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羽淵水晶墓5

窮奇和明鬼在地上翻滾了好一會兒,窮奇頭頂上的耳朵比九命的耳朵要大得多,一抖一抖的,趴下來都能打到明鬼的額頭,上面的絨毛很厚。

窮奇還用尾巴卷着明鬼的腰,他的尾巴又長又有力,不停的在明鬼的腰上亂蹭。

明鬼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有“一時衝動”的時候,而窮奇人高馬大的,反應卻意外的有點可愛?唯一會的就是用尾巴卷着自己的腰,然後激動的時候用他的尖牙磕自己的嘴皮,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古銅色的皮膚意外的光滑,手感非常好,一雙鷹目柔和下來,裡面全是水光,就像一隻大狗一樣。

窮奇被吻的非常溫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啊!”的大叫了一聲,腰向上猛地彈了一下,說:“疼啊!”

他這一聲嚇得衆人一激靈,都定眼看過去,明鬼已經撐起了身體,手上拿着一根金針,另外一根金針已經扎進了窮奇的穴位裡。

明鬼臉上又恢復了沒有任何表情的狀態,不過嘴皮被窮奇啃得有點紅,還見了血,說:“我以爲你喜歡疼一點的。”

窮奇臉上的潮紅還沒退掉,又染上了一層潮紅,因爲激動,身上綠色的花紋又涌現了出來。

明鬼說完,繼續把另外一根金針紮了下去,窮奇沒工夫喊疼了,身體忽然抽搐了起來,哆嗦了好幾下,猛地“呃”了一聲,胸口起伏,一下癱軟在地上。

窮奇瞪着眼睛,看向直起身來的明鬼,明鬼還抽出兜裡的紙巾,擦了擦手。

窮奇差點被氣的要死了,說:“你幹什麼了!”

明鬼一臉淡定的說:“用針紮了你能感受到快感的穴位,現在是不是感覺好點了?”

窮奇眼睛一翻,幾乎已經死過去了,何止是好點了,全身都癱軟無力了,明鬼用了兩根針扎他,他竟然就這麼發泄了出來,以後傳到外面都不用混了……

衆人憋着笑,都默契的不去看窮奇,然後討論怎麼把下面的海怪引上來。

明鬼還好心的遞給窮奇一些紙巾,說:“擦擦你身上。”

窮奇沒好氣的接過來,一邊擦自己身上,一邊臉就紅了,磨着虎牙發狠,聽到他們說怎麼引海怪上來,說:“把小白丟下去。”

巨蟒小白剛纔吃了好幾個大面包,有點撐了,趴在地上休息,一聽主人要把自己當誘餌扔了,立刻擡起頭來,巨大的蛇頭露出哀怨的表情。

不過不等小白抗議,突然“呼——”一聲,隨即是“啊”的聲音,窮奇一下在衆人面前消失了,那隻巨型的海怪竟然一下從翻板下面翻了上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的一卷,將窮奇一下捲了下去,就聽“噗通”一聲,顯然已經掉回水裡去了。

小白臉上哀怨的申請變成了“你看,做壞事要遭報應的”……

衆人一愣,就在這一瞬間,明鬼突然站起來,衝到翻板邊,也一下跳了下去,緊跟着“噗通”一聲。

這一變故之後,大家更是一愣,溫白羽想到明鬼的伸手也不錯,而且善於用金針,更是墨派的掌門,肯定能拖住海怪的,他們再下去援助,絕對沒什麼危險。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墨一是突然站起來,一臉着急的往下看,喊着:“我的天,我師叔不會游泳!”

溫白羽:“……”

溫白羽差點被嗆死,明鬼他不會游泳,這麼大義凜然跳下去幹什麼!

明鬼在門派裡雖然很神秘,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是有個公認的“秘密”,那就是掌門不會游泳,據說明鬼五行全是火,天生畏水,所以也不會游泳。

衆人順着翻板往下看,黑色的水潭非常安靜,一個波紋都沒有,好像根本沒人掉下去似的。

衆人趕緊拉了繩子,繩子一頭拴在墓葬的棺材上,另外一頭垂下去,大家依次從上面爬下來,因爲已經有了窮奇和明鬼大義凜然的做了誘餌,所以海怪並沒有出來,而是安安靜靜的呆在水潭裡,衆人順利的下了二層。

等衆人都下來之後,還沒來得及去救那兩人,就聽水潭發出“噗——”的一聲響動,水浪一下激了起來,與此同時窮奇猛地從水裡扎出來,竟然還拖着一個人,自然就是明鬼了。

窮奇從水裡扎出來,身上全溼了,耳朵和尾巴*的,感覺小了一圈,他胳膊勾着明鬼的脖子,明鬼顯然嗆水了,臉色更加蒼白,顯得更像死人臉了。

窮奇費勁的把明鬼從水潭裡拉出來,剛一出來,身後“嗖——”的一聲,海怪的觸手猛地打了出來,一下捲住窮奇的尾巴。

窮奇“臥槽”了一聲,尾巴非常敏感,再被海怪一拽,差點拽斷了。

都不需要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動手,東海的手背一下長出三叉戟,猛地打了過去,一下刺穿了海怪的觸手。

海怪猛地一顫,收回了觸手,窮奇被一甩,整個人翻上岸來,明鬼根本沒意識,眼看又要沉下去,小白趕緊游過來,尾巴一卷,將明鬼給兜了上來。

窮奇背上明鬼,說:“死人臉真夠沉的……這邊走,快走!”

窮奇招呼着衆人往前跑,這個水潭確實是後來修上來的機關,正對着翻板,過了水潭還有路,仍然是透明的墓葬,一擡頭能看到一層的情景,但是很奇怪的是,一層的墓道明明也是透明的,但是低下頭來卻看不到二層,這好像是一種類似單面玻璃的東西,也不知道有什麼奧妙。

衆人跑了一陣,窮奇累的直喘氣,覺得這個地方安全了,猛地將明鬼甩在地上,明鬼嗆了水還在昏迷,被一甩,立刻吐出一大口水,然後猛烈的咳嗽起來。

窮奇一陣緊張,說:“他……他不會死吧?”

溫白羽說:“沒事,就是嗆水了,你幫他按按胸口,水吐出來就好了。”

窮奇立刻按在明鬼胸口上,人高馬大的用力一敲,明鬼當即“哇”的一口,吐了一地的水,猛的就醒了,伸手捂着自己胸口,還有些犯暈,但是絕對是疼醒的。

窮奇見他醒了,立刻高興起來,耳朵都豎起來了,隨即又說:“你這死人臉是不是有病啊!不會游水還往下跳,我一個人已經很難辦了,你還給我找事兒……”

明鬼聽他喋喋不休的說着話,腦袋直疼,他當時絕對是大腦抽筋,這一點明鬼也覺得,不然爲什麼自己明明不會水,還往下跳?

明鬼不禁煩躁的皺了皺眉,突然捏住窮奇的下巴,狠狠在窮奇的嘴脣上親了一下。

窮奇當即有點發冷,隨即臉上一下就紅了,耳朵一抖一抖的,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湊過去小聲說:“你……你怎麼親的那麼舒服啊?是不是有什麼訣竅?告訴我告訴我。”

明鬼覺得腦袋更疼了,窮奇的嘴巴還在說話,真的能煩死人。

窮奇見他不說話,說:“那再親一下好嗎?”

