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老七牡丹花下死…老五給他一巴掌
滾橫爬順（第三部：三十四）
老五想起和老七小時候，碰見三兒父親上吊的那件事情來，轟的一聲一種不祥的念頭上了頭頂，心裡咯噔一下打了個哆嗦，越想越害怕，他顧不得再考慮什麼，站起來就走。
老七老伴看老五慌慌忙忙站起來往外要走就說：“五哥呀！你失急慌忙的，去幹啥去呢？麪條快煮好了！”
老五沒回頭的說：“你們先吃吧，不要等我了，我去找找老七到底去了那裡？”老五說着就邁大步走出了大門。
老七老伴看着老五的背影自言自語的說：“這兄弟兩個唱的是那一齣戲，一個不回來吃飯，不知道死那裡去了，一個到吃飯時間又走了，真是陰陽怪氣的，都不是什麼出奇東西！”
老五前腳剛走，紅梅娘在廚房也把麪條撈了出來。新鮮的白蘿蔔切成絲打的滷，放在麪條上。一鍋煮了兩碗，老五的一碗蘿蔔絲菜上面放了兩三塊雞蛋。等到知道老五出去找老七去了，紅梅娘就又把雞蛋撿了回去。
老七老伴走到廚房門口，見兒媳婦把麪條撈出來，就喊到：“金貴呀！你爹去找你叔叔去了，你先吃飯。”
老五的兒子叫金貴，小時候有他奶奶在，也是嬌生慣養的，奶奶去世以後沒有了保護傘，又碰上老五這樣一位，幹活不要命的父親，慢慢都磨練的就像極了他父親，幹起活來不說三四不知道苦累。
金貴蹲在院子裡，手裡端着一碗，面前又放了一碗麪條，嬸子讓他找個地方坐下慢慢吃，他說：“我不坐，我就待見蹲着吃飯，蹲着吃飽站起來正好，坐着吃飽站起來撐的不能跑。”
這金貴能幹活飯量也大，兩大碗麪條下肚，才勉強吃了個半飽。老七老伴也知道他的飯量，又讓紅梅娘給他煮了兩碗。金貴說：
“我吃飽了，煮好的麪條你們也趕緊吃罷。”說着他去鍋裡舀了一碗麪湯，兩個碗倒涼
了幾次，幾口喝進肚裡。
老七老伴說：“在嬸子家裡你客氣什麼？我還不知道你的飯量，那一年，咱家改善生活吃包子。你偷偷溜進廚房，兩籠屜的包子，你一個人就吃了一籠屜。要不是發現後攔着你，那兩籠屜包子你一個人就吃完了。”
金貴說：“現在沒有那時候飯量大了。”
老七老伴說：“哼！哪裡有越大飯量越小的道理，你不要再在嬸子面前裝了，你再吃兩碗就差不多了，你趕緊吃吧，麪條煮好了也不能放着等，一放就成一團。等你爹和你叔叔回來再給他們煮。”
金貴的飯量大，全家沒人不知道，半升的小米他能吃個淨光，二升的白麪麪條他能吃進肚裡，有人在修河的工地和他打賭，三兩面的饅頭他吃了十個，外帶又喝了一碗麪條湯。
金貴也知道嬸子是實心實意在讓他，少不得又端起一碗來吃了下去。他今天一連吃了三大碗麪條，又喝了一碗麪湯，剩下那一碗說出天花亂墜來，也不再端碗了，他嬸子端着一碗麪條硬往他手裡塞着說：
“你今天是怎麼啦，我還不知道你，在家裡天天也是吃的半飢半飽的，你來給嬸子家幹活，一個人超兩三個人幹，不再落個肚兒圓，叫你媳婦和你娘該說，你嬸子扣怯的不讓你吃飽。”
金貴推辭着說：“我真的吃飽啦，再吃我會撐得到地裡彎不下腰，幹不了活的。”
紅梅娘也在一旁說：“看俺大哥，你是不是從今往後不想給俺家幹活啦，還是扭捏着怕我們說你飯量大，在自己家裡，你不用這樣怵頭吧？”
他嬸子也說：“真是的，你給你嬸子也來浪蹬哩嗒楞呢，吃飽沒吃飽，我從小看你長大的我知道，說成啥你也得再吃了這一碗，飽不飽就不管你啦，剩下的正好夠我們吃呢。”
金貴實在推辭不過去了，只好又端起那碗麪條來，往嘴裡大口的塞着，一會兒功夫就吞進了肚子裡，他打了個飽嗝說：“這是我有生以來吃
得最飽的一次啦，嬸子你要我再這樣吃的話，我再也不來你家幹活了，怕你把我撐死呢。”
他嬸子罵他道：“你小癟子，飽不飽我知道，吃飽了你就走吧，該幹啥就幹啥去吧。”
金貴說：“我能幹啥去呢，後晌我還要去地裡幹活呢，看來我到地裡得多幹點活，要不這四碗麪條嚇（he）搜不下去呢。”他嬸子笑着說他：
“你是成天就知道幹活！幹活！村裡人那一個都願意和你一塊幹活去，你就不會找機會也耍耍懶偷偷滑，那麼實在幹啥呢？”
金貴說：“多幹點活怕啥呢，有不會累死人。”
金貴走了，家裡剩下一個小孩二個婦女。看看天色不早，也不再等了。吃罷了飯，放下吃過飯的鍋碗沒有洗刷，等着老五他們回來吃過一齊收拾。
再說老五出的門來，失急慌忙過了村邊的小河，不顧的走那進南山的那條彎彎曲曲，繞遠走的小路，閒遙遠費工夫，直接就從前坡攀高上岸，手扒腳蹬帶小跑。
一路不住的被石頭、樹叢絆倒，跌倒立馬爬起來就走就跑，也不顧得跌碰的疼與不疼，一刻也不敢停留。嘴裡不住的嘟囔着，只嫌自己的腿短路長，走在路上的他摔得渾身衣服破了好幾處，身上也跌的青腫了好幾塊。
老五就這樣從山的正面翻過山頭，又下了一段山坡沒有路的地方，見低矮的石岸就跳，高岸就爬着下去，失頭創腦就進了南凹裡。他看見了三兒父親上吊的那棵柿子樹，看見了柿子樹上拴着的老七的腰帶，看見了還在迷糊着眼坐在樹下的老七。
他躡手躡腳的偷偷走到老七的面前，老七眼也沒有睜開，也沒有發現老五就站在他的面前。直到老五掄起那佈滿老繭的巴掌，照他的瘦臉狠狠的來了一巴掌時。老七睜開了眼看見了老五，兩眼圓瞪站了起來，褲子一下退到了腳脖子上面。腿中間的老二，骨出出的得拉着腦袋，看看這惹禍的妖精，現在也沒有了往日的精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