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樓鄭重接過玉盒放到一邊,伸手攬了采苓。看她凝眸淺笑,柔情似水,冰肌在幽幽地放光,淡淡香氣令他迷醉,心中的不捨與愛戀涌上心頭,手上微微用力,兩人便一起滾落牀上,開始一場刻骨銘心的**之戰。
幾度沉浮,幾許放縱,采苓勉力跟隨男人的腳步,驚心於他的瘋狂掠奪,也感覺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憂傷。
心痛,無法避免地漲滿心房,但她今晚不能流淚,她要把最美好的一面留在他的記憶裡,伴他走過千山萬水,直到征程結束。
她用力將男人推倒,張開雪白優美的雙腿,強忍着痠痛與羞澀跨坐上去,與面露驚喜的男人一起共赴癲狂。
丑時,兩人清洗身體後回到牀上,緊緊地摟在一起睡了一個時辰。寅初,負責叫起的絮兒輕輕敲響了房門。
李玉樓在采苓的幫助下扎束停當,暗紅色的棉袍罩上竹木輕甲,寬寬的鐵腰帶掛上刀劍,采苓拿出一雙新做的牛皮靴替他換上,裡面的襪子和鞋墊都繡了平安吉祥字樣。
李玉樓小心揣好玉蟬,拎過隨身革囊,從中取出一份名單遞給采苓,告訴她名單上的都是他的人,若是其家屬找過來,能夠幫的儘量幫一幫。采苓知道這必是他近日發展起來的親信,把不長的名單背下後,便在火上燒了。
李玉樓眼中閃過讚許,“你能如此謹慎,我就放心了。”
采苓取過他手中的戰盔幫他扣上,順勢在他脣上輕輕一吻,笑道:“這些可都是爺的班底,是寶貝,妾身自當小心謹慎纔是。去看看兒子吧,下次回家,說不定都能跟你打架了。”
李玉樓眼眸一暗,托住女人的後腦勺,用力地吸吻,大手摸到她的胸前,怎麼也愛撫不夠。直到絮兒再次敲響房門,她才用力推開他,默默地開門出去,帶頭走到了嬰兒房。
奶媽已經被喊起來守在嬰兒房門口,見主子過來,連忙行禮。李玉樓上前兩步,搶在采苓之前進了門,就着微弱的燈光仔細看了看兒子,很想親親他們紅撲撲的小臉蛋,但又怕鬍子把他們扎醒。
李玉樓最終在兒子們的額頭上快速印了印,又取過針線籃裡的小剪子,各剪了母子三人的一縷頭髮,珍而重之地裝進采苓遞給他的小香囊裡紮緊,塞進了懷中和玉蟬一起貼身放置。
看着李玉樓做的這一切,采苓眼睛有點酸,她不動聲色地吸着鼻子,將苦澀的淚水嚥下,微笑着將男人送到後院角門處。
福三福四福五已經牽馬在等,院牆外有早起的市民悉悉嗦嗦的走動聲,遠處的樹上還有被驚動的蟬在鳴叫,廚房裡傳來隱約的說話聲,張婆子已經領着人開始做早飯了。
李玉樓接過黑風的繮繩,原地站了站,便頭也不回地出了角門。福三福四趕緊跟上,福五等他們一走,立刻關了門上了鎖,回到采苓跟前垂手站直。
“夫人還有什麼吩咐?”見主子沒動彈,福五直覺應該還有任務。
“嗯,你一會告訴張媽媽早點開飯,我要回東蘺居一趟,吃完飯就走。你準備好馬車和牛車,估計要拉點糧食回來。”
“是,小的這就去。”
福五往廚房去了,采苓望着城門的方向站了許久,聽到雞鳴不斷響起,才慢慢挪動步子。疲憊與心悸在這一刻齊齊涌上心頭,讓她雙腿發軟,幾乎要走不動路。
原先一直遠遠跟在後面的絮兒和娟兒趕緊上來扶住她的手臂,承受了大半力量,將她架回了長樂居。
疲憊至極的采苓脫了衣服回到炕上,卻怎麼也睡不着,索性坐起來思考戰時應急方案。她在手邊放了筆墨紙張,想到一條就記上一條,到天完全放亮的時候,竟然密密麻麻地記了三張紙。
吃過早飯,采苓跟楊氏交待一聲,匆匆去了前院內務處,給豐收和滿倉分配了採買任務,便帶着兩輛牛車去了東蘺居。
在采苓的應急方案中,糧食儲備排在首位。所謂手中有糧心不慌啊,戰爭起來的時候,不但刀槍會致命,餓死的人不在少數。所以,她現在要慢慢將城外的糧食移一部分到城裡藏起來,而且不能全部藏在府中。今天豐收的主要任務就是出去租個院子用來儲藏糧食,真正弄個狡兔三窟。
離大軍開拔還有五天時間,邊境打仗的消息傳到盛京城也要二十幾天,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足夠她做很多事情了。
柳枝對於采苓的突然到來頗感驚訝,采苓也不多解釋,只說在家裡呆得悶了,出來散散心,順便拉點麥子和苞米回去。
阿勇到地裡監督秋播去了,柳枝便開了糧庫讓趕牛車的兩個小廝貴林貴山擡糧食,又拿了賬本要給采苓看,采苓擺擺手,“明後天豐收要來拉一部分糧食進城賣掉,到時你再和他慢慢對。我自個兒周圍去逛逛,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柳枝便抱着兒子去了廚房,說要整治午飯,讓小姐吃了再走。采苓也沒反對,自己在莊子裡轉了轉,着重看了藏糧的幾個地窖。她見地窖口都開得比較隱秘,也沒發現大量老鼠痕跡,心裡頗爲滿意。後來看見院子裡有幾隻貓,才明白柳枝也想到了防鼠患,養了貓抓老鼠。
采苓擡腳進了原先自己住的內院,裡面的一切和她沒走時一個樣,地面清掃得乾乾淨淨的,門上也沒有灰,想來柳枝經常有打掃。采苓先在院子裡轉了幾圈,狀似無意,其實很仔細地查看了她埋東西的地方,見一切都是原樣,便拿出鑰匙開了正房。
原來搬走的時候,她在房裡留了一箱銀元寶和一箱金元寶,都是二十個一裝的那種小木箱,分別放置在炕櫃和炕洞裡,並小心設了圈套,主要想考驗考驗柳枝和阿勇。她把兩箱元寶取出時,發現上面的小圈套一點沒動,箱子上還落了不少灰,對柳枝和阿勇的最後一點疑慮也消除了。
不是她江采苓心眼小,實在是經歷的大災大難太多了,現在的她做事都喜歡留後路,絕不會在一條路上走到黑。對人也是如此,她不會輕易懷疑人,也不會輕易相信人,想要重用的,就必須得通過觀察和考驗才行。
現在,她終於可以放心地把莊子交給柳枝和阿勇打理了。如果形勢太嚴峻,還得考慮把他們接到城裡去避難。
人命比財物重要啊。
吃過午飯,采苓帶着兩箱元寶和兩車糧食回了城。排隊過城門的時候,她發現守衛比早上多了一倍,足足有二十個士兵在檢查過往民衆和商賈車隊,士兵們也都裝備齊整,表情嚴肅,如臨大敵。
不過除了那幾個商人看到多出來的城門守衛臉色微變外,小百姓們卻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些細微的變化,甚至還有人說今天運氣好哇,檢查特別快,巡城兵馬早該增加了。
回家的路上,采苓一直半卷着簾子查看盛京城的變化,路過匯通錢莊的時候,看到錢莊小門口停了兩輛馬車,小夥計在忙進忙出地搬箱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