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爻,生生不息5

溫白羽眼睜睜看着外面還有太陽,然後變成了餘暉沉沉,最後變成了一片黑夜。

他的兩條腿都很疼,生疼生疼的,磨得紅了一片,估計要掉皮了!

万俟景侯不斷的親/吻着他的臉頰,用嘴脣貼着他的耳朵,用低沉的嗓音誘導着他,溫白羽累得不行,在心裡再三的下定決心,再也不能被万俟景侯“色/誘”了!

溫白羽沒來得及吃晚飯就睡着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也沒有人聲,似乎一片寂靜。

一側頭就看到万俟景侯躺在他旁邊,睡相非常規矩,雙手放在胸口的地方,這動作好像睡美/人。

溫白羽想着,不由得笑了起來,睡美/人可比他纖弱多了,万俟景侯就是野獸。

溫白羽肚子裡餓死了,想翻身起來,結果動了一下,雙/腿又酸又疼的,忍不住“嘶……”了一聲,万俟景侯立刻就醒了,睜開眼睛,一下坐起身來,過去扶他,說:“怎麼了?”

溫白羽遞給他一個白眼,說:“餓了,我要吃東西。”

万俟景侯說:“等一會兒,我去給你熱/熱。”

他說着,立刻下了牀,然後披上衣服,很快走出去了。

原來吃飯的時候只有万俟景侯一個人從房間裡出來了,當然隔壁的黑羽毛早就聽到了動靜,就聽着爸爸很淡定的跟主人家說,溫白羽長途跋涉身/體有些不舒服,就不出來吃飯了。

主人家還很熱情的給溫白羽留了晚飯,就放在鍋子裡了,等溫白羽晚上餓了的話可以熱一熱。

晚上一直在飄雪,放在鍋子裡的飯就跟放進了冰箱一樣,立刻凍在了一起,万俟景侯把火生上,熱了熱飯,很快端着碗出去了。

溫白羽在牀榻上坐了一會兒,感覺屁/股莫名的疼,他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定是沒有做到最後的,但是他那時候累得迷迷糊糊,已經就不清楚了。

而他現在屁/股是真的疼……

溫白羽側躺在牀/上,生無可戀的聽着肚子裡咕嚕咕嚕的響,就聽到“吱呀——”一聲,房門推開了,万俟景侯走進來,手裡端着飯,用腳後跟輕踢了一下房門,房門立刻關上了。

万俟景侯走過去,說:“來吃飯吧。”

溫白羽稍微挪過去了一點,發現他的屁/股真的很疼,而且不是磕的那種疼,而是……

溫白羽狐疑的接過碗來,餓得他都頭暈眼花了,趕緊大口吃起來,吃的還挺香

万俟景侯見他吃的香,給他倒了一碗水喝,說:“慢點吃。”

溫白羽腮幫子裡全是飯,有點硬,吃了一會兒腮幫子都酸了,不過在這裡,這種飯已經是款待貴賓用的了。

溫白羽把飯都吃了,很豪爽的抹了抹嘴巴,万俟景侯立刻把水遞過來,說:“少喝一點,別喝得太猛,剛吃了東西喝水不好。”

溫白羽接過去,根本沒聽見,咕嘟咕嘟喝了三大口,把空碗遞給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說:“我把碗還回去,你休息吧。”

溫白羽點了點頭,朝他招了招手,万俟景侯很快走出去了。

溫白羽等他出去,悄悄拉開被子,然後又撩/開自己的衣服看了看,大/腿真的紅了!怪不得這麼疼。

万俟景侯把碗送回去,然後洗乾淨,這才走回來,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溫白羽藏在被子裡鼓弄,也不知道在鼓弄什麼,反正被子鼓/起一個大包,溫白羽就在裡面倒騰。

万俟景侯伸手拍了一下被子,說:“白羽?”

溫白羽從被子裡探出頭來,側眼盯着万俟景侯,懷疑的說:“你老實說……我屁/股怎麼那麼疼?”

