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
“瞭解他的爲人吧?”
“嗯。”
“知道自己爲什麼被封殺嗎?”
他沉默。
我知道他並沒有完全相信盛華延是我前夫。
如果不是幾年前有過幾次緋聞,他一定完全認爲我是盛華延的狂熱崇拜者。
況且盛華延最後也指名道姓地澄清了緋聞。
但證明這個一點都不難,我時間不多,便拿起打通了allen的電話,按了免提,沒想到他還有我的電話,很疑惑地問:“素小姐?”
“allen先生。”我問:“現在方便講話嗎?”
“方便。”
“我想見見我女兒。”
allen一愣,道:“小公主在最近hk。”
“是跟盛華延回家?”
“當然,”allen呵呵地笑着:“老先生想曾孫女了。”
allen是人精,看來也知道我這通電話另有目的,但他這麼配合,我自然很感激:“謝謝了,不打擾了。”
“嗯。”
我掛斷電話,把玩着手機,問對面滿臉震驚的林天王:“現在可以開始談事情了嗎?”
“你想要我怎麼說。”
“依你看呢?”
“情侶關係?”
“呵!”我不由冷笑:“你活膩了?照片光看着就知道至少是五年前的東西,那時候我還和盛華延在一起,你瘋了承認自己給他戴綠帽子?”
林天王果然已經糾結:“可不論我怎麼說,我都……”
“我替你想到了。”我打斷他,壓低了聲音:“當年你追我,沒有追到,現在惡意報復。”
他深吸了一口氣,搖頭:“我不能承認這種事。”
“好。”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甩出光碟,悠然道:“那我就把你企圖對我不軌的視頻發出去。我是沒什麼,但是你這十一年……”
後面的話留給他自己去想,玉石俱焚,我纔多少名氣,他卻比我大得太多,況且我是被迫的,盛華延不會因此踩死我。
這一晚,我略微有些失眠。
對於林天王來講,這件事怎麼選都是一身麻煩,而我也的確無法給他任何好處。
沒有好處的事,會逼瘋他的。
所以他最後看我的眼神,幾乎是仇恨的。
接下來的兩天我沒敢出門,我名氣還不算大,而樂藝這種破公司,平時根本不捨得給我配保鏢。
直到冰箱裡的東西都吃完了,我剛給eve打過電話叫她送飯,盛華銘突然給我發了一條信息,內容是:“有空嗎?我們見個面吧。”
“見面做什麼?”
他先發了一條:“我買到了禮物給你。”
隔了一會兒,又發來了第二條:“照片的事我弄清楚了。”
於是我撥了電話過去,把林天王的事簡單講過,盛華銘跟着問:“那他有沒有傷害你?”
“暫時還沒有,但是我有點怕出門被人打昏,所以要你來接我。”
“好,你等等我就去接你。”
半小時後,盛華銘出現在了我的門口。
我扶着門框哀嚎:“你怎麼纔來……”
他被嚇壞了,連忙扶住我:“怎麼了?”
“我要餓死了……”
“真是。”他一面笑,一面從口袋裡掏,掏了幾粒巧克力出來,擱進了我手裡:“先塞塞牙縫吧。”
我含着巧克力,笑着問:“你是又想讓我餵你,還是整天都要揣着糖才能出門?”
他迴避了這個問題:“你快去換衣服吧,我在外面等着。”
事實上我並不打算跟盛華銘發展出什麼不得了的關係,畢竟他是我前小叔,如果我們真的有了什麼,別說盛華延,我自己也覺得很詭異。
會穿這麼少純屬是因爲家裡悶熱,我又覺得第一個來的肯定是eve,便懶得換了。
當然,其實我覺得也不少,左胸的刺青並沒有露出來,只是裙子略短,難怪剛剛他的目光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擦着我的腿。
真不愧是盛華延的弟弟。
我吃了幾天冰箱裡的冷菜冷飯,現在乍一見熱菜自然要吃到飽,盛華銘看樣子還不餓,坐在對面,有點擔憂得看着我,問:“你怎麼又瘦了?”
“家裡沒吃的。”
“……要不我給你配幾個保鏢吧。”
“不用。”
“費子霖給你安排了?”
“他?”我這纔想起我告訴過他費子霖說要娶我的事,頓時覺得盛華銘真是比我想象得還要好勾搭:“你怎麼突然提起他?”
“昨天跟我哥聊起了費子霖。”他瞄着我的臉色,低聲說:“他說你還是離他遠一點好。”
我嗤笑道:“人家又不會對我強來。”別說強來,他和我約會時,根本不會看我脖子以下的任何部位。
“強來?”盛華銘露出一臉疑惑:“你怎麼突然想到這裡?”