明鬼皺眉說:“不好,你嘴裡是苦的。”

窮奇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說:“哦,肯定是剛纔咬那個海蔘留下的味,你也看到了,他那麼大,還卷着我,我當時沒辦法,只好咬了它一口……”

窮奇說着,明鬼的臉色越來越差,越來越差,一回想到那個巨型海蔘的樣子,窮奇竟然還下的了口,明鬼幾乎就想立刻去漱口。

衆人都忍着笑,稍微休息了一會兒,準備繼續往前走。

雖然有窮奇帶路,但是窮奇也很久都沒有下到這一層來了,自從西王母國的人裝了機關之後,窮奇也就不亂走了,活動範圍也僅限於一層的那個墓室,畢竟裡面的機關他不熟悉。

窮奇帶着路,很快的墓道就已經不像是墓道了,墓道不是透明的,反而是石頭的顏色,這顯然不是墓葬本身的墓道,是經過西王母國的人改造之後的。

墓道漸漸變得窄小起來,最後必須用爬行。

溫白羽說:“這條路真的正確嗎,這麼窄的墓道,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偷襲咱們,想躲都不行。”

窮奇“呸”了兩聲,說:“別說這些,肯定是這個方向,最基本的方向感我還是有的,只不過二層我很久都沒來得,有點不熟悉而已。”

他們正說着話,万俟景侯突然說:“等等。”

他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一下就穿透了墓道,所有的人立刻都停了下來,趴在原地等万俟景侯繼續說話。

万俟景侯仔細看了一下兩邊的墓道,臉上有些變色,隨即說:“白羽說對了,這裡有機關,前面的人什麼都不要碰,就地後退,動作快點。”

明鬼因爲嗆水的緣故,還沒有恢復,在最後面走,並沒有看到墓道有什麼不同尋常,前面的人後退,他也要往後退。

衆人艱難的往後退,什麼都不要碰,這個條件雖然看起來很簡單,但對於高個子的人來說,實在太困難了,不知道會不會碰到墓頂或者兩壁。

前面的謝麟閬和謝衍快速往後退,大家退了一會兒,万俟景侯說:“好了。”

謝衍說:“到底怎麼了?”

万俟景侯說:“牆上的土顏色不一樣,我懷疑有弩機。”

謝衍愣了一下,隨即拿出一個熒光棒,輕輕往前一滾,熒光的顏色在黑暗狹窄的墓道里顯得很亮,熒光棒滾過去,滾到他們之前的位置往前一點,墓道的兩壁突然發出“啪!”的一聲巨響,隨即墓道兩壁變成了無數的窟窿眼,無數弩/箭從裡面射出來,將石壁打成了蜂窩煤的樣子。

“嗖嗖嗖”的聲音持續了整整兩分鐘,就算是一頭大象都給打成渣子了,聲音才漸漸平息下來,墓道里全是斷裂的弩/箭,牆上也插得都是弩/箭。

謝衍又扔了一根熒光棒過去,故意打在牆上的弩/箭上,熒光棒打中弩/箭,又掉在地上,終於沒有聲音了。

衆人這才小心翼翼的繼續往前爬,因爲墓道里又多了很多弩/箭,爬行簡直就是繞障礙物。

再往前爬了一會兒,很快就看到了前面有東西堵着路,大家爬過去一看,竟然是一個圓形的石門。

明鬼從後面擠上來,摸了摸石門,說:“上面有機關。”

他說着,從手背裡抽出金針,窮奇看着針就有點抖,說:“你肉裡到底藏了多少針?”

明鬼沒說話,只是夾着金針□□石門的孔洞裡開門。

窮奇又說:“針放在肉裡疼不疼?”

明鬼還是沒說話,皺了皺眉,似乎覺得窮奇打擾自己開機關了,墨一是剛想阻止窮奇繼續說話,明鬼無論是做機關或者破解機關,都喜歡安靜,掌門人喜靜這一點誰都知道。

不過墨一是還沒來得及說話,明鬼就皺眉說:“習慣了,不覺得疼。”

窮奇又大喊着不信,怎麼可能不疼,明鬼一直皺着眉,就把機關給打開了,“啪”的一聲,衆人將石門推開,往外一看,頓時都愣住了。

他們所在的墓道,就好像一個排水管道一樣,而且半架在空中,因爲處境比較高,從這裡往外看,差不多能看到前面的佈局,前面似乎是一個城郭,而並非一個墓葬。

万俟景侯說:“鯀也是城郭的創始人,墓葬修成這樣合情合理。”

他說着,率先從排水管道的口跳下去,距離下面大約有三四米,万俟景侯往下一跳,一下抓住半途的墓牆,順勢一兜,一下落了地,用手電朝上照了照,示意大家可以下來了。

溫白羽覺得,万俟景侯的動作每次都那麼高難度,衆人用繩索拴在石門上,吊着往下走,很快就全都下來了。

衆人往前走了一會兒,就看到了雄偉的城門和護城河,護城河上有一座殘缺的石橋,看起來因爲年代很久遠了,雖然沒有誰可以損壞,但是也已經開始風化了。

溫白羽往護城河裡看了一眼,護城河的水是墨綠色的,還有一股獨特的味道,說不出來是什麼氣味。

溫白羽用手電仔細照着護城河的水,說:“你們說這個地方會不會養着海蔘啊?”

万俟景侯蹲下來,也用手電往下照,說:“應該不會,畢竟這已經接近主墓室了,把海蔘放在這裡,早晚會把墓室給掘掉,而且這水……”

他說着,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用手扇着聞了兩下,皺起眉來,說:“看起來像是棺液。”

九命的毛都站起來了,說:“棺液?暴君你別嚇唬我們啊,這是護城河,又不是棺材,怎麼會有棺液?”

明鬼這個時候突然說:“看那邊。”

衆人順着明鬼的指示,有點遙遠的地方,就在護城河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而且一片一片的,密密麻麻。

衆人走過去幾步,用望遠鏡看,溫白羽頓時“嗬——”了一聲,說:“好多人甬。”

九命“咦”了一聲,說:“真是噁心啊。”

人甬全都泡在水裡,只露出頭來,幾乎全都沒到脖子的地方,因爲水是墨綠色的,所以人甬也被常年侵泡成了墨綠色,脖子以上的地方沾不到水,但是常年有水汽,也被染了色,不過不嚴重,水汽讓空氣潮溼,人甬也開始長毛,尤其是人甬的五官位置,因爲凹凸不平,裡面存積了很多綠色的東西,感覺像是發黴了,或者要長蘑菇一樣。

衆人看了一下四周的樣子,他們要進入裡面,肯定要從橋上過去。

窮奇已經不記得有沒有這些人甬了,畢竟那麼多年了,不過他記得這個橋,說:“過了橋之後,還有一段路,不過很快就到了。”

他說着擡步要走,明鬼攔住他,說:“如果你從橋上走,我保證你就沒命了。”

窮奇有些納悶,不解的看着明鬼。

溫白羽雖然不太懂機關術,但是一想也能明白,西王母國的人,弄了這麼多機關在墓葬裡,這是唯一一條通往主墓室的路,這條路上絕對會有機關,不可能輕而易舉的讓人進去。

明鬼示意衆人等着,自己慢慢走過去,很快就走到了橋上,他走幾步就蹲下來,然後用手中的針去刺地上,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停一會兒,然後又往前走,來來回回三四次,因爲明鬼斷斷續續的走,走了半天才到了石橋一半的距離。

就在這個時候,蛋蛋突然“啊啊”了兩聲,拽了拽溫白羽的袖子,溫白羽回過頭來,就看見蛋蛋正在手忙腳亂的跟自己比劃,不過蛋蛋比劃的實在太抽象了,溫白羽真的一點兒也看不懂,不止溫白羽看不懂,万俟景侯也沒看懂。

小燭龍抱着蛋蛋,突然皺了皺眉,似乎是看懂了蛋蛋的意思,說:“謝麟閬。”

他說了這三個字,就聽窮奇大喊一聲,橋上似乎出現了變故,只見剛剛還在他們中間的謝麟閬不見了,竟然一下從橋下面爬了上去,明鬼正在專心的破解機關,金針還插在機關裡,謝麟閬猛地爬上去,使勁一撲明鬼。

兩個人都是人高馬大的,發出“咚!”的一聲,差一點從橋上掉下去。

衆人都驚呼了一聲,不知道謝麟閬到底怎麼了,竟然突然襲擊了明鬼。

謝衍嚇了一跳,喊着:“先生?!”