万俟景侯沒忍住,輕笑了一聲,將溫白羽從被子裡挖出來,然後讓他躺好,說:“放心,我沒中屍毒。”

溫白羽:“等等……等等,這是變相承認啊?”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說:“我沒進去。”

溫白羽就想跳起來揍万俟景侯,万俟景侯趕緊安撫溫白羽,親了親他的額頭,笑着說:“我只是看你紓解不出來,幫你從後面刺/激了一下而已。”

溫白羽:“……”

什麼叫紓解不出來……

什麼叫從後面刺/激了一下……

溫白羽感覺作爲一個男人的自尊心都受創了,万俟景侯繼續說:“我有帶手套。”

溫白羽立刻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說:“等等……別說了。”

他要羞恥死了,他不想知道細節。

万俟景侯則是笑眯眯的把外衣脫掉,然後上了牀,伸手抱住他,把被子給兩個人蓋好,然後又親了親他的嘴脣,說:“對了。”

溫白羽挑眉說:“幹什麼?”

總覺得万俟景侯笑的雖然很蘇,但是不懷好意的樣子。

万俟景侯將嘴脣貼在他耳朵上,說:“白羽昏睡的時候也特別熱情,一直抱着我打顫……”

溫白羽一把捂住他的嘴,說:“你去死吧。”

万俟景侯笑着說:“你捨得嗎?”

溫白羽說:“我明天就把你賣了,一斤五/毛,賤賣!”

溫白羽吃了東西,又開始犯困,再加上他體力消耗很多,很快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万俟景侯就先起來了,沒有打擾溫白羽休息

万俟景侯走出來,正好遇到了主人家那個小姑娘,他向小姑娘問了哪裡可以買到騾馬。

小姑娘說:“我們這裡沒有集市,大哥/哥要是想買騾馬,只能去每家每戶問問,有沒有人肯賣。”

万俟景侯回房去看了一眼溫白羽,還在熟睡,就打算自己出門去,再讓溫白羽休息一會兒。

万俟景侯走出來,就遇到了万俟流影,兩個人就一起出門了,去搞定騾馬和補給。

溫白羽醒過來的時候又錯過了早飯,從牀榻上爬起來,不見万俟景侯的影子,窗戶外面傳來亂哄哄的聲音。

溫白羽穿上衣服,一邊繫腰帶,一邊推開窗戶往下看,就看到下面有好多人,還有好多騾馬,騾馬上都託着補給,万俟景侯一身黑色,身材很高大,站在人羣裡簡直就是鶴立雞羣。

窗戶發出一點動靜,他都聽到了,万俟景侯擡起頭來,正好看到溫白羽。

溫白羽的頭髮還散着,正在繫腰帶,万俟景侯忍不住笑了笑,衝上面招了一下手。

溫白羽愣了一下,差點被万俟景侯那招手的動作電到,趕緊“嘭!”一聲關上窗戶,然後去把頭髮束起來。

等溫白羽洗好臉之後,万俟景侯已經安頓好騾馬和補給,從外面進來了,說:“補給和騾子差不多準備好了,現在還缺一個嚮導。”

溫白羽看向他,說:“動作還挺快。”

万俟景侯說:“這裡人都淳樸,願意幫忙。”

溫白羽心說,你確定沒用美/人計嗎?

万俟景侯坐下來,又說:“這裡的人都不願意進雪山,但是山裡有珍貴的藥材,他們每個月都有固定的隊伍進山去採藥換錢,恰好的是,這個隊今天晚上大約就能回來了,到時候咱們去問問有沒有人願意當嚮導。”

溫白羽點了點頭,說:“這樣一來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啓程了?”

