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走?等會兒沒車了。”雲程青不耐煩的皺緊了眉,好不容易纔有機會跟陶清苒單獨相處。他可不想有個人來橫插一腳。
“啊?”陳玉故作驚訝的看向他。“清苒沒有跟你說嗎?她同意我在這兒住下的。”
“…”雲程青看向正在看電視的陶清苒,嚴肅問道。“你同意了?”
無辜躺槍的陶清苒擡起頭看向他們兩人,瞥見正在跟她擠眉弄眼的陳玉,無奈的低嗯了一聲,聲音發虛,明顯底氣不足。
這個鍋她背了!
從陶清苒回了話以後就明顯感覺到周身溫度正在不斷往下降。雲程青的目光就跟冰刀子一樣在她身上戳,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個洞來。
陶清苒也覺得很委屈。她不也是被迫背上這個黑鍋的嗎?
這姑娘看上去單純,結果心機深沉的讓她都難以招架。猝不及防的就受了她一箭。
雲程青這回是真動怒了,不知道是在跟陳玉的不識趣生氣,還是在爲陶清苒答應陳玉住下來的事置氣。
愣是沒有搭理她們倆,自己怒氣衝衝的回了臥室洗澡。
洗了澡也沒見他出來。陶清苒準備回臥室的時候,被陳玉攔住了,“你幹什麼?”
“回房睡覺。”
“不行!”陳玉跟無賴一樣攔着她。“你不能回去睡覺!”
“爲什麼?”
“今天晚上你就睡沙發,程青沒出來你就不能回房間!”
她被陳玉的話氣笑了。“憑什麼?”
“你們不是兄妹嗎?怎麼能睡在一起?反正你不能回房。”
“哦?”陶清苒看着她,似笑非笑道,“那你呢?你預備睡哪兒?”
“睡臥室?跟他一起睡?”
陳玉像是自動過濾了她話裡的揶揄。臉一紅。“我當然想跟他一起睡。”
她揮了揮手,砍掉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不管這些,反正你只能睡沙發!”
“我陪你一起在這兒睡!”
陶清苒無奈的嘆了口氣,也懶得跟她爭吵,跟陳玉兩人幹瞪着眼坐着。
最後還是她熬不住了,蜷縮在沙發上就睡了過去。
陳玉看她睡了,硬是又撐了一個小時,眼珠子都熬紅了,閉上了眼睛倒在單人沙發裡昏睡了過去。
房內,雲程青左等右等都沒等到陶清苒回房。
不免心焦氣躁,這個女人怎麼回事?該生氣的人是他吧?她還鬧起脾氣不回來睡了?
跟牀上有蟲子在咬他一樣,雲程青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翻身起了牀,打開了門。
電視還開着,燈也開着,人都已經睡着了。
他關了電視,蹲在陶清苒面前,看到她安然的睡顏,無奈的輕輕嘆了口氣。
長指撩起了散亂着遮住了她臉頰的長髮,滑嫩的肌/膚如上好的綢緞,他忍不住慢慢的低下頭,疼惜的吻了吻她臉頰,眉間那抹溫柔不減。
陳玉半夢半醒之間,看到了他低下身吻了陶清苒一下,瞬間一個激靈。
睜開了眼睛,等看到他將人抱了起來時,又條件發射性的將眼睛閉上裝睡。
不是兄妹嗎?他怎麼能對自己的妹妹做這麼親密的動作?
臥室的房門漸漸關上,陳玉才猛地睜開了眼睛,着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她一直都認爲陶清苒和雲程青是兄妹,姓氏不同可能說明他們是同母異父的緣故,這種信念一直到現在都不曾改變。
現在陳玉擔心的是怕雲程青走上彎路,真的喜歡上自己的妹妹,幹出亂/倫的事來!
又想去敲門將他們兩個人分開,可又沒有這個資格去管,只能乾着急。
陶清苒是在雲程青懷裡醒過來的,她嚶嚀了一聲,幽幽轉醒。
臉頰上癢兮兮的,有溼濡的氣息不斷竄動,微微擰起眉,睜開眼睛就看到閉着眼近在眼前的雲程青。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原本還專注在吻她臉頰的人,轉移了陣地,在她脣上輾轉流連了會兒,張嘴輕咬了下,“昨晚怎麼不進來睡?”
“我…”難不成要說被一個外人強行攔住,抓住了輪椅不讓她進來嗎?陶清苒不由得一囧,伸手推了推,“起來!”
不捨的輕啄了她脣一下,雲程青纔起來,淡淡出聲道,“早餐想吃什麼?”
他們這幾天的相處模式就跟老夫老妻一樣,每天都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不需要操心其他的事,也不用去過問其他人。
重複着一樣枯燥的生活,卻異常的溫暖寧靜。
如果可以,陶清苒寧願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換,再換一次跟言旌安兩個人相處的日子,哪怕就是這種簡簡單單的生活也沒關係。
“發什麼呆?嗯?”頭頂一沉,雲程青曲起長腿半跪在牀上,臉湊到了她面前,低啞出聲,“想不想出去逛逛?”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興致。
雲程青也不強求,只兀自起了牀,當着陶清苒的面就開始換衣服,絲毫不避諱。
換好了衣服後,他就直接出了臥室,只是出去之前,他說,“你再睡會兒,早餐好了我來叫你。”
她想起外面還有一個陳玉,瞬間也就打散了想要出臥室的念頭,嗯了一聲後,就重新倒下,拉過被子蒙着頭就睡。
看到陶清苒難得的乖巧溫順,雲程青欣慰的笑了笑,眉間糅雜着淡淡柔情。
他一出來,陳玉就站了起來,眼睛通紅,“你…你醒了啊!”