謝衍喊着,也不管橋上有機關了,快速的往前跑。

謝麟閬不知道怎麼了,眼睛直髮光,嘴角露出獰笑,伸手掐着明鬼的脖子,嘴裡發出“呵呵”的笑聲,隨即手臂用力。

明鬼被他一按,上半身已經從石橋上懸空了下去,謝麟閬猛地往前一送,明鬼身體陡然一空,就要掉下去,與此同時伸手一抓,抓住謝麟閬的胳膊,兩個人“噗通!”一聲,掉進了水中。

謝衍趕過去的時候,沒來得及抓住兩個人,低頭往水裡看,只見水裡不斷的撲騰着,似乎兩個人還在纏鬥。

水只到脖子,明鬼的身高反而比那些人甬要高一些,水面或許只到胸口或者肩膀,不過謝麟閬一直髮狠的掐着明鬼,不讓他冒出頭來,似乎想把他溺死在水裡。

溫白羽說:“謝麟閬不對勁!”

明鬼不會游水,衆人立刻衝過去,直接趟進水裡,謝麟閬幾乎殺紅了眼睛,他雖然身體虛弱,全是爲了避免檮杌毒才儘量少吃東西,其實手勁非常大,又是出其不備。

衆人衝過去的時候,謝麟閬忽然放開明鬼,明鬼猛地“嘩啦”一聲扎出水面,不停的咳嗽着,一張白色的臉已經憋紅了,猛烈的喘着氣。

謝麟閬放開明鬼,卻沒有消停下來,反而猛地衝向溫白羽,溫白羽不知道他要突然向自己發難,沒有準備,被謝麟閬一把抓住脖子,向後一推,差一點翻在水裡。

万俟景侯從後面撲上來,一把托住溫白羽的腰,同時匕首往前一削,迫使謝麟閬放手,不過沒想到謝麟閬就跟沒有意識似的,手腕被劃了一道,卻一點兒也不鬆手,如果不是万俟景侯手下留情,謝麟閬的手就被整個割下來了。

謝麟閬“呵呵”一笑,伸手去拽溫白羽的衣領子,從裡面將那塊檮杌木牌掏出來,溫白羽睜大了眼睛,腦子裡一閃,說:“你是那個魄?”

謝麟閬獰笑了一下,雖然沒有說話,卻像是默認了一樣,伸手要拽斷溫白羽脖子上的檮杌木牌,溫白羽猛地一擡手,握住謝麟閬的手腕。

謝麟閬笑着說:“你可別忘圖燒死我,如果我死了,這具身體也就死了。”

溫白羽仍然握着他的手腕,就在這個時候,明鬼從後面撲上來,手中的金針猛地一落,一下紮在謝麟閬的頭上。

謝麟閬身體一顫,猛地喊了一聲,全身一震抽搐,一股黑霧一下從他身上竄起來,隨即向遠處逃走。

謝麟閬的身體一下癱下來,直接往溫白羽身上砸下來,謝麟閬個字太高,溫白羽差點被拍倒,但是也不能讓他倒在河水裡,万俟景侯伸手一兜,向後一拋,謝衍趕緊接住,架着半昏迷的謝麟閬上了岸,讓他躺在地上。

明鬼也抹了一把臉上綠油油的水,臉色很難看,從水裡爬了上來。

大家全都上了岸,謝麟閬剛纔被那個魄附身了,沒想到那個魄竟然這麼死纏爛打。

溫白羽把自己脖子上的小牌子收好,万俟景侯說:“沒事吧?”

溫白羽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因爲剛纔拽的厲害,脖子上被劃了一個紅印,有點磨皮,不過沒流血。

万俟景侯伸手過去,搭在他的脖子上,輕輕的摩挲了一下破皮的地方,溫白羽“嘶……”了一聲,伸手去拍他的手,說:“疼着呢,別碰。”

万俟景侯笑了一下,說:“我幫你看看。”

他說着探頭過去,伸手撥開溫白羽掛在脖子上的繩子,然後低下頭,突然在他脖子上吻了一下。

溫白羽嚇得一個激靈,想要後退,結果被万俟景侯一手攬住了腰,緊緊摟在懷裡,脖子上輕吻的感覺變成了輕舔,高溫的舌尖,涼絲絲的感覺,順着自己的脖子一直來回來去的滑。

溫白羽一抖,嗓子快速的抖了兩下,因爲脖子非常敏感,溫白羽被万俟景侯這樣輕輕的舔,差點就興奮了。

万俟景侯舔完之後,還輕咬了一下,讓溫白羽又是“嘶……”的一聲,隨即才直起身來,笑着說:“好了,不疼了吧?”

自從有了蛋蛋之後,因爲蛋蛋的治癒功能很強大,所以溫白羽幾乎忘了万俟景侯也有治癒功能,一般是用血,但是□□也管用,對於溫白羽的傷口來說,万俟景侯果然喜歡用舔的……

溫白羽感覺後背還在一陣陣發麻,不自然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謝衍給謝麟閬包紮了一下手腕,万俟景侯有手下留情,手腕的傷口並不深,剛給他包紮好,謝麟閬就動了一下,慢慢醒了過來。

安然突然說:“我怎麼聽到有聲音……”

墨一是說:“什麼聲音?怎麼了?”

安然說:“腳步聲?好多人的腳步聲。”

他一這樣說,溫白羽就吃驚了,怎麼會有好多人的腳步聲,這個墓葬裡除了他們,難道還有其他人?那也不能是好多人的腳步聲。

安然指着一個方向,說:“從那邊傳來的。”

万俟景侯舉起望眼鏡往前看,突然眯了一下眼睛,然後又轉頭往石橋上看,招手說:“沒時間了,快上橋,咱們進去。”

明鬼一聽,立刻明白了,顯然是剛纔魄附身在謝麟閬身上攻擊自己的時候,觸動了機關,剛纔的努力都白費了。

万俟景侯招呼着衆人快速往前跑,九命喊着:“到底是什麼鬼啊!”

万俟景侯說:“那些人甬動了。”

原來如此,好多人的腳步聲,說的竟然是那些人甬,密密麻麻的人甬成百上千的,如果全都活了,就算沒有攻擊力,也像成片的蒼蠅一樣。

衆人跑上石橋,往城裡面跑,前面的人剛過石橋,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就聽“咔嚓”一聲,石橋開始斷裂,万俟景侯伸手一抓,頓時抓到了前面的小白。

小白被他抓着尾巴,整個身體繃成一字型,窮奇回頭一看,趕緊拽住小白,把下面的人全都拽上來,在關鍵時刻,小白還能當繩索用。

衆人爬上去,衝進城門裡,然後將大門關上,因爲是城郭的樣子,所以上面沒有封頂,那些人甬很快已經過來了,外面是石頭的殼子,頂着滿臉的苔蘚,攀爬着城門,就要翻過來。

九命聞到一股海腥味,還有發黴的味道,噁心的蹲在地上吐了好幾下。

万俟景侯說:“不能讓人甬翻進來。”

不過外面的人甬實在太多,不讓它們翻進來,總不能一個一個的打,東海的三叉戟伸縮的非常長,可以直接打出去,把人甬從城門削下去。

明鬼向四周看了一眼,說:“這個零件……這有千斤閘,等我找找放閘的機關。”

他說着,就讓衆人抵擋翻牆的人甬,然後在四周不斷的敲擊,千斤閘的設計肯定也是後期西王母國的人加上去的,作爲一個保險裝置,畢竟石橋上有機關,機關一動,人甬就啓動了,爲了不誤傷自己人,就設置了一個可以隔斷人甬的千斤閘,但是哪裡是千斤閘的啓動機關?