万俟景侯說:“別心急,昨天晚上一直在飄雪,這種天氣進山也不好。”

現在心急也沒有用,衆人收拾好就從樓上下來,大家圍在一起吃飯,主人家都特別熱情,給他們講進山隊伍的事情。

按照小姑娘的話說,這個進山的隊伍,全都是年輕力壯的人,但是他們的領隊,卻是在這片雪山腳下住了六十幾年的老/爺爺。

溫白羽有些吃驚,畢竟這個年代,醫藥並不發達,很多病都是不治之症,活到六十歲已經非常長壽了,古人五十就知天命,六十歲就是奇蹟。

而這個老/爺/子,其實是不是六十歲,村子裡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只知道,這個老/爺/子在雪山腳下住了六十多年,從他們祖父輩就來了,來的時候已經是個年輕人了。

這麼算下來,最少也有七十幾歲。

老/爺/子姓豐,因爲在這裡住的很久,所以對雪山非常瞭解,隊伍每個月都要跟着老/爺/子進山一次,他們起初進去的並不深,但是因爲熟悉路線,一次比一次深入,從雪山裡帶回各種珍稀的藥材,可以拿到外面的集市還錢。

在這村子裡,進雪山的人都是英雄,畢竟他們很可能走不出來。

溫白羽聽着,覺得這個豐老/爺/子幾乎就是個奇蹟,七十多歲還爬雪山,而且他們要上的雪山,並不像普通的雪山,普通的雪山頂多海拔高,天氣惡劣

而這座雪山,它就是一座高懸在天際的冰錐金字塔,斜坡都高達六七十度,還有百丈懸崖,和千丈的冰瀑布,就算是在現代,能成功登頂的人也沒有多少。

他們正說着話,外面突然一陣騷/亂,有人/大喊着:“回來了!回來了!”

衆人一陣吃驚,溫白羽說:“不是說晚上纔回來?現在剛過了正午。”

小姑娘滿眼都是驚喜,笑着說:“快快,咱們去找豐爺爺!”

小姑娘領着他們跑出去,衆人跟在後面,結果剛跑出去,就看到事情並不對勁。

回來的人少之又少,他們去的時候怎麼也有十個人的隊伍,而現在被村/民圍在一起的,竟然只有四個人,其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那必然是小姑娘口/中的豐爺爺了。

姓豐的老/爺/子身材並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他的身/體並不像溫白羽想的那麼佝僂,如果不是他的臉太蒼老了,身/體完全像是一個小夥子一樣。

回來的四個人身上都非常狼狽,除了豐老/爺/子,其他幾個年輕人精神很不穩定,都處於半遊離的狀態,似乎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一個小夥子大喊着:“有怪物!山裡有怪物!會吃/人!吃了我們的人!”

旁邊的村/民都沒什麼見識,被小夥子一喊,喧譁起來,有的失聲痛哭起來。

豐老/爺/子身上都是血,褲子的膝蓋也破了,棉襖上被劃破了很多,手心也是血,看起來狼狽不堪。

他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血水,說:“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好幾個村/民圍住豐老/爺/子,哭着說:“豐老!這可怎麼辦?!我兒子還在裡面,求求您,求您救他啊!”

說着村/民還要下跪,豐老/爺/子趕緊攔住他們,說:“你們放心,我就是要回去救他們的,但是現在缺少補給,還要帶騾馬進去,裡面有很多傷員,自己根本走不出來,需要東西馱着……”

豐老/爺/子說着,村/民們開始喧譁,這些東西他們都有,而且還是現成的,因爲他們早上起來剛給客人準備好,一羣要進雪山的客人。

衆人紛紛看向溫白羽他們。

這個時候豐老/爺/子又說:“不止這些,我還需要人手,有人願意再跟我進山嗎?”

他這樣一說,村/民們又開始紛紛議論,但是他們進山的人都比較固定,全都是村子裡的少壯,其餘的都是婦孺了,村子本身就不大,沒多少人丁,再有就是不願意涉險,也不想賺/錢安於現狀的人。

裡面已經出/事/了,聽起來還不只是雪崩冰崩或者天氣莫測,好像還有可怕的鬼怪,那些安於現狀的人怎麼可能願意去涉險。

四周一片寂靜,都突然僵持住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對視了一眼,万俟景侯突然走出兩步,說:“我們是想要進雪山的人,騾馬和補給已經準備好了,如果豐老願意做我們的嚮導新雪山,我們會幫你們把失蹤的人找回來。”

衆人立刻發出驚歎的聲音,好幾個村/民都要給溫白羽他們跪下,溫白羽趕緊攔着。

豐老/爺/子卻比他們淡定的多,只是轉頭看着他們,若有所思的說:“你們……”

他只說了兩個字,就沒有再說了,而是點點頭,說:“好,事不宜遲,一個時辰之後在這裡出發

。”

溫白羽沒想到今天就能出發,不過有六個村/民困在深山裡,他們的確應該早點出發。

衆人都沒有廢話,擠出人羣,趕緊回了房間,各自收拾行李,把東西帶好,背在背上。

万俟景侯說:“能走嗎?”

