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車庫時盛華銘去拉車門,我想了想,把手機關了,跟他一起上了車。
盛華銘開車的樣子有點恍惚:“是哪家館子?”
“我在找。”這才發現華盛樓下的餐館很少:“我記得是個川菜的。”
“你不能吃川菜。”他轉頭看了我一眼:“況且……你家裡到公司,我不記得有川菜館。”
我只好澀笑:“有你這樣上綱上線的嗎?”
他抿着嘴笑了笑,沒有搭腔。
我又問:“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最近有點忙。”他說着突然猛地踩了一腳剎車,伏在了方向盤上。
車輪前有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沒有撞到,但是嚇得臉色都白了。
我連忙去扶她起來,問:“摔着了嗎?”
她沒吭聲,似乎站不起來。
我幫她拍照之後就扶她上車,見盛華銘仍伏在方向盤上,半閉着眼睛,顯得很不舒服,忙說:“你下來,把車給我開,你也去醫院看看。”
他搖了搖頭,但過了一會兒,就開門下了車。
一路到了醫院,小女孩只是輕微摔傷,父母也趕來,說了我幾句,總算接錢把事情私了。
盛華銘在病房休息,我去問醫生他的情況,醫生告訴我盛華銘的所有病例都要求保密,只說沒什麼事,休息過就可以出院。
我就在牀邊坐着等他,猜想他是不是太累了,畢竟他是個低產作家,而他已經交了兩張唱片過來。
大約過了十分鐘,盛華銘終於醒了,張開眼睛四處看了看,最後對我笑:“抱歉,我今天有點感冒。”
“感冒需要保密病例?”
“我們家人的病例都是要保密,免得被不好的傳言影響。”他彎起眼睛,笑着問:“等下就去吃飯?”
“算了,你回家休息。”
他咕噥:“我還沒吃飯。”
我總猜想盛華銘一定比盛華延討家裡人喜歡,因爲他他長得就比盛華延可愛,說點什麼話,都比那位惹人疼。
我想了想,說:“去你家給你煲湯喝。”
“你會?”
“會。”
“算了,你手不舒服。”
“最近能動了。”我衝他扭了扭,得意道:“遇到神仙了。”
盛華銘立刻拉過我的手,摸了摸,露出一臉驚愕:“真的熱多了!”
“是,所以你可以安心結婚了。”
“……”
“婚禮爲什麼會延期?”
“起初是因爲我哥有事,說他沒空參加。”盛華銘蹙着眉,說:“後來,是因爲德音狀態不太好。”
我眼睛一亮:“她怎麼了?”
“兩個月前,陳小姐家突然有人悄悄在dami的房間裡放了個玩具熊,留言說裡面有水平儀,叫她們祈禱不要再有餘震。”
我沒聽懂:“那玩具熊裡……”
“是塑膠扎彈,威力很弱,只炸壞了一張書桌。”
這種裝置在電影裡聽過,水平儀一旦失衡,扎彈立刻就會引爆。
而玩具熊質地柔軟,非常容易搖晃跌倒。
“查出來是誰做的嗎?”
盛華銘點頭:“說是家裡的傭人。”
“哦。”
“德音受了很大驚嚇,最近一直在療養。”
我收到項鍊有三個多月,兩個月前陳德音被威脅,想起那個柔姐,我忽然覺得整件事是完全能夠串起來的。
我這麼糾結,自然就被盛華銘看出了破綻,問:“素清,你也知道這件事?”
“剛聽你說才知道。”
“我的意思是……”他嘆了口氣:“dami交代說她曾郵寄藍鑽項鍊恐嚇你。”
“是。”我點頭:“刷滿了紅油漆。”
“那你怎麼沒有報警?”
我瞪起眼睛,質問道:“你想問什麼?我有本事做扎彈?”
“……不是。”
我強詞奪理道:“我不報警只是因爲我喜歡那條項鍊。”
他笑起來:“又不是不換你。”
“把我的鑽石換成玻璃怎麼辦?”
“你真是……”他的話剛開始,就被敲門聲打斷。
我去開門,見是allen,他朝裡瞅瞅,問:“怎麼在醫院呢?”
我搖頭:“不知道,你怎麼來了?”
他側了下臉,小聲說:“盛先生來了。”
我也看到了,盛華延正走過來。
我和allen一起讓開門,聽到盛華延說;“進來。”
我推allen:“進去。”
“叫你也進去呢。”
我倆關門進去時,盛華延已經站到牀邊,溫柔地問:“好點了嗎?”
