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馳天下 難得糊塗
難得糊塗
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離尉遲解放的日子越來越近拉,吼吼~~~
老實說,親們看到小驥被吃掉後的反應會不會太激動了些?狼多肉少啊!替我被狼眼看光了的孩子們汗一把……——
很久以前,當百里驥還是嚴夏而嚴夏還是個學生的時候,哲學一直就是他的硬傷。每當掛着“酒瓶底”眼鏡的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睛地吶喊着“世界是物質的物質是運動的運動是有規律的……”抑或是“矛盾是普遍的矛盾是絕對的矛盾是有兩面xing的……”,他總是聽不到正題就已經開始犯困了。即便每次考試囧囧都會拖成績的後腿,他也實在是無法勉強自己聽進去。在他的眼裡,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冷就是冷熱就是熱,哪來那麼多的似是而非相互轉化?
然而在那很久以後,告別了學校告別了教材甚至告別了原來世界的百里驥終於體會到了何爲“矛盾的普遍xing”——的e2
明明是一片冰冷,身體卻熱得厲害;明明是滿目黑暗,眼前卻白光絢爛;明明上一秒還是精神亢奮,現在卻連眼皮都懶得擡了。
靜謐的黑暗襯得呼吸聲格外粗重分明。身後的異樣感使得百里驥從漫無邊際的神遊中找回一絲清明,慢慢磨着牙哼了聲:“喂,你還有完沒完了?”
從後環着他的人並未答話,緊貼他脊背的胸口卻有着無法掩飾的輕微震動。
百里驥兩世練就的麪皮也不禁有些發燙,化羞爲怒恨聲啐道:“你個混蛋!叫你出去聽見沒有?”
“嗯……聽是聽見了”,百里騏把下巴擱在對方肩窩裡,在他耳邊有些模糊地笑道:“不過這裡挺好的,我幹嗎要出去?”
百里驥氣結,也不管他是裝瘋賣傻還是一語雙關,直接擡起手肘便往身後拐。
“哎呦輕點……”
“哼,再叫你得了便宜賣乖!”
“不是。我叫你輕點動,否則我可忍不住了。”
“笑話!你有忍過麼?”百里驥立刻反脣相譏,但嵌在體內的硬熱卻提醒着他危險的臨近,讓他微微僵住身形不敢再妄動。
“哦?這個世界上好心果然是沒好報的,索xing不忍了……”
“你別太過分了!剛剛‘媚絲’分明是在我身上,你亂髮什麼情!”
百里騏低低一笑,抱着他更緊密地貼着自己,悄聲說:“你中的‘媚絲’只在血肉中,我中的這隻‘媚絲’卻已經銷蝕入骨。本以爲無法可醫路阻難求,誰料一夕間解藥近在咫尺,叫我如何能罷手?”
“你……”百里驥一時會過意來,要說不覺得肉麻那是假的,但更多的卻是震動感慨。想要說些什麼,向來伶俐的口齒適時語塞了。兩個人彷彿突然交換了xing格,反倒是一向懶得多言的百里騏低啞地絮叨着:“你跑來找我,我很高興;不過你竟然用這個鬼法子……我不喜歡,以後不許再拿自己冒險!”
“唔……”百里驥感到鼻子又酸又癢,掙扎着伸手想要揉一揉。還沒碰着鼻尖,伸出的手就被握住,身後百里騏繼續說道:“聽到你的聲音時我還以爲是自己的幻覺……剛纔你大可以推開我,但你沒有……是不是說你也——”
“阿嚏!”某人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
一時間冰窖內靜若無人。百里驥只覺周邊氣壓急劇降低,急忙顧左右而言他道:“我……這個……這裡還真挺冷的哈……”
回答他的仍是一陣沉默。
“那個……你身上的蠱蟲還穩定麼?對了!‘飛花’只靠內力還無法拔除,不如我們趕緊換個地方——哎?喂!唔……你等一下!”
“等一下?哼哼……”百里騏yinyin一笑,突然環着他翻了個身,將他重新壓在一地的衣物上咬着牙說:“是我糊塗了,竟然和你這傢伙廢話!”
百里驥情知不妙,爲了避免歷史重演立刻掙扎着叫道:“你給我滾下來,否則我——”滿含威脅的一句話卻因尾音驀然拔高變調而顯得有些滑稽。
百里騏一沉身貼在他背上,按着他的手腕露出個邪氣十足地笑容,涼涼地說:“噓!留點力氣一會再叫吧……最好順便把你那個侍衛叫醒!”
……於是乎,一個噴嚏引發的慘案就在冰冷黑暗的地下石室內轟轟烈烈地上演了……
倚在躺椅上曬着免費的陽光,沙灘,蔚藍如寶石的海水,三五不時走過眼前的比基尼美人……
溫暖舒適地感覺讓百里驥在睡夢中微微勾起脣角。迷迷糊糊想翻個身,痠疼的腰腿卻不大聽主人的指揮。模糊地悶哼一聲,百里驥心不甘情不願地慢慢睜開了眼睛。
海灘美人自然是不見蹤影,陽光到是真的照在牀上,只不過是由似火驕陽變成了溫暾的冬日。陌生的房間雖不算大卻極其精緻,鋪蓋皆是蠶絲錦緞,柔軟細密地讓人捨不得起身。
四下打量了一番,百里驥將被腳推開些許。
身上乾淨清爽,已是換了輕軟的絲衣,隱隱還帶着清淡的薰香味,細細嗅來有股梅雪的清新,正是百日香今冬將要推出的新品——定價一兩黃金一錢的“暖香”。
知道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百里驥也不急着起身了,索xing閉着眼睛躺好,靜靜的等着……
果然沒出一盞茶的功夫,就聽外面房門開闔。百里驥望過去,見門簾一晃進來一個墨綠衣袍的英武男子。那人一手端着盆一手拎着壺,動作利落腳下生風,不是翟忻卻是何人!
