就行了,你的禮服以後再試,對了…”
她突然間冷笑了一聲,“你可以不去,但是現在陶清苒就在洛城,我要動她易如反掌,你惹我不愉快了,我可不會放過她的!言淮安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念雅雅那種有膽沒腦的女人,招惹上我了就別想甩脫!”
餘靜瑤高傲的離開,獨留下言淮安一個人在屋子內。
眉峰輕輕攏起,看着這屋子,屋裡擺設都沒有變,他從來都沒有動過。
她回來了?爲什麼還要跑回來…
……
婚紗店內
坐在輪椅上的人滿臉不耐,餘靜瑤卻津津有味,樂此不疲的選挑着婚紗,時不時的讓言淮安幫她看。
見他一臉鬱色,餘靜瑤臉上的笑意僵了僵,“我知曉你不樂意,但別表現的這麼明顯,我這個人很容易就生氣的,一生氣指不定什麼髒水都會想潑到陶清苒身上去~”
陶清苒是他的軟肋,而且屢試不爽,但凡是跟她有關係,言淮安就肯定會乖乖聽話。
見他只是皺了皺眉,臉色緩和了不少後,餘靜瑤才心滿意足,彎下身吻了吻他臉頰,“這就對了,我心悅你,所以想把我最美的一面展現給你,往後我就是你的妻子你唯一的愛人,你要好好待我。”
“先生太太,這件婚紗是我們店裡剛剛纔到的新款,我看跟太太的氣質很符合,不如試一試?”
導購員引進來了一對情侶,旋即那男人看了一眼導購手中的婚紗,溫淡出聲,“清苒,先去試試看。”
“…”他們在隔間,陸景涔他們則是在外間,聽到這聲音的一刻,言淮安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陶清苒和陸景涔?試婚紗?她真的要嫁給陸景涔?
餘靜瑤自然是聽到了外間人說話的聲音,她注意着言淮安的神情,見他變得僵硬臉色難看,她也只是嘲諷的勾了勾脣角,“我素不知你的前妻有這麼大的魅力,都說二婚女人難找到好男人,你這前妻倒是反着來了,身邊竟還有癡心不改的備胎守護着。”
“淮安,你死了這條心吧!她不愛你了,而且她要嫁給其他男人了。”她說着,微微蹲下了身,塗着豔紅蔻丹的手拂過男人臉頰,眼裡帶着勢在必得的狂熱。
“讓開!”他毫不留情的推開了餘靜瑤,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難得餘靜瑤沒有跟他爭辯,只是神色複雜的盯着他看了很久。
倏忽,她踱步離開,將阻隔的簾子用力拉開,喚道,“陶小姐。”
陶清苒一愣,看向叫她的人,目光落在一旁的男人身上時,暗了暗,“餘小姐,言…先生。”
“陶小姐是跟未婚夫過來試婚紗?”
她還沒說話,陸景涔就格外強勢的攬住了她,“嗯,我帶着我的未婚妻過來看看婚紗。”
未婚妻?
言淮安看着陸景涔搭在他肩上的手,眼色一暗,戾氣頓生,恨不得剁了那隻手。
似是有所察覺,陸景涔捏着她胳膊的手愈發緊,強制性的將陶清苒帶進了懷裡,冷聲道,“抱歉,我和我的未婚妻還有事要忙,就不陪你們了。”
“等一下”言淮安突然出聲喊住了他們,控制輪椅到了陶清苒面前,“我想和你聊聊”
“我不認爲你們之間有什麼可聊的”
“我是在跟她說話,不是你!”言淮安乖戾的瞪向陸景涔,後者亦不甘示弱,宣示主權的將人緊抱在懷裡,“不好意思,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不想讓她跟你有牽扯,所以我不同意,明白了嗎?”
“未婚妻又怎麼樣?結了婚還可以離婚,別說你們還沒結婚!她有人/權也有自己選擇的權利!陸景涔,你沒資格代替她下決定!”
他忍着火氣,黢黑的眸裡火光映亮。
餘靜瑤跟旁觀者一樣看着他們,陶清苒則是在看到言淮安和餘靜瑤的那一刻就懵了神。
他怎麼回來了?是她太天真了,她早該想到的,餘靜瑤都回來了,他怎麼可能不回來?
“我想跟你談談,清苒,給我一點時間。”言淮安固執的看着她,儘管他不知道要說什麼,想解釋都力不從心,可他就是不想看到陸景涔和陶清苒在一起。
陸景涔緊了緊手,不想讓她答應。
她左右爲難着,做自己認爲對的事,至少在沒有套死自己之前,她應該遵循自己的心做事。
點了點頭,“好。”
“清苒!”
“景涔你別擔心”她說着從陸景涔懷裡退了出來,“他不會對我做什麼的”
他根本就不是擔心言淮安對她做什麼,他是害怕言淮安會將她搶走…
原來他真的比不過言淮安在她心上的地位,只要言淮安一出現,他立刻就會被打回原形。
“好,你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艱難的扯了扯嘴角笑,“清苒,你會回來的對嗎?”
陸景涔其實躲了她一整天,隔天回來就跟沒事人兒一樣說要帶她來試婚紗,她突然間想起陸母的話,“他放棄了自尊和驕傲來愛你”
是啊,他以前也是意氣風發備受愛戴的大學教授,可是爲了她,陸景涔背井離鄉,小心翼翼的姿態讓她看着心酸。
“是,我會回來的。”她笑了笑後,跟着言淮安離開。
“你信她?”餘靜瑤一直都沒說話,她給時間言淮安,她相信言淮安會好好處理,不過這個女人真的是讓她覺得倒胃口,譏誚的笑了笑,“你我都不是瞎子,看的明明白白陶清苒心裡還有淮安,娶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你不累?”
“言淮安愛你?你不是也一樣嫁了個不愛你的男人。”陸景涔眼底暗沉無光,褪去了溫潤的外衣,冷漠又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