“嗯”
“那…她醒了嗎?”
“沒有”雲程青正準備洗漱間洗臉,怕陳玉不識好歹的去吵到陶清苒,又冷着臉說,“你別去吵她,她昨晚上在沙發上睡了大半宿,有點低燒,讓她好好睡會兒。”
“…”
陳玉臉色跟吞了蒼蠅一樣難看,趁着雲程青進了洗漱間,她蹭的一下就跑到了臥室門口,“她發燒了?那得看看!別病的更嚴重。”
說着,她就扭開了門進去,雲程青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陳玉進了屋簡直就石化了,地上還有散亂的男人衣服,牀榻上的人似乎是被她吵到了,爬着坐起來,看到陳玉,陶清苒愣了一瞬。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陶清苒,她身上只/穿着單薄的吊帶睡衣,昨晚進去前還不是這套,很明顯是換過了。
換過?誰換的?除了雲程青還能有誰?
陳玉看着陶清苒的目光就不善了起來,跟看一個千古罪人一樣,眼底的譴責和厭惡毫不掩飾。
被她瞪着莫名其妙的陶清苒突然捂着嘴打了個噴嚏,堵在門口的陳玉被推開,雲程青進了屋後拉過被子將她捂緊又探了探她額頭,眉頭深鎖,“難不難受?”
“還好…”
她嗓子聽起來有點啞,雲程青怕她感冒更嚴重,用被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說道,“我去買點感冒藥,你睡一覺。”
“嗯。”
陶清苒重新躺下後,腦袋昏昏沉沉的,就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被晾在一旁的陳玉看着他們倆旁若無人的親密,心間的酸澀和嫉恨如藤蔓纏繞,忍不住出聲說,“我看她應該沒事,你還是去…”
“滾”
雲程青頭都沒回,冷漠的吐出了一個字,眼底怒意愈發旺盛。
他起了身後,將陳玉從臥室推了出去,又反鎖了房門,沒有再多看她一眼,就換了鞋出門去買感冒藥。
陳玉也不打算走了,她不能看着雲程青在歧路上越走越遠!這肯定都是那個女人的錯!說不定就是她主動勾/引了雲程青,真不要臉,還勾/引自己的哥哥!
她打算長期駐紮,盯着他們兄妹倆,不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靠近雲程青,免得將他拉到背棄倫理的路上。
越是這麼想,陳玉就越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反正她遲早也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住下有什麼關係?這裡的一切遲早都是她的,到時候她絕對不會留下這個女人來禍害雲程青!
這麼想着,陳玉臉上才露出了笑容,臉皮厚的一直在雲程青家賴着。
出了門買感冒藥的雲程青剛準備回來,就在巷子口碰到了雲家的人。
雲心雅下了車,看着他,深深皺起眉,“哥”
她走近,試圖去拉雲程青,“哥,你別跟爸置氣了,你看看你現在都過成什麼樣子了?”
“跟我回去!只要你跟爸道個歉,跟那個女人斷掉聯繫,爸爸不會爲難你的…”
“雲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這裡哪有你的哥哥?”
雲程青臉色冷峻的拂開了雲心雅的手,她一臉受傷的看着他,“你一定要這樣嗎?爲了那個女人事業不要了,前途不要了,連家人也不要了!值得嗎?”
“值不值得,跟你有什麼關係?”
雲程青嗤笑了一聲,眉眼溫淡,“前程可以自己再掙,可是陶清苒只有一個,不管你們怎麼說怎麼看,我都不會放開她的。”
其實剛剛淪落到這種地步的時候,雲程青確實不習慣,他怕自己無法給陶清苒好的物質生活,也想過要放她離開。
所以雲程青給了陶清苒一個自由選擇的機會,如果她選擇離開,那麼自己也不會攔着她,可是她選擇了留下,那麼他就不可能再放她走。
這段日子,能夠這麼愜意的跟陶清苒兩個人生活,跟普通的夫妻一樣過日子,他很滿足,比過去那種麻木不仁只爲了工作而工作,淪落到冷冰冰的工作機器來得溫馨有趣的多。
這麼想着,雲程青眉梢冷意減弱了不少,“心雅,你回去吧!這裡不是你雲家大小姐應該來的地方,我在這裡過的很開心也很高興,這種生活,是我想要的,我根本就不後悔那天做出了這種選擇,就算再重來一次,我也還是一樣的決定。”
“哥!你瘋了嗎?雲心雅以爲讓雲程青吃定苦頭,他就會乖乖跟自己回雲家,跟陶清苒斷了聯繫,沒想到都這麼久了,他還是這麼執迷不悟,不免氣結,“那個女人她根本就不愛你啊!我查過了,她是真的結過婚,一個結過婚的二手貨你還要,你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以後別人要是知道你娶了個別人玩兒過的破/鞋,該怎麼笑話雲家,笑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