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前我覺得盛華延是個喜怒無常的瘋子。然而此刻,他盯着我的眼神,就像一條一動不動的曼巴蛇,讓人頭皮發麻。
恐懼讓我不由自主地開始反省,試圖仔細地回憶我從前是否有過此類經驗?可每一次都狠,又似乎都及不上今天危險。
我正想着,突然覺得左手食指被捏了起來,刀鋒貼上指腹,他已然失去了耐心:“依我看,我先切掉再問你,可能會好審……”
“別!”我顫聲打斷她:“別剁我的手,你恨我可以對我做別的事,別切。”
“知道哪錯了?”
哪錯了?我覺得我沒錯,可在他面前,我又似乎真的錯了那麼多。
正想着,刀鋒已然開始划動,微麻的疼痛傳來,我的指尖滲出了血珠。我連忙不管不顧地開始說:“我知道,是去年……”
他打斷我,揚起了眉,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去年?”
“是!去年,你出車禍,我……”
“呵!”他忽然就笑了,隨即掐了煙,站起身按住了我左手的五指,瞥着我,道:“時間到了。”
“等等!”我叫道:“如果不是因爲這個,那我……啊!”話沒說完,指尖已經傳來了一陣痛,我無法掙扎,只能努力地求饒:“我錯了!你說什麼都可以,我什麼都錯了!”
我見他停了手,便繼續說:“別切我的手指,盛華延,你是我老公對不對……”
場面似乎靜了下來,稍久,他終於側過臉,慢慢地問:“我是你老公?”
“嗯。”
“真難得。”他陰冷地嗤笑:“原來你也知道怕?”
我忙點頭:“我知道,去年都是我錯了,是我過分,求求你起訴我吧,我……”
“蠢貨!”他一把把刀子拍到桌上,刀在顫動,一陣哀鳴,他瞪着我,用那種千刀萬剮的眼神:“你知道什麼了?嗯?”
“我……”
我剛開了口,突然看到站在他身後的allen,使勁地眨眼睛。
我想起他的那個眼神,難道不是這件事?
我樂觀地猜想盛華延要答案的目的遠大於切我的手指,但我至少要先猜對問題。就在這時忽然想起了莫姨,難道她又對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忙說:“其實那個孩子我也很想要。”我一開口,盛華延就是一愣,那表情讓我覺得自己猜中了,連忙說下去:“其實我去醫院流產之前他已經沒有心跳了,不是我要殺他,而是……”
我突然不敢再說。
因爲就在我說完第一個斷句時,他猛地拿起了手術刀,一根一根地掰開了我的手指,壓到了桌上。
劇痛傳來時,我忘了尖叫。
他扔了染血的手術刀,色厲內茌,咬牙切齒:“不見棺材不掉淚。”
我還來不及想這種程度的傷口將會帶來什麼結果,整個人已經懵了:“你真的要切我的手……”
他整理着袖釦,冷冷道:“我像在玩笑?”
我的腦子依舊是被麻痹的:“到底是爲了什麼?盛華延……你真的瘋了!”
他沒再說話,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