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魏王李繼岌自從得莊宗調令,由西蜀率兵而出,哪裡能知道郭從謙造反弒君,趙爍監國洛陽。
只是等到魏王李繼岌兵臨渭水,長安留守張抃毀渭水渡橋,魏王李繼岌只得沿河而回。康延孝率三千精騎兵由漢州而發,燒魏王糧隊。軍糧被燒傳至魏王軍中,五萬將士人心惶惶,魏王退至渭南,大軍糧盡,五萬大軍潰散過半,逃兵難止。
魏王李繼岌見情勢突變,焦急而病,忽聞監軍李從襲有急報來見。太監李襲慌慌忙忙進李繼岌寢帳言道:“探馬來報,趙爍率兵造反,五日之前已攻陷洛陽,陛下在亂兵之中駕崩。”
這一語如同晴天霹靂,李繼岌頓時氣得嘔血不止,太監李從襲言道:“如今大事已去,天心所致,殿下自圖前程吧。”李從襲施禮告退,化作民裝而逃。
沒過幾天,魏王李繼岌就憂鬱而終,他知道趙爍的威望,也深知趙爍其勇力絲毫不遜於昔日的勇南公李存孝。
軍中尚有兩萬餘人,魏王麾下的歸德參軍名字叫張動,是京城人氏,機敏善斷,即刻修書向趙爍求降。
數日後張動率兩萬人馬回至洛陽,趙爍聞之大喜,在興聖宮大會羣臣。李響勸道:“天不可無日,國不可無君。魏王命已歸天,如今監國上逢天時,下得地利,中和人心,龍命當興。臣奏請監國登基。”
馮道又勸:“監國有堯舜之風,周公之德,功勳至極,貴爲皇室,今承帝位上合天意,下應民心,如久旱得甘露,四海定神針,叩請吾主登基。”馮道伏地叩拜,殿上文武衆臣紛紛跪倒,請趙爍登基。
趙爍面帶苦色言道:“先帝屍骨未寒,魏王客死他鄉,我當先祭莊宗,從簡登基。”衆人聞聽,齊聲高呼萬歲。
登基後的第二天,文武百官隨監國趙爍身着白素祭奠莊宗靈柩。祭奠禮畢,趙爍加冕受冊,百官易朝服稱賀。莊宗李存勖則終年四十二歲,在位三年,追封諡號爲大唐莊宗光聖皇帝,葬於雍陵。
趙爍登基之年,諡爲明宗,改年號爲天成元年。趙爍頒詔降旨,廢除伶官所但諸職,處死景進、史彥瓊等伶黨。裁革宮中宦官,遣散後宮嬪妃宮娥千餘人。
明宗趙爍從儉治廉,丞相豆盧革身爲首相構結伶官,荒廢朝政,被貶辰州刺史,戶部尚書孔謙貪贓枉法,兼併民田,被斬首洛陽街市,抄沒家產。又爲郭崇韜、朱友謙二人平反昭雪,大赦天下。吳、越、荊南、楚、閩南方五侯皆遣使入朝稱賀,嚮明宗稱臣。
這一次,趙爍從絲徹底的崛起!且不知這崛起的背後又有着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說起如今登基爲皇的趙爍,卻顯得扭扭捏捏,畏手畏腳了起來。
這樣的情況,得益於晚上的一個奇怪的夢!
卻說上柱國趙爍在睡夢中,見一團聖潔之光籠罩在眼前,光亮如白晝刺得無法睜開眼睛,一個來自遠空的聲音說道:“天子之位,如今非你所屬。”
趙爍迷茫遂而問計道:“那該如何?”
老者言道:“你非亂世之人!也無治世之過!你本是奪了趙弘殷的造化,如今亂世要平,大風殺還在不遠處。”
“大風殺爲何意?是大規模的屠殺麼?”趙爍意識深處,不安的問道。
“銀川之東,無良客棧,可有一人解你困惑。”轉而天空中的聖光豁然消失,趙爍豁然起身,大汗淋漓,身邊南宮夢問起,遂而告之。
“相公既然如此,那該如何回答羣臣啊?”南宮夢問道。
趙爍咬了咬牙,這才說道:“看來我得親自去銀川走一趟了。”
事不宜遲,趙爍當夜便去往銀川,找到老者口中的所說的客棧,無良客棧,看名字就知有多底蘊。
剛入門的那一刻,趙爍險些嚇得滑到在地。眼前的客棧老闆眉清目秀,竟然跟自己長得一摸一樣,除了身上的英武之氣不同之外,竟然找不出任何不同之處。
“你是何人?”趙爍逼問,後者顯然更是吃驚,看着眼前走進來的趙爍連連退後。
趙爍看出了此人不懂武藝,當即收起來憤怒,平靜的問道:“兄臺姓甚名誰?可否告之?”
