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羽聽他這麼一說,立刻坐了起來,詫異的說:“還真的有蛇山?”
他說着,探着身子往前看了看,說:“怎麼什麼也看不到啊?”
訛獸笑眯眯的說:“蛇山可是上古的聖地,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在黑夜裡才能顯露本貌。”
溫白羽詫異的說:“這麼邪乎?”
万俟景侯從揹包裡拿出望遠鏡,向遠處看了看,又遞給溫白羽,溫白羽透過望遠鏡一看,不禁喊了一聲:“我的天!”
那邊唐子和雨渭陽也醒了,溫白羽驚訝的說:“這個島也太大了,這麼大的島在海上,竟然沒有人發現嗎?”
訛獸笑着說:“我就說嘛,蛇山是一般人看不見的。”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這座島四周被濃密的水草包圍着,很可能是水草在白天被太陽日曬,散發出大量的毒氣和霧氣,在日頭足的時候很難被發現,黑夜氣溫低,霧氣散去,所以只有黑夜纔會顯露本貌。”
溫白羽聽他這麼一說,又透過望遠鏡去看,果然是,大島的周圍都是密密的水草,一叢一叢的,不禁笑着說:“原來是這樣。”
訛獸被人拆了臺,很不屑的“呿”了一聲,似乎對万俟景侯的態度很不好,哼哼的噘着嘴,又跑到溫白羽的背上去掛着。
溫白羽被他弄得很不好意思,訛獸雖然活了上千年,但是始終是小男孩的樣子,渾身光溜溜的,前胸緊緊貼着自己後背,這感覺太尷尬了。
但是這個訛獸似乎很喜歡趴在自己肩膀上。
溫白羽只好從揹包裡找出一套衣服,塞給訛獸,說:“你快把衣服穿上。”
訛獸撅嘴撒嬌,說:“可是我不喜歡穿衣服,衣服會磨壞我的毛的。”
溫白羽:“……”
溫白羽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訛獸,他全身上下也就頭髮是毛,身上光滑的連個汗毛也沒有,還擔心磨壞了毛!
溫白羽又說:“那也要穿衣服啊,海風這麼大,不穿衣服要感冒了。”
訛獸突然笑嘻嘻的,眨着晶亮的大眼睛,說:“原來你是關心我呀,你真是好人,那你給我穿吧!”
他說着舉起雙手,顯然是示意溫白羽給他穿衣服……
溫白羽突然有一種養孩子的辛酸,還被髮了好人卡……
溫白羽沒辦法,只好拿着t恤,給訛獸從頭上套上,然後又給他穿袖子。
訛獸笑眯眯的,揚了揚下巴,眼睛看着万俟景侯,顯然就是挑釁,眼中無比的嘚瑟。
万俟景侯沒說話,只是拿起望遠鏡,仔細的看了看遠處的蛇山。
訛獸穿上衣服,他身材特別瘦小,穿上之後顯得空蕩蕩的,風一吹衣服就嗚嗚的飄,在海上像幽靈一樣。
訛獸笑眯眯的說:“看你對我這麼好,我送你件東西吧。”
他說着,用手點了點溫白羽的腿,他腿上打着石膏,被訛獸一點,感覺麻嗖嗖的。
溫白羽說:“幹什麼?”
訛獸笑眯眯的說:“你站起來試試看,已經沒事了。”
溫白羽不信邪,真的站起來,腿上竟然不疼了,就跟沒斷一樣,不禁詫異的睜大眼睛。
万俟景侯說:“訛獸有治癒的功效,訛獸的肉可以去死生肌。”
溫白羽摸摸下巴,笑着說:“那看起來烤兔肉不錯。”
訛獸聳了聳小鼻頭,哼了一聲。
雨渭陽說:“這蛇山就在眼前了,但是走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到,到底還有多遠?”
唐子笑着說:“要不說望山跑死馬呢。”
雨渭陽說:“咱們一會兒上島休息一下,飄了一晚上,我都暈了。”
訛獸說:“蛇山上有怪獸,去島上休息,那還不如在船上飄呢。”
溫白羽說:“什麼怪獸?”
訛獸說:“我也不知道,我是聽說的,別人說蛇山上有怪獸,而且有一座大雪山,進得去出不來,許多人都死在裡面。”
溫白羽奇怪的說:“許多人?聽起來很多人都在找這個蛇山?”
訛獸笑眯眯的說:“當然了,這座島上有仙境,無所不能,據說求什麼靈什麼,還埋藏着寶藏。”
溫白羽說:“寶藏?是不是墓葬?”
訛獸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點,這個寶藏,和他所說的青銅盒子裡的東西,可以拼在一起。”
万俟景侯突然眯了眯眼睛,然後和衣躺下來。
溫白羽看了看前面,島還是很遠,所幸也躺下來,不知道天亮之前能不能到。
溫白羽側過去,擠在万俟景侯旁邊,壓低聲音說:“你說他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万俟景侯睜開眼睛,看着溫白羽,說:“半真半假。”
溫白羽詫異的說:“還有真的部分啊?我聽着那麼玄乎。”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伸手摟住溫白羽,又說:“他是想引咱們上蛇山。”
溫白羽說:“我一路上都在聽他們說蛇山,而且時敘說蛇山上的墓葬,出土的東西一個人根本搬不完。”
万俟景侯說:“舉目也就這一個島了,咱們總要上去休息,既來之則安之,先睡會兒吧。”
溫白羽點點頭,就枕着万俟景侯的胳膊睡了。
剛一閉眼,突然有東西竄過來,溫白羽一睜眼差點嚇死,是放大的訛獸的臉。
訛獸趴在他面前,笑着說:“他是壞人,你枕着我的胳膊。”
他說着,還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溫白羽:“……”
就那小胳膊小腿兒的,溫白羽怕一躺上去就嘎嘣一聲斷了。
訛獸見他不說話,所幸躺下來,把溫白羽的肚子當枕頭,閉上眼睛就睡,說:“哼,你要聽我的啊,不聽我的會吃虧的。”
溫白羽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着了,他醒來的時候是被人搖醒的,迷茫的坐起來,眼睛還睜不開,覺得嗓子裡有點腫,嚥唾沫都困難,一定是被海風吹感冒了。
溫白羽的鼻子悶悶的,說:“到了嗎?”
万俟景侯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到了,咱們上島。一會兒上去你吃點東西,然後吃藥。”
溫白羽頭髮暈,被万俟景侯領着往道上走,一副很乖的樣子。
訛獸在後面看着兩個人很自然的手拉手,哼了一聲,也跟上去。
天矇矇亮的,水草叢生,淺水區很長,船開不進來,只能停下來,他們下了船,溫白羽一歪,“啊”的一聲,差點陷進泥裡去。
溫白羽詫異的說:“這根本站不住,一走就包住了。”
万俟景侯伸手託着他的胳膊,衆人也感覺到了,走一下陷一下,泥太軟了。
訛獸站在船上,特別嫌棄的看着淺水裡的泥,說:“我不要走,你揹我,我的白毛會被弄髒的。”
溫白羽:“……”
溫白羽說:“你太大了,我根本背不動啊。”
他說着,訛獸“嗖”的一聲,一眨眼不見了,只剩下一件衣服,就見訛獸一下變成了兔子的樣子,只不過是人的上半身,兔子的下半身,頭上還長着一雙大耳朵,全身雪白雪白的,如果忽略上半身,那還真是隻可愛的兔子。
訛獸變成小兔子,趴在溫白羽的肩膀說:“行了,咱們走吧。馬上要天亮了,這些水草日曬就有毒,咱們快點走進去。”
訛獸變成小兔子輕了很多,趴在溫白羽的肩膀上特別乖巧,溫白羽也就讓他趴着了。
衆人往裡走,万俟景侯拉着溫白羽的手,溫白羽走的很慢,生怕陷進去出不來,就在這個時候,他只覺得腳脖子一陣冰涼,有什麼軟軟的東西纏住了他。
“啊……”
他大喊了一聲,緊跟着整個人被拽着往後撲去,万俟景侯反應很快,一把拽住他,沒讓溫白羽摔進水裡,而訛獸就很命苦,被一下擋了出去,劃出一個優美的拋物線,“噗”的一聲落在了水裡。
雨渭陽看着淺水區一片漣漪,訛獸咚的一下掉進去,一個沒忍住,“噗”的笑了出來。
然後淺水區出現了水泡,訛獸從裡面冒出頭來,喊着:“我的毛!我的毛全黑了!”