溫白羽賞了一個白眼給他,說:“當然可以。”

他的腿還有一點點疼,但是不影響走路。

大家沒用一個時辰就收拾好了東西,然後把騾馬全都串在一起,遣出來,把補給和重一些的行李放在騾馬上,牽到村子平坦一點的空地上。

豐老/爺/子還沒有出現,他的房子在村子的邊緣,看起來並不是太合羣的樣子,也不是二層的小樓,只有一層,甚至進去只有一個房間,吃飯睡覺都在一個地方。

豐老/爺/子正坐着,包紮自己的傷口,他背對着外面,低着頭,溫白羽他們站在門口,裡面的豐老/爺/子就聽見了,立刻放下自己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傷口,然後站起來,說:“動作還挺快。”

溫白羽狐疑的看着他,說:“需要幫忙嗎?包紮傷口?”

豐老/爺/子搖了搖頭,轉過身來,正對着他們,說:“已經包紮好了,既然準備好了,咱們就啓程吧。”

衆人從房間裡出來,點齊了騾馬,豐老/爺/子的行李非常簡單,一根非常長的路繩,一根鐵撬杆,僅此而已。

村/民們把他們送出了村子,衆人終於踏上了進雪山的路。

他們一路上並沒有話,進入雪山之前,需要穿過一片雪山腳下環保的森林,冬天的樹木並不茂/盛,但是因爲一直在下雪,地上全是積雪,他們走進去,一踩雪就沒了小/腿肚子。

這個時候溫白羽就無比的羨慕万俟景侯,因爲積雪纔沒了他的腳脖子上面……

溫白羽每走一步都要高擡腿,這樣才能把腳從雪裡拔/出來,而且古代沒有登山靴這種東西,雪全都灌進靴子裡了,涼冰冰的好難受。

衆人一字排開,扶着騾馬以免打滑,跟着騾馬慢慢往前走,這個時候身後的樊陰爻突然拍了拍溫白羽的肩膀。

溫白羽轉頭看他,說:“怎麼了?”

樊陰爻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小聲的說:“我覺得這個豐老/爺/子有問題。”

溫白羽也點了點頭,雖然豐老/爺/子熟悉地形,但是他走路的樣子太矯健了一些,並不像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爺/子。

樊陰爻說:“小心一點。”

溫白羽立刻點了點頭,小心總是沒錯的。

他們一路往山上走,森林非常難走,地上是雪,雪裡是斷裂的樹枝,不小心就會崴了腳。

溫白羽扶着騾馬往前走,万俟景侯從後面越過來,伸手扶住溫白羽,他也不扶騾馬,但是走的非常穩,大長/腿往前一邁,能邁出很遠。

衆人一路往前走,都有些精疲力盡的感覺,路實在太難走了,但是很意外的,天氣竟然不是很冷,一直在飄雪,卻走的滿頭是汗,並沒有置身冰雪之中的那種嚴寒的感覺。

突然出現了隱隱約約的水聲,溫白羽的耳朵都要豎/起來了,說:“有水聲?”

豐老/爺/子點頭說:“耳朵還挺好使,前面就要出森林了

。”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豐老/爺/子笑了一聲,說:“前面有一條冰河,咱們需要趟水過河,天色不早了,加快點腳程,不然今天晚上就要在冰河裡過夜了。”

溫白羽有些不解,冰河是有多寬?還需要在冰河裡過夜?

在他們在走出樹林的一霎那,溫白羽終於明白了!

