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國命令“蠍子”和劉飛立即回營地拿裝備,並將王俊的一臺無線電帶回。然後和王俊、克洛澤開始搜索。
陳衛國命令關了夜視鏡,換了頭燈繼續觀察,可以看見他們的面前是一個很大很幽深的洞,極其的不規則,有些地方高,有些地方低,有些地方狹長,地面很多地方浸着水,一時看不出深淺。
陳衛國讓克洛澤繼續接收無線號信號,克洛澤聽了一下說:“怎麼這麼奇怪呢,反反覆覆地還是那麼一句,我在門裡,而且更奇怪的是,按一般情況來看,這種地理環境是很難傳播信號的,但是現在這裡信號特別的強,難道說無線電設備就在附近?”
陳衛國和王俊聽了,馬上緊張起來,連忙拔出身上的手槍,將克洛澤擋在身後,關了頭燈,重新打開了夜視鏡,每人之間相隔2、3米遠,沿着洞穴的牆壁緩緩前行,積水在腳下發出清晰的破碎聲,讓人感到空氣十分的沉悶和壓抑。
整個洞穴走起來比想像中的要大的多,當彎腰穿過一處石壁,洞穴變得高大起來,好像穹廬一樣,足有近十米高,左側有一個托盤一樣的巨石,托盤離着石壁僅有一米多寬的距離,它對着的石壁好像有些一處缺口。
陳衛國繞着巨石轉了轉,發現很容易就可以爬上去,陳衛國示意王俊掩護,然後順着突起很快地爬上了石壁,然後他沿着托盤走到盡頭,就看見對面有一個半人高的穴口。陳衛國沒有繼續向裡,而是重新回到了下面,他將看到的告訴了王俊和克洛澤,並說等“蠍子”和劉飛趕到後才繼續向裡搜索。
然後陳衛國和王俊坐在石壁邊,而克洛澤則一邊聽着無線電,一邊發出信息:“能不能聽見呼喚?請回答。能不能聽見呼喚?請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按理說“蠍子”和劉飛應該回來了,陳衛國心中有些着急,他立刻示意往回走,當他們回到石壁的另一側,馬上發現了變化,剛纔他們的腳下還有着許多灘近腳踝的積水,現在全沒了,王俊幾乎是同時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水到哪裡去了。唯一的答案就是這裡存有排泄的通道,而這是他們進來時所忽略了的。
由於他們進來時是沿着石壁邊走的,中間有水的部分只是觀察了一下而已,這時他們很快就發現中間的水也全部幹了,而洞穴的中間現出了一個兩米多寬的洞口。
陳衛國頓時頭上冒起汗來,他連忙走到洞口邊觀察,發現洞口邊有着明顯的腳印,而洞口離着地面也不過三米高,然後底下還有着一個半人高的洞口,水浸的跡象十分明顯。
陳衛國對王俊說:“你在外面守着。”然後跳了下去,陳衛國對着洞口喊:“智偉、劉飛、你們在裡面嗎?”裡面馬上傳來了迴應聲:“營長,我們在這裡。”聽起來不是很遠,陳衛國想也沒想,連忙鑽了進去:“小心敵人!”然而聲音未落,就聽見裡面傳來了槍聲,先是兩聲沉悶的步槍聲,然後是一連串的衝鋒槍的掃射聲,然後四下一片短暫的寂靜。
陳衛國半蹲着身子,緊貼石壁,前面是一條傾斜向下,然後向右側旋轉的半人高的沙石通道,除了盡頭轉角處,沒有什麼可以隱藏的部分。陳衛國將槍對着盡頭,然後聽見後面傳來了聲音,接着王俊鑽了進來,小聲問:“情況怎麼樣?”
陳衛國沒有回頭,槍仍指着轉角盡頭,心中惱怒:“你怎麼能將克洛澤扔在外面?”王俊委曲地說:“是他先跳下來的。”陳衛國說:“你讓他也進來吧,”才說完,克洛澤已鑽了進來。
陳衛國問克洛澤:“你帶武器了嗎?”
克洛澤說:“有一把手槍,不過只有一個彈夾,5發子彈。”
陳衛國說:“這就夠了!克洛澤先生,現在就麻煩你守在這裡,只要有聲音,你就只管開槍,明白嗎?”
克洛澤說:“明白!”然後拔出了手槍說:“不過你們能不能快些回來?”
陳衛國說:“我們會盡快的。OK?”克洛澤說:“OK!”
陳衛國低聲對王俊說:“不知劉飛和蠍子如何啦,但沒有聲音,想來危險並沒有解除。你掩護我。”說着開始弓身向前走了兩步,不想那通道竟是奇滑無比,陳衛國立刻仰面坐了下來,接着滑了下去,此時王俊正半跪着,雙手握槍,指着轉角盡頭,等他鬆開一隻左手想拉陳衛國時,陳衛國已滑到了轉角。
王俊的身子此時已伏在了地上,他剛想撐起身,但也跟着滑了下去,而且速度很快,王俊心說不好,連忙將左手抓住右手腕,儘量雙手縮着抱住頭部,然後只覺得自己好像在一條冰道上一樣,連續幾個轉彎後,兩肘開始被磨得生痛,然後速度緩和了下來,漸漸停了下來,他看見陳衛國在他前面5、6米外趴着,而他們已經來到另一洞穴,無數石劍從洞頂垂下,到處是奇形怪狀的石頭,至於有多深就一時不清楚啦。
陳衛國滾動到一塊石頭後面,王俊則爬到了他一側的另一塊石頭後面,陳衛國確認子彈很難打到後喊道:“劉飛,智偉,你們沒事吧?”