溫白羽可笑不出來,他往水底一看,水很清,水底只有水草和泥,只不過這一低頭,就發現有水草纏着自己,而自己的腳邊,赫然是一個屍體!
屍體趴在水裡,已經被泡爛了,四肢都是水草捆着,還有水草插進了他的眼睛和鼻孔裡……
“嘔——”
溫白羽一陣乾嘔,說:“這有屍體!”
衆人被他一叫,立刻過來看,果然看到了屍體,這個屍體身上穿着探險專用的衣服,看起來也是有備而來,不過還沒上島就死在這裡了。
訛獸從水裡跳出來,因爲兔子的形態太小了,一直被水淹,只好變成人的形態,踩的滿腳都是泥,說:“快走!別看了!要天亮了!”
他說着,衆人就看到海平線上,一縷光線馬上就要蹦出來。
万俟景侯拉住溫白羽,抽出龍鱗匕首,唰的一下割斷水草,說:“走!”
衆人趟着水,越過很長的一片水草叢,陽光照下來,溫白羽他們總算是跑進了島。
越過水草叢,很快出現了一片森林,密密麻麻的森林,一下遮住了漏下來的全部陽光,林子裡很暗,地上全是溼土,空氣似乎也特別溼潤,看起來跟原始森林似的。
溫白羽詫異的盯着這片森林,說:“這樣的地方,怎麼坐下來休息,會不會有野獸和大批的蟲子來吃咱們。”
訛獸說:“那是自然的了,這片森林裡,野獸可多了,不過你不用害怕,我可是上古的靈獸,不會有野獸過來的。”
溫白羽看了看他的小身板,表示非常懷疑。
他們一點一點的在森林裡行進,走了半個小時,終於找到一塊平坦的地方,衆人坐下來,開始吃早點。
溫白羽吃了一點,嘴裡是苦的,剛纔淌水過來,現在森林裡風一吹,感覺又有點冷。
万俟景侯給他吃了藥,說:“你靠着我睡一會兒,等睡醒了,咱們找路回去。”
訛獸驚訝的說:“等等……你們要回去?不找寶藏嗎?那寶藏裡可有你想要的東西!”
万俟景侯摸了摸溫白羽的額頭,說:“白羽在發燒,我不能冒險。”
訛獸咋了咂嘴,哼了一聲,小聲嘟囔,說:“哼,裝模作樣的,好像對他很好似的。”
溫白羽吃了藥有點迷糊,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啊!”的一聲大叫,溫白羽一下嚇醒了。
森林裡竟然傳出了男人的驚叫聲,溫白羽還以爲自己是做夢,結果就聽見又是“啊啊啊啊!!”的喊聲,聲音很大,迴盪在林子裡,驚起了一片鳥。
溫白羽一下坐起來,看着四周,說:“有人?!”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溫白羽說:“是不是有野獸?”
他們說着,就聽“沙沙沙”的聲音,似乎有人在林子間急速的奔跑,然後一個人影衝過來,一邊跑一邊大喊着:“鬼!!鬼!!!救命啊!”
溫白羽定眼一看,竟然是綁架他的老許,老許手裡握着槍,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他身後什麼也沒有。
老許看到他們,就衝他們跑過來,喊着:“有鬼啊!!真的有鬼!那邊有個乾屍!肚子會動!!會動!”
溫白羽被他說得噁心,尤其這是一片森林,滿地都是蟲子,本身已經一身雞皮疙瘩了,竟然還有乾屍。
唐子說:“我過去看一眼,你們在這裡等吧。”
雨渭陽抓住他,說:“一起去吧。”
溫白羽也點點頭,說:“是啊,萬一你丟了怎麼辦。”
万俟景侯說:“你的身體怎麼樣?”
溫白羽拍了拍胸口,說:“可能是昨晚上沒睡好,現在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
万俟景侯這才站起來,老許已經嚇得臉色蒼白,說:“別去啊!你們別去啊……真的有鬼!”
他們慢慢的往裡走,沒走多遠,果然看見老許說的鬼在哪裡了。
地上赫然仰躺着一具男屍,屍體已經乾癟了,奇怪的是隻是乾癟,失去水分,有點變得像乾屍,但是沒有腐爛,也沒有唄蟲子撕咬。
要知道這是森林,蟲子那麼多,而且成羣結隊,如果不常動着,都會被蟲子咬,而這具屍體,竟然完好無損。
就在這個時候,老許“啊!!”的大喊一聲,指着乾屍,說:“動了!動了!!真的動了!!”
溫白羽低頭一看,真的動了!
乾屍睜着的眼睛,張着大嘴躺在地上,他的肚子相對於乾癟的身體,確實非常鼓,肚子鼓起來還左右的晃着,似乎裡面有個大包。
溫白羽乾嚥了一口唾沫,往後退了半步,說:“他肚子裡是什麼,難道是鬼胎嗎?可他是個男的啊!”
訛獸又趴在他的肩膀上,探頭去看,說:“真是噁心死了。”
他說着,万俟景侯突然皺眉,伸手攔在溫白羽身前,說:“後退,有東西要爬出來。”
溫白羽嚇得後退了好幾步,老許乾脆是“嗷”的一聲嚎,猛地調頭就跑,一下就沒影了。
“簌簌……”
“簌簌……”
“簌、簌簌……”
男屍的肚子鼓來鼓去,然後從男屍大張的嘴裡,爬出一隻細細的腿兒來,然後又是一隻,又是一隻。
隨即一隻蜘蛛從男屍的嘴裡爬了出來,踩着他乾癟的臉,大蜘蛛足足有掌心那麼大,不過溫白羽見過更大的人臉蜘蛛,這隻蜘蛛也就不足爲奇了。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說:“他媽的嚇死人,原來是一隻蜘蛛。”
万俟景侯皺眉說:“不是一隻。”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果然見到大蜘蛛後面竟然跟着許多小蜘蛛爬了出來,小蜘蛛非常小,但是架不住多,一時間都是“簌簌簌”的聲音,數十隻小蜘蛛從男屍的肚子裡涌出。
像潮水一樣涌出!
“啊啊……”
訛獸大喊了一聲,一下雙腿夾在溫白羽的腰上,喊着:“太可怕了,真噁心,快跑啊!”
這些蜘蛛五顏六色,背部的花紋非常鮮豔,就連蜘蛛腿也像霓虹燈,一看就有毒。
万俟景侯從揹包裡拿出火摺子,一個人發了一個,訛獸一邊哆嗦一邊說:“不行啊,你這火兒太小了!快跑快跑!那邊有路!”
他一指,衆人也覺得火摺子實在不行,就紛紛往林子深處跑去,溫白羽說:“怎麼屍體裡有蜘蛛啊!”
万俟景侯說:“是蜘蛛的卵囊。”
溫白羽說:“太噁心了!”
他們一路往裡跑,後面都是簌簌簌的聲音,說到底蜘蛛還是怕他們手裡的火,所以也不敢追得太緊。
跑着跑着,溫白羽突然喊了一聲,衆人往前一看,前面竟然出了樹林,再往前,竟然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山,那景象十分壯觀,看一眼就讓人熱血沸騰,彷彿有滾燙的水在心裡煮開。
溫白羽詫異的說:“真的有雪山?!”
