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便拽了我一把,一直把我拽進了懷裡,按着我的背,輕輕地吸着氣,說:“寶貝,是我錯了。”
“……”
他嘆了口氣,又說:“去醫院看一下,好不好?”
我推開他,問:“我能不能找華銘陪我去?”
“我陪你去。華銘還有其他事。”
盛華銘原本在旁邊不尷不尬地站着,現在一聽他這麼說,立刻問:“是dami做的?”
“像。”
盛華銘頓時瞪大眼睛,臉色幾乎是寒的:“我這就去找她。”
“只是鄰居這麼講。”盛華延說:“你在這裡等着,查出證據立刻約她出來。”
盛華銘點點頭,問:“我們經公還是私了?”
“私了。”盛華延冷笑了一聲,說:“如果你先見到她,就什麼都別講,找她約會聊天,等我過去。”
“那好,你們路上小心。”
盛華延收起那副有點恐怖的表情,拉開車門,看了我一眼,笑着說:“先上車,去過醫院再跟我鬧脾氣。”
“不是。”我就近拽住他的手臂,問:“你能不能把我抱進去?”
去了醫院,醫生說孩子一切都好,我會肚子疼是因爲母體受了驚嚇,心裡又太過緊張。
我診室出來時我依然不敢大步走路,盛華延扶着我,扶了一會兒就受不了了,把我抱了起來。
我也就沒拒絕,把頭擱在他肩上犯懶,剛靠了一會兒,忽然有人跑了過來,說:“盛先生……”
盛華延腳步一停,轉頭看了一眼,把我放了下來,問:“什麼事?”
來人是個年紀挺大的阿姨,模樣文鄒鄒的,很慈祥。她看到我,微微得愕了一下,正要俯到盛華延耳邊說話,他忽然側過頭,笑道:“什麼事,直接說吧。”
“還是前幾天講的那件事……”那阿姨又瞅瞅我,這次眼裡很有內容,聲音也低得連我都幾乎聽不清:“醫生不讓那麼來。”
盛華延拉起我的手腕,往電梯那邊走去,一面心不在焉地說:“這你去找我的助理。”
“可他做不了主啊!”阿姨跟在我們身後,不斷地說:“萬一出事可就不是小事,那邊也會鬧!自古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條人命是小,您的名譽……”她正說着,電梯已經到了,盛華延正要把我推進去,那阿姨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伸手扯住了我的褲腿,急促地叫道:“太太,您是盛先生的太太吧!這件事您肯定也知道不,六個月的……”
阿姨還沒說完,盛華延已經打斷她:“我再加三千萬。”
阿姨立刻就站起了身:“再加三千萬?”
盛華延用那種幾乎能把人嚇死的冷漠眼神看着她,問:“這樣可以?”
阿姨呆了半晌,疊聲道:“可以、可以。”
盛華延徑直套出電話,吩咐保鏢送支票簿上來,掛上電話,又按着我的肩,柔聲說:“你先到車裡等我,我五分鐘就過去。”
我看着他漾着緊張的眼睛,不敢問,也不敢說話。
“乖。”他捏了捏我的肩膀,露出了一抹牽強的笑容:“這件事我以後就對你解釋,先到車裡去等我,好不好?”
我想了很久很久,一直想到電梯不斷地發出“滴滴滴”的刺耳聲音,想到盛華延慢慢鬆開了他的手。終於決定敗給自己:“盛華延,我能問問嗎?”
盛華延無奈地看着我:“給我點時間。”
“是不是問了就得跟你分手?”
他看着我,沉默。
我的理解就是默認:“那咱們分手吧,這樣我就可以問了,是不是?”
他依舊不說話,只是用那種有點難過的眼神看着我。
我受夠了,出了電梯,看向那位阿姨:“跟我老公要三千萬是爲了什麼事?”
那阿姨瞅瞅我,又瞅瞅盛華延,沒有講話。
“你不說,別說三千萬,以前給過你多少我都會起訴要回來。”我現在有十足的底氣這麼說:“他的錢都是我的,你最好看清形式。”
那阿姨便張了口:“是……”
剛說了一個字,就被盛華延冷冷地瞥了過去,居然就此住了口。
這會兒,隔壁電梯傳來“叮”的一聲,保鏢拿着支票簿跑了過來。
盛華延也不再理我,接過支票薄開始寫。
我站在他旁邊,看着他在千萬的位置填上那個刺眼的三,忍不住問:“盛華延,你一點都不怕我跟你分手,是嗎?”
他扯下支票塞進阿姨手裡,緊接着攥住了我的手腕:“我慢慢都會對你解釋清楚,給我點時間。”
“所以這筆錢是爲什麼花,你不想告訴我?”
