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享受吧!我先走了。”小女孩說了一句,然後便消失了,那老頭也消失了。甚至,連那根木樁子也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是我看走眼了,那小女孩不是鬼!這鬼又不是神仙,是不可能說消失就消失的。
“怎麼樣?我這恨親毒的質量還可以吧?”說話的是白三爺。雖然他人沒有出現,但是他這聲音,我一聽就聽出來了。
“白三爺既然在這裡,還請現身見個面吧!”我說。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白三爺這麼躲在暗處,對於我和柳雨婷來說,那是非常不利的。
“我說過要見你們嗎?你們不請自來,還把大門給我撞壞了。別以爲你們是警察,就可以這麼爲所欲爲!”白三爺嗓門很大,這話說得理直氣壯的。
“這是個誤會,我們本來是在敲門的,誰知道你家的大門這麼不經敲,我們稍微一用點力,那門閂就斷了。”我說。
剛纔在進門的時候我檢查過,白三爺家的門並沒有被撞壞。呂濤的那一下,是對着門閂那個位置去的。因此,他只是把門閂給白三爺弄斷了。
“敲門?有用大木棒子敲門的嗎?”白三爺看來什麼都明白,知道我們剛纔是用大木棒子把他家的門給撞開的。
“弄壞了你的門,是我們的不對,我們這不是爲了見你一面嗎?你開個價,弄壞了你的門,是多少我們就賠多少。”我說。我的目的,是想要白三爺現身。
“一條門閂,我不需要你們賠!你們走吧!我不想見你們這種沒禮貌的人。”白三爺說。
我突然發現,在我轉移注意力之後,我身上好像不是那麼癢了。可是我一看到柳雨婷,全身有癢了起來。
“好癢!”我一邊撓着癢癢,一邊跟白三爺說:“你那恨親毒是什麼玩意兒,怎麼這麼癢啊?”
“什麼恨親毒,那小鬼隨口胡說的,你居然也信?我只是弄了點在屍體裡存放過的花粉在你身上,你只要回去洗個澡,身上就不會癢了。對了,你必須得趕快回去把那花粉洗掉,不然你的皮膚可就會長滿紅瘡。雖然能好,但在好了之後會像癩蛤蟆一樣,全身都是疙瘩。”白三爺說。
全身是疙瘩?雖然哥是個漢子,對自己皮膚的要求沒女人那麼高,但要全身都是疙瘩,我還是受不了的。
“我多提醒你一句,要想徹底洗掉那些花粉,你至少需要在溫水裡泡三個小時,少一分鐘都不行。”說着,白三爺便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你爲什麼要對我下毒?”我問。
“就許你撞壞我的門,不許我對你下毒嗎?我這不能算是毒,只是讓你癢一下,你只要趕快去洗了,又傷不着你。我這叫一報還一報,是你自找的。”白三爺說。
白三爺表現得很淡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像是做過壞事。
“好,就算是一報還一報,我認了。不過,我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徐大剛的事。”我說。
“徐大剛?什麼徐大剛?”白三爺一臉疑惑地看着我,好像他真不知道徐大剛似的。
“徐大剛失蹤了,我們懷疑和你有關。”我懶得跟白三爺兜圈子了,直接就把問題拋了出來。
“你們可是警察,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你們有證據嗎?”白三爺有恃無恐地問。
“你在養屍,是吧?”我問。
“我在養屍?我怎麼不知道啊?”白三爺是準備耍賴了。
“你要是沒有養屍,那你剛纔怎麼說那花粉是在屍體裡存放過的?”這麼明顯的破綻,我要是都發現不了,那我真是一個傻逼。
“這花粉又不是我弄的,是蔣瘋子以前給我的。我本來是用來防賊的,沒想到最後竟用到你的身上了。”白三爺這解釋,顯得很是蒼白無力。
“你養沒養屍,不是用嘴說了算。”從白三爺這宅子的狀況來看,是極適合養屍的。因此,我懷疑他的那些屍體,就養在他這宅子裡。
“你說我養屍,那你拿出證據來啊!要不,你把我這宅子搜搜,看能不能搜出屍體來?”白三爺說。
說着,白三爺還拿了一盞油燈出來,這一盞油燈是煤油燈,不是屍油燈。白三爺把油燈點燃了,遞給了我,說:“我家裡沒電,只有油燈,你想搜哪裡都可以,只要你能搜出屍體來,我任憑你們處置。”