衆人走過去,溫白羽低着頭,就見腳邊有兩朵花,一朵花長在森林的淤泥裡,另外一朵花和它相距不過五釐米,則長在了森林外面,森林裡的花開的嬌豔欲滴,而長在外面的則枯萎的趴在地上,已經被凍死了。
大家踏出森林的一霎那,忽然颳起一陣大風,嗚的一聲,風勢很大,幾乎將人刮飛了。
訛獸上下牙相擊,被凍的咯咯的磨牙,說:“好冷啊!好冷!”
溫白羽說:“你不穿衣服,當然冷了。”
万俟景侯把外衣脫下來,披在溫白羽身上,溫白羽使勁搖頭,万俟景侯說:“你放心,我真的不會生病。”
訛獸說:“是啊是啊,你快穿上吧,你本身就病了,別擔心他了,他是老妖怪。”
万俟景侯淡淡的瞥了一眼訛獸,訛獸嘟着嘴,哼了一聲。
唐子也把衣服脫下來披在雨渭陽身上,然後伸手抱着雨渭陽,說:“雨老闆,暖和了一點兒沒有。”
雨渭陽本身就是鬼脈,受不了陰寒,更別說這麼冷的天氣,凍得嘴脣發紫,雙手冰涼,不過還是點點頭,聲音抖着,說:“好……好點了……”
唐子臉色很不好,說:“雨老闆身體不行,咱們還是轉回去吧。”
万俟景侯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
訛獸很着急,說:“別啊!別!咱們繼續往裡走啊,我跟你們說,裡面有好東西!我說真的,可以治好他的鬼脈!”
唐子的眼神突然銳利,掃向訛獸。
訛獸哆嗦了一下,躲在溫白羽後背,說:“我說的是真的。”
唐子冷聲說:“訛獸的話,能有幾句是真的?”
訛獸特別委屈,抓着溫白羽肩膀,說:“真的真的,你們進去就知道了,是真的,裡面的東西,真的能治好鬼脈,鬼脈這種小事兒,那東西蒐羅齊全了,別說鬼脈了,太小兒科。”
万俟景侯說:“到底是什麼,你如果不說,我們現在就走。”
訛獸想了想,說:“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溫白羽:“……”
訛獸大喘氣的又說:“但是,絕對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我主人一直在找這個東西,只可惜只找到了其中的兩份,一份在青銅盒子裡,另外一份就在這蛇山的墓葬裡。”
他說着,似有似無的瞥了一眼溫白羽。
溫白羽心想着你看我幹什麼?
然而很默契的,竟然沒有人問他的主人是誰。
溫白羽左思右想,突然想到了,自己真是太笨,墓下墓的地宮裡,壁畫上已經很明顯了,訛獸是鳳凰救下來的,後來一直被鳳凰養着,他的主人當然就是鴻鵠了。
訛獸又說:“這座墓葬應該是明朝的,我聽說是建在山上的一座宮殿,墓主人下葬之後,工匠就會點起火來,然後引發雪崩,這樣工匠全部活埋在山裡,沒有一個人能走出來,而地上的宮殿也就變成地下宮殿。這裡從清朝就開始有人陸陸續續的來掘墓,但是都迷失在大雪之中,至今沒人能找到。據說是清朝乾隆年間,乾隆名義上是修葺明皇陵,但是實則是看上朱棣長陵,想要藉着修葺的名號,從長陵之中偷樑換柱,換走長陵的金絲楠木大柱。我查過了很多典籍,盜木一說應該是確有其詞的,而且當時有專門負責修葺明皇陵的官員,記載了這件事情,而且在拆卸長陵的金絲楠木大柱時候,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負責修葺明皇陵的官員偷偷記載了這件事情,據說他們在拆卸金絲楠木大柱的時候,其中有一根大柱,竟然轟然坍塌。
這種金絲楠木的大柱,別說坍塌了,就算缺角也很難,因爲太過於堅固,這也是爲什麼乾隆想要盜木的原因。
但是這根大柱確實從中間坍塌折斷了,官員非常奇怪,就親自去看這根大柱,詫異的發現這根柱子竟然是中空的,這種柱子可以承重,但是絕對不能敲,一敲就斷。
朱棣的長陵裡竟然有一根偷工減料的空心金絲楠木大柱,官員怎麼想也想不通,在朱棣的陵寢上搞小動作,這被查出來是要滅九族的,誰也不敢這麼做。
官員又查看了這根打住,結果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金絲楠木大柱的空心裡,藏着一卷經書。
官員就把這件奇事和這卷經書,呈交給了乾隆。雖然朱棣崇尚佛教,永樂年間經常做一些大的法式,但是也沒有必要在自己的陵寢裡,藏一卷佛經啊。
乾隆也很疑惑這件事情,覺得裡面一定藏着什麼秘密。
只不過經書上是梵文,沒有人能看得懂,乾隆就請來了大和尚,大和尚看過之後覺得這經書高深難懂,不是一般的佛教經書,真是聞所未聞。
後來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一個窮和尚道破了天機,這根本不是經書,而是一張地圖,用梵文描述出一個具體的地理位置,而這個位置,就是山海經裡記載的上古傳說,蛇山。
蛇山上有一座雪山,終年不化,雪山裡有一個墓葬,裡面蘊藏着巨大的秘密,墓葬主人的陪葬物中,有西周掘土而出的神物,只不過那東西是殘缺的,始終不知道做什麼用。
乾隆聽人說,蛇山裡埋得是龍脈的一部分,如果得到了這個東西,並且把它拼接完整,就能永保江山。
於是乾隆就派人開始尋找蛇山的寶藏,只不過一直尋找了很久,還是一無所獲。而且傳說蛇山住着一個守墓的蛇神,凡是意圖掘墓的,都會被蛇神詛咒,不得好死。
溫白羽聽着,說:“這也太邪乎了,所以雪山的墓葬裡到底是什麼東西?”
訛獸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但是主人說了,這東西最好不要集齊,但是你們也看到了,島上有這麼多屍體,很多人都在找蛇山上的秘密,暴君手上已經有一個了,這裡面是第二個,我總想着,讓他都拿着,總比別人拿着強。”
溫白羽眨了眨眼睛,這個暴君說的一定万俟景侯了,不過也不知道小兔子是怎麼想到這麼貼切的形容詞的!
