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挑眸看向斜靠在牆壁站立的人,收起了手機。
當做沒有看到一樣邁腿離開。卻在擦身而過的時候停了下來。目不斜視道,“你不想看看她嗎?從婚禮過後。應該很想見她吧?”
言旌安一怔,“她在哪兒?”
“嗯?哪個她?”
“我沒有閒心陪你在這打啞謎,到底這個她指的是誰,你我都心知肚明還裝什麼?霍沛霖,她人呢?”
言旌安將話挑明瞭。那漆黑的黑瞳看向他,含着幾分冷意。如同北極的寒風吹過,夾帶着冰凌。
霍沛霖斜睨了一眼臉色不善的言旌安一眼。漠然出聲,“地下車庫,賓利慕尚,京a-g68**”
得到了答案後。言旌安起身就走,身後傳來不緊不慢的話,“五分鐘後車子就會離開。你還有…”霍沛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兩分半”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言旌安急匆匆離開的身影。眼中諱莫如深。
陶清苒這麼容易就影響到他的情緒,還真不知道對他來說是好還是壞……
看着樓層一點一點往下遞減,言旌安站立難安。
垂在身側的手。食指扣着西裝褲縫邊。時不時的輕輕敲着。
直到到了負二層,電梯門一打開,言旌安迫不及待的就從電梯裡出來。
地下一共分爲三層,都是停車場。
負二層很大而且車輛停的密集,加上光線不好,很容易就看走眼。
霍沛霖只說了車型和車牌,現在這麼找起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儘管如此,他還是耐着性子一輛一輛的去看。
眼見着時間逼近,他只得打電話通知了莫森,“看着j.k.大樓地下層的出口,看到一輛車牌號爲京a-g68**的賓利慕尚後立刻通知我,想辦法攔下來。”
莫森還來不及問原因,電話就給掛了,沒轍,頂頭上司的話大如天,他只得照做。
刺目的車燈晃了人眼睛,言旌安下意識的擡起手擋光,微微眯起眼去看。
從拐角處出來的車子揚長而去,他僵在原地。
看得清清楚楚,剛剛離開的那輛車子就是霍沛霖說的賓利慕尚。
“欸!你這人幹什麼!”
搶了就近車輛的車鑰匙後,一刻不停留的將車開了出去。
“不等霍先生一起走?”
陶清苒狐疑的看向身邊的庚辰,輕聲發問。
“主子他待會兒還要去公司,讓我先送您回去。”
“…”
半信半疑的深深看了他一眼,默默收回了視線,“哦”
庚辰接了個電話後態度就變了,原本坐在副駕駛坐的好好的,掛了電話後就坐到了後面,坐在她身邊,一時間,陶清苒也摸不清楚這主僕兩到底在搞什麼鬼…
餘光瞥見跟上來的車子,庚辰眼眸暗了暗,“陶小姐,您真的不想見您前夫嗎?”
微微一怔,似乎是沒想過都這個時候了庚辰還在問這種話,肯定的搖了搖頭,“不想,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他。”
“是嗎?”
“嗯”見他幹什麼,她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對言旌安來說就是個累贅,再說,她已經快成爲一個人肉gps了,摘掉項鍊,陸景涔很快就會找到她,她不想給言旌安添麻煩。
不摘掉項鍊就這麼回去,不僅她想要查的事毫無結果,還會連累言旌安被霍沛霖監視,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她一點都不想成爲言旌安的負擔。
“恐怕你要失望了”
陶清苒皺起眉,“你什麼意思?”
庚辰沒有再說話,陶清苒順着他的視線看向了後視鏡,看到跟在車後的車時,忽然心生不好的預感。
正看得出神,就聽見一道冷嘲熱諷的聲音,“你不想見,不代表言少爺也不想見,你看,這不就追來了嗎?”
