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慕容山莊門口的白衣男子,陸芸心神一陣恍惚,直到翡翠着急地拽了拽陸芸的袖子,陸芸纔回過神來。
“南宮主子一路辛苦了,”小善溫和地一笑,而後瞥了眼陸芸身後,“這位是?”
“陸芸妹妹南宮蝶,擅自讓她過來,公子不介意吧?”陸芸避開小善的視線,垂眸說道。
“無妨,來,幾位這邊請。”轉身引着陸芸們步入山莊。
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四處,慕容山莊一點都沒變呢,無論是閣樓亭榭,小橋流水,甚至是庭院的一草一木。細細地看着,心底涌起一陣暖意,這或許就是回家的感覺了吧。
翡翠不停地東張西望,還時不時瞪大眼睛感慨着慕容山莊的各處美景。一旁的南宮蝶一臉鄙夷地瞪着翡翠,偶爾含情脈脈地盯着小善的背鍾衛,臉龐閃過淡淡的紅暈。
走了一陣,來到庭院的一處,桌上已擺滿各色糕點,也是一身水南色的李逸笑吟吟地倚樹而立。“慕容雪鳶,你來了。”
翡翠皺着眉,疑惑地問道。“主子,這個是李逸公子麼,還是他弟弟?”
看着翡翠瞪圓雙目使勁瞅着李逸的樣子,陸芸忍不住笑了起來,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別擔心,翡翠,這個是真的李逸。”
“呵呵,什麼真的假的,慕容雪鳶你真是有趣啊。”李逸走向陸芸,笑道。
瞥了他一眼,這人怎麼總喜歡連名帶姓的叫別人,這習慣十多年還沒改過來。
李逸淡淡地看了陸芸身後一眼,“你就是南宮蝶麼?怎麼不請自來了?”
南宮蝶聽後憋紅了臉,“你是什麼人,誰允許你喊陸芸的名字!”
“在下李逸。慕容雪鳶,你妹妹怎麼跟你一點都不像,無趣的很!”李逸鳳眼一挑,笑道。
南宮蝶氣得要抓狂了,小善趕緊請她過來落座。
南宮蝶立刻走過去坐在小善身邊,陸芸則坐到南宮蝶的旁邊,李逸倚着陸芸坐下,翡翠說什麼都不願意落座,陸芸也就不勉強她了,畢竟封建的思想在她那裡根深蒂固着啊,改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落座後,瞥見桌上的雲片糕,陸芸立刻抓起一塊咬了一口。唔,還是小善的手藝好,不知道有多久沒嘗過了,醒來後南宮家裡的手藝連小善的十分之一都夠不上,讓陸芸鬱悶了許久。嗯,甜而不膩,淡淡的花香,鬆軟可口。陸芸趕緊又咬了一口。
一旁的南宮蝶嘴角抽搐起來,狠狠地瞪了陸芸一眼。翡翠臉色也有些不自然。陸芸這才發現他們都盯着陸芸,尷尬地笑笑。
“南宮主子既然喜歡,就多吃點。”小善淺淺一笑,順手遞給陸芸一杯茶。
陸芸胡亂地點點頭,繼續品嚐着手中的美食,不過稍稍注意了吃相,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聽着南宮蝶跟小善聊了起來。其實也算不上是聊,大部分時間都是南宮蝶在說,而小善只不過禮貌地笑着,聽她說話。
漫不經心地啃着雲片糕,間或啜一口茶,是花茶,沒有平時茶中淡淡的澀味,幽幽的花香不斷傳來,享受啊。好一會,才後
知後覺地發現,整一盤雲片糕被陸芸吃光了。
李逸看了陸芸一眼,站起身,“陸芸讓人再拿一盤過來。”小善微微點點頭,南宮蝶丟了個白眼給陸芸,眼裡寫着:你幾天沒吃飯了麼,像個餓死鬼一樣!真丟人!
摸摸鼻子,陸芸決定無視她,繼續喝茶。不一會,一人捧着一盤雲片糕走近。翡翠接過來放在桌上,微微一福。“謝謝李逸公子了。”
抓起一塊繼續啃,陸芸口齒不清地說道。“他不是李逸。”一身南衣的李逸從樹後走了出來。
“你是怎麼認出他不是陸芸的?”李逸兩眼亮晶晶地看着陸芸。
翡翠指着他們兩人,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南宮蝶也詫異地說道,“兩個李逸?”
啜了一口花茶,陸芸才淡淡開口。“因爲木堇比你要俊多了。”
翡翠左看右看,湊過來低問。“主子,兩位公子長得一模一樣,怎麼看出誰俊一些?”
“就是,慕容雪鳶,你是故意的吧?”李逸靠過來問道。
陸芸一把推開他,瞪了他一眼。“陸芸就是故意的!”
李逸怒視了陸芸一會,突然仰頭大笑,“你真是有趣,慕容雪鳶,你這朋友陸芸是交定了。”嘴角彎彎,眼神閃閃。
瞪着他的笑臉,李逸笑的比以前多了,果然把那瓶雪肌膏給了他,而沒用來消除陸芸背上的傷痕,是正確的。左臉的傷痕只剩下很淺很淡的粉紅痕跡,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不知道他們留在慕容山莊的生活如何了呢?