雨渭陽凍得渾身哆嗦,說:“算了,咱們還是去看看吧,而且……而且說不定,說不定裡面能找到什麼呢……”
他說完,就覺得冷的不行,躲在唐子懷裡打哆嗦。
衆人還是決定往雪山裡走走看。
剛剛林子裡還潮溼溫暖,雪山上卻漫天飛雪,一腳深一腳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陷進雪裡。
溫白羽呵着氣,搓了搓手,說:“你們說,這山上是不是住着燭九陰啊,不然爲什麼那邊是樹林,這邊是雪山的,一邊冷一邊熱,這也太不科學了。”
兔子也凍得不行,他們帶來的食物和水一下變得邦邦硬,想喝一口水,一摸瓶子,頓時就不敢喝了,這要喝下去,還不把胃給凍一個窟窿。
外面是秋天,還不到穿毛衣的日子,他們穿的也不厚,而這裡飄着雪,一片荒涼,他們穿的就顯得更少了,雨渭陽渾身冰涼,幾乎昏厥過去。
唐子突然喊了一聲“雨老闆”,就見雨渭陽一下軟倒在地,他們正在雪坡上,雨渭陽一頭栽下去,順着雪坡骨碌碌的往下滾去,速度非常快。
唐子大喊了一聲,突然跳下去,像沒命一樣往下衝,一邊衝一邊往下滑,瘋了一樣追着雨渭陽。
“嘭”的一下,雨渭陽一下撞到了樹上,徹底昏厥過去,不過幸好是撞到樹上才停了下來。
唐子拼命跑過去,抱起雨渭陽,雨渭陽嘴脣發紫,臉色發青,手腳幾乎都硬了。
溫白羽他們順着雪坡滑下來,溫白羽看見唐子的樣子,大喊着:“我剛纔下來的時候,看見那邊有山洞,快走,帶雨渭陽去避避風。”
他一說話,雪呼呼的往嘴裡吹,就感覺到舌頭上一片冰涼。
溫白羽捂着嘴巴,朝唐子揮了揮手,衆人就又往山上爬去,果然爬了一會兒,就看到了一個山洞。
溫白羽率先鑽進去,衆人也都跟上來,山洞很窩風,風聲反而大了,衆人往裡走了走,外面風聲嗚嗚的,就像有人在嚎哭,不過到了洞裡面風就吹不進來了,這才感覺暖和了一些。
溫白羽翻了翻揹包,他們雖然有火,但是並沒有能燒的東西,火種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根本毫無意義。
就在這個時候,唐子的手心裡忽然“譁”的一聲冒出火焰來,而且一隻熊熊的燃燒着,他另一手抱着雨渭陽,把火焰靠近他,輕輕的說着:“雨老闆,快醒醒。”
溫白羽走過去,給雨渭陽揉着手,感覺他的手很涼,不過有火焰的溫度,很快嘴脣也不那麼紫了。
雨渭陽過了很長時間才幽幽的醒過來,唐子終於滅掉了自己手中的火,緊緊的抱着雨渭陽,說:“雨老闆,你嚇死我了。”
他說着,聲音裡竟然有點顫抖。
雨渭陽腦子裡還昏昏沉沉的,唐子的手心特別燙,雨渭陽低頭一看,他的手心還有些發黑,似乎要被燒焦了。
唐子見他看自己,連忙把手藏在身後,還在衣服上擦了擦,說:“沾了點土。”
溫白羽看的真切,那哪裡是土啊,根本是燒焦了。
訛獸掛在溫白羽背上,悄聲說:“嘖嘖,我還沒見過這麼深情的墳,原來墳也會這麼溫柔,可惜啊。”
溫白羽說:“可惜什麼?”
訛獸說:“可惜他時間不長了,墳雖然不是鳳凰,但是靈力也非常強大,而且墳是兇悍的野獸,在我們這些靈獸裡,都不願意去招惹墳。而這麼兇悍的野獸,最多活三十年,隨着年歲的增加,墳的身體會越來越受不了自己的靈力,就好像一個容器裡被積壓了太多的氣體,再加上不斷升溫,最後容器就會爆裂,你看他的手,明顯肉身已經禁不住靈力了。”
溫白羽說:“你知道的這麼清楚,那你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墳不死嗎?”
訛獸聳了聳肩,小鼻子動了動,打了一個噴嚏,說:“我只是家養的兔子,除了會說謊,什麼也不會,哎,再加上自從被主人養起來,我連說謊都說不利索了……不過如果我主人在的話,一定會有辦法的,他最厲害了。”
訛獸說着,笑眯眯的,似乎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溫白羽。
溫白羽說:“那你主人到底在哪裡,他……有沒有給襄王陪葬?”
訛獸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最後的使命就是在空墓裡守着那個青銅盒子,其餘的我不知道。”
溫白羽詫異的說:“所以那個墓本身就是空的?”
訛獸點點頭,說:“似乎之前是要用的,用了大量的人工來建那個地宮,但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不用了。”
溫白羽心想着,原來又是襄王的一座疑冢。
溫白羽和訛獸說話的時候,万俟景侯一直在盯着山洞的牆壁看,但是這牆壁上什麼也沒有。
溫白羽湊過去,說:“你看什麼呢?”
万俟景侯又看了一會兒,才說:“這山洞是人工開鑿的,並不是天然形成的,牆壁打磨的很光滑。”
溫白羽一陣興奮,說:“所以這洞裡是墓葬了嗎?”
万俟景侯搖搖頭,說:“不知道,但是打磨的這麼仔細,就算不是墓葬,裡面也必然有東西。”
溫白羽點點頭,說:“咱們再休息一會兒,等雨渭陽體力恢復了再走。”
万俟景侯站起身來,說:“我先進去看看,如果有路可走再說,你也在這裡休息吧。”
溫白羽立刻站起來,說:“我還是跟着你吧,咱們倆進去看看,如果有路大家一起再往裡。”
万俟景侯拿他沒辦法,唐子點點頭,說:“我陪着雨老闆再休息一會兒。”
雨渭陽雖然醒了,但是很快因爲體力透支,又睡過去了,現在睡得很熟。
訛獸也站起來要跟着走,溫白羽說:“你還是留下來吧,唐子一個人照顧雨渭陽不方便,如果遇到事情,你還能幫忙。”
訛獸撅嘴,豎起來的耳朵耷拉下來,貼着臉頰,說:“我想跟着你嘛。”
溫白羽說:“賣萌也沒用。”
訛獸:“……”
万俟景侯拉着溫白羽的手往裡走,山洞裡面似乎很深,沒有他們預想的艱難,山洞一直很寬,甚至進去之後,空間比洞口還要寬出很多。
石洞的內壁一直被打磨的很光滑,一直往裡走了很深,竟然是直通的道路,也沒有岔路口,越往裡走越暖和,洞口一直往下,似乎要深入地裡似的。
溫白羽突然“咦”了一聲,說:“前面那是什麼?”
他說着,指了一下,石洞越來越黑,万俟景侯拿出熒光棒,搖了兩下,熒光就變亮了,隱隱約約前面是個泛着金屬光澤的鐵鉤子。
鉤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溫白羽詫異的說:“這裡怎麼會有武器?”
他說着,也拿熒光棒晃了晃,發現鉤子的尾端連着什麼東西,黑乎乎的,實在看不清楚。
溫白羽往前走了幾步,蹲下來看,那鉤子很鋒利的樣子,巨大的鐵鉤子,上面佈滿了小小的倒刺,看起來極爲鋒利,鉤子的末端慢慢變粗,一直通向洞裡的深處,而且變粗的位置還有奇怪的鱗片。
溫白羽想着,這鉤子的設計也太誇張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鐵鉤子忽然“呼——”的摔了一下。
万俟景侯伸手一拽溫白羽,溫白羽只覺得風聲擦着自己的臉過去,那鉤子“嘭”的一聲砸到了石壁上,石壁頓時出現一個大窟窿。
溫白羽詫異的盯着那鉤子,說:“動……動了!?”
万俟景侯抓着他的手,說:“不好,是化蛇。”
“化蛇!?”
原來那條巨大的蛇,竟然鑽進了這個山洞裡?!
万俟景侯拉着他的手,說:“快走。”
他的話音一落,化蛇似乎發現了他們,不過化蛇的頭藏在山洞的深處,只是尾巴對着他們,忽然尾巴一掃,“嘭”的一聲巨響,尖銳的尾巴一下勾在石壁上,“哐啷”一聲,勾下了許多石塊。
万俟景侯帶着溫白羽向前一撲,躲開化蛇的尾巴,兩個人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猛地往外跑。
唐子他們雖然在外面,也聽到了震耳欲聾的聲音,雨渭陽一下從夢中驚醒過來,說:“怎麼了?”
唐子將他迅速背在背上,訛獸的耳朵一下炸起來,小鼻頭不停的聳動,說:“不好了!”
雨渭陽說:“怎麼了?”
訛獸說:“我剛剛就隱隱約約聞到一股腥氣,還以爲是洞裡太溼,原來是蛇的味道!一定是那條化蛇!”
訛獸站起來,說:“快揹他出去,溫白羽他們一定被化蛇發現了,化蛇發威的話,沒準會把洞給震榻。”
他說着要往裡跑,雨渭陽喊他,說:“你進去幹什麼!”
訛獸不理他,扎頭進入了黑洞的深處,喃喃的說:“當然去找我主人啊!”
万俟景侯帶着溫白羽往外衝,就聽到後面傳出“轟隆隆”的聲音,顯然是有什麼東西在洞裡爬行者。
溫白羽說着:“太邪門了,那條大蛇怎麼鑽進這個洞裡了?”
