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獎盃還用得着你?”我懶得搭理他,拿出手機,撥通電話,那邊很快接起來:“素清?”
“是……”我當即甩出一行淚來,哽咽着說:“ce赤l,你哥哥又在故意欺負我……”
他一愣,問:“怎麼回事?”
“金唱片獎被內定了,我連競爭的資格都沒有……”
他沉默。
“我受不了了……”我哭着說:“我下午回國,你要不要來機場送我。”
那廂立刻道:“別急,我現在去找他談。”
五分鐘後,接到短信息的我擦乾了眼淚,看向目瞪口呆的鄭予潼,道:“我還有事,這就走了。”
鄭予潼崩潰地問:“這又是那個填詞人?”
“你以爲?”我還不想把他得罪死了:“你不肯幫我,我只好找別人。”
“素……”
“算了,我不爲難你。”我招手,順利地攔到計程車:“看樣子富士山只能擇日再說,人家幫我去拿金唱片,我怎麼也要上門感激人家。”
隨即上了車,說了地址,拋下鄭予潼揚長而去。
手機一直在響,還是鄭予潼。
我心煩地打算關機,突然發現手機裡來了一條短信息:我哥說你正和鄭予潼在一起?
我回復:見面再說吧。
計程車穿越了大半個東京,終於順利地到達了目的地酒店。
呵,同樣是參加比賽,人家沈丹影的團隊住得是度假村,我才三星小賓館。
度假村是溫泉度假村,鳥語花香,四處瀰漫着騰騰的水汽。
我跟隨着女招待穿過窄窄的日式長廊,在花叢中轉了幾個彎,突然間她一側身,對着突然前來的一行人鞠躬頷首,是幾名保鏢,前後夾着一個高個男人,與我擦身而過。
我暗自慶幸自己還沒來得及摘下太陽鏡,卻突然聽他腳步一停,轉了身,默了默,問:“是你?”
我只好轉身朝他點頭:“allen先生,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他素着臉色,低聲說:“看感覺就像是你。”
我沒說話,執意晾着他等他走,他卻對保鏢低聲說了句話,又用日語對那女招待說:“請走遠稍待。”
等人們都散了,四下一片安靜,allen便走到了我面前,問:“難道你是來見華銘少爺?”
“嗯。”
“董事長也在。就在他對面。”
我心裡已經有數:“我會注意。”
“我是說……小公主也在。”
我一愣,擡頭看向了他。
他笑了:“她很好,不用擔心。”
“謝謝。”
allen最後用那種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了我一會兒,最後嘆了口氣:“那我先走了,你也小心,他最近心情一直都不好。”
我一邊走一邊想,我這兩年的消息不可謂不多,什麼靠男人上位,什麼暗箱操作,該是早已聲名狼藉。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出事的前半年我去找過盛華延,卻屢次吃了閉門羹,徐管家說盛華延帶着萌萌出國了,留了話給我,說,敬酒不吃吃罰酒,世上沒有後悔藥。
呵,這就是他們家人,斷不會記別人的好。
那段時間我的身體極差,惹了一身的病,病剛好點,樂藝便催着我開始錄唱片,錄了之後立刻發生版權糾紛,一籌莫展時,盛華銘突然來了。
他是專程從維也納趕回來,是因爲版權糾紛的事鬧得太厲害,他想替我證明,但那時糾紛已經和解。
之後他便沒有走,留在這邊,幫了我不少忙。也屢次試圖和解局面,有一次,甚至把我和盛華延一起騙了出來。
但我臨時跑了,因爲我用了接近一年的時間終於徹底決心忘記那一切,包括我十月懷胎的孩子,我不想再見他們,不想再想起那些。
結果就惹來一身麻煩,華盛自那之後屢次針對我,我一發唱片,準能和當紅歌手撞車,一提名頒獎典禮,絕對是花落人家。
我只好見招拆招,想盡辦法地應付。
一直應付到今天,已是想盡辦法,不擇手段。
我要金唱片,不僅是爲了我這無奈的十五年合約,更是爲了擺脫那段黑色的歷史。
一路走到長廊最深處,看似最隱蔽的那一間,就是最終的目的地。
對面的確還有一間屋子,緊閉的大門,看不到內情。
女招待得了應允後,跪着拉開木門,對我客氣地微笑:“請進。”
我進去時,盛華銘正在講電話,臉上掛着淺淺的微笑:“我知道了,會注意身體。”
“不要擔心,你也該多多注意自己。”
“知道了,午安……我也想你。”
儘管說了午安,他還是又對着電話那端膩乎了好一會兒。我等得有點煩,便來到窗前,從包裡翻出了支女士香菸,在縫隙裡找到火柴,就着窗臺的邊緣擦着點燃。
窗是正南,外面是一個望不到邊際的大湖,陽光照在湖面上,照出一片明亮。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剛一轉身,已經看到盛華銘走了過來,不悅地問:“不是叫你不要吸菸,很傷聲帶的!”