在他們前面3、4米傳來了劉飛的聲音:“沒事!”,接着是“蠍子”甕聲甕氣地回答:“沒事!他奶奶的,這地下打仗真的不好玩。”
陳衛國鬆了口氣,他想了一下,用山東方言問:“敵人在哪裡?有幾個?”“蠍子”聽不出,連聲問:“營長你說什麼?”還好劉飛聽得出,劉飛是河南人,他就用河南話回答:“敵人在我們前面3點鐘方向,幾個人就不知道啦。”這回輪到陳衛國聽不懂啦,倒是王俊回答說:“知道啦。”
王俊用山東話將劉飛的話重複了一次,陳衛國果斷地說:“你們守着,我和王俊這就上去。”
劉飛應了一聲後,陳衛國和王俊迅速地衝到了劉飛和“蠍子”的身邊,陳衛國低聲問:“有信號彈和*嗎?”劉飛說有。
陳衛國說:“*給我,你在這裡發信號彈,我們三個人則相機行事,劉飛點點頭。
陳衛國對王俊、“蠍子“低聲吩咐了幾句後,幾個人分散了開來。
劉飛側身打出一發黃色的信號彈,信號彈呼嘯着打出十多米遠,將黑暗的洞穴照得亮堂起來,然後在石壁上反彈落在了地上,一時間在地上滴滴地轉動着。此時陳衛國已關了夜視鏡,在將頭燈拿在手上,向前照片去,看見不遠的石壁上冒出了一支槍,向着劉飛隱身的地方開火,聽聲音那還是一支M1加蘭德步槍,當信號彈剛滅的一霎那,頭燈也滅了,陳衛國、王俊、“蠍子”已衝了出去,他們早已看好了自己的隱身之處。停了一會,劉飛打出第二發信號彈,陳衛國發現那條槍根本沒有想過移動,還是在那個位置上連續開了三槍,當信號彈的火光再次要熄滅時,一個黑色的東西帶着火花從上面莉着一道美麗的弧線落到了下來,那東西在地上彈跳了幾下,滾到了離陳衛國他們不到3米遠的地上,王俊眼尖:“是手雷。”說着退後躲閃到一塊石頭後面,陳衛國,“蠍子”也迅速後退,只聽見一聲巨響,手雷爆炸了,在這洞穴裡,爆炸聲不斷迴盪,震得每個人都覺得耳膜都疼,一些被炸起的碎石片從陳衛國他們的頭上飛過。
“蠍子”的臉上可能被碎石刮到了,只覺得熱辣辣的,不禁惱怒起來:“找死啊,你有手雷,我沒有嗎?”“蠍子”拉燃了一隻手雷,在手裡停了幾秒,然後對着石壁扔了出去,陳衛國看見想阻止時已晚了,話在舌尖打轉,根本來不及說出,然後又是一聲巨響,然後整個洞穴開始不斷地抖動,一些大大小小的石頭砸了下來,泥沙不斷下落,陳衛國他們也顧不了許多人,向着後面就跑,但剛跑到剛纔下來的那個通道時,上面一股沙石從上面衝了下來,立刻將陳衛國幾個人埋了起來。陳衛國掙扎着站起身,只覺得頭昏沉沉的,還好,夜視鏡還可以看的見,他不顧一切地用手在周圍的土裡刨着,然後他感覺到了一個頭,沒等他將頭周圍的土刨盡,那個人便站了起來,是“蠍子”,他的背上還揹着包。
陳衛國大聲地喊:“快救人。”“蠍子”搖搖晃晃地將背上的包扯了下來,然後跪在地上,兩隻大手開始刨起來,沒一會,一個躺着的人露了出來,竟然是克洛澤,看上去好像沒了氣一樣,陳衛國在他胸前聽了聽,可以聽見心臟有跳動聲,這時一個人掙扎着從土裡爬了出來,他好像一隻狗一樣,不停地搖動着頭和身子,看不見臉,但看他背上的包就知道是劉飛。劉飛喘着氣說:“快,幫我將包卸下,裡面有把工兵鏟。”
陳衛國連忙將揹包從他的背上卸下,找出了工兵鏟。土足足有半間房那麼大,“蠍子”一邊發瘋地刨着土,一邊帶着哭腔地喊:“王俊,你在哪裡?快出來啊!”而陳衛國、劉飛則沉着臉,一聲不吭,咬着牙一個用鏟一個用手刨着土,土很快被刨去了一大半,但並沒看見王俊,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從裡邊傳來:“不用挖了,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