万俟景侯說:“這個洞很有可能就是他打磨出來的。”
溫白羽突然想到洞壁都是光滑的,而且很圓,難道就是這條巨蛇鑽出來的?
他們一邊跑,就看到一個黑影突然迎面竄過來,一下趴在上了溫白羽的肩膀。
溫白羽嚇得一激靈,側頭一看,竟然是訛獸,已經變成了小兔子的樣子。
訛獸大喊了一聲:“主人!”
溫白羽根本沒聽見,就算訛獸現在在他耳朵邊喊,溫白羽也嚇得聽不到了,他現在只有慶幸,那條巨大的化蛇是頭扎進洞裡,尾巴對着他們,不然的話,現在已經被血盆大口一下咬進嘴裡了吧。
他們衝出洞口,就看到唐子揹着雨渭陽,溫白羽大喊:“快跑!快跑!別愣神,化蛇來了!”
他話音一落,就見一條巨蛇的尾巴從山洞中卷出,訛獸的毛都炸起來了,跟貓一樣,不過不是生氣,而是害怕,說:“跑跑跑!蛇出來了!”
衆人哪用他說,立刻往前狂奔,這麼大的化蛇,而且化蛇一般都在陰山,不知道這條蛇爲什麼會在這裡,就算万俟景侯見多識廣,唐子是墳,大家也沒見過化蛇。
衆人一路被追趕着往前跑,也不變東南西北,而且大雪茫然的,根本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化蛇從洞中退出來,蛇頭一下昂起,蛇身上黑綠色的鱗片一下乍起,竟然變成了兩張巨大的翅膀,轟然打開。
“呼——”
一陣颶風突然捲過來,溫白羽頓覺身體一輕,被卷在風裡,兜了出去。
“白羽!”
万俟景侯喊了一聲,往前一撲,抱住溫白羽,將他整個人壓在懷裡,護住他的腦袋,一下被風掃下雪坡。
最可憐的就是訛獸了,訛獸體型小,一吹全身的毛都要飛了,化蛇一振翅膀,訛獸頓時像流行一樣,“嗖”的飛下了雪坡,然後“噗”的一聲掉進深深的大雪裡,一下就找不到了,只剩下一個坑兒,雪坑被風一吹,頓時又埋上了。
万俟景侯抱着溫白羽滾了很遠,終於停下來,唐子揹着雨渭陽一路跑過來,溫白羽趕緊伸手進雪裡摸索,摸了好久,終於摸到了一雙軟軟的兔耳朵,使勁一拽,“噗”的一聲從雪地裡把訛獸拽出來。
溫白羽現在恨不得把訛獸的兔耳朵捆在自己手上,這樣也能騰出雙手逃命。
訛獸被摔得暈頭轉向的,兩眼冒金星,一睜眼就看到巨大的化蛇,化蛇昂起頭,整條蛇身比合抱的大樹還要粗,就像直立起來,張開巨大的眼睛,大雪中化蛇的眼睛像探照燈,散着怕人的綠色光芒。
訛獸喊着:“來了!快、快跑!”
衆人從雪裡爬出來,唐子說:“這樣不是辦法。”
溫白羽一邊跑,一邊喊,說:“我很奇怪啊,這化蛇好像脾氣特別大,就跟守着那個洞似的!”
他一說,衆人也都覺得奇怪,万俟景侯快速的跑着,回過頭去,望着迷茫的雪中,突然說:“我知道了。”
溫白羽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已經不覺得冷了,渾身都是熱汗,說:“知道什麼了?”
万俟景侯說:“你們看後面。”
溫白羽已經沒時間看後面了,還是逃命要緊,唐子回身看了一眼,驚訝的說:“是蛇!”
溫白羽心說,廢話不是嗎,當然是蛇了,還是化蛇!
唐子繼續說:“原來咱們剛纔躲雪的山洞是一個巨大的化蛇雕像!”
溫白羽實在抵不住好奇,回頭看了一眼,首先看到的是化蛇追過來,長着大嘴,突出一條足足有他手臂那麼粗的信子!
說好了蛇的舌頭很細呢!!
這他媽還不夠塞牙縫的!
溫白羽心裡罵娘,然後纔看到了他們說的重點,簡直震驚的不行。
只見他們已經跑出了很遠,剛剛的山洞若隱若現在大雪之中,原來山洞的洞口是一個張着血盆大口的蛇腦袋,山洞則是蛇身,身子上甚至雕刻了鱗片,一條巨大的蛇形雕像一直蜿蜒着,蛇身沒入大雪之中,其他的就看不到了。
溫白羽詫異的說:“那……那山洞一定是墓葬!怪不得化蛇要驅趕咱們!”
万俟景侯說:“先走!”
先走……
先走的意思是,一會兒再回來……
他們衝出很遠,化蛇一直在追趕他們,溫白羽腳底突然一滑,“啊”的大喊一聲,一下順着滑坡栽下去,頓時滿眼的雪,天旋地轉,根本停不下來。
溫白羽咕嚕嚕的往下滾,掉到了一個雪谷裡面,“嘭”的一聲撞到了什麼,擡頭一看,頓時“媽呀”大喊一聲。
一隻巨大的野獸站在他的面前,溫白羽撞在了野獸的爪子上。
那野獸身形巨大,人臉、羊身,頭上長着巨大的雙角,嘴裡長長的獠牙,爪子鋒利無比,還甩着一條長尾巴,低頭看着他,嘴角滑過一絲笑容,似乎看到了什麼垂涎已久的美味。
溫白羽嚇得魂兒都沒了,這算是禍不單行嗎,後面是化蛇,前面是野獸,也不知道是倒了什麼黴。
野獸對着溫白羽,幾乎流哈喇子,笑着開口,竟然會說人話,說:“溫白羽,咱們這麼快就見面了,你是不是想我了?”
溫白羽一聽,這野獸竟然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
溫白羽擡頭一看,頓時覺得這個野獸的人臉很眼熟,不禁細細的想了想,突然“啊”的一聲,說:“饕餮!”
他說着,衆人已經到了,而化蛇也到了,化蛇昂着頭,碧綠的眼睛盯着他們,張嘴發出巨吼的聲音。
饕餮瞪着眼睛,那化蛇的身形太高,比饕餮大出了不少,但是饕餮身爲上古兇獸,怎麼能甘心示弱,當即爪子一踩,昂起頭來,對着化蛇發出巨大的吼聲,像獅子一樣。
“啊……我的娘啊!”
溫白羽還在他爪子下面,幾乎給剁爛了,趕緊從饕餮的腳下面爬出來。
万俟景侯扶起他,說:“怎麼樣?”
溫白羽搖頭說:“只是……只是被踩了一下,還好……”
化蛇停下了身體,和饕餮對視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忌憚於兇獸,碧綠的眸子一一掃過衆人,在万俟景侯身上停留了幾秒,然後碧綠色的眸子突然露出一絲詫異,隨即突然調轉蛇頭。
饕餮差點被他帶鉤的尾巴掃中,立刻退了好幾步,就見化蛇突然調頭走了,向遠處的蛇洞爬行而去。
衆人都是詫異,化蛇怎麼突然就跑了,難道真是怕了饕餮?
饕餮則是驕傲的昂着頭,笑着說:“怎麼樣,我厲害吧,救了你們一條命。”
溫白羽:“……”
訛獸說:“你們剛剛有沒有注意……”
溫白羽說:“注意什麼?”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這條化蛇,一隻眼睛是瞎的。”
溫白羽真的沒注意到這個,他兩隻眼睛都散發着碧綠色的光芒,怎麼看也不是瞎的。
万俟景侯說:“說瞎並不準確,他確實兩隻眼睛都看得見,但是左眼上有一道傷疤,傷疤很深,他的這隻眼睛,應該是假的。”
他說着,看了一眼雨渭陽,說:“就像他的眼睛。”
雨渭陽聽得似懂非懂,溫白羽卻懂了,這條化蛇的左眼不知道爲什麼瞎了,肯定是被人打傷,或者被什麼其他怪獸打傷的,後來又找了有靈性的東西替代眼睛。
溫白羽說:“那能打傷這條化蛇的人,或者野獸,也太厲害了。”
饕餮這個時候自豪的說:“像我這樣厲害。”
溫白羽:“……”
溫白羽幾乎無力吐槽了。
溫白羽看了看自首,說:“這麼大一個雪谷,咱們怎麼爬上去?”
