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間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也不用人安慰,言旌安只是拍了拍他肩膀。以示慰藉。
傅墨若甚少提家人的事。包括他自己的事都是三緘其口,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不可能從他嘴裡撬出什麼實用的消息來。
“喝酒吧”
有意要緩解氣氛。言旌安轉移了話題,主動提起了洛筱妍的事,“你在這邊呆了這麼久,不怕她不滿嗎?”
“她出國了。”
言旌安猛地一怔,“出國?什麼時候的事?”
“前幾個月就走了。她說她想去米蘭深造,我總不能攔着不讓她去實現自己的夢想”他輕笑了聲。“我還沒那麼自私專/制。”
“她走了我也好做我自己的事,等她回來。應該塵埃落定了。”
“嗯。”
一切盡在不言中,兩人難得默契的都沒有開口多說什麼,只是借酒消愁。
跟傅墨若在酒吧分道揚鑣後,言旌安開車繞到了華安師範大學。停在街邊,看着學校門口出神。
婚禮過後,陶清苒不見了不說。言家也腹背受敵。
陸景涔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了言家身上,處處打壓着言氏。不停有跟言家合作的合作商撤股解約,他很清楚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絕大部分的原因都在陸家身上。
大概是這次的事真的惹怒了陸景涔。所以公報私仇。想要處處壓他一頭,熟不知他根本就沒有要跟陸景涔爭強好勝的念頭,對於言氏現在的情況他幾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明天就破產,他也不會在意。
內憂外患,餘家撤資給言家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所以現在言康榮忙的焦頭爛額,要平息風波醜聞還得找新的投資商,言旌安很清楚現在言氏的可流動資金已經支撐不起言氏的正常運作了,所有的錢都被套牢在新能源計劃中,如果再找不到新的資金注入,恐怕很快言氏就得宣告破產了。
自然,這個局面是他樂於見到的,而且言氏會變成這樣也少不了他的推波助瀾。
早在兩年前有關新能源開展地的競標會,他就動了手腳。
心知念雅雅胳膊肘往外拐也沒有防備她,刻意讓她找到競標書透露給她身後的人,他觀察念雅雅已經很久了,這個女人身後有人,這是他可以肯定的事,之前一直不知道她的靠山是誰,現在他知道了,念雅雅的靠山就是霍沛霖,或者應該說是真正的言淮安。
競標書一泄露,獲利的當然是言氏的對手公司,費了很大的勁兒纔將這個項目重新攥在手裡。
項目還沒開始,言氏就已經元氣大傷了,緊接着言旌安任由言康榮將公司資金盡數投入進新能源計劃裡,不僅沒有阻止還虛報了有關的數據,這讓言氏的股東以爲新能源計劃前景大好,不斷的砸錢投進這個無底洞裡。
現在資本基本被掏光,一點成效都沒有,言氏確實快不行了。
憑着他一個人肯定是不可能讓言康榮那隻老狐狸上當,還少不了傅家的摻和,讓言康榮以爲這是塊兒肥肉,所以迫不及待的想吞入腹中。
可惜他忘了,新能源項目固然是塊肥肉,可吃的太快太着急也是會膩味人的。
只要言康榮倒了,他就可以恢復自由了,只要…沒了言康榮在,他就可以恢復原來的身份了…
思及此,重眸一凜,言康榮絕對不能留,不過有些事他還需要點時間去弄清楚,就看霍沛霖願不願意配合,畢竟那段辛密事只有霍沛霖最清楚。
朦朧夜色中,漸行漸遠的奧迪車漸漸沒入黑夜,融爲一體,只剩下昏黃的路燈立在街道旁,爲孤寂的暗夜帶來了一絲微弱的亮光。
……
“小姐早點休息吧!”阿丁好心提醒陶清苒,夜裡漸漸寒涼,穿的這麼單薄待在室外很容易受涼感冒。
在阿丁眼裡,霍少爺帶回來的這位陶小姐就跟瓷娃娃一樣,只能夠放在手裡恭恭敬敬的捧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摔碎在地上。
陶清苒看了一眼只有冷弦月的暗黑天幕,淡淡問道,“霍先生今天不回來嗎?”
“庚助理已經來過電話了,說是公司還有事要處理,今晚上不會回來別墅,讓我囑咐小姐早點休息,明天霍少爺會回來接小姐出門。”
“接我?”陶清苒稍稍訝異,“庚助理有說過霍先生接我去幹什麼嗎?”