明鬼在四周按了半天,猛地看到了一個圓形的花紋,花紋是陰刻的,非常複雜,他伸手比了一下,突然從自己身上將鉅子令牌拿了下來,然後扣在了這個花紋裡。

簡直就是嚴絲合縫。

明鬼按住令牌,猛地一轉,就聽“轟隆!”一聲巨響,万俟景侯喊了一聲:“後退!”

他說着,將溫白羽一下往前撲,周圍的人也向前撲去,就聽“咚!”的一聲,一扇巨大的千斤閘一下從天而降,差點把他們全都砸成肉餅,那些追過來的人甬就沒有這麼幸運了,直接被千斤閘砸在地上,“咔嚓”一聲就變成了石頭粉,一個腦袋被砸掉了,帶着滿臉的苔蘚,“嗖——”的一下飛出去,正好掉在九命眼前。

九命正蹲在地上嘔吐不止,吐得心肝都要出來了,本身就難受,一張臉下巴都尖尖的了,剛覺得好一點兒,突然一個人腦袋滾了過來,眼睛鼻子的窟窿裡還都是海藻和苔蘚。

九命:“……”

九命愣了大約一兩秒,隨即猛地回頭,“嘔——”一聲,吐得幾乎是天昏地暗的。

東海趕緊把那人甬的腦袋踢開,給九命拍後背,說:“好點了嗎?”

九命搖了搖頭,又是“嘔”的聲音,他本身沒吃什麼東西,連酸水都吐出來了,一臉慘白,小耳朵耷拉着,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東海看九命虛弱的樣子,心疼的不行,說:“咱們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九命現在走不了。”

溫白羽也害怕九命直接暈過去,說:“時間也晚了,咱們休息會兒,吃點東西,九命把東西都吐了,不吃東西的話營養跟不上。”

九命立刻“嗚嗚”的說:“主人,你對我真好,還知道營養。”

溫白羽眼皮一跳,說:“我是怕東海他孩子營養跟不上。”

九命愣了一下,隨即說:“什麼東海的孩子?”

然後猛地從地上蹦起來,掐着東海脖子說:“你連孩子都有了?!是誰的,是誰的!”

衆人一陣無語,東海趕緊接住九命,九命雙腿一夾,夾在東海的腰上,還掐着他脖子質問。

東海無語的拍了一下九命的屁股,說:“別動作那麼猛。”

九命“嗷嗚”一口咬在東海耳朵上,說:“別打岔!”

東海更加無語了,難不成九命真的一直以爲他自己是吃壞了肚子,所以纔想吐的?

東海摟着他,笑着指了指九命的肚子,說:“當然是咱們的。”

九命愣了一下,隨即有點臉紅,說:“呸,誰跟你咱們,我要找只可愛的小母貓生小貓崽,哼,你這條魚又臭又腥,肉又老。”

東海臉色一沉,說:“什麼可愛的小母貓?你現在不舒服,這筆賬咱們以後再算,我現在記下來。”

衆人進了城郭,其實裡面的格局也差不多,很多房間,房間裡是陪葬品,這裡的陪葬品比一層要多太多了,基本上壁畫都是鯀治水的圖,還有創造城郭的圖。

衆人進了幾間屋子,但是發現裡面全都有棺材,還是退了出來,最後找了個空場坐下來,万俟景侯生了火,大家圍坐在一起,吃點東西,然後準備睡覺。

他們從黃昏開始就一直穿越水洞,爬山,然後下漩渦,雖然也有休息,但是還沒有睡覺,因爲生物鐘的緣故,溫白羽都困得不行了。

九命吃了一點餅乾,嫌棄肉味道太大,當然也不吃小魚乾,因爲再這樣下去,真的會營養不良了,東海逼着他吃了一點肉,不過九命吃了之後又吐了,好像反應特別大。

九命開始裝委屈,耷拉着耳朵,東海只好抱着他,哄他睡覺,九命現在本身就嗜睡,而且很疲憊了,其實根本不需要東海哄,紮在東海懷裡,把東海當做了一個靠枕,很快就睡着了。

溫白羽在地上鋪了毯子,讓小傢伙們躺上去,然後給小傢伙蓋了被子,小傢伙們雖然精神頭很足,但是也架不住累,很快都睡着了。

溫白羽見他們睡得很香,眼皮更是打架,好像要黏在一起了,也靠着万俟景侯睡了。

明鬼後背靠着一堵牆,環抱着胳膊,閉上眼睛來養神,窮奇坐在他旁邊,有點困,但是因爲馬上就要能走出這個墓葬了,又感覺有點興奮,實在睡不着。

窮奇的尾巴亂晃着,搖來搖去的,掃在了明鬼的手背上,明鬼沒有睜眼,伸手一捏,正好掐住窮奇的尾巴尖。

窮奇感覺到一股電流竄上來,當即全身都繃緊了,如果不是因爲大家都睡着了,他肯定一嗓子就叫出來了。

窮奇甩了甩尾巴,但是明鬼的手勁很大,捏着他的尾巴不鬆手,似乎是覺得挺暖和,還拽了拽他的尾巴,搭在自己身上,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眼睛。

窮奇有點糾結,他的尾巴搭在別人身上,但是又有點捨不得抽回來,不由來回動了動。

明鬼這回才睜開眼睛,說:“睡不着?”

窮奇點了點頭,就聽明鬼說:“睡不着去守夜。”

窮奇瞪着眼睛,明鬼說完又要閉眼睡覺,窮奇立刻一甩尾巴,對着明鬼臉上打打打,連打了好幾下,而且力氣絕對不是吃素的,明鬼鼻子都酸了,一半是打的,一半是被毛癢的。

明鬼頓時一把抓住他的尾巴,窮奇“噫”了一聲,差點叫出來,已經被明鬼一手捂住了嘴巴,把聲音全都給捂回去了。

窮奇還是瞪着眼睛,看起來憤憤不平的樣子,不過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伸出舌頭,舔了舔明鬼的掌心。

明鬼的胳膊一抖,有些詫異的看着他。

窮奇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把明鬼的手拍開,不過下面已經興奮起來,明鬼側眼看着他,說:“你還真是不好懂。”

窮奇剛要發怒,明鬼就伸手在他尾巴上輕輕一捋,窮奇咬着嘴,頓時就癱在地上了,“嗬——嗬——”的喘着氣。

明鬼嘴角難得有些笑意,捏着窮奇的尾巴,在他眼前晃了晃,說:“尾巴,真的這麼有感覺?”

窮奇剛纔還很兇的眼睛裡,現在閃着水光,好像很容易體溫就升上來了,身上出了一層汗,顯得皮膚十分光滑耀眼。

明鬼有些好奇,說:“那耳朵呢?”

窮奇“啊?”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明鬼已經低下頭,用嘴脣輕輕碰了一下窮奇的耳朵。

毛茸茸的耳朵猛地一抖,明鬼似乎覺得有意思,又往裡呵了一口熱氣,窮奇呼吸頓時粗重了,伸手抱住明鬼的脖子,尾巴從他手裡抽出來,捲住明鬼的腰,伸着頭,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在明鬼的脖子上亂拱,毛茸茸的耳朵一掃一掃的。

明鬼笑了一聲,說:“你是大狗嗎?也對,窮奇好像也叫神狗。”

窮奇“呼呼”的喘着氣,聲音有點發抖,說:“你纔是狗,我可是聰明的兇獸,絕對找不到第二個像我這樣聰明的兇獸。”

明鬼仔細想了想,頂着一張面癱臉,說:“還真是。”

窮奇看着明鬼的表情,雖然他肯定了自己的話,但是窮奇還是覺得明鬼一定在諷刺自己,但是怎麼諷刺的,窮奇又聽不出來,覺得明鬼簡直太狡詐了,就跟他的金針一樣狡詐。

窮奇壓低聲音喝着:“別……別動我尾巴!”