他說着,衆人都陷入了沉思,溫白羽又對饕餮說:“你怎麼在這裡?你熟悉這裡的地形嗎?”
饕餮哼了一聲,說:“當然熟悉,這裡是我休養的地方。”
他說着,溫白羽突然低頭去看他的腳,突然記起來了,上次在鬥裡,饕餮的腳被獸鉗夾住了,傷疤深可見骨,差一點就截肢,原來是躲在這個地方休養。
不過這裡確實是個休養的好地方,人煙稀少的。
饕餮見溫白羽看自己的腳,還露出瞭然的神色,打岔說:“你們問我就問對了,這裡的地形我很熟悉,你們順着這條路往前走,很快就能上去。”
溫白羽擡頭望去,頓時無語了,這他媽哪有路,一片白雪,根本分不出路不路的。
饕餮施捨的說:“算了,反正我也修養的差不多了,帶你們走上去吧。”
饕餮說着,變成了人形,一身光溜溜的站在大雪之中。
溫白羽:“……”
最近大家都流行不穿衣服。
溫白羽說:“你冷嗎……”
饕餮說:“是有一點。”
溫白羽說:“你還是變成剛纔的樣子吧。”
饕餮奇怪的說:“爲什麼?”
溫白羽組織了一下語言,總不能說他現在這樣子想變態吧?於是委婉的說:“你剛纔的樣子比較偉岸……高大……”
饕餮頓時很自豪,說:“那是自然的。”
說着,一下變成了饕餮的原型,還自豪的昂了昂腦袋。
訛獸趴在溫白羽肩膀上,說:“啊……上古的兇獸都是這樣大腦簡單嗎?”
溫白羽:“……”
衆人跟着饕餮一直往前走,走了很遠的距離,前面突然出現一片雪樹,好像冰雕一樣,枝頭蓋滿了雪花,雪樹分爲兩列,中間夾着一條窄道。
饕餮走進去,大家跟在後面,溫白羽一腳深一腳淺的跟着走,突然“啊”了一聲,然後就站着不動了。
万俟景侯說:“怎麼了?”
溫白羽說:“我好像踩到了什麼。”
他說着,蹲下來,伸手在雪裡刨了幾下。
被刨出雪坑的,赫然是一個揹包!
溫白羽詫異的說:“揹包?”
而且這個揹包十分眼熟,雖然看起來很普通,但是溫白羽覺得在短期之內一定見過一模一樣的揹包。
溫白羽拉開揹包看了看,裡面東西很全,鏟子、探杆、手電,溫白羽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一眼就看出來是倒斗的東西。
這些東西里除了沒有食物和水,還是蠻全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掉在這裡的,溫白羽伸手一拽,想要帶上它,畢竟這裡滿山大雪,有點裝備也能以防萬一。
溫白羽一拽,突然“嗯?”了一聲。
雨渭陽說:“怎麼了?”
溫白羽一拽,沒拽動,雨渭陽說:“是不是太冷了,揹包黏在地上了。”
溫白羽又一拽,這回有防備,力氣很大,結果揹包帶子從雪中拽出來,竟然同時帶出了兩條胳膊!
胳膊!!
溫白羽差點腳下打滑就坐在地上。
溫白羽顫聲說:“是……是一個人!”
万俟景侯蹲下來,伸手去刨雪,大家也都蹲在旁邊幫忙刨開,雪堆得很厚,這裡常年下雪,不一會兒就能把人掩埋住,看這樣子,怎麼也賣了好多天了。
地上刨出一個大坑,出現了一個人,那人背上揹着黑色的揹包,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腳下踩着軍靴,他面朝下,趴在地上,胳膊穿在揹包帶裡,因爲被溫白羽剛纔一拽,兩條胳膊呈現僵硬且不自然的姿態,非常的詭異。
那人顯然已經死了很久,屍體凍在雪裡,根本沒有腐爛的跡象,但是給凍成了一個大冰坨。
溫白羽說:“這……這人的衣服很眼熟啊。”
他說着,突然腦子裡一跳,說:“時……時敘!?”
他們這裡面,只有万俟景侯和饕餮見過時敘,雨渭陽沒見過他,不過他經常打聽道上的事情,也聽說過時敘,是一個土瓢把子,在北方地區很有威望,而且年紀輕,可以說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的人物。
就算他們沒見過時敘,但是這幾天也聽過時敘的名字,原因無他,綁走溫白羽的人,正是時敘。
溫白羽想把趴在雪裡的人翻過身來看看,到底是不是時敘,他有點奇怪,如果是時敘的話,有幾點他想不通。
第一,船翻了他是怎麼上岸的。
第二,就算時敘上了岸,那也是今天或者昨天晚上的事情,看雪埋的深度,就算雪再大,也不可能把屍體一晚上埋這麼深。
溫白羽想要拽,万俟景侯突然按住他的手,說:“別動。”
溫白羽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說:“雪太冷,他的皮膚粘在地上了,你要是扯下來,我怕你害怕。”
他一說,溫白羽嚇得鬆了手。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突然喊了一聲“溫白羽?”
溫白羽擡頭一看,心臟一跳,然後又鬆了一口氣。
遠處一個穿着黑皮衣的人,揹着一個大包,從雪地裡一深一淺的跑過來,正是他們討論了半天的時敘!
時敘看到溫白羽也鬆了一口,然後又轉頭看到了万俟景侯,剛跑過來,“嘭”的一聲,竟然被万俟景侯一拳打在雪地裡,頓時陷進去一大塊。
時敘哪禁得住万俟景侯的手勁兒,一拳被打蒙了,嘴角裂開,“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摸了摸自己的腮幫子,一下腫了,幸好牙沒掉,還算是万俟景侯手下留情。
万俟景侯冷冷的看着他,時敘從雪地裡爬出來,說:“對不起,但是我實在……實在沒有辦法,我只是想把你引過來。我如果跟你實話實說,依你不管閒事的性格,肯定不會幫忙。”
万俟景侯冷笑了一聲,說:“我現在也不會幫忙。”
溫白羽看時敘那樣子,有點落魄,面色蒼白,被他打的臉都腫了,說:“算……算了吧,這裡雪這麼大,咱們別停留了,一會兒被埋了。”
万俟景侯蹲下來,把地上的揹包裡面的東西撿了撿,翻到裡面的東西的時候,突然愣了一下,只不過一瞬間,又站了起來,拿齊了東西,說:“走吧。”
他說着,站起來深深的看了時敘一眼,時敘頓時有點慌神,衆人都是莫名其妙。
他們走着,突然聽到“沙沙”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像他們移動。
万俟景侯立刻就停下來了,饕餮吸了吸鼻子,說:“是人肉的味道。”
溫白羽:“……”
果然過不多時,就看到大雪之中有兩個人影在往他們這邊挪動。
溫白羽定眼一看,這才叫冤家路窄!
原來是那個又胖又猥瑣的管爺和滿身消毒水味道的汪醫生。
兩個人都面色蒼白,哆哆嗦嗦的行走在雪地裡,他們身上沒有任何裝備,看到前面的衆人,臉上突然露出精光來,似乎窺伺他們的裝備。
管爺啐了一口,說:“咱們的時運來了!你看!他們身上有揹包,裡面一定有食物,哈哈,還有那姓溫的小子,咦……”
他說着,目光猥瑣的盯着溫白羽肩頭趴着的訛獸,訛獸上半身是小男孩的樣子,下半身又耷拉在溫白羽的後背,所以管爺看不見。
管爺頓時興奮的說:“還有個小男孩,看起來真嫩,我就喜歡年齡小的……”
他說着,突然拿出槍來,對着他們,喊着:“把手舉起來,不然我開槍了!”
