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驚愕的擡起頭,發現洞穴頂部佈滿垂下來的石乳,在這些石乳中有一處較大的石乳,正好垂在石臺上面,距離有兩米來高,石乳上有一處洞穴,洞穴口斜坐着一個人。
透過礦燈的光,我看到一張蒼白的臉和略帶血絲的眼睛。一個乾巴瘦老頭正斜坐在上面抽吧嗒吧嗒的嘬着菸袋,
我大喜過旺,這老爺子在這可算有救了,強子也面露喜色,小月和馬傑雖然沒見過這老者但臉色也比剛纔緩和多了。
我衝老者一抱拳:“前輩!請出手相救。”
老者深看了我一眼,吐出一個菸圈:“就這兩下子也敢學人下鬥?要不是跟你小子有點淵源,我老人家樂得看哈哈!”說罷將菸袋裡的菸草磕掉,菸灰和火星從上面飄下來,小月一皺眉,忙揮手護住臉。
老者哈哈一笑:“女娃先上!”將菸袋杆別在腰後,雙腳勾住洞穴的邊沿,使一個珍珠倒捲簾從上面垂下來。
我對小月點點頭,她抓住老者雙手,老者根本未讓小月用力,一翻身就將小月送到洞穴上。
我們三個對視一眼,好功夫!換成我們能掛住就不錯了,想這麼把人拉上去想都甭想。
老者用同樣的方法將馬傑和強子拉了上去。
我正準備老者把我也拉上去,老者卻一躍而下落在石棺上,衝我怪笑一聲:“今天讓你開開眼,別把自己的天賦浪費了!”
此時石臺下觸鬚舞動,已經有不少陬蠱蜈蚣準備爬上來,老者讓我站在石棺上,一隻生着雙翼,足有十米長的蜈蚣率先爬了上來。
老者咯咯怪笑一聲:“來得好!”精銅打造的菸袋杆一下敲在巨大蜈蚣頭上,蜈蚣怪叫一聲仰起頭,老者不待它攻擊,一閃身躍到蜈蚣背上,嘴裡叫道:“看仔細了!”舉起右掌,只見老者右掌猛然間一股黑氣泛起,一掌插進巨型蜈蚣頭裡。
連砍刀都砍不動的堅硬外殼,被老者如切腐般一掌切入,老者手在蜈蚣頭中搗了幾下,一把揪出一條白花花的像腸子一樣的東西,巨大的蜈蚣瞬時顫抖起來,沒幾下就不動了,只有單純的顫動着。
老者嘿嘿一笑,將蜈蚣屍首一腳踢下石臺,下面本來想衝上石臺的蜈蚣呼拉一下衝向這隻死蜈蚣,臺下立即傳來一陣令人反胃的啃噬的聲音。
我驚呆在當地,倒不是因爲老者秒殺蜈蚣的手段,而是他泛着黑氣的右手,麒麟氣!我對此太瞭解了,而且我的左臂也受感應一樣被黑霧纏繞。
老者將手裡腸子樣的東西甩到臺下,對我說:“這是神經中樞,掐斷了就直接搞定它了。”
這時石棺下一股吸力又將我手臂麒麟氣一扯,脫離我手臂向下飛去。我一皺眉,不過老者輕瞄了我一眼,將泛起黑氣的手按在石棺上,一股黑色的能量從他手上向下傳去。
他在主動將麒麟氣打入石棺,但很明顯他那種浸透着手掌的麒麟氣比我繞着手臂的一層霧氣要精純得多,足足一分鐘才散盡。
老者拍拍手,自顧自的說了一句:“該走了。”兩米高的距離他一躍而上,然後轉身將我也拉了上去。
從鍾乳的洞往前爬了五分鐘,來到一個小石室,石室中點了一個碳火盆,幾個人圍坐在火盆邊休息。
石室是由一個天然的洞穴改造,也就十幾平米,但屋內的設施一應具全。強子他們還好,但我環顧了一下石室,下巴差點合不上去了!