我也不知道,白三爺這是有恃無恐,還是在跟我玩心理戰。不過,我這人是個厚臉皮,白三爺都讓我搜了,我肯定得搜。
“那我就仔細搜搜,要是搜不出來,也好還白三爺你一個清白嘛!”我說。
雖然我現在全身都很癢,但我還是儘量讓自己的心靜了下來。這樣,我才能敏銳地嗅到屍體的味道,只有這樣,我纔有可能找到白三爺養的那些屍體。
在靜靜地感受了一會兒之後,我終於是聞到屍體的味道了。那屍體是從地底下傳來的,應該是來自白三爺家的地窖。
“你家有地窖?”我問。
我這是故意試探白三爺的,我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有啊!你想去地窖看啊!我這就帶你們去。”白三爺說得很爽快,說完之後,他便在前面帶起路來了。
白三爺走的方向,確實是那屍體的味道傳來的方向。
“會不會有詐?”柳雨婷拉了一下我,小聲提醒道。
“你準備一下。”我說。
柳雨婷點了點頭,把針弩拿了出來,拿到了手上。只要柳雨婷拿着針弩,白三爺就算是把殭屍給放出來了,我也沒什麼好怕的。
我們跟着白三爺來到了地窖口,一走到那裡,我便聞到了更濃烈的屍臭味兒。
地窖裡絕對有屍體。雖然地窖的木蓋子還沒有揭開,單從這味道來看,我已經敢百分之百的肯定了。
“你們是就在上面用手電照照,還是下去看?要想下去的話,我得去拿架梯子來,這地窖很深。”白三爺問。
白三爺現在的表現,就像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要他是個演員,我只能說,他真的太會演了,能演得如此的逼真,讓我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鼻子出問題了,這地窖里根本就沒有屍臭。
“先把地窖打開吧!”我說。
有沒有屍體,得先把地窖打開再說。
“好嘞!”白三爺說着,一把揭開了那木蓋子。
一股惡臭,從地窖裡撲面而來。
“好臭!”白三爺趕緊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我打開手電,往地窖裡照了照。
“原來真有屍體,我之前真不知道,罪過罪過!”白三爺誇張地張大了嘴巴,指着地窖裡躺着的那幾只已經長了蛆的死老鼠說。
我用手電仔細把地窖照了個便,這地窖確實有些深,有兩米多。不過,這地窖不是很大,方方正正的,就用手電一照,便能把整個地窖都看完。地窖裡只有幾具老鼠的屍體,別的什麼都沒有。
“警察同志啊!我真不知道我這地窖裡有屍體啊!這些屍體真不是我養的,你們一定要明察啊!”白三爺這是在故意氣我們。
“你看看,這屍體多噁心啊!都長蛆了。我白三爺雖然不是個乾淨人,但也是三天洗一次頭,七天洗一次澡,半月換一次衣服啊!我自己的頭上都沒長過蝨子,這種長蛆的東西,我可不喜歡啊!我可以對天發誓,這老鼠屍體,真不是我養的。要我有一個字的假話,天打五雷轟。”白三爺這是越演越起勁兒了。
本來我身上就很癢,被白三爺這麼一氣,就更癢了。我有氣無處撒,因此在給自己撓癢的時候,下手難免就中了一些,把手臂上的皮都給抓破了。
“很癢嗎?咱們先回去吧!”柳雨婷說。
柳雨婷知道,白三爺這麼有恃無恐的,肯定早就把屍體給藏好了。因此,我們就算繼續在這裡耗下去,也查不出什麼來。
現在,對於我來說,最急迫的事,就是去弄些熱水,好好洗個澡,把身上的那些花粉都給泡出來。
“好吧!咱們先回去吧!”我說。我實在是忍不住了。癢這玩意兒,到了一定程度,那真不比痛好受。
我們剛走出白三爺家的院子,便看到呂濤那傢伙了。
“呂濤,你快去找戶人家,讓他們燒點水,夏警官中毒了,需要泡個熱水澡。”柳雨婷對着呂濤說了一句。
“好!我這就去。”呂濤說完,一溜煙地便跑了。
這件事,呂濤辦得倒是很乾淨利落。我們剛走出小竹林,呂濤便回來了,說他安排妥當了,還幫我找了個大水缸。
在村子裡面,是沒有浴缸的。要想泡澡,還真只有用水缸。
呂剛把我們帶到了村正中的一戶人家裡,我們到時,女主人已經在生火燒水了,男主人則在搬水缸。那水缸本是在廚房裡的,在廚房裡不方便泡澡,因此得搬到廁所裡去。
白三爺沒有騙我,讓我全身發癢的東西,確實是花粉。我剛一下到水缸裡,便有些花粉浮了起來,我也沒那麼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