阿丁笑容淺淡,“小姐,阿丁只是個下人,不會去過問主子的事。”
“…”陶清苒扯了扯嘴角,笑容勉強。
“阿丁,我們進去吧。”
“好。”
陶清苒被推着進了房,阿丁將她送回了臥室後,說,“小姐早些休息,有事可以叫我。”
“嗯,你也去睡吧。”
阿丁走後,陶清苒就陷入了沉思中。
在這裡,她擁有絕對的自由,這幢別墅內沒有做過任何的通訊屏蔽處理,霍沛霖甚至還貼心的爲她備好了衣物生活用品以及通訊工具。
可以說根本沒有人限制她的自由,只看她自己想不想走。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在黑掉的手機屏幕上,清眸掠過一抹銳色。
她不會這麼容易去相信別人了,就算霍沛霖是曾經那個她暗戀多年的言淮安,她也不會再去相信半分。
這個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當年的事變成了一個謎團,越滾越大,而且霍沛霖根本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何況她和言淮安一起長大,對言淮安還算了解,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現在的言淮安性情大變,早就不是過去那個陽光外向的大男孩兒了。
她好奇的只是那段過去,以及霍沛霖現在的目的罷了。
之所以找上霍沛霖是因爲她知道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有能力能夠在衆目睽睽之下將她換走。
看着手機,陶清苒遲疑不定。
霍沛霖給了她絕對的自由空間,但是隱私呢?
這幢屋子裡發生的一切恐怕在他的監視下吧?
手機…手機!
拿着手機的手頓時一緊,她推着輪椅進了廁所。
反鎖上了廁所門開始拆卸手機,拆開了零件後,陶清苒捏出了那一張薄薄的晶片。
果然…
眼底複雜深色流轉,她不知道是該爲自己難得的智商上線感到高興,還是應該爲故人變得面無全非而感到悲哀。
霍沛霖在手機裡裝了監聽器,等同於她的一舉一動完全在霍沛霖的掌控之中。
陶清苒捏了捏額角,倦怠難安。
搞什麼?弄得跟諜戰片一樣…
不動聲色的又將手機重新組裝了回去,她不會用這個手機打電話也不會用它來聯繫任何人。
長指撫上脖子上的項鍊,涼涼的觸感透過指尖傳來。
她低下頭看了一眼在燈光下璀璨的鑽石項鍊,更加煩悶。
這東西看着華麗唯美,可實際上就是個信號屏蔽器。
陸景涔在她身上植入了晶片,隨時可以定位她的位置,爲了順利離開,霍沛霖只能想出這個方法來,將信號屏蔽器用項鍊的方式戴在她身上。
這下好了,陸景涔是找不到她了,可是她一樣沒自由啊!
這項鍊肯定還動了別的手腳,她無論去哪兒,霍沛霖恐怕都瞭如指掌。
她想收回之前的話,這不是弄得跟諜戰片一樣,而是她根本就身處在諜戰片中吧!
爲什麼都朝着她下手?是因爲她比較弱看起來好欺負點嗎?!
嫌惡的將手機扔到了洗漱臺上,一個人在廁所待着悶悶不樂。
……
隔天下午,庚辰果然過來了,他來的時候,陶清苒正在畫畫,聽到了阿丁的話,她也只是愣了一會兒,隨後就說,“嗯,我收拾一會兒,馬上就下去。”
她說的馬上就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庚辰在下面等了30分鐘,已經很不耐煩了,所以看到陶清苒後,他的態度很強硬,“陶小姐可真是架子大,左等右等都等不來人。”
“女人愛打扮,這話庚助理沒聽過?”
她說話也嗆,昨個晚上不僅發現了手機裡的芯片,還發現了屋內的幾個隱秘針孔攝像頭,不僅如此,她還在牀頭髮現了竊聽器。
霍沛霖未免太看得起她了,難不成以爲她會跟言旌安聯繫,能從她這裡獲取什麼有用消息不成?
可笑,好歹他們也認識了十幾年,弄到最後,互相提防着,互不信任。
現在這勾心鬥角的境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得到緩解,她可一點都不想過着這跟宮鬥劇一樣的日子,連說句話都不痛快。
庚辰一直覺得陶清苒這個女人就是禍水,如果不是她,陸家和言家怎麼可能鬧到這個地步?
偏偏這個女人還不識好歹,水性楊花的又想攀上他主子,對她,庚辰是能避多遠就避多遠,更不想自家主子跟這個女人扯上什麼關係,以免遭殃。
“庚助理爲什麼這麼看着我?我有惹到庚助理嗎?”
“沒有”庚辰雖然對陶清苒不滿,礙於霍沛霖的吩咐,他也不好太明面化,只是冷聲冷氣的說,“陶小姐您收拾了半個小時可收拾好了?要是好了,那就請跟我走,主子已經恭候陶小姐大駕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