我沒吭聲,從包裡拿出盒子,遞給他,他沒接,蹙起了眉:“什麼?”
“金唱片的謝禮。”
他狐疑地接過盒子,打開就是一愣:“這不是被鄭予潼拍走了?”
“聽說這是你們的結婚首飾?”
他低聲應了:“嗯。”
“抱歉。”我看着他難看的臉色,柔聲道:“我不知道他做了這種事。”
“你用什麼辦法拿到的?”
“拿錢買。”
“這條項鍊起價一百萬。”
“所以你想說什麼呢?”我不善地瞥着他,玩味地問:“鄭予潼纔是我的男人,我想要點什麼東西,難道還需要交易?”
“……你怎麼會喜歡他這款?”他晦澀地說:“我不是又要說教你,只是覺得不合適。”
我掐了煙,悠然道:“善良無害又好騙,而且……”我刻意得暗示他:“還沒有未婚妻。”
曖昧這種事,我也莫名其妙地懂了。
恐怕女人需要災難纔會無師自通。
我明白盛華銘對我是有些內容的,他自己也說過,手指的事,他覺得虧欠我。
盛華銘苦笑道:“你也知道我爲什麼和她走到一起,就不要總挖苦我了。”
沒錯,我知道,盛華延最後還是選擇賣了弟弟自己逍遙,否則他憑什麼兩年就爬上了董事長?那個地位可不比ceo,那是需要股份的。
不過此事我並不關心,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籌備了一年多,我總算是擋也擋不住地在國外發展起來了。
這裡面功勞最大要屬盛華銘,在這羣男人裡,他纔是最價值連城的。
最後我嘆了一口氣,幽幽道:“我保證這次是我最後一次找你幫忙。”
他握着那條項鍊,臉色很難看:“你一直找我就好,我哥他其實……他這次講,金唱片可以考慮給你,但你得先跟鄭予潼劃清界限。”
“可以啊。”我微笑地看着他:“但要先拿到金唱片。”
“你以爲我看不出?你接下來還是要陽奉陰違,上次你就這樣。”
他說的上次是半年前我發新唱片,怕又華盛的藝人壓住,便無奈地找了盛華銘。
當時盛華延的回話也是如此,叫我保證沒有負面新聞。
我答應過後,那張唱片果然沒有阻撓,華盛甚至給我扔了個不錯的通告。我被燃起了一絲希望,託盛華銘問探視權的事,卻又得到了:不要妄想。四個字。
然後我就認識了鄭予潼,緊接着是費小少,林天王……偶爾,也會故意把盛華銘拉下水。
“那我就坦白。”認識這麼久了,我已我明白怎麼對盛華銘講話最容易得逞:“亞洲巡演之後我就會退出娛樂圈,費小少希望的。”
“……怎麼他又來攪和?”
“他說他要娶我。”
這話是真的,但我想真心沒有幾分。
盛華銘耐不住地追問:“他知道你和我哥的事嗎?”
“我抽空就告訴他。”
“素清,我真的搞不懂你現在究竟要的是什麼?”他頹然地問:“去年你對我講你認真地做歌手,要孩子的探視權,可現在你又總搞這種事出來,你究竟想怎樣?”
“我?”我想怎樣,怎麼可能會告訴他?
會嚇着他的。
我一步步地欺近他,一步步地把他逼到壁角,拉着他襯衣上的鈕釦,低聲問:“有豪門不嫁我瘋了跑去做歌女?有男人肯娶我我還要孩子做什麼?”
他看着我,沉默。
我慢慢地解開他的鈕釦,聽到他漸漸繃緊的呼吸,我笑了,鬆開了手,拍着他的胸口,愉快地欣賞着他狼狽的樣子:“小男孩,記得幫我濛濛你哥哥。”
他登時露出了惱火:“耍我就這麼有趣嗎?”
“還不錯。”
這件事八九不離十,費小少也就不用浪費時間打電話了,那人最狡猾。我回到酒店,告訴eve金唱片的事情已經敲定,叫她好好去休息,明天神清氣爽地陪我去頒獎典禮。
第二天我被eve從噩夢中喚醒,拉着我去做頭髮,試禮服。
eve大學是念服裝設計,因此可以身兼數職,小公司有小公司的好處,我還沒聽說誰的經紀人可以手工縫禮服,但eve就可以,還做得很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