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於遠正待開口講凌向月的事,卻被蕭奕澈冷聲打斷了:“祖父受了內傷需要好好休息,奕北,我這邊需要人手,你來幫我一下。”
蕭奕北迴頭,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猶豫着點了點頭。
蕭若藍不着痕跡的在二叔和自己兒子之間來回看了看,卻沒有多問。
朝堂上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他只囑咐蕭於遠好好休息,便將昨晚發生的事全權交給了蕭奕澈處理。
蕭於遠冷哼一聲,陰沉沉的看着蕭奕澈,折騰了一夜,他的確也累了,心想等自己傷好了以後再做處理。
幾人退了出來,吩咐下人不讓其他人來打擾。
蕭奕澈叫了昨晚守夜的侍衛,在倖存的幾名侍衛口中瞭解到來人的身形樣貌。
“形容鬼魅,面部幾乎是被燒燬的。”
蕭奕澈努力不去想那場大火,努力不去想那個一直陪伴他,關心他,信任他的女孩,就在他面前,飽受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折磨和痛苦——
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哥,需要我幫你什麼?”蕭奕北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蕭奕澈轉身,脣邊已然染上了笑意,手拍上他的肩膀:“也沒多大的事,就是關於軍隊整頓的事情,我這邊抽不開身,你去莊子裡幫我視察一下。”
蕭奕北勾了勾嘴角,反問一句:“哦?是以你的名義還是我的名義?”
他們倆兄弟長得十分的相像,若是蕭奕北頂着他的名義去冒充他。也沒有人會懷疑的。
蕭奕澈斜睨他一眼:“你是你,我是我,若你希望以我的名義,我也不會反對。”
他就知道他沒那麼大方,蕭奕北嗤之以鼻。
蕭奕澈本心不在焉,剛剛在蕭於遠面前那樣說也純粹只是想堵住他的話而已。
此刻聽見他的哼聲,終於正了正色,知道弟弟肯定誤會什麼了,頓了頓,繼而又說道:“你不要想太複雜了。慢慢來。”說完拍了他肩兩下。走開了。
留下蕭奕北在原地皺了皺眉,總覺得大哥今日怪怪的。
“小姐,聽說總督大人昨晚遇刺了。”
凌向月嚥下嘴裡的燕窩,詫異:“抓到刺客了嗎?總督大人受傷沒有?”
在她看來。八成是朝堂上的那些事的原因了。
青竹接過她手裡的青花瓷碗。擔憂的說道:“好像受了內傷。正臥牀養傷呢。”
總督大人每天都會來看小公子,這不今天快傍晚了還沒有來。
因爲蕭於遠之前一直很罩她,又那麼喜歡蕭布煜。所以凌向月十分的喜歡這個表面上看起來有點嚴肅的老人,壓根不知道現在蕭於遠想要了她的命。
於是還很急切的下了牀:“不行,我得去看看總督大人,看他傷得怎麼樣。”
青竹回身將碗放在了桌子上,寬慰道:“放心吧!還沒死呢,養個十天半月準又生龍活虎了。”
凌向月變了變色,幸好房間沒有其他人,手指向她:“你會不會說話?以後再不要這樣沒大沒小了,要知道大家族裡很嚴謹的,你說話小心點。”
青竹吐了吐舌頭。
凌向月想了想,她現在這副剛出月子的樣子去看總督大人的確有點不像樣,於是叫青竹去耳房拿了一棵珍藏的萬年人蔘送過去,對於補氣血和內傷,都有極大的好處。
於是青竹下去準備了。
“總督大人,凌夫人身邊的丫鬟送了萬年人蔘過來。”
蕭於遠正送走了蕭家其他人,聽到凌夫人三個字後,冷笑一聲,他不去找她,她卻主動送上門來了。
青竹見其他人都只是過來看看,並未真的打擾總督大人的休息,所以將補品送來後便準備離去。
這時卻聽蕭於遠的奴僕說總督大人命她進去。
青竹摸不着頭腦,疑惑的跟着奴僕進去了。
蕭於遠此時已經起了牀,臉色灰白,印堂發黑,連嘴脣都是乾裂一點血色也無。
他坐在桌子旁邊。
見青竹在下人的帶領下進來,劈頭就是將桌子上的人蔘一扔,吐出兩字:“假的!”
這兩字好像要了青竹的命一般,她連忙就跪在了地上,看着那盒子裡蹦出來的人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小姐收藏的萬年人蔘怎麼可能是假的呢!一定是總督大人搞錯了。
她再定眼看去,不對,這人蔘明明比前一刻她送過來的人蔘大了一些,而且樣子也不一樣......
青竹連忙磕了個頭,結結巴巴的說道:“總,總督大人,這個,這不是我們夫人送來的那個......”