“這種小事沒必要告訴我。”
“你忘了我們來的是什麼地方了?”我指着牆上的導引牌,問他:“你告訴我,整棟樓都是婦科和產科,這筆錢你是花給誰的女人?”
他依舊不說話。
我終於徹底絕望:“盛華延,之前你還振振有詞地說我胡亂懷疑,現在你告訴我是不是我胡亂懷疑?心裡沒鬼我爲什麼連問幾句你都那麼大反應?”
盛華延一直聽着我說,始終沒有打斷。等我全說話,他才苦苦地彎了彎嘴角:“別說了,分手吧。”
“好。”我指着他:“你贏了。”
我繼續去按電梯,三部都在一樓,花了點時間纔等到一部,剛走進去,突然又被他抱住拖了出來,摟得我死緊。
我這會兒被他氣得連哭都哭不出來,只覺得非常累。
他就這麼抱了很久,不說話也不放鬆,我只好開口:“你放手。”
他還是不開口。
我只好說:“盛華延,分手是你說的。”
“我不分手。”他的聲音是顫抖的,不知道是不是哭了,總之有點哽咽:“我們去復婚吧,阿清,我保證復婚手續一辦過我立刻全都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
不用說這種話絕對是騙我的。
真的這麼幹淨,爲什麼都走到這,這麼明顯依舊要隱瞞呢?
我的固執已經壓不下去了:“你現在讓我看看接這筆錢的是誰,我只看一眼,看過之後立刻跟你去復婚。”
盛華延終於鬆了手,問:“你確定要去看?”
“是。”
他看着我,一字一頓地問:“寧可跟我分手,也要去看,是不是?”
“是。”
“我知道了。”他點着頭,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一陣痛傳來,我立即失去了知覺。
接下來我覺得自己似乎昏迷了不久,然而醒來時卻看到了牀頭隱隱綽綽的霞影紗。
所有我去過的房子裡,會掛這種軟煙羅帳的房舍只有小舅舅那。這東西的名字還是吳姨告訴我的。
我下了牀,打開燈,果然發現房間裡的裝潢就和我在小舅舅那住時一模一樣。
推開木門,走到外面,雖說一片漆黑,但畢竟住過三個月,我對這裡的一切都已經非常熟悉。
果然是把我打昏又搬到了千里之外的y市。好吧,天色已經黑了,按宅子裡的規矩我是不可以亂竄的,便回房繼續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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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早早地醒了,不等吳姨來就去了餐廳,小舅舅果然已經在了,懷裡抱着拴着金鈴鐺的喵喵,笑着說:“不錯,知道自己起牀了。”
我四下看看,問:“阿呆呢?”
“你女兒最近在跟我換寵物呢。”他笑着說:“她的喵喵給我,我的阿呆給她。”
“謝謝。”我誠心誠意地說:“您看上去瘦了一點。”
“他們都說更帥了。”
“是。”
小舅舅的確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而且身材也非常好,讓我深深感嘆dna基礎的重要性。
這次見小舅舅他的確瘦了一大圈,依舊喜歡在家穿他那種柔軟的,特別像炒茶師傅的絲綢衣褲。
喵喵也長大了不少,雖然還是把長大一點,這小傢伙記性很好,見到我立刻就把頭鑽進了小舅舅懷裡,發出咕噥的委屈聲音。
小舅舅順着喵喵的絨毛,對我說:“幸虧這貓還小,否則爪子就廢了。”
“嗯。”讓喵喵傷得這麼重,我有直接責任:“我感覺自己特別對不起它。”
“小傢伙現在就是在賣萌。”小舅舅託着喵喵手上的爪子,說:“已經基本全好了。”
我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就在這會兒突然又聽到小舅舅的聲音:“別樂樂,快去把早飯端出來。”
我這纔想起我以前在這邊白吃時,工作就是幹這些,我說怎麼這半天都沒飯吃。
連忙跑去廚房,見是灌湯包,口水就要留下來,連忙端了出去,準備至少吃兩籠。
吃到一半時,突然聽到小舅舅的聲音:“昨天小延延把你送來,陪我喝了半晚上酒,早晨剛剛走。”
“哦。”
他夾着包子,慢悠悠地問:“特別想知道真相?”
“嗯。”
“你覺得真相重要還是他重要?”
“這得看他做了什麼?”既然小舅舅也知道這件事,那就更好:“蘇先生能告訴我嗎?別的都好說,我只有一條,我的男人只能是我的,別人不能染指。”
小舅舅看着我,半晌,突然笑了起來:“你憑什麼特別信他有別的女人呢?”
“感覺。”
“小清清啊……”他看着我,意味深長地問:“你覺得你跟小延延哪個更離不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