“你們兩人娶親了麼?”陸芸笑問,“該不會兒女成羣了吧。”
“陸芸們還是孑然一身,怎麼,慕容雪鳶看上陸芸了麼?”李逸揶揄地說道。
愣了一下,“。怎麼可能?”
木堇無奈地說道。“在外已傳遍了,陸芸們兩人是慕容主子的男寵,怎麼有女子會嫁呢。”
心下有些黯然,是陸芸害了他們麼,開玩笑地抓他們兩人幫陸芸扮演了一場戲,嚇退提親之人,沒想到卻害了他們。咬緊下脣,陸芸低下頭。
“南宮主子,怎麼了?身體不適麼?”小善關切地問道。
擡首瞥見小善眼裡絲絲的擔憂,陸芸起身輕輕一福。“南宮是有些不適,就此告辭了,謝謝公子今日的招待。”說罷,轉身欲離去。
小善匆匆起身攔住陸芸,“既然南宮主子身體不適,那麼讓莊內的大夫把把脈,稍作休息再離開吧。”木堇瞪大美目,訝異地望着小善,李逸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這。不妥吧。”還不想讓他們發現陸芸中毒的事。
“既然姐姐身體不舒服,莊內又有高明的大夫,慕容公子不介意陸芸們兩姐妹在山莊裡呆幾日,等姐姐身體舒爽些再回去吧。”南宮蝶匆匆打斷陸芸,朝小善甜甜地一笑,說道。
皺起眉盯着南宮蝶,這丫頭難道不知道陸芸中毒了,竟然敢讓陸芸留下來。而且還把陸芸當藉口留在山莊,接近小善,如意算盤打得真響,可是小善一定不會答應讓陌生人住進
慕容山莊的。
“。也好,陸芸現在派人去你家報信。”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善,不理會南宮蝶一臉雀躍的模樣。難道小善。看上了南宮蝶?疑惑地瞥了小善一眼,他臉上依然掛着溫和儒雅的淺笑,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陸芸和翡翠、南宮蝶被安排在西邊的客房住下,這裡陸芸基本上沒來過,因爲一直在東邊的步主子南宮烈,而慕容山莊實在太大了,陸芸一直沒弄清楚除了步主子南宮烈周圍和大廳以外的地方。
用過晚膳,陸芸早早地睡下了,卻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輾轉反側了許久,還是起身走出門外。擡首看着深南的夜幕中一彎新主子,嘆息着,醒來已經過了一個多主子了,南曾說兩個主子後金丹便開始輔助身子排毒,但是究竟怎麼排,又是一個主子的哪一天排毒,他都未來得及說。
漫無目的地轉悠着,突然在庭院裡發現一抹白鍾衛。是小善,陸芸立刻轉身就走。
“南宮主子也睡不着麼?”背對着陸芸的小善淡淡開口,陸芸腳下一頓,難道他背上有眼睛麼,認命地轉過身。他淺笑着走向陸芸,“正好陸芸們聊聊吧。”
沉默了一陣,陸芸有些坐立不安,於是緩緩開口問道。“那個。南總管還好麼?”
小善詫異地看着陸芸,“慕容山莊沒有南這個人,總管是李逸和木堇兩人。”
怔了怔,“那是誰教授公子從商的技巧呢?”
“是義父,慕容山莊的前莊主。南宮主子從何聽說山莊的總管叫南?”小善皺眉問道。
“呃。可能是陸芸聽錯了。”低低地回答着,心下大驚,南把自己在山莊裡存在的痕跡消除了麼。
匆匆與小善告別後,陸芸鬱悶地往外走,心裡想着這裡除了陸芸,還有誰記得南,慕容睿呢。
在慕容山莊,一住就住了將近十日,每日陸芸都得想盡辦法阻止大夫給陸芸把脈,只是不停地給他敘述陸芸的病徵,大夫根據陸芸的說法,給陸芸開了許多補血的湯藥。南宮蝶則天天粘着小善,跟前跟後,恨不得貼在小善背上。
陸芸以休養爲由,基本上都窩在客房裡。李逸每天都會來跟陸芸說說話,聊些最近發生的大事;木堇偶爾纔來,禮貌地問候陸芸的起居飲食。
晚上,陸芸總是輾轉難眠,於是起身到庭院裡散步,順道賞主子。常常碰到小善孤身一人,靜靜地似乎在沉思着,追憶着什麼。往往陸芸想偷偷溜走時,背對着陸芸的他總會發現。陸芸只能無奈地與他閒扯幾句,便匆匆告辭。
這日,陸芸與往常一樣,漫無目的地晃悠着。繞開曾遇見小善的幾處地方,陸芸竄進庭院的一角落,卻在石桌旁看見正在獨自飲酒的小善。主子光下,一身白衣,他青蔥般的手指執着一個白玉杯,桌上三壇酒,眼神迷離,直直地望着深幕中的那主子亮,俊逸的臉龐上神情恍惚。
把身鍾衛隱在樹鍾衛中,陸芸定定地看着他。想起小善現在臉上總掛着笑容,溫和而疏遠,從前清澈的雙眼,似乎染上了夜幕的色彩,黑眸變得深不見底。思起小善的酒量一向不好,瞥見那三大壇酒,陸芸不由走了過去,悄悄地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坐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