石室四壁各有一支長生燭,燈盞裡應該是萬年鮫人油,冒着談藍色的火焰,光看燈盞至少是秦漢時期的古貨。洞頂上按北斗七星排列着七顆魚眼石,雖然魚眼石自身不能發光,但在火光映射下光芒四射。而在極星的星宿位置,竟然真鑲嵌了一顆夜明珠!雖然不大,但也價值連城。
石室靠牆位置,一個珍珠捲簾的蓮臺,上面飄然立着一個一米高的白玉觀音雕像。蓮臺前二米長的紫檀供桌一看就是清早期古貨,桌上一個五十釐米大小鏨金宣德爐,爐裡鳧鳧升起淡灰色的煙霧,老者告訴我們裡面燒的一種藥草,可以驅除蜈蚣。
就連我們烤火的碳火盤上面佈滿雲雷紋和人面紋的青銅器,很有可能是商周時期的古貨!
這些東西哪個到市面上都得當國寶一樣供起來,而在這裡只是個實用器。
我歎爲觀止,這屋裡隨便拿出兩樣都價值連城。夠我們吃個半輩子。自從到這石室,老者坐在那又開始吧嗒吧嗒抽菸,雖然我有一肚色疑問,但看他並不打算理我們,於是強忍着沒問。
歇了會小月拿出乾糧在火上熱着吃。老者看了一下,終於甩了句:“今日有客人,得加點菜,”說罷從石室右面一個較大的洞口徑直出去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老者身形一閃進入石室內,手裡竟抓着五條二十多釐米的紅龍蜈蚣!
馬傑的臉癟得像個蔫茄子,有點結巴道:“老爺子,這不會是你加的菜吧?”
老者微微一笑:“難得有客到,當然要請你嚐嚐本地特產。”
看着馬傑的苦瓜臉,我搖頭笑了笑,小月也是敬畏的着老者手裡的蜈蚣。強子倒還好,野外生存訓練時什麼都吃過,這個倒難不倒他。
至於我嘛,打小就嘴饞,只要是別人能吃的,我就敢往嘴裡放。什麼蠍子、蜈蚣的在廟會裡全嘗過,只是對味道記憶不怎麼樣。
老者也沒閒着,將幾條蜈蚣放在藥草的香爐上薰了一下,蜈蚣就如醉了一般乖乖地不動了。
老者拿出一把小刀將蜈蚣首、尾斬掉,就像剝皮皮蝦一樣把背上的硬殼整個剝下來,露出裡面白花花的一條肉,接着用刀尖在肉裡挑出一條黑褐色的東西,我估計應該是蜈蚣的胃,然後將這條白淨的肉遞給我們在火上烤。
老者手法很熟練,五條蜈蚣幾分鐘就剝好了,還別說,剝完的蜈蚣肉賣相很不錯,就跟一條裡脊肉差不多。
烤好以後我和強子先嚐了一下,“味道確實不錯,”我點頭到,“有點像雞肉味”。見我和強子吃得津津有味,小月遲疑了一下,也皺着眉咬了一口,但馬上面色好多了,立馬又咬了一口。馬傑見小月都吃得下才哆嗦着嚐了一口,不過也立馬狼吞虎嚥的吃光了。
吃完這條馬傑明顯意猶味盡,望着老者:“老爺子,既然是您的客人,您得管夠吧?”
我搖搖頭,這傢伙還是老樣子,上次在簋街吃牛蛙就是開始不敢吃,後來狂要。
老者露出難得的和藹的笑容:“這東西火氣太旺,吃多了受不了。”
馬傑露出一幅失落的表情。小月將午餐肉罐頭和壓縮餅乾煮的糊糊給每個人盛了一碗,雖然味道差點,但是熱呼呼吃完了很解乏。
看我們吃完了,老者給我們衝了壺茶,“如今能拿宋朝哥窯的茶壺來泡茶的您老恐怕獨一份了吧?”看到老者這些大手筆我都開始麻木了。估計要真拿個汝窯的盤子給我端上盤菜可能我都不會吃驚了。
老者得意的一笑,拿起菸袋將煙裝鍋又點上,吐了個圈,問我:“將你的事說說。”
我微一錯愕,但是不知爲何對他有着出奇的信任,比起當初見朱玉磷的時候都信任的多,沒有遲疑,將我的事和盤托出。
聽完我的講述,強子他們到沒什麼,早都知道了。老者沉吟了半天,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也識趣的坐在旁邊,未打擾他。
良久,老者終於長吐一個菸圈,“唉,一切都是命啊,雖然知道一些事情對你未必是好事,但是有些事情你總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