明鬼說:“爲什麼?你不是很舒服?”

窮奇“呸”了一聲,說:“……我難受。”

明鬼輕輕捏着他的尾巴,在他的尾巴根處稍微按了一下,窮奇嗓子一抖,忽然拔高聲音,剛要喊出來,明鬼已經含住了他的嘴脣。

窮奇的喊聲全都嚥了回去,一被明鬼親吻,耳朵就一直抖,尾巴也不自然的甩着,好像不知道要往哪裡放似的,來回來去的拍打着明鬼的後背和大腿。

蛋蛋睡了一會兒,聽見有動靜就醒過來了,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那邊完全沒有睡覺的兩個人。他一動,小燭龍也醒了,就見蛋蛋睜着大眼睛,在朝他招手,想讓小燭龍過來一點,似乎要說什麼悄悄話。

小燭龍把頭伸過去,蛋蛋突然伸出小肉手抱住小燭龍的脖子,“吧唧”咬了一下小燭龍的耳朵,咬完之後還咯咯笑。

小燭龍愣了一下,隨即臉上一陣不自然的發紅,伸手捂住了自己耳朵,蛋蛋看着他的表情,似乎覺得新鮮,還眨了眨大眼睛。

小燭龍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的,蛋蛋則像好奇寶寶一樣盯着他,小燭龍立刻把被子給蛋蛋一拉,沉着聲音說:“睡覺。”

蛋蛋嘟着嘴巴,似乎覺得小燭龍的反應有點沒勁,眨了一會兒大眼睛,才閉上眼睡覺了。

溫白羽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九命趴在東海懷裡,一邊睡覺,一邊把東海的袖子往嘴裡塞,還嘟囔着:“唔……小魚乾……”

溫白羽眼皮一跳,感覺都清醒了,從地上坐起來,万俟景侯伸手把他拉起來,衆人收拾了一下行李,把火滅了,準備繼續往前走。

九命睡不醒,好像覺得一睡覺就特別困,眼皮睜開了一下,然後又閉上了,東海把他抱起來,也沒有再叫九命,九命則是非常自覺地伸手挽着東海的脖子,免得掉下去。

蛋蛋也睡不醒,因爲睡覺的時候在“搞破壞”,而且小傢伙又需要大量睡眠,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賴在被窩裡,裹得像一隻蠶寶寶一樣,還在不停的扭動着。

小燭龍伸手把蛋蛋抱起來,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蛋蛋抗議的扭了扭,眼睛都不睜開,癟着嘴巴,嘴裡含糊的說:“哥哥……討厭……”

小燭龍伸手去捏蛋蛋的鼻子,說:“誰討厭?”

蛋蛋的鼻子被捏着,沒辦法呼吸,張開嘴要咬小燭龍的手,不過根本夠不到,急的終於睜開眼睛了,一雙大眼睛還困得不行,紅彤彤的,踢着腿蹬了兩下。

小燭龍看他一副委屈的樣子,一時沒忍心,就放了手,又重複說:“誰討厭?”

蛋蛋雖然一臉不服氣的樣子,不過還是奶聲奶氣的說了一聲:“我……”然後還指了指自己。

小燭龍沒忍住,嘴角立刻挑了起來,差點笑出聲來,終於放過了蛋蛋,抱着蛋蛋讓他繼續睡覺。

溫白羽一看,頓時有些頭疼,小燭龍的性格怎麼和万俟景侯一個模子刻的,而且越來越蘇,還有自家三蛋他太沒骨氣了!怎麼可以被人一威脅就改口呢?

小羽毛也一副很困的樣子,擡起頭來,翅膀抖了抖,然後又用翅膀蓋住了頭,嘟着嘴巴繼續睡覺。

小血髓花圍在旁邊繞了兩圈,看見小羽毛粉嘟嘟的嘴脣,臉上頓時樂開了花,忽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身後的蔓藤伸出來,立刻編織了一個蔓藤做的躺椅,幸好小羽毛個頭小,沒一會兒就編好了,還在上面搭了一個小毯子,然後殷勤的把小羽毛叫醒。

小羽毛還在犯困,一擡頭就看到了小血髓花背後的躺椅,似乎覺得有點好玩,小血髓花示意他躺上去,小羽毛立刻翅膀一振,飛起來,然後躺在了躺椅上。

小血髓花揹着他走了幾步,感覺還挺穩當,一搖一搖的,晃得小羽毛更困了。

溫白羽:“……”

溫白羽不知道原來血髓花還能幹這麼多用途,連傢俱都能省了……

衆人繼續往前走,窮奇帶着他們,溫白羽很敏銳的瞥見了明鬼的脖子上有一個痕跡,當然是新的痕跡,連着好幾塊,溫白羽摸了摸下巴,看來是自己剛纔睡得太實了,不然這麼激烈,怎麼可能聽不見呢。

明鬼發現有人盯着自己,回頭一看,正好撞上溫白羽的目光,溫白羽有點尷尬,隨便找了個話題,說:“爲什麼墨派的令牌能轉動千斤閘的機關?”

明鬼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裡面放着那塊令牌,說:“其實這件事我也不清楚。”

墨一是有點吃驚,連掌門都不知道的事情,那還有誰能知道?

明鬼繼續說:“不過這塊令牌製造的年代,應該比西王母國要近,或許是當年墨派中有人發現了什麼,所以把機關刻在了上面。”

他說着,把領牌拿出來,放在手心裡翻了翻,說:“在典籍裡,我也看到過這種鎖,剩下的事情,等你們找齊了七塊檮杌木牌,到時候再跟你們說。”

因爲好多典籍涉及到墨派的機密,所以大家也不便多問,就沒有再問下去。

這一片類似於城郭的地方非常大,衆人一路往裡走,一直都靜悄悄的,或許是因爲挨近了主墓室的緣故,西王母國的人也不敢再修建什麼機關,怕破壞了墓室的格局。

很快的他們看見了兩扇大門,大門打破了城郭的格局,竟然直接頂到了墓頂,大門上掛着一個鎖。

九命趴在東海懷裡,一看這裡有把鎖,門上纏繞着鐵鏈,說:“完了,咱們怎麼進去,誰有鑰匙?”

鑰匙這種東西,肯定誰也沒有,鎖眼那麼小,怎麼可能把鉅子令牌□□去,看來這次連令牌都沒用了。

明鬼看了看這把鎖,用金針在裡面撥了幾下,說:“鎖很複雜,如果要開的話,我需要幾個小時。”

幾個小時……

竟然需要這麼長時間,看起來的確是很複雜,但是不代表不能打開,還是讓大家有點希望的。

衆人就準備坐下來休息,明鬼和墨一是全都走過去,準備研究這把青銅鎖,大約看了有五分鐘之後,小燭龍似乎有點不耐煩了,兩條眉毛都皺在一起,然後把蛋蛋從懷裡放下來,放在溫白羽身上。

溫白羽趕緊抱住蛋蛋,其實他早就想“蹂/躪”蛋蛋了,不過小燭龍弟控已經到了一個境界,一直抱着蛋蛋,讓溫白羽這個做爹的根本沒辦法插手。

溫白羽接過蛋蛋,就看到小燭龍呼扇着翅膀飛了起來,飛到那把大鎖旁邊,鎖鏈非常粗,小燭龍伸手抓住鎖鏈,忽然開始用力,似乎是想要把鎖鏈拽斷。

溫白羽嚇了一跳,這麼粗的鎖鏈,他家二毛竟然要生拽!還沒有來得及去阻攔,就見小燭龍眼睛裡突然爆出一陣火紅的光,然後就聽“啪!”的一聲,緊跟着是鎖鏈“啪嚓”掉在地上的聲音。