“沒事了。”盛華銘掙扎着要起身,被盛華延扶住,便說:“不要擔心。”
盛華延從allen手裡拿了只枕頭給他墊好,才說:“不要再工作了,在家裡養着。”
“沒事。”
盛華延又說:“唱片可以再等等,等你好了繼續寫。”
盛華銘就此沉默,alle跟着勸:“創作最耗心力了,這樣子也寫不出好東西嘛。”
“我知道了。”盛華銘看向我,張了幾次口,才問:“素清,你不是說要去看看那個孩子?”
盛華延轉頭瞄了我一眼,依舊沒什麼表情:“什麼孩子?”
盛華銘道:“我差點撞傷了一個孩子。”
我這會兒纔想起我站在這很沒意思,忙說:“我現在去看她。”
“讓allen去看。”盛華延似乎是在吩咐我:“我還有事,你在這裡陪着華銘。”
我拉開門去送他,被盛華延一路擠出了門,他狠狠地捏了下我的臉,塞了個紙袋在我手裡。斜着眼睛,聲音雖小,那股咬牙切齒的味道卻十分鮮明:“把手機打開。”
我沒理他,轉身回了病房,問盛華銘:“你到底得了什麼病?”
他拉着長調,說:“感——冒。”
我打開紙袋給他看:“難道這是給我的?”
“我想吃。”
“他不知道感冒不能吃糖?”
“小時候的習慣了。”他笑着說:“你小時候吃藥你媽媽沒給你餵過糖?”
“你今天多大了?”
“二十八。”
“二十八歲感冒還要吃糖。”我決定搶走他的糖果:“給我吃了吧。”
“不要。”他怪可憐地看着我:“只給你分一半。”
最後我搶奪了一半糖果,和allen一起把盛華銘送回家。
盛華銘大概是我見過最喜歡吃糖的男人,吃光了他的奶糖,又拿着巧克力球跟我換奶糖。
之後盛華銘不知和allen有什麼話聊,兩個人把我打發出來煲湯,自己在房間裡嘀咕。
我煲了一會兒allen就拿着手機,小聲說:“我來吧。”
他的手機正在通話中,對方是老闆。
我接起來,問:“有什麼事?”
“現在回來。”
“回哪?”
“你家。”
我聽到他背後有隱隱的音樂聲,像是我的八音盒,不由失聲問:“你怎麼進我家裡的?”
“我有鑰匙。”
“你配我鑰匙!”
“再說一次,現在回來,否則我就給你重新裝修你的房子。”
“隨便你。”
“全部打通,牆面地面鋪成楠木。”
“……”
他幽幽地笑了:“門口雕仙鶴,刻上福山壽海。”
我纔回過神:“你才住棺材!”
“半小時之內回來。”
“我在給你弟弟煲湯。”
“allen會煲。”他的聲音猛然冷了,一字一頓道:“立刻滾回來。”
我走到家門口時,時間正好半小時。
一進門,就被人扛着扔進了臥室,不由分說地把我裙子裡的東西扯了出來。
我猜他也是要做這個,於是打開四肢,決定無賴到底。
忽然聽到盛華延慍怒的聲音:“痛不痛?”
我吸着氣,渾身都僵了:“你來試試。”
他又退出去,按下我的額頭吻,吻了一會兒,又到處咬,最後氣喘吁吁地停下來,依然用那雙噴火的眼睛瞪我:“離我弟弟遠點。”
“不。”
他站起身,拎起外套,從裡面掏了個透明袋子出來,倒出那顆小藥丸,掰了小半個,捏開我的下巴,扔進了我嘴裡。
藥太碎,我來不及吐就滑了進去,是古怪的甜味,我連忙去嘔,又被他翻過去,在我背上一寸寸的吻。
我拽過枕頭墊着頭,問:“你腎壞了?”
他還是不吭聲,自己做他自己的。
算了,我努力地把臉埋進枕頭裡,企圖在這種噁心的藥效中睡着。
然而越來越燥,越來越熱,盛華延就是爲了整治我,躺了回去,眯着眼睛看着我,說:“離我弟弟遠點。”
“你拿什麼換?”
他壓過來,蹭着我的腿,陰測測地回答:“自己解決。”
他給我下藥,我自己解決?
“以後,”他在我身上啃,弄得我越發不舒服:“跟你們家阿雯走樓梯去。”
“又計較這個。”他說着,吮到了我脣邊,喑聲說:“誰讓你用我的專用電梯。”
“……”
“以後還會碰到。”他一邊蹭,一邊咕噥:“你的錄音室只有一部電梯能過去。”
我努力地轉過臉,試圖平靜我的呼吸:“我走樓梯。”
“做夢。”他說完,又重新躺回去,喃喃:“小母貓……”
“……”
他伸手擦着我的嘴角,得意地問:“口水流了好多,好難受呀。”
我瞅着他,感覺思維有點混亂。
看着他腰上的人魚線,一塊塊堅硬的肌肉。還有那塊曖昧的刺青,它還沒好透,發着紅。漸漸覺得有點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