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次林天王痛心疾首得解釋了事情經過,並且因爲這個,主動自首拘留了十天。
他的演藝生涯算是毀了,但他至少不用爲了故意傷人或者車禍坐牢。
這個結果真是大快我心,當初他看我年輕剛出道,裝得像好人似得約我度假,企圖灌醉我佔便宜時就該有這種覺悟。
最近因爲一連串的緋聞,我在頭條呆了至少半個月,人氣一路飆升,自然是出專輯的好時期。
第一次出專輯時,盛華銘推了所有邀約,給我寫了一整張唱片,主打歌他自己改了幾次還是不滿意,給我時差點遲到。
結果當然一片飄紅。因爲他沒有用ce赤l·s,暫時還沒人知道是他,不過因爲我和沈丹影的專輯屢屢碰上,已經有人在對比風格。
所以隨着我的名氣升高,他給我寫的歌詞也變得少很多,通常只有一兩首,不過這樣也已夠用,他這種神經質作家,逼他高產本就很困難。
接到這次這首歌詞時我開始有了意見,打電話問盛華銘:“你能不能給我幾首甜美點的?”
電話那端放着一首非常活潑的背景音樂,但他的聲音非常疲累:“甜美的都給沈丹影了。”
“她又要跟我一起出專輯?”
“而且還要趕在你之前。”
“盛華延那個神經病……”
“這次不是他。”盛華銘虛弱得說:“是鄭予潼最近跑來公司談,要求下半年贊助她的演唱會,你也知道金唱片的事,沈丹影被記者盯着挖評獎黑幕,演唱會之前先出張專輯轉移視線好了。”
我一陣無語:“所以又和我撞車了?”
“嗯。”
“那你下次可不可以給我點歡快的。”
“你不適合。”盛華銘可能在忙,回答得很無心:“你現在的狀態就很適合這種,不會錯的。”
放下電話,我看着那頁歌詞,不免覺得頭痛:
如果降服我纔是你的喜愛,
天羅地網,我始終無法掙開。
……
即便貼心豢養讓你略顯可愛;
受制於你,我始終無法釋懷。
唱這種歌,鬼知道盛華延會不會無聊聯想到他自己。
公司也很快就知道沈丹影要出專輯,沈丹影的宣傳力度一項非常大,公司最怕遇上她。王胖子便又跑來,明裡暗裡地告訴我,只要盛華延放棄爲難我,公司就不用我自己去拉贊助了,畢竟我也是在海外獲金獎的藝人,贊助總是能拉到的。
不過這件事我心裡已經有了主意,雖然拿到項鍊時我的目的還不是要贊助,不過現在殊途同歸。仔細籌劃了一下,便略微忐忑得打給了費子霖。
他顯然有點意外:“素清?”
“費先生,金曲獎那天日媒拍到了我和填詞人ce赤l的照片,能不能……”
“直接說吧。”他打斷我,依舊是那副淡之又淡,冷之又冷的語調:“要原件,還是要頭條?”
“事情有點複雜,我需要您幫個小忙。”
結果費子霖先是一片沉默,最後道:“我以爲你打來是想說結婚的事。”
“我在考慮。”
“我最近查了你上一段婚姻失敗的原因。”他淡淡地說:“盛家與我們有些交情,他們不喜歡拋頭露面的女人。”
“是。”
費子霖似乎在說服我:“我不會介意,也可以承諾你,嫁給我之後,你會真正的紅起來。”
我承認這種條件令我很動心,但整件事似乎還是太怪異:“費先生,我再想想可以嗎?”
“可以。”
“那我剛剛說的那個小忙……”
他凌厲地拋出了問題:“做好事還是做壞事?”
“報個小仇。”
費子霖默了默,道:“下不爲例。”
第二天一早,我拒接了所有來電,專程等着陳德音的電話。
她打來時我正在吃午餐,因而含糊得應了:“德音?”
“是我,阿清姐姐。”
“有事麼?”
“我明天就要回維也納,所以……”她似乎鼓足了勇氣,才說:“我想和你見個面。”
去見陳德音的路上,我的心依舊有些忐忑。
三年沒有見她,我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只知道她如願以償地和盛華銘訂了婚,大概做夢都要笑醒了。
見面地點是華盛大廈隔壁的酒店咖啡廳,她選的,我也沒有異議。
我坐下五分鐘陳德音便來了,依舊是那樣普通的有如鄰家女孩的扮相,走路的樣子一蹦一跳,可愛得一如當年。
身後的保鏢等在咖啡廳門口,她坐下來時拎着個盒子,笑着對我說:“阿清姐姐,對不起,我來晚是因爲專程去給你買了禮物,是很好吃的的蛋糕哦。”
“謝謝。”我靠到椅背上,摸出細長的薄荷香菸,點着火,朝她努努嘴:“我也帶了禮物給你。”
陳德音頓時一愣,看向了桌上的首飾盒。
我對她嘲諷地挑起眉梢:“打開看看,你會喜歡的。”
“這……”她打開首飾盒時神色還算正常,在摸到項鍊扣時猛地驚叫出聲:“這是誰送你的?”