衆人頓時都愣住了,小燭龍手一揮,直接把另外一半鎖鏈也扔在地上,大鎖很重立刻拽着鎖鏈劃了一陣,“咚!”一聲,全都掉在地上。

衆人的目光都是先看了看鎖鏈,然後又盯着小燭龍,最後又去盯着鎖鏈看。

小燭龍則是“呼——呼——”的喘着氣,似乎餘怒未消,眼睛裡的火光還在閃動,不過正慢慢的平息着,甩了甩手,然後調頭飛了回來。

小燭龍飛回來,蛋蛋就主動的去找小燭龍抱着他,然後還伸着小肉手把小燭龍的手展平,上面有好多血道子,肯定是拽鎖鏈的時候,用勁太大,鎖鏈把小燭龍的手給割破了。

溫白羽一見,趕緊要從揹包裡拿裝着蛋蛋眼淚的小瓶子出來,只是一回頭的功夫,就看見蛋蛋低下頭來,伸出小舌頭,在小燭龍的掌心上舔了兩下。

小燭龍嚇一跳,隨即一張高冷的臉,從額頭紅到了脖子,他甚至能感覺到蛋蛋可以扇飛人的睫毛,蹭在他的掌心裡,小燭龍眨了一下眼,隨即又恢復了高冷。

蛋蛋擡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小燭龍臉紅的表情了,被蛋蛋舔過的地方,果然也快速的癒合了,連一個痕跡也沒有。

溫白羽詫異的想着,原來蛋蛋和万俟景侯一樣,只要是□□都有治癒功能?

溫白羽不由的想着,那万俟景侯的眼淚是不是也管用呢?隨即腦補了一下万俟景侯像蛋蛋一樣呼扇着眼睛,“嗚嗚”哭的樣子……

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蛋蛋揚起一個甜甜的笑容,得意的看着小燭龍,似乎在求表揚,不過小燭龍板着臉沒有表揚他,另一隻手也沒給蛋蛋,將蛋蛋抱在自己腿上,然後嚴肅的說:“不能隨便舔,知道嗎?”

蛋蛋眨了眨大眼睛,然後愉快的點了點頭,“嗯嗯”了兩聲,看起來特別的乖巧,結果就聽蛋蛋繼續說:“只舔哥哥!”

“噗——”九命好不容易睡醒了,打算喝口水,剛喝了一口,一下全都噴出來,他似乎覺得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或者自己的心靈出了問題,爲什麼會想到非常不純潔的東西,蛋蛋明明是那麼純潔可愛的小天使!

小燭龍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這回被蛋蛋看的清清楚楚,蛋蛋似乎發現了有趣的事情,“咯咯”笑了起來,還拍着手。

小羽毛髮現他們“玩”的很開心,也跑過來湊熱鬧,把手伸了出來,好像在示意自己也是哥哥,蛋蛋倒不介意,立刻就要探頭過去,結果小羽毛就被小血髓花“嗖——”的一聲直接用蔓藤捲走了。

溫白羽頓時感覺頭疼不已,給小燭龍的另外一隻手倒了幾滴眼淚,傷口很快就好了。

衆人看了看的斷掉的鎖鏈,溫白羽小聲的跟万俟景侯說:“我覺得咱們該給小傢伙們起名字了。”

万俟景侯挑眉,說:“你想到好的了?”

溫白羽立刻點頭,說:“我突然給二毛想到了一個很棒的名字。”

万俟景侯看到溫白羽興奮的表情,感覺下一刻該捂住耳朵,或者捂住溫白羽的嘴。

果不其然,就聽溫白羽興奮的說:“溫炸天!是不是特別貼合?!”

万俟景侯不由伸手揉了揉自己太陽穴,溫白羽一看他態度明顯不對,說:“沒關係,我很大方,讓他姓万俟也可以,万俟炸天?好像複姓聽起來更好一點啊?”

万俟景侯這回不止太陽穴疼,連腦袋都疼了,說:“雖然很貼合,但是缺少了點什麼……”

溫白羽眼神一亮,說:“我知道了,你一語驚醒夢中人,缺少蘇蘇的感覺,是不是?”

万俟景侯:“……”

衆人打開大門,前面是一個墓道,繼續往裡走不遠,就看到了主墓室,主墓室非常龐大,墓室是透明的,但是並不能從外面看到裡面的東西,好像也是一個單面玻璃。

衆人走進墓室,果然看見墓室裡有兩口棺材,如果不知情的恐怕還以爲是合葬。

溫白羽的目光立刻就盯着墓室裡面那個金色的棺材上,金色的棺材擺在墓主的棺材後面,並不遠,兩口棺材時期和風格都不一樣,擺在一起,顯出一種莫名的詭異。

窮奇看見那口金棺材,立刻有些激動,說:“快把它打開吧。”

明鬼攔住他,說:“等一下,我看看有沒有機關。”

明鬼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在金棺材周邊看了一圈,並沒有機關。

那口金棺材和溫白羽他們之前見到的都一樣,上面陽刻着一隻金蟬,棺材非常完好。

万俟景侯走上去,謝麟閬給他搭手,兩個人合力棺材蓋子“咔”的一聲打開,猛地往前一推,棺材蓋子直接翻了下去,與此同時,一股陰風猛地從金蟬管材裡紮了出來。

謝衍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聲,猛退了兩步,一下倒在地上。

謝麟閬嚇了一跳,連金蟬棺材也不管了,立刻跑過去,扶着謝衍,說:“謝衍?怎麼了?”

謝衍渾身哆嗦着,身體發抖,嘴脣和眉毛上竟然結了一層冰霜,嘴裡吐出哈氣,好像冷得不行,全身的血液都要瞬間冰涼了。

謝衍說不出話來,嗓子裡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謝麟閬把他緊緊抱在懷裡,可是謝衍還是哆嗦,身體越來越涼。

謝麟閬回頭喊了一聲:“溫白羽,快救他!”

溫白羽趕緊跑過來,但是謝衍根本沒有外傷,剛纔倒在地上,頭也沒有磕破,蛋蛋的眼淚也不管用。

万俟景侯走過來,伸手摸了摸謝衍的手背,似乎在感受他的體溫,淡淡的說:“剛纔打開棺材的時候,棺材裡的檮杌一魄應該出來了,在和謝衍融合。”

明鬼一聽,似乎有些吃驚,不由得看了一眼謝衍,說:“原來他竟然是檮杌的一魄,怪不得身上有陰氣。”

魄本身就是陰氣,沒有陽氣,謝衍是檮杌的一魄,身體裡全是陰氣,剛纔從棺材裡放出來的檮杌一魄也是陰氣,兩股陰氣要凝結在一起,自然會非常冷。

謝麟閬抱着謝衍,謝衍看起來越來越疲憊,万俟景侯說:“謝衍本身沒有三魂,身體裡沒有陽氣,能不能融合就看他的造化了。”

謝麟閬聽了有些震驚,握着謝衍的手,說:“謝衍!別睡,看着我。”

謝衍有些吃力,努力睜開眼睛,嗓子滾了好幾下,謝麟閬低下頭來,謝衍似乎要說什麼。

謝衍握着謝麟閬的手,放在自己脖子的位置,用盡全力的擠出幾個字,說:“牌子……牌子……先生,棺材裡有牌子……”

謝麟閬心裡有一種被擰的感覺,謝衍斷斷續續的說着話,聲音很小,“先生……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說……一直都想謝謝先生收留我……”

謝麟閬搖頭,輕聲說:“但是我在利用你。”

謝衍笑了一聲,說:“這怎麼算是利用……”

謝麟閬伸手摸了摸謝衍的臉,非常冷,像冰雕一樣,冰的他手心發顫,說:“謝衍,我可是全色盲,如果你不在,沒人給我開車,我要怎麼去各個地方拍照?謝衍……謝衍!”