舉目望去,全都是冰河,他們休想繞道走過去,必須要趟着冰水過去,四面的路全都結冰了,但是主河道並沒有結冰,飄着冰渣子,發出潺/潺的水流聲。

河水並不深,這是對於万俟景侯,還有一些身高比較高的人來說的,河水沒不過他們的腰,但是對於溫白羽來說,實在太痛苦了,河水的位置很尷尬,幾乎要到胸口了,深一些的地方到了胸口,一到胸口就覺得無比的憋悶。

豐老/爺/子顯然是有經驗的,想把騾子驅趕到冰河裡,讓這些騾子順着河水往前趟,衆人則是站在騾子旁邊,逆着水流,讓騾子遮擋在前面,避免被水流吹走。

河水雖然不深,但是因爲有落差,水流時而緩,時而急,緩的時候像是做水療,急的時候就是激流。

河水沒到了溫白羽的胸口,那股壓抑的感覺很厲害,在水裡行走本身就累人,再加上水流湍急,騾子基本都要站不穩了,加上天黑下來,風開始變大,溫白羽好幾次都要被吹走了。

樊陰爻“咕咚”一聲就栽進了水裡,好在旁邊的万俟流影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拽了上來。

樊陰爻還是嗆了一口水,半條命差點都不見了,全身溼/乎/乎的,冷的直打哆嗦。

太陽下山之後,溫差開始變大,衆人還走在水裡,冷的哆嗦起來。

溫白羽感覺自己上下牙打擊着,發出“得得得”的聲音,說:“前面還有多遠啊?”

豐老/爺/子踩着水往前走,說:“不遠了,走快一點,還有半個時辰就到了。”

半個時辰……

他們已經在水裡摸了一個半時辰了,也就是趟着水往前走了三個小時,天已經黑了,黑得透透的,但是因爲四周都是冰雪,所以不顯得天黑。

他們之中有兩個人是最享受的,那就是小七篤和小五了,小七篤全程被黑羽毛抱在懷裡,此刻已經睡着了,用腦袋蹭了蹭黑羽毛的胸口,不過因爲剛纔樊陰爻載進水裡驚叫了一聲,把小七篤給吵醒了。

黑羽毛揉了揉他的耳朵,小七篤舒服的身上直抖,黑羽毛輕聲說:“困了再睡一會兒,還有半個時辰才能吃飯。”

小七篤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又爬了下來。

溫白羽:“……”

而小五則是笑嘻嘻的坐在方清的肩膀上,那動作就像家長帶着孩子去遊樂園一樣,小五雙手扶着方清的腦袋,滿臉都是興/奮,或許是燭龍的本性,小五面對危險是興/奮的,並不是害怕或者萎/縮的。

然而這可苦了方清,方清身材瘦弱,水沒在胸口的地方,一直往前趟,而頭上還有個小祖/宗在不停的笑,真是笑的方清想把小五扔下來。

他們在水中原地休息了一分鐘,然後又開始往前走,還有半個時辰,他們就能吃晚飯了,大家肚子裡已經抗/議很久了。

万俟景侯伸手扶着溫白羽,溫白羽累得不行,冷的牙齒得得作響,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中屍毒的緣故,所以身/體素質變差了,旁邊的豐老/爺/子都沒事,還步履如飛,而溫白羽覺得馬上就要癱在地上了

那邊老蛇身材高大,已經背起鬼侯往前走了,鬼侯雖然不太願意,但是老蛇非常堅持。

唐無庸那邊就更不用說了,自從攤牌之後,唐無庸恨不得把慕秋捧在手心裡,慕秋蹚水走了幾步之後,就讓唐無庸揹着他了,慕秋則是負責提着小藍燈給大家照亮。

大家又走了一會兒,半個時辰左右,豐老/爺/子突然加快了腳步,說:“這邊,到了。”

溫白羽擡頭一看,頓時滿臉都是驚喜,前面竟然是河岸,有一片比較乾的地方。

而且讓人很詫異的是,冰河裡全是冰渣子,湍急的流着冰水,而河岸上,竟然綻放着杜鵑花。

一片火紅色的高原杜鵑,在黑夜裡怒放着,看的衆人目瞪口呆的。

大家飛快的爬上岸來,溫白羽也快速的往前跑,結果跑了兩步,突然腳下打滑,一下栽在水裡。

万俟景侯立刻一把抓/住他,將人快速的拽上來,然後雙手一抄,將溫白羽打橫抱起來。

溫白羽“啊……”了一聲,趕緊伸手摟住万俟景侯的脖子,万俟景侯笑着說:“抱住了。”