“只是說他不會把我怎樣,他很紳士,跟他聊天很舒服。”
“聊天?”盛華銘似乎一點也不信:“他可是出了名的話不多。”
我便沒再說話。
盛華銘被我晾了一會兒,可算拿出了東西,藍色的首飾盒,推到了我面前:“在靜岡時我不是說要買一條項鍊送你做謝禮,今天拿到了。”
我打開來,是藍鑽,顏色很漂亮,目測價值應該比那條粉鑽還高一點。
我假意推搡:“我以爲你只是說說而已,這麼貴重的東西還是算了。”
“答應你的事。”他拉過我的手腕,把盒子塞到我手裡,神色頗有些莫名:“我一直覺得,說錯話害你割腕很抱歉。這次這條項鍊被鄭予潼拍走,你拿回來一定不容易。”
我奸詐地朝他笑:“你難道沒有想過,也許項鍊是我請他搶走,再來送你做人情的?”
“不會。”盛華銘柔聲道:“鄭予潼很懼他未婚妻,而且他女友很多,項鍊不便宜,我知道你沒這個能力。”
這麼榮幸?
我忍不住想笑。
沒錯鄭予潼有未婚妻,而且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可惜我也不知道自己高在哪裡,居然一開口,就給要來了。
“那我就收下了?”
“收下吧。”
我看着那條項鍊,覺得細細的,似乎還不夠分量,便咕噥:“看起來好像真的有點貴,如果比那條粉鑽還貴……還是還你吧。”
盛華銘頓時一愣,隨即道:“的確比粉鑽貴了一點,不過沒有很多。”
我眼睛一亮:“真的比粉鑽貴?”
“有什麼真的假的,一個禮物而已。”
他們兩兄弟就這點好,對錢似乎很沒有概念,盛華延如此,盛華銘也是如此。
我說怎麼這麼大方,商場裡買的?
“算了……”我繼續推脫:“比粉鑽那條還貴我就不收了,德音會誤會的。”
他略略有些尷尬:“素清,我以爲你能看出這條項鍊的不一樣之處。”
“不一樣?”項鍊的樣式很簡單,墜子也很普通,當然我它總不可能是希望藍鑽,但我似乎的確沒有見過相似的款式。
“這是做粉鑽項鍊的珠寶製造家的另一件工藝品,你看,上面有他的簽名。保證獨此一條,我覺得比那條粉鑽項鍊漂亮。”
對,就該這樣。
我看着項鍊合扣上小小的蝴蝶痕跡,順口般地說:“這東西送了我真是暴遣天物,應該送德音的。”
盛華銘的答案非常意味深長:“她有粉鑽就夠了。”
“那如果德音知道你送我這個,會不會覺得彆扭?”
他歪歪頭,笑道:“你會擔心這個?”
“嗯。”我伸手挽住他的手,低聲說:“我可不希望再惹她生氣,讓盛華延再欺負我。”
“放心,那種事不會再發生了。”盛華銘便回手握住了我的,細長的眼睛裡漾着一片好欺負的溫柔:“dami一直希望你能原諒她,但是我們都覺得她不必再跟你接觸了。害過你一次就足夠了。”
我由衷得感動:“別我們了,這肯定是你這個好人替我想的。”
他仍舊握着我那隻冰涼的手,摩挲着,沒有說話。
他總對我這隻手很在意,因爲他覺得這個結果的由來與他脫不了關係,愧疚這種心態是經不得刺激的,而我總愛暗示一下要他記得。
當然,後來出了那麼多事,陳德音都沒有露面,我自然也徹底明白害我的究竟是誰。
在那件事裡,盛華銘和陳德音有一個必定是無辜的。
這時侍應生突然過來,笑眯眯地問:“兩位需要把湯鍋的火滅掉嗎?”
盛華銘頓時回神,鬆了我的手,臉上變了色:“謝謝,現在滅了吧。”
我忙道:“我還沒說我吃飽了。”
他更尷尬了:“sorry,那就別滅了。”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怎麼搞得好像婚外情。”
他嘆了口氣,看着我,張了張口,最後卻搖了搖頭。
出門時盛華銘一邊遙着車子,一邊問我:“你真的不需要保鏢?”
“真的不用了。”我一面搖頭,一面隔着太陽鏡的茶色玻璃看了看四周。
心裡覺得可笑,要做壞事還不換新車,活該被我威脅得像傻子。
我假裝無意地向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機動車道上,盛華銘才跑來拽住我:“去哪?那邊是馬……”
話還沒說完,我立刻把他撲倒在了地上,汽車險險擦過我的手臂,很痛,帶起了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