“別管誰送的,現在是我送你。”
她使勁地搖頭:“不是的,我收到了你和ce赤l哥哥的照片,你們揹着我……”
我打斷她:“我們揹着你?這件事你不是三年前就知道了?”
“……”她開始啜泣,難過得連話也說不出。
“德音,你曾經說過的,如果ce赤l喜歡的是我,你可以接受。”我探身拿過菸缸,靠回椅背上磕了菸灰,之後在陳德音微紅的眼圈下落井下石地微笑:“現在,到你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她紅着眼睛無辜地看着我:“可是ce赤l哥哥就快跟我結婚了!”
我聳聳肩:“我原本也想讓你先安心結婚的,可你一定也查了,發給你照片的人我可管不了。”
她低頭捂着臉哭,窄窄的肩膀顫抖着,那麼一副弱不禁風又單純:“阿清姐姐,我想了一路也沒有想通,你爲什麼會這樣對我……”
“我爲什麼會這樣對你?是啊,我應該不敢的。”我摘下手腕上的手鍊,露出拿到猙獰的疤痕:“我什麼都沒做就失去了一隻手,如果我真的搶了你的男人,真就後果難料。”
她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哆哆嗦嗦地問:“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即使我不想知道,她的神態,以及她失手打翻的咖啡杯也已經證明了一切。
她不是無辜的。
在cd上寫上我的名字,回家去哭訴我搶了她的男朋友。
此後再也不在我面前露面。
現在她連嘴脣都在顫抖。
她不是無辜的。
縱然早已有數,可我的心到此刻,纔算徹底冷到了骨髓裡。
“陳德音,你以爲我和你未婚夫的關係,只有一張照片那麼簡單嗎?”
陳德音立刻看向了我,用那種急促的,可憐巴巴的聲音:“阿清姐姐,我想和他結婚,你能不能不要……”
“與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嘲弄道:“今天既然這件事被你知道,我也只好收手了,免得你姐姐再收拾我。”
“我不會再告訴我姐姐的。”陳德音終於斂起了那副天真可愛的表情,聲音低了一個分貝:“那件事的確是我不對……可是ce赤l哥哥他……那時候他真的喜歡你,我能看得出來,我只想讓盛大哥阻止你們發展,並沒有想過會變成那樣子。”
“別說這些,我不想聽你撒謊。”
“我真的不會說出去的!他們發給我照片時說要錢,我已經給錢解決了。你也知道現在的狀況,照片一見媒體,盛大哥一定會找你麻煩……”她一邊哭還不忘了跟我提條件:“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
“你在威脅我?”
“不是……”
“正巧我也真的很怕。”我目的達到,站起了身:“所以你最好記得,只要盛華延用這件事對我發難一次,你的男人,我就拐走了。”
從咖啡廳出來時正好天公作美,下了一場大雨。
我淋着雨走着,扭頭看到隔壁那棟高可通天的藍色大樓,看着它的最頂層,心裡爬過陣陣冷笑。
盛華銘的公寓住得不遠,步行只需三條街。
拖着一身泥水上了二十六層,按門鈴時,整個人都是無力的。
門打開了,盛華銘露出一臉的震驚,衝出來扶住了我:“出了什麼事?”
閉眼前,我說的是:“德音來找我了……”
其實我並不想昏過去,我更該做的是抓緊時間哭訴,然而我現在的身體實在太糟,一場雨就把我打進了醫院裡。
再醒來時,盛華銘正靠在牀邊的椅子上打盹,臉色很糟。
幾天不見,他瘦了很多,想是因爲最近事忙,身上穿着睡衣,頭髮亂成一蓬。
我悄悄捏了捏他的手,他立刻就醒了,看向了輸液瓶,隨即看向了我,笑了起來:“醒了?”
“嗯。”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他起身摸着我的額頭,說:“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出門還不打傘。”
“一時情急就忘了。”
盛華銘便沒再說話,看着我,臉色略微有些怪異。
我也就這麼看着他,終於,聽到他問:“你爲什麼會和dami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