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他的眼睛難得那麼好看,半眯着,就像一隻曬着太陽的懶貓,薄脣摩挲着我的,呢喃着笑:“我有那麼好看麼?”
真麻煩,知道就知道,告訴我做什麼?
在他這種絲毫不給人面子的坦白下,我有些惱了。
盛華延的心情似乎也很好,鬆開我之後,便用手撐着頭,又伸手捏我的臉,難得笑得如此正常:“小寶貝,你可真可愛。”
我決定背過身去:“我睡了。”
“睡吧。”他按住我的背,死死地按到了他懷裡,他身上有股香味,是雪茄特有的那種噁心人的味道,我忍不住抱怨:“你不要吸雪茄行不行?”
他的手輕輕地順着我的脊背,問:“怎麼了?”
“香得人想吐。”我使勁地推他:“我最討厭這股味道。”
“不禁誇。”他哼了一聲,隨即扯開了我的手臂,拉到他背上,按得我差點就窒息:“我什麼時候讓你喜歡了?”
我努力地把頭伸出去,大口地呼吸:“一股娘娘腔的味道。”
他用眼角的光芒不善地睥睨着我;“還有力氣跟我吵,看來你已經緩過來了?”
看吧,他比誰都善於破壞氣氛。
我不悅極了,正要做出點什麼來反抗,後頸卻被按住了,他的聲音裡帶着笑:“睡吧,別害怕了,有我在呢。”
我努力地睡了一下,卻沒睡着,只好又問:“盛華延?”
“嗯?”
“你害怕睡着之後房子起火嗎?”
他揉着我的背,乾脆地回答:“我的房子不可能。”
“萬一呢?”
“小寶貝。”他又捧起了我的臉,眯起了眼睛:“對你這種蠢蛋來說,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身邊是安全的,知道嗎?”
“哦。”
可能是因爲我的表情太不好看,他很煩躁地把我的腦袋按進了懷裡,笑着說:“我已經不能指望你變聰明瞭,以後別亂跑就ok了。”
後來我半是睏倦,半是被壓迫地睡着了,臨睡前夢到有個人一直在我臉頰上吻着,不斷地吻着,輕輕地吻着……
有個極其微小的念頭一閃而逝:其實,我的婚姻,也不是天天都那麼糟。
這一覺睡得格外久,也格外踏實。
再醒來時,我覺得渾身都有些不自在。頭上好像有個什麼東西,我想拉開,手腕忽然被人拉住。女孩子的清甜聲音傳來:“別動別動,會回血的。”
眼前漸漸清晰,我也看清了按着我的人,是德音。
德音瞅了我好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你醒了嗎?”
“嗯。”
“嚇死我了!”她果然哇地一聲又哭了:“阿清姐姐,你不舒服怎麼不告訴我?”
“只是一點小毛病。”她哭得這麼大聲,也讓我完全分辨出了左耳的問題。
那感覺彷彿帶了一副只有一個聽筒能用的耳機,極度的不習慣。
“不是小毛病。”德音邊哭邊說:“醫生說你的耳膜以前就修補過,可是沒有治好,現在感染得很厲害。”
“嗯。”
“爲什麼會破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