“小的趙匡胤是也。”後者顯然有些驚慌失措,急忙坐在了客棧的茶樓樓梯間。
趙匡胤!趙爍一聽頓時血氣沖天,心想這不就是昔日銀川肚府趙弘殷的親生子麼?想不到他還沒死?看來自己做的夢是真的。看到這人的一剎那,趙爍明白,那夢中之言是斷讓此人頂替自己的皇位的。
想到這裡,趙爍一想明日便是早朝,於是跟客棧店主說道:“你父親是趙弘殷,你是趙匡胤,今日可否改名趙爍?替你父親穩坐江山啊?”
一介農民,怎敢如此做想,心中想到定然是這位客官那自己取笑。
須臾間,趙爍放下身段,將一切告之,當趙匡胤聽說是父親臨終前的遺命後,當即放生大哭,最終朝着趙爍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趙爍帶着趙匡胤連夜趕回朝堂,南宮夢見之大驚失色,顯然也沒有見到過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秘密的更衣,打扮,片刻之後,趙匡胤出現在兩人眼前,趙爍看之,拍手讚道:“末將趙爍給吾皇請安。”
趙匡胤面色吃驚,口中連連恐慌道:“陛下勿要行此大禮,是要折煞小人。”
趙爍言道:“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兒戲?我趙某說道做到,只想帶着夢兒迴歸清幽,繼續鎮守鎮州,安然過完亂世罷了。”趙爍嘴上這麼說,南宮夢欣喜萬分,不過她知道趙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對於這點,趙爍對南宮夢沒有絲毫隱瞞,只是南宮夢尚且不知道,相公口中所說的那個和平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一夜之間,趙爍將朝廷中的文武百官,都一一詳細的說了一邊,既然是金蟬脫殼,那就更應該做到以假亂真,這樣一來,這個皇帝也不會露出太多破綻。
準備就緒後,趙爍起身便帶着南宮夢離開,後者疑惑的問道:“那其他的六兄弟呢?難道就這樣瞞着他們麼?”
趙爍心中憂慮,走到門外方纔說道:“當年亂世,我等皆爲兄弟,今日大盛世,且有趙大人的親生子掌國,兄弟們都身居要位,做人到了這種地步,就夠了,我趙爍豈能因爲一己之私,耽誤了兄弟們的大好前程。”
“可是,你就得做隱居的生活了呀,鎮州是不能回去了。”南宮夢說道。
趙爍欣慰的看着夢兒笑了一聲,想到她還能考慮的如此周密,頓感喜慰,於是嘆道:“我們且回銀川定居,或者去大名府隱居人羣之中,那樣的生活豈不快哉?”
“好啊!”南宮猛如是說道。
兩人身懷絕技,縱橫在朝堂的金城之巔,不消斬時便雙雙出了城外,這時候雞鳴狗叫,天色剛剛蒙亮!
從此趙爍便不聞朝堂之事,卻不知那夜的南柯一夢,竟已成真。
而這個代而上位的趙爍,在唐後立帝,自封唐明宗。
話說後唐明宗趙爍娶妻三人,元配夏氏已故,追封晉國夫人,生的秦王從榮,宋王從厚;娶從珂之母魏氏亦亡故,追封魯國夫人;三妻曹氏相伴至今封楚國夫人,生下一女爲永寧公主,嫁與郭無爲爲妻。
夫人曹氏年老色衰,趙爍欲求別氏,卻久無中意女子,常常遷怒於宮中彩娥,日子長久,朝臣皆知此事。
單講這一日,丞相李響在相府廊下散步,只見管家領一女子迎面走來。李響問道:“管家身後,所領何人?”
管家答道:“回稟相爺,這女子是自願到相府爲奴。”
“哦。”李響打量這女子一番,只見此女子光景慘淡,用草枝束髮,身上破衣爛羣多有補丁,猛然李響眼前一閃,用手托住這女子下巴,但見此此女柳眉杏眼,翹鼻朱脣,豐ru細腰,饒有姿色。
李響對管家言道:“先帶着女子梳洗一番,而後帶到書房來見我。”
“是,相爺。”管家微施一禮,便令此女子去洗漱更衣。
過了少時,管家把此女子領進李響書房,李響在觀此女子,不禁暗暗叫絕,這女子能比閉月羞花之貌,賽過沉魚落雁之容。
李響問道:“丫頭,汝姓氏名誰,年方几何,是何出身?”
這女子答道:“小女本姓王,年方一十九歲,家住邠州,五年前賣到大梁舊臣劉尋府上爲姬,賜名花無色,後劉尋納我爲妾三載,家夫已年老病終,夫人掃我出門,方纔流落至此。”
“好個花無色,可惜紅顏薄命吶。”李響問道:“汝在劉尋府上可學的琴曲?”
花無色答道:“琴箏琵琶略通一二。”
“妙!”李響嘆道:“花無色呀花無色,觀你姿色,方知世間真有一笑傾城、再笑傾國之人。”李響對管家言道:“管家速爲花無色安置雅閣一間,好生伺候。”花無色頷首稱謝,隨管家退下。李響見這花無色是滿腹欣喜,心中暗想將此女送與明宗趙爍。
這正是:柳腰撓姿魂將醉,羅襪素裹禪玉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