謝麟閬說着,謝衍似乎有些疲憊,眼睛漸漸睜不開了,慢慢合在一起,皮膚冷的要命,一動不動的躺在謝麟閬懷裡。

謝麟閬猛地喊了一聲,溫白羽嗓子一哆嗦,眼圈有點發紅,万俟景侯看他這個樣子,說:“給他加件衣服,只是暈過去了,一會兒就沒事了。”

謝麟閬似乎有些不相信,擡頭去看万俟景侯。

溫白羽也愣了一下,說:“真的?”

万俟景侯說:“不然駱祁鋒不是早死了好幾回了。”

溫白羽說:“可是駱祁鋒身體裡有陽氣啊,謝衍只是魄。”

万俟景侯伸手搭在溫白羽肩膀上,讓他別擔心,一邊帶着他往金蟬棺材走過去,一邊笑着說:“你怎麼知道謝衍身體裡沒有陽氣?”

溫白羽心說,這不是廢話嗎,謝衍是魄,哪偷陽氣來,不過看見万俟景侯一副高深莫測微笑的樣子,突然愣了一下,隨即目光在謝麟閬和謝衍身上兜了兩圈,咳嗽了一聲。

雖然謝衍身上沒有陽氣,但是謝麟閬有啊,上次在沙漠古井的時候,謝麟閬對謝衍的關心程度可見一斑,兩個人也不簡單的是僱傭關係,而且謝衍是完全的忠犬,或許兩個人在不爲人知的時候,關係已經更進一步了。

万俟景侯看他的表情,似乎已經知道了,於是說:“我剛纔試過謝衍的體溫了,這種體溫身體裡絕對有陽氣,算是謝衍命大。”

溫白羽白了万俟景侯一眼,說:“那你嚇唬謝麟閬幹什麼?”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食指曲起來,輕輕蹭了一下溫白羽的眼瞼處,輕聲說:“我本身想試探一下謝麟閬,誰知道要把你惹哭了?”

万俟景侯說完,輕輕咬了一下溫白羽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說:“把你惹哭的話,我該心疼了。”

溫白羽臉一下就紅了,瞪了万俟景侯一眼,但是万俟景侯說情話的時候從來都特別認真,表情很溫柔,帶着一絲從來不在別人面前展露的微笑,那種特殊待遇實在蘇的沒話說,溫白羽差點被万俟景侯的表情給電倒了,趕緊收回目光。

那邊謝麟閬鬆了一口氣,把揹包裡的備用衣服拿出來,給謝衍裹上,謝衍的呼吸雖然淺,但是很平穩,真的像睡着了一樣。

溫白羽走到棺材旁邊,往裡一看,裡面的確是空的,和預料的一樣,或許之前並不是空的,而是葬的檮杌一魄,不過魄沒有形態,正在和謝衍融合,看起來就空蕩蕩的。

空蕩蕩的棺材裡放着一個木盒子,溫白羽拿起來,撥開一看,裡面果然是一個檮杌木牌。

檮杌木牌和之前的很像,上面也刻着花紋。

窮奇一看,立刻跑了過來,說:“就是這個東西嗎,有了它我就能出去了?”

溫白羽點點頭,說:“你找根繩子把它串脖子上戴,以免弄丟了。”

窮奇立刻點了點頭,拉開揹包翻了翻,然後就找出了一根,足足有兩跟手指頭並起來那麼粗的繩子,還拽了拽,說:“這條繩子夠結實嗎?應該不會掉吧?”

溫白羽:“……”

溫白羽一陣扶額,擡頭看了看站在遠處的明鬼,示意讓明鬼把窮奇帶走,如果真的用這根繩子串了,簡直就跟上吊繩一樣。

衆人打開了檮杌棺材,又拿到了一個檮杌木牌,辛辛苦苦了這麼多天總算有收穫了,就等着謝衍身體好轉一些,再從墓葬裡出去。

大家全都坐下來休息,溫白羽生了一個火堆,讓謝衍更暖和一些,蛋蛋和小羽毛掰着揹包裡的麪包喂小白。

小白就像大狗一樣,吐着舌頭,來回來去搖頭。

溫白羽看了一下,他們帶着的食物還挺多,就讓蛋蛋和小羽毛去玩了。

九命百無聊賴的趴在東海懷裡,說:“你們說那個什麼土,在哪裡啊?”

九命說的什麼土,肯定就是神土息壤了。

溫白羽說:“這種東西,應該陪葬在墓主的棺材裡吧?”

九命咂咂嘴,顯然有點好奇,不過怎麼說窮奇也是守墓的兇獸,他們不好打開墓主的棺材。

大家休息了一會兒,蛋蛋舉着一塊麪包,小肉手舉得高高的,剛要拋出去,卻突然愣住了,小白一直伸着蛇腦袋,張着大嘴,等了好久都不見蛋蛋把麪包扔過來,饞的差點流哈喇子。

蛋蛋則是睜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舉着麪包的小肉手突然指了指衆人身後的位置,“啊啊”了兩聲。

溫白羽一驚,他們身後可是棺材,蛋蛋突然一驚一乍的,難道是棺材詐屍了?

衆人都覺得後背發涼,立刻轉過頭去,就見棺材雖然沒有動,但是真的和詐屍也差不多了。

他們進來之後並沒有動墓主的棺材,但是因爲之前已經有人來過這裡,而且肯定是出於想要拿走息壤的目的,把棺材給開啓了,但是又無法嚴絲合縫的再次合死,棺材和蓋子一直留着一個很小的縫隙。

而此時,有什麼東西,正從這個縫隙裡慢慢的……

爬出來。

那東西是什麼,實在不好說,有點像沙子,又有點像水,沙子沒有這麼強的流動性,水又沒有這麼大的粘合性。

而且顏色很奇怪,一片斑斕的樣子。

那東西正悄悄的從棺材裡蔓延出來,將棺材的縫隙慢慢擠大,順着棺材身,緩慢的往下爬,然後蔓延到墓室的地上。

溫白羽戒備得用手電光去照那東西,地上蔓延的東西竟然像寶石碎沙一樣,綻放出強烈的光彩,璀璨的讓人睜不開眼睛來。

万俟景侯怔了一下,說:“息壤?”

明鬼有些興奮,立刻站起來,走過去兩步,蹲下來仔細研究地上的息壤。

明鬼走過去,息壤竟然像活了一樣,繞着明鬼的腳開始蔓延,完全不觸碰明鬼,地上的顏色五彩斑斕,誰也沒想過,神土竟然和寶石一樣。

明鬼伸手過去,息壤則像長了眼睛,突然避開了明鬼的動作,不管明鬼動作快慢,全都能避開。

明鬼有些吃驚,說:“原來如此,怪不得西王母國的人,拿不走息壤。”

息壤蔓延在地上,真的會自動生長,好像永遠沒有盡頭,很快就要將整個墓室平鋪起來,而且能巧妙的繞過每一個人。

就在大家觀察息壤的時候,棺材裡突然“嗡——”的震動了一聲,是金屬的聲音,一種涼氣從棺材裡傳出來,万俟景侯走過去往棺材裡看,說:“竟然是吳刀。”

鯀死後三年不腐,用吳刀剖開,纔有了大禹。

沒想到這把吳刀,真的在這裡陪葬。

吳刀在棺材裡發出震顫的聲音,兵器都是大凶之器,似乎感受到了万俟景侯身上的氣息,開始不停的震顫着,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眯起的眼睛裡流露出一股紅色的光芒,不過最終還是沒有伸手去拿那把吳刀。

雖然是好刀,而且還難得的有共鳴,但是畢竟是大凶之器,万俟景侯並不想讓自己的本性表露太多。

蛋蛋看着地上息壤,覺得好玩,指着地上的土“咯咯”笑,伸手要去抓,不過小燭龍抱着他,蛋蛋碰不到地上的土,離那些土還差得遠。

蛋蛋顯然對息壤的興趣很大,揮着小手,示意小燭龍把自己放下來,小燭龍擰不過他,就戒備的將蛋蛋放下來,蛋蛋一佔地,息壤就自動蔓延開,也繞着蛋蛋。

蛋蛋立刻“咯咯”笑死來,指着紅色的土,說:“我知道……黃的,黃的!”