“…”
“庚辰,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她索性撕破了臉不再裝無知,庚辰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彆着急,你很快就會知道我們想幹什麼了。”
“這不是很好嗎?我們幫你測試了你在他心中的價值,看看你是不是能夠影響到他的一舉一動。”
面無表情的看向窗外後視鏡內跟來的車輛,陶清苒緊緊攥着裙襬。
拜託…回去吧……
她的禱告沒有被應允,後面那輛車越跟越緊,隱隱有要超過他們攔截的趨勢,忽然,一直沉默不語的庚辰出聲說,“轉路去國道。”
司機踩下了油門加速前行,原本就要超過他們的車子被甩到了後面,陶清苒雖然沒有開口多說什麼,可緊攥着的拳頭已經泄露了她內心的惶恐不安。
將她的小動作盡數收入眼底,庚辰默不作聲,閉上了眼睛假寐。
國道寬敞,而且車輛稀少,因爲這已經出了洛城。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車子越開越偏僻,庚辰突然睜開眼睛,瞄了一眼車窗外,意味不明的說,“還真是不死心,這麼鍥而不捨的跟着,我要是不成全了他,倒顯得我們狠心了…”
陶清苒心一緊,剛想轉過詢問,口鼻就被捂住。
一呼吸,乙醚的氣味就鑽進了鼻腔,視線漸漸模糊,意識泯滅前,她就知道要壞事了…
言旌安一直跟在他們車後,每一次要靠近了,他們的車總是突然間加速,一路下來,他根本沒機會超車。
倏爾,黑瞳驟然緊縮,反應極快的他立刻急剎車。
顧不得其他,言旌安立馬下了車。
“清苒?”
他小心的將人抱起來,試着她還有呼吸,才鬆了口氣。
霍沛霖真夠喪心病狂的,車輛疾馳的時候,就這麼硬生生的將人從車上推下來,萬一…萬一他沒看到,沒來得及剎車,豈不是要從她身上軋過去了?
……
“她怎麼樣?”肩上一沉,驚醒了言旌安,他看向聞聲趕來的傅墨若,淡淡搖頭,“還不知道。”
“別擔心,她應該沒事。”
“嗯,但願。”
將人帶到醫院來的時候,言旌安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她會出問題,他只是害怕如果她真的走了,那他該怎麼辦?過去,他從沒有想過爲什麼要活下來,在監獄時,他甚至想過自殺。
直到用言淮安的身份重見天日,直到遇見她,他才迫切的想要活下來,堂堂正正的活着。
“醫院的檔案我已經讓人消掉了,如果她的問題不大的話,那等會兒就得安排出院的事。”
見言旌安不言不語,傅墨若也只是沉聲解釋,“不管怎麼樣,現在這個檔口,她少露面的好,而且如果被媒體知道,不僅言家會遭殃,連她都會被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上,你別忘了了,她可是應該成爲陸太太的人。”
“…”
微垂的眸如古井般幽沉、深邃,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隱秘,眉間微微蹙着很細微的弧度,良久,言旌安才低嗯了一聲。
直到手術燈滅了,他纔回過神。
得知她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吸入了乙醚失去了意識時,言旌安才徹底安下了心。
安排車輛將陶清苒轉移到其他地方,傅墨若則是留下來收拾爛攤子,抹去了一切的痕跡。
現在這會兒,陶清苒的出現不是件好事,一旦被有心人利用,挑起了陸家和言旌安之間的矛盾,依照這陸景涔和言旌安的性子,恐怕會鬥得兩敗俱傷。
這倒也不是大事,怕就怕是有人刻意想看到這種結果,並且向坐收漁翁之利。
傅墨若嘆氣,他什麼時候淪落到要做這種跑腿小弟的事了?
等到他處理完事,開車回去的時候,接到了傅家的電話。
聽着耳機裡聒噪的女人聲音,傅墨若臉色黑沉的跟鍋底一樣,“傅念卿!我現在沒空聽你發牢騷!有話快說。”
電話的另一端,傅念卿微微仰起頭看天,精緻的小臉流露出淡淡憂傷,“哥,我沒錢了”
“所以呢?”
“你得養我”
“…”
見傅墨若不說話,傅念卿微微抽泣着鼻子說,“都是一胎生的,就衝着這革命情誼,你也得管我是不是?”
“傅念卿,你都多大的人了,還伸手找我要錢?丟不丟人?”
“哥哥這麼壕,我爲什麼還要這麼拼命的賺錢?你養我不就夠了!”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傅墨若根本不買賬,“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要是真缺錢,自己回家跟爸說,我可不管你。”
“別!”傅念卿皺起了小臉,“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從媽走後,爸就一直…”
提起這個話題,兄妹兩罕見的陷入了沉默中,在他們家,他們母親就是個不可提起的話題,良久,手機裡才傳來傅墨若低啞的嗓音,“要多少?”
一聽傅墨若鬆口了,傅念卿一掃先前的陰霾,笑靨如花,“這個…咱們可以見面後,再詳細談論!”
“見面?”傅墨若猛地停下了車,微微眯起狹長鳳眸,似笑非笑道,“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現在跟我在同一座城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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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真聰明!我就是跟你在同一片天空下,站在同一塊兒土地上!爲了你,我可是坐了一天一夜的飛機,下了飛機就給你打電話了,怎麼樣?有沒有很感動?”
“感動…”他冷笑了一聲,“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應該跟你大嫂一切在米蘭學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