溫白羽有些提心吊膽的,水中的石頭很滑,就怕万俟景侯走不穩,兩人一起摔下去。

不過他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大家都成功的上了岸,万俟景侯這才把溫白羽放下來。

大家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旁邊都是樹枝,隨便撿撿就可以生火,把火弄旺一些,然後撿了樹枝把衣服串起來烤乾。

所有的人第一個想法都不是吃飯,而是脫衣服!

因爲在場也沒有女人,大家也沒有什麼避諱,就把衣服全都脫/下來,溼/漉/漉的貼在身上始終要感冒的。

溫白羽換了衣服,就發現豐老/爺/子不見了,說:“嗯?豐老呢?”

樊陰爻指了指前面,前面有一棵大樹,豐老/爺/子人藏在後面,似乎在換衣服。

溫白羽有些奇怪,難道豐老其實是女的?不然換衣服還要跑那麼遠。

他覺得奇怪,就難免多看了兩眼,大樹並不是很寬大,只能擋住一部分,豐老/爺/子伸手穿袖子的時候,胳膊就露了出來,上面全是抓痕,血/淋/淋的,看起來是之前受到了襲/擊,這種抓痕看起來是野獸造成的,或許是隊員說的怪物。

但是他們始終不知道怪物是什麼東西。

那些抓痕做了簡單的處理,但是並沒有包紮起來,溫白羽一瞬間看得愣了,不是因爲那些抓痕,而是因爲豐老/爺/子的皮膚。

並不是老年人乾枯的皮膚,他胳膊上的皮膚白/皙,白/皙的像完美的羊脂玉一樣……

那絕對不是一個老年人的皮膚,白/皙的皮膚和臉上手上的顏色都不一樣。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万俟景侯這個時候從後面走過來,他只穿了褲子,上身還赤/裸/着,雖然這塊的天氣怎麼也有十幾度,旁邊的杜鵑花都開了,完全可以穿着單衣坐在冰面上。

但是總不能不/穿衣服,万俟景侯裸/露着上身,身/體上肌肉流暢,在粼粼的月光和粼粼的冰水照耀下,皮膚上泛着一層淡淡的光輝,讓溫白羽特別想伸手去摸。

“咕嘟

!”

溫白羽聽到自己嚥唾沫的聲音,還有心跳飆升的聲音,說:“快點穿衣服,小心着涼。”

万俟景侯則是不緊不慢的把裡衣套/上,然後慢條條的繫帶子,兩隻不能再蘇,再修/長有力的雙手指,翻飛着,靈動的繫着帶子,衣服帶子在他的手指間竄梭着。

溫白羽突然替他的衣服帶子臉紅,被蘇紅的!

万俟景侯笑眯眯的看着溫白羽,繫好了裡衣的帶子,又披上外衣,說:“白羽,你這麼專注的看着別的男人,我會吃醋的。”

溫白羽:“……”

溫白羽說:“你這麼專注的講冷笑話,我也挺不適應的。”

万俟景侯把外衣披上,也不繫帶子,再加上頭髮還有些溼/潤,顯得整個人有些慵懶,透露着一股懶散的性/感。

万俟景侯摟住他的肩膀,說:“我說的是實話。”

溫白羽實在不想和他繼續這種“實話”,摸/着下巴說:“我覺得豐老有問題,他手臂上的顏色和臉上手上的都不一樣,而且他換衣服要躲着咱們,肯定有隱瞞。”

万俟景侯淡定擡了擡手,虛指了一下自己的臉,說:“他戴面具了。”

溫白羽:“你怎麼知道?”

