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點了頭,青竹便把藥方遞給顧姓男子,說道:“這藥一天一副,每副服三次,早中晚各一次即可,三天之後,我再來複診。”
顧姓男子雙手接了藥方,嘴裡說道:“是,多謝夏大夫,有勞夏大夫費心了。”
青竹微笑搖頭,看着老婦人說道:“老婦人放心,這藥一準管用,今天服了,晚上您就能睡個好覺。”
聽到青竹的話,老婦人臉上總算是露了喜色,說道:“那到是真好,若真像小姑娘你說的那麼管用,等下回你來複診,我讓我兒給你加銀子。”
“那就先謝過老夫人了。”青竹也不推辭,只是笑着說道。
顧姓男子在一旁聽了,便也笑着開口,說道:“母親有所不知,夏大夫說這藥管用,那就一定管用,您不知道,夏大夫平日,可是給皇上看病的,可錯不了。”
“真的?”老婦人聽到自家兒子的話,一下子就有些受寵若驚了,好半晌之後,才說道:“哎呀,給皇上看病的,那可不就是太醫院的御醫大人嗎?天!太醫院的大人給我老婆子看病,那可是,那可是祖上積德的事情啊。”
說着,老婦人看向青竹,略微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您瞧我,您瞧我,真是怠慢了,快來人啊,把你們老爺年前帶回來的好茶泡上來,快!”
青竹連忙搖頭,說道:“老婦人不用客氣,我可不是什麼太醫院的御醫。”
老婦人捻了捻衣角,又說:“給皇上看病的,就算不是太醫院的御醫大人,那也是大人,您能給老婦人瞧病,那真是老婦人祖上積了德……”
說着,那老婦人又要讓人去備宴,青竹好說歹說,才推卻了,臨走的時候,老婦人硬是讓顧姓男子,給包了十兩的診金,這個,青竹倒是沒有推辭。
不管是對她來說,還是對這顧家來說,十兩銀子都不是大錢,收了,倒也沒什麼。
又過了三天,一大早的,那顧家的男子就來了,見到青竹,千恩萬謝,直說青竹是活神仙,青竹一問,才知道那老婦人服藥的當天,果然就見了效,一覺到天明,這三天以來,也都睡得安穩,沒有再折騰人。
雖然說聽了那顧姓男子的話,青竹基本上已經確認,老婦人不用再吃藥了,不過她還是親自上門,給老婦人複診了,又勸了老婦人,要多出門走動走動,不要成日裡悶在屋裡,房間也要多通風換氣,如此,才能身體康健,老婦人自然是一一應允。
複診出來之後,顧姓男子送青竹出來,剛剛出了二門,那顧姓男子就啪啪給了自己幾個耳光,然後咚的一聲,跪在了青竹的面前,把青竹嚇了好大一跳。
“這……這是怎麼回事?您快起來,有事好好說……”青竹有些手足無措的衝着那顧姓男子說道。
姓顧的中年男子聞言,滿臉愧色,好半晌之後才說:“夏大夫啊,小的不是人,您,您責罰小的吧,要不,您送小的去萬年縣,讓大老爺問罪也行……”
聽了顧姓男子的話,青竹越發的摸不着頭腦了,連忙問道:“這……顧老爺,你這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忽然說這個,我,我當真是聽不懂啊……”
“要不,你先起來再說吧。”
“大妹,快扶顧老爺起來。”
餘大妹上前,一邊虛扶,一邊說道:“是啊,顧老爺,您起來再說吧,您這樣突然,都把我們家縣主,不,我們家夏大夫給驚着了。”
“不,夏大夫,不是,縣主,您聽小人說完,小人這話不說完,不敢起來啊……”
青竹有些無奈,看着顧姓男子說道:“既如此,那顧老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洗耳恭聽就是。”
“是……”顧姓男子滿臉愧色,緩緩開口說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小人……小人同千金堂的林東主,有些生意往來,前些日子,爲了在千金堂接一筆頗大的買賣,小人,小人就答應了林東主……要給,要給縣主您一個難堪的要求。”
“實際上,小人給小人的老母請了許多大夫,但凡這上京城有名的大夫,小人都給請回來過,都說小人母親的病情,無藥可醫,只能小心伺候着,不惹她老人家生氣,免得加重病情,旁的,也沒有辦法。”
“林東主讓小人用小人的母親着幌子,到國公府來求醫……當日,小人跪在國公府的大門前,任由國公府的門房如何勸說,都不肯進去在門房裡頭等您出來,其實……其實也是同林東主商議好的,目的,目的就是要,要把這事情傳出去。”
“屆時,您若是不願意到小人府上,給小人的老母看病,那就是您……沒有醫德;若是您隨着小人到家中來出診了,卻醫治不好小人的老母親的病,那就是您……是您醫術不好,是……是庸醫一個。”
說話間,顧姓男子又啪啪啪的給了自己幾個耳光,說道:“小人有眼無珠,被鬼迷了心竅,請縣主責罰。”
聽了顧姓男子的話,青竹還沒什麼反應,餘大妹卻是氣極了,指着顧姓男子說罵道:“你這人,你這人,你這人當真是頭上長瘡,腳底流膿,都壞透了!”
“我家縣主不顧身份地位,不顧自己還在新婚,需要忌諱,好心好意的,來你家給你家的老太太看病。你知不知道,當日我們縣主,怕你家的病人是什麼急症,連早飯都沒顧上吃,只是帶着食盒,在車上草草的吃了……”
“我當真是沒想到,沒想到你居然是包藏禍心,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巴巴的將我們縣主喚起來,跟着你來看什麼病。”
“早知道這樣,我就該讓人把你趕出去!”
顧姓男子的臉色越發愧疚,一邊衝着青竹磕頭,一邊說道:“是,小人知罪,小人知錯,小人被鬼迷了心竅,求縣主責罰,縣主要打要殺,小人絕不……絕不敢有半句怨言。”
青竹心裡頭很亂,盯着姓顧的中年男子好一陣,才皺着眉頭說道:“行了,你說是千金堂的東主指使你這麼做的,你可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