翟忻一擡頭見百里驥已經醒了,立刻欣喜而不失恭敬地問:“家主可覺得好些了?”
百里驥臉上一熱,微微眯起眼睛不答話了。
翟忻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麻利地用熱水將布巾浸溼後復又擰成半乾,熱乎乎地遞給百里驥,半垂着頭道:“家主先擦把臉,屬下這就去端湯藥來。”
百里驥接過布巾擦了一把,疑惑的目光在翟忻身上掃了兩眼,淡淡地問:“什麼湯藥?”
“家主染了風寒,不過並不嚴重,大夫說只消個三五劑就可痊癒了。”翟忻目不斜視,始終盯着自己的靴尖,臉上的神色表情與平日無二。待百里驥將布巾遞回來,他才端了殘水往外走,頗有幾分使女丫鬟的職業風貌。
百里驥望着晃動的簾子眨了眨眼,突然按着額頭無奈地笑嘆口氣——
此地無銀三百兩……八成是他作怪!不過爲何不見他人呢?
番外翟忻小記的e
翟忻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望着灰濛濛的牆壁有些發怔。看周圍暗而不黑,像是已經回到了冰庫地上一層。
身體又僵又冷,麻木的簡直不像是自己的,倒有些像是長時間囧道受制的後遺症……
之前的記憶一下子涌上心頭,翟忻霍然坐起來,忍着眩暈感運功行血。待到真氣打通經脈,整個人才感覺重新活過來一般。
“喂!”低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翟忻驀然驚起,方纔竟然沒有發現身後有人。
“離這裡最近的安全去處是哪裡?”
張大眼睛瞪着倚牆而坐的身影,翟忻的下巴幾乎掉到了冷硬的地面上。
俊美少年僅着單衣,低頭看着攬在懷裡的人,散開的頭髮擋住大半邊臉,只能看到微微翹起的脣角。他的外袍嚴嚴裹在另一人的身上,手臂也緊緊環着,看那姿勢倒像是坐了有一陣的功夫了。
半晌沒聽見答話,那少年似是不悅了,倏地擡頭看過來,精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透出詭異的威懾力。
雖然相處時間不算長,但對於百里騏的個xing翟忻還是略有了解的。當下他面色一整立刻答道:“回公子的話,離了這裡小半條街就是百日香的鋪子……那個……家主他……”
“累了,睡熟了。”
“……是。”
“翟忻。”
“屬下在!”
“你聽見了什麼,看見了什麼?”
“這個……”翟忻垂下眼睛。仔細想想,彷彿是聽見了些聲響;要說看見,他倒是掐頭去尾沒中間,基本上算是沒看見吧?這做屬下的,非禮勿聽非禮勿視,該聰明時要聰明,該糊塗時一定要糊塗。思及此處,他信誓旦旦地說:“屬下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失職之處但請公子責罰。”
“嗯”,少年將懷中的人打橫抱起,依舊壓低聲音道:“他染了寒氣需要休息,你帶路吧。”
被那黑眸一掃,翟忻當即打消了幫忙揹人的念頭,只管避開街上的兵士,帶着百里騏直奔百日香西街的店鋪。
嚴楚不在鋪子裡,但她手下的掌櫃也是精明能幹,見了翟忻出示的信物便立刻着人收拾了最好的房間安置昏迷不醒的百里驥。
翟忻見百里騏放着掌櫃安排的侍女不用偏偏親歷親爲地替百里驥擦洗更衣,心下不由得五分驚異五分了然,更加小心翼翼惟恐怠慢。本着家臣的生存原則,他對冰庫裡的事情絕口不提,百里騏要他準備的湯劑藥膏也都毫不質疑地照做。反正他能確定公子不會對家主不利,至於家主的私事就實在不該由他置喙了。
相對於百里驥的安穩熟睡,百里騏反而神采奕奕,守了大半夜也不見絲毫睏倦。可憐翟忻只是凡人一介,甫閒下來便覺飢餓乏頓。一問掌櫃才知原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本以爲錯過的一頓飯一下子變成了四頓。由此,翟老哥看向百里騏的眼神又多了一分敬畏。
隔天一大早,翟忻剛行功調息完畢就被喚去問話。百里騏聽了這幾天來的情況後沉默了足有一柱香的時間,修長的手指無聲無息就穿透了坐椅的扶手。看着簌簌掉落的木屑,翟忻不由得想起他在雲陽對付那些幫派時的狠勁——明明是個美貌少年,殺人卻像剖瓜切菜一樣,眼中連一絲猶豫都沒有。那身上的煞氣如刀鋒般銳利,稍靠他近些都會感到寒意逼人。可能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翟忻就意識到這個公子和家主完全不一樣,即便兩人相貌相似也再沒有將他們弄混過了。
待百里騏再次開口,翟忻在心裡竟然對北姜王產生了些許同情——誰說女子愛計較,這男人翻起舊帳來也夠人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