時敘走在最前面,說:“管爺這是幹什麼,咱們不是搭夥兒的嗎?”
管爺呸了一聲,說:“這漫天大雪,搭夥兒?呵呵,老子現在就想吃人肉!舉起手來,把揹包放在地上,踢過來,不然我就……”
他說到這裡,突然睜大眼睛,然後“媽……媽呀!!”的嘶聲大叫,只見万俟景侯突然一動,好像鬼魅一樣,一下閃到管爺的面前,伸手握住他的槍頭。
管爺立刻想要按下扳機,只不過手指頭怎麼也不管用,他大叫之後,頓時嘶喊起來,只覺得手指頭一涼,想要扣下扳機的手指頭突然掉在了地上……
噗,一片血紅。
訛獸趴在溫白羽肩膀上,立刻伸手捂住溫白羽的肩膀,說:“閉眼閉眼……暴君發威了。”
溫白羽根本什麼都沒看見,訛獸的動作很靈動,非常快,他只聽見了管爺嘶聲裂肺的喊叫,然後是肥胖的身體在雪地裡打滾兒的聲音。
汪醫生就在旁邊,立刻嚇得腿軟,一片血濺在他臉上,汪醫生像看鬼一樣看着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冷漠的眼神低頭看着地上打滾兒的管爺,手裡握着管爺的槍。
只不過那槍頭已經被万俟景侯輕輕一攥,好像攥了一隻空的易拉罐一樣簡單,一下就變形了。
“啪”,万俟景侯把槍扔在雪地裡,回頭走到了溫白羽身邊。
万俟景侯轉身的時候,汪醫生雖然害怕,但是目光一直盯着万俟景侯的背影,臉上竟然慢慢出現了一種幾近變態的興奮,似乎想要剖開万俟景侯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樣神奇的生物。
訛獸見万俟景侯走過來,臉上還帶着怕人的冷漠,撅了撅嘴,說:“暴君……”
万俟景侯調整了一下氣息,收斂了暴戾,然後才拉住溫白羽的手,說:“走。”
大雪颳得很厲害,一瞬間雪地裡已經只有一抹淡淡的粉色,斷指和血水都被掩埋了,再也看不見。
饕餮不禁咂咂嘴,說:“比我還兇悍,這脾氣我喜歡。”
時敘拍了拍饕餮,臉色還有些煞白,他和万俟景侯有點交情,全是在道上走的時候留下來的交情,但是万俟景侯下鬥從來不說話,只是一個人在後面跟着。
時敘知道万俟景侯非常厲害,他搭夥的人裡面,万俟景侯無疑是最厲害的,而且他不貪婪,時敘從沒見過這樣的土夫子,其他人下鬥都是爲了錢,時敘也是,他要賺錢,大筆的錢給他妹妹治病,可是万俟景侯不是,如果是他感興趣的鬥,不要錢也會下,他不感興趣的鬥,別說不去下,就算你想找他,也是找不到的。
万俟景侯很神秘,很冷靜,同樣也很暴戾。
時敘在金華見到他的時候,嚇了一跳,沒想到万俟景侯竟然變了這麼多,而讓他改變的這個人,只是個小飯館的老闆。
時敘是知道万俟景侯的手腕的,只是砍掉了管爺的一根手指頭,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汪醫生見他們要走,很不甘心,眼睛一直追着万俟景侯轉,然後扶起地上的管爺就要追。
管爺哪敢再追,汪醫生說:“咱們必須跟上去,不然這大雪封天,只有咱們兩個人,也沒裝備,怎麼走出去,快跟上!”
管爺害怕,但是他更怕死,只好被攙扶着跟上去。
他們走了很長時間,剛纔一直在逃跑,根本沒發現路這麼長,好不容易走到了蛇洞的洞口,溫白羽抻着脖子往裡看,說:“不知道化蛇還在不在裡面。”
饕餮說:“怕什麼,不是有我呢,反正我也沒事幹,跟你們玩一玩,要是化蛇來了,我就把它兇回去!”
溫白羽:“……”
万俟景侯掃了一眼時敘,說:“你進去看看。”
時敘笑了一聲,說:“哎,我真命苦。”
不過還是一個人先探身進了洞裡,往深處走去。
溫白羽說:“他一個人進去,這樣不太好吧?”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不會有事,再者說,要下斗的也是他。”
溫白羽聽了點點頭,万俟景侯說沒事,那肯定就沒事了。
訛獸趴在他肩膀上,咂咂嘴,心想着溫白羽對万俟景侯簡直就是言聽計從,這樣不好,太不好了!
過了大約十幾分鍾,時敘纔回來了,說:“裡面沒東西,洞很深,而且很暖和。”
唐子率先揹着雨渭陽走了進去,經過這麼一折騰,雨渭陽的身子又冰涼冰涼了。
他們走進深處,先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坐下來休息,這樣一折騰,大家的體力都有些透支,再不休息沒凍死就要累死了。
唐子用雙手包裹着雨渭陽的雙手,說:“雨老闆,好點了嗎?”
雨渭陽勉強點點頭,唐子又拿出揹包裡的東西給他吃,雨渭陽說:“你也吃吧,你一直揹着我呢。”
唐子搖了搖頭,他是墳,可以不吃不喝,說白了吃是浪費,不吃正好,平時的唐子僞裝成人,所以習慣也和普通人一樣,但是這種時候,乾糧吃一點少一點,當然要留給雨渭陽了。
饕餮反而看着他們的乾糧嚥唾沫,饞的不行,溫白羽眼皮直跳,只不過是一塊壓縮餅乾啊!這饕餮也太沒品了,就跟難民似的,看什麼都香。
溫白羽實在看不過去饕餮那犯饞的眼神了,掰了一塊餅乾遞給饕餮,饕餮趕緊嗷嗚一口咬了吃。
吃完了咂咂嘴,還覺得意猶未盡,他混在人羣裡的時候,是富二代龍五公子,也是吃香的喝辣的,在靈獸裡面可是高高在上的兇獸,站在食物鏈最頂層的,從沒吃過這個東西,感覺很新鮮。
大家坐在一起吃飯,時敘看着饕餮,就像一個巨型犬一樣,吃高興了耳朵耷拉着,於是從自己的揹包裡拿出一整塊,剝開包裝紙,放在手心裡遞過去。
饕餮頓時高興了,因爲他是原型,爪子很不方便,就直接伸頭過去,在時敘的掌心裡唏哩呼嚕的開始啃餅乾,然後又伸出紅舌頭,舔了舔時敘手心裡的餅乾渣子。
時敘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饕餮這麼貪吃,不禁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饕餮的耳朵。
饕餮耳朵一下就紅了,瞪着他說:“別以爲一塊餅乾就想換我的角。”
時敘笑了笑,沒說話。
衆人都吃了飯,當然管爺和汪醫生是沒得吃的,汪醫生一直盯着万俟景侯,然後又去盯着饕餮和訛獸,眼睛裡都是光芒,似乎又好奇又興奮。
万俟景侯和唐子一口也沒吃,他們用不着,全都節省下來,奇怪的是,時敘也沒吃,只是把自己的餵給了饕餮。
時敘一擡頭,就看到万俟景侯看着自己,不知道爲什麼一陣心虛涌上來,就別開了眼睛,嘆了口氣。
大家休息好了,雨渭陽身體也漸漸恢復了,就打算繼續上路,進洞看看到底是什麼。
時敘走在最前面,這個地方他來過一次,自然是要帶路的,万俟景侯和溫白羽走在後面,洞非常深,畢竟化蛇可以躲在裡面,自然深的不一般。
他們一直往裡走,裡面很黑暗,但是漸漸暖和起來,甚至有些熱。
洞一直往下延伸,有的時候出現岔路,但是岔路很快都到了死衚衕,只有一根通到底。
溫白羽都開始覺得,這根本不是墓葬,而是個礦井了。
溫白羽說:“咱們再走,都走到地心去了。”
時敘說:“很快就到了,前面再走不遠。”
他說着,洞開始開闊起來,前面竟然出現了巨大的石頭擋住了去路。
溫白羽詫異的看着石頭,說:“沒路了?”