“你如何確定不是?你自己看看盒子是不是?”蕭於遠儘管已經氣喘吁吁,但想起那女人是方紫興的後代就一口氣堵在喉嚨,聲音拔得不能再高了,還充斥着憤怒。
青竹以前就一直很怕不怒自威的蕭於遠,卻從來沒有被他這樣吼過。
她鎮定自己,瞧了瞧盒子,的確是她剛剛送過來的盒子,可裡面的人蔘爲何會換了樣?
“明明是一顆千年的,非要說是萬年!以爲我受傷了,腦子也糊塗了是不是?”蕭於遠繼續發泄。
青竹回想,一路上並沒有遇見其他的人,所以被掉包的機會幾乎沒有。
難道是總督大人的下人給她掉了個包?
青竹擡眼朝那名下人看去,對方面無表情的伺立在原地,看也沒看青竹一眼。
“啪!”蕭於遠一掌拍擊在桌子上,吼道:“我跟你說話你看誰?”
青竹趕忙將目光落在蕭於遠身上,磕了一個頭沒有再繼續辯解。
遇到這種事,真是三張嘴也說不清,總督大人有傷在牀,怎麼突然起來看別人送來的補品。
或者應該說,爲什麼單單看小姐送來的?
難道是在乎小姐送來的是不是真的萬年人蔘?還是說沒見過萬年人蔘?啊呸呸,肯定不是這樣,不然總督大人怎可能認出來這是千年而不是萬年。
青竹一邊聽總督大人的怒吼,一邊腦中亂七八糟的想着。
“......將你們夫人請過來。”蕭於遠終於以一句話結尾。
青竹莫名其妙的離開。
回到宅子立馬就去給凌向月說了這事。
凌向月聽後卻誤會了,她甚至還很高興。
“這說明總督大人在乎我。”
青竹一愣,不解的問道:“此話怎講?”她一路回來都忐忑不安,一直猶豫着要不要給小姐說總督大人發火的事情,生怕影響了小姐的心情。
此刻見她一臉歡喜,青竹心頭的愁雲不覺也慢慢散開。
“肯定是你無意中拿成了千年的了是不是?”凌向月嗔怪她一眼,臉上說不出的埋怨,這種事也能拿錯,還好總督大人沒有跟她計較。
“奴婢真沒拿錯......”青竹感覺很無力,她自己都要懷疑是否拿錯了,但她清楚的記得不是。
“沒事,今天太晚了,明天我親自去給總督大人賠禮道歉。”凌向月把了罷手,絲毫沒放在心上。
青竹見小姐一臉無所謂還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不忍掃她的心,還是提醒道:“奴婢看總督大人不是鬧着玩的,他似乎真的很生氣,還帶着仇恨的樣子,恨不得將小姐大卸八塊。”
她現在想起總督大人的樣子還心有餘悸,小姐怎麼笑得出來?
凌向月嘴角依然掛着笑,聞言點了點頭:“愛之深恨之切,我懂的。”
青竹一臉擔憂,卻沒她的好心情。
凌向月哼哼小曲,去嬰兒房看蕭布煜去了。
晚上和蕭奕澈用膳,凌向月笑眯眯的給他夾了一些愛吃的菜。
蕭奕澈用完以後,放下著,揉了揉她的頭髮:“什麼事令夫人心情這麼好?”
糟糕,得意忘形了。
凌向月不好意思的收斂了一下笑容,總督大人遇刺,蕭家又因爲朝中的事忙着,她卻在這裡開心。
她順勢摸住他的大手,恬美的笑道:“我每天心情都很好啊——”
蕭奕澈將她拉近懷裡,圈住她的身子,在後脖子上親了親。
飯後,兩人決定一起沐浴。
凌向月算是出了第一個月子,可以下牀多走動了,不過後面兩個月還是以多臥牀休息爲主。
看見盥洗室浴盆裡的熱水她簡直是迫不及待的就想沉進去。
乘蕭奕澈還沒來,她快速的褪了衣裳就滑了進去。
呼——
溫度有點燙,不過還好,燙起來挺舒服的。
這一個月以來,她都是用熱水擦洗身子,哪裡有浴盆裡泡着舒服。
每個毛孔都張開來,真是舒服得直想嘆息——
浴盆裡紅色花瓣漂浮,沉沉載載,白皙的曼妙曲線在期間隱隱約約。
凌向月臉頰很快被熱水薰得紅了起來,全身的皮膚也在熱水的浸泡下泛起了粉紅透明的光澤。
蕭奕澈光腳進來,看着浴盆裡的人,也沒多餘的話,很自然的就開始脫下本就半開的袍子。
即便跟他房事一年了,凌向月還是忍不住會不好意思。
她連忙遮住眼睛,故意喊道:“......你無恥。”
蕭奕澈將衣服順手扔在地上,沒什麼表情的,長腿一跨就跨進了浴盆。
他本就長得高大,此時一進浴盆,簡直就沒了多餘的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