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使勁地拍打櫃檯,發出嘭嘭巨響,嚇得那老頭子一邊催小夥計快點銀子,一邊安撫她的情緒,“您別急您別急,跟那幫子瞎子置氣不值得。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Www.GuaNhuaju.cOm。給,兩萬兩的銀元寶,您收好嘍,再去砸他們去,贏個十萬八萬的,眼紅死他們。
?采苓示意福五過來擡銀子箱,笑眯眯地對老頭子揮小手絹,“哎,你這話我愛聽。我這就贏他們去,趕明兒請你喝茶哈,走嘍,贏錢去嘍。”
??櫃檯裡的夥計們呆呆地看着那美嬌娘擺着小柳腰,跟着肩扛元寶箱的小廝一步三扭地上了馬車絕塵而去,半晌纔回過神滅,捅捅老頭子,“老管事,咱們好像忘記問人家要箱子錢了。”
??老頭子身子一僵,隨即嘆氣擺手,“算了算了,早點打發了這瘟神比什麼都好。等着,說不定明日她輸了錢又來了呢?到時一起收就是了。要緊的是裡面的活計,都給我進去幫忙去”
??夥計們恭敬地應了,進庫房幫忙搬銀子去了。幾十萬兩銀子連夜就要送出城呢,看來晚食又要推遲了……
??第二日上午,錢莊剛剛下了一塊門板子,夥計就瞅見那位姑奶奶正站在他家錢莊門口擦汗呢,一看錢莊開了門,立刻一隻腳就踏了進來,嘴裡嚷嚷着:“換銀子換銀子,昨晚又輸了個精光。他祖母的,手氣咋這麼背呢?”
??櫃上的老頭子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咳嗽之後,給采苓換了三萬兩。這回老頭子記得收手續費也就是裝元寶的箱子錢了。采苓也不在乎,隨手從箱子拿出一隻銀元寶扔到櫃檯上,差點沒砸到他的寶貝茶壺。驚得他立馬搶過抱在懷裡,等他擡頭,只看見飄出屋子的緋紅裙角,卻連人家長什麼樣都忘記了。
??換了五萬兩銀子回家藏好,采苓心裡淡定了。開始緊鑼密鼓地籌集食品和生活用品。
??楊府原來那個住家只有在後院挖的一個地窖,專門冬天藏菜用的。已經明顯有挖坑癖的采苓當然不滿足那少得可憐的儲藏量,她讓滿倉帶着小廝們在三天之內又挖了兩個地窖,地點都選在後院廚房附近。豐收則買了大量冰塊放進去擺成冰牆,生生改成了三個大號冰窖,將近日採買的雞鴨魚肉用鹽和香料醃製曬乾後藏進了冰窖裡。
??豐收每天帶着大把銀子出去,回來的時候牛車都是滿的。車上的食材卸到廚房門口,張婆子便領着幾個婆子和小丫鬟忙活開了。等滿倉把地窖挖完,也分了兩個小廝到廚房幫忙,整得後院一片血腥,象掛彩旗似的,到處都掛滿了魚和肉。
??八月初三,採買的任務移交給了滿倉,豐收便帶着人往城外東蘺居跑,每天兩三千斤的糧食往城裡拉。他跟阿勇說是拉去賣,實際上全部卸到一個簽了一年租約的小院子裡封存了,等小院的空屋裝滿了,便派貴九和貴十住到那院裡去看守糧食。
??楊府的庫房存量也被擴大了,三進的十幾間房,除了留出兩間廂房給內務處的小廝和一間賬房,其他房子也迅速裝滿大米、麪粉和玉米粉。這些糧食一部分是自己拿麥子和苞米去磨的,一部分是分批分次買的。
??總之,當城裡因爲大軍開往邊境的消息傳開而亂起來的時候,楊府基本上完成了少夫人的任務,將所有空房子塞滿了容易保存的食物。
??八月初六那天,楊府收到了鎮北侯府送來的請帖,穆天北要結婚了,婚禮定在八月初八,新娘家世一般,是盛京刺史張文達的三女兒張翠娘。
??而八月初七這天,豐收從東蘺居拉最後一批糧食回來時,還帶回一位客人。采苓聞訊趕到前院會客廳,望着裡面的一老一小驚訝極了,“老大夫,您怎麼有空來玩啦?”
??小學徒木頭低着頭扯着衣角不吭聲,王老大夫理着鬍子,愁眉苦臉地瞅着采苓,欲說還休,“那個……我兒子寫信回來說最近地面上不太平,讓我進城避一避。誰曾料想,不過兩天的功夫,城裡竟然租不到房子了。老頭子沒辦法,只好厚着老臉來找夫人幫忙想想辦法了。”
??“哦?您的兒子在哪高就哇?”問這話的時候,采苓有些自責,似乎從來沒關心過老大夫家裡的情況哪。
??“我大兒子在穆世子麾下,小兒子也在東北軍中當軍醫。”老大夫下巴微揚,頗爲自豪。
??采苓瞭然地點頭,“既是如此,我也不繞彎子了。房子是有,客院也空着呢,您若是不嫌棄的話,就住我府上,大家好有個照應,人多也熱鬧些。”
??王老大夫就是來投奔楊家的,一聽這話,推託兩句,也就順水推舟地住下了,二進的客院中,終於迎來它的第一位客人。
??作爲鎮北侯的舊日同袍,老大夫也接到了穆天北的結婚請柬,初八這天,兩人乘坐一輛馬車去了侯府喝喜酒。
??前去參加婚禮的除了地方上的官員和商賈富戶,還軍隊上的將領家眷。沒錯,就是將領家眷,男人們都上戰場去了,喝喜酒這種事自然要家裡人出面了。鎮北侯是東北軍中第一人,有頭有臉的將領家屬都接到了請柬。
??當然,采苓覺得自家男人只是個小小的校尉,夠不上有頭有臉,能夠接到請柬不過是穆天北的原因。
??因此,采苓非常低調地躲在角落裡,還叫絮兒和娟兒幫她遮擋遮擋,冷眼旁觀着穆天北和新娘子拜堂入洞房。拜堂前,穆天北往人羣中看了看,似乎要找什麼人。她下意識地把膝蓋微彎,藏得更深,默默地說你有老婆了,別再惦記着我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開席的時候,采苓也是等人家都坐好了,她才選了最後一桌的末位坐下。立刻就有人問她:“這位妹妹好面生,夫家在哪裡高就?”
??采苓斂眉低應:“不敢當,我丈夫是新軍的仁勇校尉,因和新郎官是舊相識,所以受邀前來祝賀。”
??“哦,是仁勇校尉啊”坐在采苓身邊、穿一身綠象根竹子似的婦人嫌棄地挪了挪凳子,生怕采苓身上有窮酸氣薰了她。
??另外幾位也是面色不善地盯着采苓,她倒好,端端正正地坐着,舉手投足依足了規矩,讓人挑不出一絲兒錯來。而且她只聽,不說話,慢慢地人家就當她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