小燭龍一聽,差點笑了出來,說:“那是紅的。”

蛋蛋堅決的搖頭,說:“黃的!黃的!”

小燭龍有些無奈,好像自己再說一句紅的,會打擊蛋蛋的自信心,可那本身就是紅的……

息壤還在流動着,蛋蛋追着息壤一路跑,“咯咯”的笑,他一動,息壤也動了,蛋蛋就樂此不疲的畫着圈跑,地上很快出現了一道五彩斑斕的圓圈,溫白羽眼前直髮暈。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咯!”的一聲,一個人影猛地從墓室外面撲了進來,竟然是一層墓室那些已經死了很久的土夫子,一層墓道坍塌的時候,那些土夫子肯定都被埋了起來,沒想到竟然起屍了?

糉子撲進來,蛋蛋追着息壤滿處跑,正好跑到最前面,糉子一下撲上去,衆人都是一驚,蛋蛋瞪大了眼睛,“嗚嗚”一聲就哭了出來,隨即就聽“咚!”的一聲巨響,一瞬間的變故讓衆人更是吃驚。

只見地上的息壤沾了蛋蛋的眼淚,突然聚集在一起,快速的衝高,就像海浪一樣,在蛋蛋面前快速的形成了一堵高牆,糉子撲過來只在一霎那,高牆猛地形成,糉子一頭撞在息壤形成的高牆上,被撞得立刻反彈出去。

蛋蛋嚇了一跳,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在這剎那間,小燭龍猛地飛過去,翅膀一振,一掠地將蛋蛋直接拽了起來,“唰——”的一聲飛了回去。

息壤形成的高牆快速的融化,隨即又平鋪在了地上,很難想象這樣一堆像水一樣的沙土,竟然能組成那麼堅硬的圍牆。

万俟景侯眼睛一眯,猛地衝出去,與此同時棺材發出“嗡——”的一聲巨大金鳴聲,吳刀帶着寒光,猛地從棺材裡衝了出來,“啪”的一聲落在万俟景侯手裡。

糉子撞在地上,脖子都給撞歪了,還沒有爬起來,就被万俟景侯一腳踹中了胸口,整個身體向後飛去,一下撞在墓牆上,因爲力氣太大,一下彈了起來,万俟景侯手中的吳刀“唰——”的一擺,頓時發出“嘎巴”一聲,那聲音脆的不得了,糉子的腦袋一下飛了出去,滾落在墓室門口。

與此同時屍體上騰起一股黑霧,原來不是那些土夫子的屍體起屍了,而是那個魄不甘心,隨便找了一具屍體來搗亂。

九命抖了一下,看着那顆滾在地上的腦袋,蹲下來就吐,說:“太噁心了……”

万俟景侯大步走回來,手中拿着吳刀,血順着血槽往下滾,全都積在刀尖上,輕輕的抖了一下,血就灑在了地上。

万俟景侯說:“這裡不能多呆,背上謝衍,咱們現在出去。”

那個魄沒有形態,不知道又會找誰附身,他們根本是防不勝防。

衆人都同意万俟景侯的意思,而且他們找到了木牌,也看到了息壤,這一次也是收穫頗豐,立刻準備出墓葬去。

万俟景侯伸手把吳刀一甩,將上面的血珠甩乾淨,吳刀發出“嗡——”的一聲金鳴,万俟景侯確定刀上沒有血氣之後,隨即把吳刀又放回了棺材。

溫白羽剛纔看見万俟景侯用刀的動作,其實還有點驚豔,眼睛差點看直了拔不出來,那種迅猛的動作,配合着万俟景侯蘇蘇的感覺,簡直非常到位,不過顯然万俟景侯不想把這把刀帶走。

衆人跟着窮奇往外走,上面那層已經坍塌了,他們肯定不能原路回去,要找其他出口。

西王母國的人設計的墓葬機關,都是一次性的,所以他們設計好了之後,必然也有其他出口,這個出口自然難不倒窮奇,窮奇知道具體爲止。

溫白羽回頭又看了一眼棺材,不過吳刀在棺材裡,怎麼看也看不見的。

万俟景侯說:“怎麼了?”

溫白羽說:“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剛纔用刀,挺帥的。”

万俟景侯輕笑了一聲,忽然伸手握住溫白羽的手,用食指勾着他的手心,壓低了聲音說:“其實有一種情況比用刀還帥,你肯定也發現了。”

溫白羽仔細想了一下,心想着万俟景侯真是厚臉皮,哪有自己說自己帥的,雖然万俟景侯的長相真的很天怒人怨。

溫白羽想不出來,万俟景侯輕聲笑着說:“當然是讓你在牀/上哭的時候。”

溫白羽差點被自己嗆死,特別想踹万俟景侯兩腳,纔好一解心頭之恨。

衆人出了墓室,就看到五彩斑斕的息壤竟然從墓室裡蔓延出來了,一路跟着他們,絕對不是什麼巧合,那些沙土無聲無息的生長着,好像永遠沒有盡頭,就一路跟着他們。

衆人都有些後背發麻,安然說:“這是怎麼回事?”

大家也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蛋蛋看着地上蔓延過來的息壤,指着下面“咯咯”笑,伸手去抓,不過被小燭龍抱着,根本夠不着,小燭龍決定再也不把他放在地上了,以免又發生情況。

不過蛋蛋伸手虛抓一下,地上的息壤竟然突然騰空而起,就像變魔術一樣,息壤瞬間就流淌到了蛋蛋的手心裡,地上的沙土全都順着這個軌跡往上流,五彩斑斕的顏色,最後只匯聚成蛋蛋兩手手心那麼大,顏色自動分開,呈現出五中顏色。

黃、青、紅、白、黑,五中顏色,正好是五色土。

衆人都吃驚的看着蛋蛋,息壤在他手心裡頓時就不動了。

蛋蛋則完全沒有發現有什麼可吃驚的地方,“咯咯”笑着,捧着那些五顏六色的土,對小燭龍說:“哥哥!哥哥!捏兔兔!小兔兔!”

小燭龍太陽穴一跳,狐疑的伸手摸了摸蛋蛋手裡的息壤,這時候息壤並不避開了,就跟普通的沙土沒什麼區別,但是入手的感覺非常細膩,像細碎的寶石一樣,涼絲絲的,又有點像綢緞的感覺。

窮奇帶着他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記憶中的出口,這個時候謝衍也醒了,謝麟閬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謝衍的體溫雖然還有些低,但是已經不是剛纔那麼冷冰冰的,身上裹着厚衣服,謝麟閬抱着他,這讓謝衍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謝麟閬對他一下溫柔了很多,讓謝衍有點吃驚,又有點捨不得。

衆人還剩了足夠的氧氣,再加上窮奇本身不用潛水道具,他們從海底下上來的挺順利的,並沒有巨型的海怪搗亂。

溫白羽把隔水揹包拉開,就看到蛋蛋還在玩息壤,而且玩的挺開心,用白色的息壤捏了小兔子的身體,又用紅色的息壤給小兔子安上紅色的眼睛,最後插上兩個綠色的耳朵。

蛋蛋像獻寶一樣把小兔兔捧給溫白羽看,笑着說:“哥哥捏的!哥哥捏的!”

小燭龍則是插着胳膊裝高冷,一副打死不承認是自己捏的兔子的表情。

溫白羽真不知道該誇二毛心靈手巧呢,還是該無奈好呢,西王母國費盡心思尋找的至寶,竟然被蛋蛋拿來捏小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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