万俟景侯伸手摸了摸石頭,石頭打磨的很光滑,而且看質地,並不是一般的石頭,而且封石的正中有一個龍頭,龍頭的嘴裡突出一條鐵鏈。
万俟景侯伸手拉了一下,鐵鏈可以伸長,非常光滑,上面沒有任何鏽跡。
万俟景侯說:“這是墓葬的封石。”
溫白羽詫異的說:“還真的有墓葬啊?那怎麼打開?”
管爺和汪醫生也興奮的看着那巨大的石頭。
万俟景侯拽了拽鎖鏈,說:“在古代,封石需要好幾匹馬同時拉動,才能打開。”
溫白羽聽他這麼一說,眼睛突然亮了,笑眯眯的說:“咱們雖然沒有馬,也沒有炸藥,不過咱們有兇獸。”
溫白羽說着,拍了拍饕餮,饕餮瞪着眼睛,說:“你幹什麼?你竟然要把我當做低等的馬?!”
溫白羽從万俟景侯手裡接過鎖鏈,然後快速的一繞,正好套在饕餮的角上,說:“你是兇獸啊,那些馬怎麼能和你比,我是知道的,但是他們不知道,你正好證明一下給他們看,你看啊,好幾匹馬才能拉動的封石,你如果一個人能拉動,那不就證明你很厲害嗎!”
溫白羽瞎掰着,饕餮竟然很自豪的昂了昂下巴,說:“那是。”
訛獸:“……”
訛獸趴在溫白羽耳邊,小聲說:“我覺得你說瞎話比我利索。”
溫白羽:“……”
饕餮哼了一聲,然後爪子用力扒住地,頭上的角用力扯,就聽“咔!”的一聲,巨大的封石竟然動了,雖然動的不多,但是真的鬆動了。
衆人都是大吃一驚,不由得向後退了退,饕餮嘴裡發出嘶吼的聲音,開始用力。
溫白羽小聲說:“別叫別叫……這裡是雪山,萬一雪崩了,洞口埋上怎麼辦?”
饕餮頓時不敢叫了,只能猛足了勁兒拉鐵索。
就聽“轟隆——轟、隆隆隆——”一陣巨響,封石真的被拉了出來,墓門出現了一個縫隙,雖然不太大,但是能擠進去。
饕餮粗重的喘着氣,把鐵鏈抖下來,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總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
時敘走過來,伸手摸了摸他頭上的角,上面因爲用力,被鎖鏈勒住了一點印記。
饕餮甩開他的手,說:“別……別摸我的角。”
饕餮的原型太大了,根本進不去,只好“噗”的一下變成了人形,時敘眼疾手快,立刻用衣服裹住饕餮,不至於讓他走光。
衆人擠進去,管爺身材太胖,用了半天力氣,才擠進來。
他們走進墓門,裡面竟然還不是墓葬,仍然是一個山洞,只不過山洞出現了很多空洞,衆人一時間都傻眼了。
時敘笑着說:“沒關係,我知道路,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他說着,率先走進一個洞窟。
溫白羽跟在後面,瞧瞧的碰了碰万俟景侯,說:“我總覺得這些洞窟像眼睛,你看啊,那麼多。”
万俟景侯抓着他的手,說:“沒事。”
溫白羽點點頭,訛獸哼哼了一聲,似乎很看不慣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關係如此好。
衆人往裡走,溫白羽和万俟景侯是走在最後面的,溫白羽突然一抖,然後猛地回頭。
万俟景侯說:“怎麼了?”
溫白羽抓着万俟景侯的胳膊,說:“我怎麼覺得,背後有人在看着咱們?”
他一說,訛獸的毛都炸起來了,小短腿踢着他後背,說:“別嚇人別嚇人!”
溫白羽被他的樣子逗笑了,說:“你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訛獸哼了一聲,說:“我是兔子,你見過兔子賊大膽兒嗎?”
溫白羽看他的樣子,真的很想揪一揪他的耳朵。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背後的墓道里,忽然閃過一絲綠色。
溫白羽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頓時後背一緊,立刻又回頭去看,訛獸差點被他甩出去,說:“又怎麼了?”
溫白羽睜大眼睛,使勁看着背後的洞窟,說:“真、真的有人!我剛纔看的清清楚楚,而是眼睛是綠色的,特別亮!”
他一說話,管爺和汪醫生被嚇得魂不附體,
雨渭陽說:“會不會是盜墓賊,跟着咱們進來的?”
溫白羽搖搖頭,他沒看清楚,甚至連男人女人都不知道,只看到了一對探照燈一樣的眼睛,非常嚇人,而且眼睛是綠色的!
溫白羽抓緊万俟景侯的手,說:“會不會是糉子?”
万俟景侯沒有看見,搖搖頭。
衆人跟着時敘往前走,前面的汪醫生總是故意落後一點,想觀察万俟景侯,那眼神裡滿是變態醫生的感覺,讓溫白羽特別的不舒服。
他知道万俟景侯很與衆不同,但是万俟景侯並不是怪物,汪醫生的眼神好像就在看一個稀有的怪物。
溫白羽拽了拽万俟景侯,說:“咱們爲什麼要讓他們跟着,他們太討厭了。”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這是時敘的事情,讓他自己解決。”
溫白羽聽得似懂非懂的,並不知道万俟景侯是什麼意思。
他們走的不遠,就聽管爺“啊”的大叫了一聲,說:“鬼啊!!”
溫白羽被他嚇得一哆嗦,探頭一看,根本就沒有鬼,而是一個巨大的雕像立在洞窟的中間,是一個化蛇的雕像。
這個雕像雖然很多特點看起來是化蛇,但是比較抽象,因爲和他們看到的化蛇一點兒也不一樣,估計是人們神話出來的。
化蛇的雕像並不大,一人高左右,一張男人臉,表情十分冷酷,長着獠牙,吐着信子,蛇身,有手,背部有張開的翅膀,直立的姿態,尾巴上也有倒鉤。最主要的是,眼睛也是碧綠色的,散泛着幽幽的光芒,看起來像是名貴的寶石。
雕像的表情十分猙獰冷酷,嘴角還帶着獰笑,在黑暗的洞窟裡,乍一看確實會被嚇到。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明顯看到雕像的一雙眼睛快速的眨了一下。
溫白羽頓時手腳冰涼,盯着化蛇的眼睛有點發直,好像就要被吸進去了似的。
就在他以爲自己是換覺得時候,化蛇的眼睛又眨了一下。
“趴下!”
万俟景侯突然一聲大喊,然後一下將溫白羽撲倒,唐子也抱着雨渭陽滾倒在地,饕餮反應慢了一分,被時敘一把按在地上,他只覺得頭頂上有什麼東西“嗖”的飛出去。
那汪醫生也摔在地上,管爺反應太慢,還直着身子,就聽“嗖”的一下,一隻弩/箭從饕餮頭頂擦過,直接插進了管爺喉嚨裡。
管爺瞪着眼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喉嚨裡發出“嗬——”的怪聲,隨即“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就在管爺倒地的一瞬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太沉了,洞窟突然發出“轟隆”一陣巨響,溫白羽就感覺身體下面的地面忽然塌陷下去,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往下墜。
溫白羽被万俟景侯抱在懷裡,護住腦袋,下墜的時候還在罵娘,時敘帶的這是什麼破路!
溫白羽想着,突然腦子裡一陣,似乎想到了什麼。
時敘說他走過一次這座墓,墓裡出土的東西一個人根本搬不完,才找了搭夥兒的人,而他們進洞的時候,發現封石是封死的,時敘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大開封石再推上封石,那他是怎麼進入這座洞窟的……