万俟景侯笑着說:“看一眼就知道了,第一眼。”

溫白羽:“……”

溫白羽覺得自己被万俟景侯深深的鄙視了……

万俟景侯說:“不管他有什麼秘密,咱們的目的就是讓他做嚮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溫白羽點了點頭,說:“說的倒是。”

豐老/爺/子換好了衣服,很快從大樹後面轉出來,把衣服串起來放在火上烤。

黑羽毛在旁邊熱飯吃,他們淌了一下午的冰水,雖然天氣並不冷,但是置身在冰水之中,身上也都是寒意,他們急需要一頓熱騰騰的晚餐。

其實樊陰爻是想要做晚飯的,他很喜歡做飯,按照他的話,做飯很有快/感,但是爲了大家能安全的走進雪山,把那些失蹤的人找回來,同時找到正確的上山路,他們還想活命,就杜絕了樊陰爻碰鍋的任何機會。

樊陰爻對此非常不滿,但是沒有辦法,只好坐在一邊等着吃飯。

豐老/爺/子坐下來,說:“今天晚上咱們需要有兩個人守夜。”

溫白羽說:“這裡有猛獸嗎?”

豐老/爺/子說:“有熊,也有狼。”

溫白羽覺得這都不怕,因爲他們這裡有三/條正牌燭龍,万俟景侯、小五還有慕秋,熊和狼都怕他們,而且還有一隻狼神,小七篤雖然還小,但是發起威來也很厲害的。

結果豐老/爺/子又說:“還有一些奇怪的怪物。”

溫白羽狐疑的說:“就是襲/擊你們的那些怪物?他們長什麼樣子?”

豐老/爺/子快速的吃着乾糧,說:“血粼粼的,見人就撲咬。”

溫白羽腦子裡只有一個詞——血屍

難道是血屍?

這個地方也有血屍?

不知道是唐名祿的那幫血屍,還是聖池裡的血屍,畢竟這個地方已經接近聖池的所在地了。

最讓溫白羽頭疼的是,之前明明已近把鏡像的無虞殺死了,而樊陰爻說,在江湖上散播銅片謠言的,和鬼侯長得一模一樣。

那豈不就是鏡像的無虞了?

溫白羽確定那時候鏡像已經死了,也就是說,鏡像的無虞或許不止一個,可能有很多很多……

這樣一想起來,溫白羽頓時毛/骨/悚/然的。

他們的確需要守夜。

万俟景侯說:“我來守第一班。”

万俟流影聽了也站起來,說:“我和叔父一起。”

衆人看向万俟流影,豐老/爺/子卻是第一個反/對的,說:“他行,你不行。”

万俟流影皺起眉來,冷漠的臉上更是陰霾,說:“爲什麼?”

豐老/爺/子看了看周圍,黑/洞/洞的,只有腳邊上那叢火紅的杜鵑花看得清晰。豐老/爺/子用幽幽的、蒼老的聲音說:“你不屬於這裡,等明天找到了那些生還者,你送他們下山,回去吧。”

他的話很難懂,字面全都懂,但是大家又全都不懂,所有人看向豐老/爺/子,覺得他話裡有話。

而這些話,莫名的和樊陰爻說的相似。

溫白羽看向豐老/爺/子,又看向樊陰爻,樊陰爻也愣住了,聳了聳肩。

万俟流影冷漠的聲音說:“我屬於哪裡,是我自己決定的。”

豐老/爺/子笑了一聲,說:“年輕就是好,什麼事都敢決定。”

豐老/爺/子說完,自己鑽進帳篷裡,似乎是要去睡覺了。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豐老/爺/子什麼意思。

豐老/爺/子進去之後,衆人坐在火堆旁邊,都有些沉默,溫白羽側頭看向樊陰爻,說:“你們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關於万俟流影的。”

樊陰爻伸手揉了揉臉,說:“我不知道……”

溫白羽更加奇怪了,這到底什麼跟什麼?

樊陰爻頹喪的繼續說:“只是一種感覺,我一直在尋找這個地方……”

他說着,看向四周,又繼續說:“我一直在尋找這個雪山,從我記事開始,我不知道爲什麼,但是能感覺到,這是我的命……我也能感覺到,這裡充滿了危險,而我的命會在這裡結束,我想知道爲什麼,我想知道我缺少了什麼,我活着的意義是什麼……”

樊陰爻看向万俟流影,眯着眼睛說:“你不該攪進來,再往前走就會有數不過來的危險……”

他的話沒說完,万俟流影突然說:“你的感覺?你不是江湖術士嗎?”

他這一句話測地讓樊陰爻愣住了,隨即快速的站起來,大步往前走去。

溫白羽也是一愣,趕緊站起來想攔住樊陰爻,這大黑天的,他不分東西南北就往前走,萬一出了危險怎麼辦

不過被万俟景侯拽住了,万俟景侯讓溫白羽坐下來。

溫白羽遲疑的坐下來,眼看樊陰爻的影子就要消失了,万俟流影似乎有些急躁,在原地踱了幾步,突然大步跑出去,朝着樊陰爻的背影跑過去。

溫白羽揉了揉太陽穴,說:“唉好鬧心。”

万俟景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放心,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去睡覺吧。”

黑羽毛說:“今天晚上我和爸爸守夜。”

溫白羽點了點頭,黑羽毛做事一向很沉穩,他和万俟景侯守夜,溫白羽也放心。

溫白羽說:“你們兩個守前半夜吧,後半夜我來,不能一直不睡,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呢。”

老蛇說:“後半夜我來和溫白羽守夜。”

万俟景侯本身不想讓溫白羽守夜的,畢竟他身上有屍毒,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溫白羽站起來,鑽進了帳篷裡,豐老/爺/子睜着眼睛看着帳篷頂,似乎沒有睡覺,不過他進來之後,豐老/爺/子就閉上了眼睛,背過身去,似乎準備睡覺了。

樊陰爻氣憤的跑出去,很快看不見衆人的影子了,腳邊只有火紅色的杜鵑花,樊陰爻冷靜下來的時候,突然感覺有點後怕,心想還是往回走算了,好不容易找到了隊友,總不能因爲万俟流影一句話就自己單幹了,那恐怕不就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無生。

樊陰爻正分辨着方向,打算往回走,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還挺急的,他打眼一看,竟然是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一身黑色的袍子,幾乎要融入黑夜,急匆匆的跑過來,看到樊陰爻的時候,冷漠的臉上終於露/出一股釋然,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樊陰爻翻了一個白眼,看也不看他,從他身邊越過去,万俟流影跟在他後面,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誰也不說話。

万俟流影整理了半天情緒,才說:“剛纔……我有些失言……”

樊陰爻突然停下來,轉過頭來,挑眉看着他,說:“沒什麼失言的,你是襄國的儲君殿下,而我是一個江/湖/騙子,咱們本身就天差地別,你看不起我也是應該的。”

万俟流影的臉色突然陰霾下來,一把拽住樊陰爻,樊陰爻本身圖嘴爽了,想要回擊一下,沒想到好像把万俟流影惹怒了,万俟流影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好像要掉冰錐子。

樊陰爻打了一個寒顫,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頓時有些孬了,後退了半步,說:“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万俟流影突然拽了他一把,將他往後推了兩步,“咚!”的一聲,樊陰爻後背撞到了一棵大樹,他覺得樹上的雪都撞下來了,後背生疼,立刻死死閉起眼睛,等着自己鼻子被揍開花。

結果疼痛卻沒有預期而至,樊陰爻突然“嗬——”了一聲,驚訝的睜大眼睛,万俟流影沒有打他,反而是低下頭來,粗/暴的含/住了他的嘴脣。

樊陰爻驚訝的張/開嘴,万俟流影的舌/頭就竄了進來,纏住他的舌/頭,狠狠的啜/着,透露/出一股極強的佔有慾。

樊陰爻雙/腿一下就軟/了,反應過來時候劇烈的掙扎起來,然而万俟流影就算右手骨折不能動,一隻手也能把他的雙手製住。

樊陰爻急促的呼吸着,滑倒在地上,万俟流影眼神非常可怕,透露着粗/暴和瘋狂,這種感覺讓樊陰爻全身都戰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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